「我是正常吃飯,少陰陽怪氣女演員了。你這張嘴——」
「要是,要是不會說話,就一直閉上吧臭死了!」
「我求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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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最兇的語氣說最慫的話。
行啊蘇折謠,你又開創了窩囊組的一個新流派!
你後半輩子可怎麼辦啊!
「我就、我就這樣求你了,求你閉嘴吧!」
莊鐵男徹底蔫了,被懟得眼圈發紅,像個小姑娘似的捂緊嘴巴跑掉了。
秦競川站在原地,滿是懷疑的目光在我身上打量了好幾圈,輕聲問:「你是不是,有時候會不受控制地哭,或者……說言不由衷的話?」
我靠他懂我啊!
我激動得直拍大腿,手舞足蹈地和他比畫,說我從前是個怎麼怎麼樣的拽姐,忽然一天像吃了毒藥似的隻會嗚嗚哭,控制不住地滑跪,我內心不是這樣想的啊!
我嘰裡咕嚕說了一長串,全都是正常世界不會發生的事,秦競川卻很認真很認真地聽,聽罷忽然抬起手,輕輕揉了下我的發頂。
「我懂。」
「我信你啊,別害怕。」
我眨了幾下被淚水糊滿的眼睛,朦朧的世界裡,隻剩下他那道沉著又熾熱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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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這樣看著,好像什麼都不怕了。
「別放棄,也許下次就能克服它呢?我的窩囊廢老婆蘇折謠遲早支稜起來。」
我丟臉地捂住眼睛:「幫我保守秘密,另外求你了離粉絲生活遠點吧。」
秦競川笑著靠近我,彎下腰在我耳邊輕聲道:「無意撞破你的秘密,我不會告訴別人的。作為交換,也告訴你我的秘密吧。」
「我臉盲。」
我錯愕抬頭,不明白他什麼意思。
不過很快我就知道了。
我和秦競川的這次見面,被爬樹代拍完完整整錄了下來,精心剪輯後發到了網上。
視頻裡,我一邊哭一邊手舞足蹈地阿巴阿巴,和秦競川對話。
真的隻有阿巴阿巴。
我說了那麼多重要信息,聲音像被加密了一樣全都變成了:「阿巴,阿巴阿巴阿巴……」
也不知道秦競川怎麼聽懂的,竟然極盡溫柔地揉我頭頂安慰我,還貼到我耳邊「柔聲安慰我」,曖昧的氣氛一整個拉滿。
我看了下發布視頻的賬號:「川謠摯愛一生」。
底下有條被轉發了十幾萬條的熱評寫著:「無能狂怒的窩囊廢老婆 and 閉著眼睛無腦亂寵的影帝老公,今天誰嗑死了我不說。」
這都是哪來的 CP 感?
怎麼就一夜之間 CP 榜第二了?
怎麼就「百萬大軍」集結了?
17
「你們發現了沒有?老公和老婆的右手有一模一樣的紅色胎記,這是什麼?這是三生石上舊精魂的證明啊!」
暴風湧入的 CP 粉很快就舞到了正主面前。
在秦競川走其他採訪時,有混入的 CP 粉在臺下提問,問為什麼他手上有和蘇折謠一模一樣的胎記。
秦競川從容不迫地接下麥克風,無視經紀人和主辦方在臺下瘋狂打手勢,眸含笑意問那位粉絲:「一模一樣的胎記,你想說這是我和她三生三世的證明?」
倏然間,整個會場的目光都聚焦到秦競川身上,連主持人都擦了把冷汗,下意識拿起麥克風:
「秦老師真是幽默風趣,我們先進入下一個問——」
「是啊,我覺得是這樣,我是喜歡蘇折謠啊。」
「哪條法律規定了我不能在相處中喜歡上她?我其實是個臉盲,看不清所有人的臉卻獨獨看得清楚她,這還不算命中注定?」
「我 8G 網衝浪,嗑 CP 比你們專業一點,我親自認證了。」
滿場鴉雀無聲。
提問的 CP 粉不敢置信地揉眼睛,以為自己活在夢裡。
而這一爆炸新聞發生的時候我在幹點什麼呢。
我在敲鍵盤罵人。
是的,你看不慣 CP 粉就看不慣唄,你不喜歡蘇折謠和秦競川捆綁就不喜歡唄。
我允許你不喜歡,可你跑到網上造黃謠搞人身攻擊,連我染個頭發都要說是去陪酒,是幾個意思?
「你就會噘起個豬嘴嘟嘟嘟吃屎躲在鍵盤後面重拳出擊,現實裡挖空下水道的蛆都找不到你影子——」
我激情開麥,消息還沒發出去,電話突然被經紀人打爆了。
秦競川接受採訪的片段在我手機裡循環播放。
他黑眸沉著地望著鏡頭,說喜歡我時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好像我就在面前,好像我一定會聽見。
沒有技巧,全是感情。
經紀人一直問我這是真的嗎,我們在交往嗎。
電腦屏幕裡閃爍著網友罵人的話:
「就那個老綠茶陪酒貨蘇折謠能不能死遠點,裝得像個弱智低能兒,秦老師被她捆綁著要吐了吧?」
回復框裡光標一直閃,我沉默著按下刪除,想了又想,打出這樣一段話:
「知道了。」
「可秦老師說喜歡我,你把我罵哭了,他會心疼的。」
這一次,一字不差地發送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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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你這件事,你不可以裝作不知道。但你可以什麼都不做,站在原地,等我靠近。」
我看著秦競川的消息,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他真的喜歡我。
理由是什麼呢?
我要回應嗎?
他對我的暗戀處處有跡可循,連我超話大粉都被扒出是他的披皮小號,原來不知不覺間,我陷得這麼深。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過於直白的追求讓我感到害怕,劇組殺青後我們再沒什麼聯系。
萬萬沒想到秦競川的推波助瀾,在 CP 粉的加持下,我又暴漲了一個熱度,鋪天蓋地堆過來的工作讓我幾乎喘不過氣,更沒時間細想和他的關系。
劇組線上直播那天,我一個人就佔了大半熱度。
路人喊我嫂子,粉絲喊我老婆,萬幸大家很給面子地不鬧事,專心聽老戲骨聊劇情。
不過,禮物隻刷給我一個人,互動也隻和我一個人。
一番客套之後,演配角的不知名老戲骨突然陰陽起來:
「我們也是老了呀,都沒人愛看。你看剛出道四五年的小蘇多少人喜歡,金獎影後也不及她能耐大吧?」
連麥的幾位演員俱是一愣。
彈幕裡,黑粉瞬間蜂擁而上跟著嘲諷我德不配位,主持人嚇得直擦汗。
而我呢。
所有人都在看我。
我心裡真想跳起來爆捶這個老陰陽人。
可嘴巴,卻像是黏住了一樣,死活罵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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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流量就是可以為所欲為哈。你看咱們這個講好哥們鐵血真情的劇,現在網上都當談戀愛看呢,說咱們幾個輪著跪舔小蘇呢好不好笑哈哈哈。」
我的沉默,縱容了第二個男演員口無遮攔。
緊接著一群人跟著大笑聊天,全然不覺得說錯了什麼。
我好像知道為什麼了。
他們罵一句我,黑熱搜詞條瞬間就關聯著上了熱搜。
點進去的路人不管不顧就是罵我,順帶要誇一句男演員老戲骨真性情,高水平,敢說話。
粉絲漲得簡直就像天上掉餡餅。
「整部劇是大家的心血,我們男人幫沒日沒夜熬本子拍出來的,女角色就是為了過審哈,懂的都懂。你們一群追星小姑娘適可而止,別糟蹋了大家的心血。」
我哐啷一聲將水杯砸在桌上,憤怒地攥拳。
可嘴巴,還是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彈幕裡的粉絲和黑粉吵成一團,而那些嘲諷我的男演員像是無事發生一樣,好哥們好兄弟地喊著回答問題,跟主持人過流程,理所當然地吸著黑熱搜的血。
「你們……」
我兩隻手近乎痙攣地攥著桌子,頭壓得很低,一番用力掙扎下,嘴裡終於發出細弱蚊蠅的聲音:
「你們,全家都是無性繁殖出來的嗎?女演員吃你家大米了要被嘲諷,瞧你們酸的樣子沒流量急死了吧——」
熱鬧的談話戛然而止,所有人不約而同望向鏡頭。
而說了一番狠話的我,瞬間眼角就紅了,不爭氣的淚水奪眶而出,捂著嘴巴再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可惜啊,蘇折謠支稜三秒就軟下來了,我的老婆今天依然是個令人心疼的窩囊廢。」
連麥畫面裡,所有人直勾勾望向我,一雙雙向外凸起的眼球閃爍著兇狠的光芒,他們明明沒說話,嘴唇卻好像瘋狂開合,念經似的吐出咒罵之詞。
我開始克制不住地心慌,顫抖,腦子還能舌戰群儒,身體卻隻想找個地方藏起來,甚至跪在地上向大家道歉,哭著求他們原諒。
直到屏幕閃爍了一下,秦競川的連麥請求彈了出來。
主持人手忙腳亂接受,下一秒,右下角出現了他的畫面。
一片漆黑的背景裡,鏡頭被懟得很近,秦競川撤下口罩,路燈閃爍時,露出了那張帥得慘絕人寰的臉。
「好熱鬧呀。原本直播請假了,可是熱搜真熱鬧,蘇折謠八條黑熱搜,關聯八個不同的男演員,我來看看都是什麼素質高尚的活菩薩在指點迷津呢。」
「一群男人,欺負我家小姑娘是吧?」
在人數暴漲的直播間裡,刷到卡死的彈幕中,幾十萬人見證下,秦競川走出電梯,停在一戶人家門前。
同一時間,我家的大門被敲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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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吧?是嗎?老婆的背景音裡有人敲門——」
也許秦競川有什麼魔力,隻要想到他就在門外,我懸在半空的心突然就踏實了下來。
滿屏彈幕在刷「心疼老婆,影帝快來護妻」。
我卻漸漸冷靜,循聲走向大門,手猶豫著停在了半空中,最後背抵著房門,緩緩滑坐在地上。
不知道該怎樣面對秦競川。
我自己也可以支稜起來的!
我不要別人幫忙!
畫面裡,秦競川耐心地敲了幾下門。
沒人回應他也不急,轉過身,用背抵在門的另一側,漫不經心地盯著手機屏幕開口:
「如果我是蘇折謠呢,我現在大概會說——」
「我會說,這群臭蝻蛆分不清口嗨還是開玩笑嗎酸死你們了活該一輩子糊咖!」
秦競川冷清的眸子一瞬不移盯著屏幕,薄唇開合,面無表情道:
「你們這群臭蛆,是分不清口嗨和開玩笑嗎?」
話音未落,瘋狂滾動的彈幕突然停了,我的心也跟著狠狠顫了一下。
畫面裡秦競川的目光堅定,很難把這樣一張高傲矜貴的臉和髒話聯系到一起。
鬼使神差地,我顫抖著捧起手機,憤怒開口。
一字一句,都與他的聲音慢慢重合了:
「……酸死你們了,活該你們一輩子糊咖,求你們別惡心我了!」
「酸死你們了活該一輩子糊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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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罵人都那麼整齊,這還不算天作之合?!我看誰還不嗑川謠 CP!」
那天,我最終也沒開門。
我和秦競川說完最後一句話,同時斷開了連麥直播。
也是那場直播之後,我徹底火了。
從前我是徒有流量的花瓶,男性群像劇播出後,包括秦競川在內的所有男演員全線翻車,演技劇本被罵得一塌糊塗。
唯有我,全劇唯一一個女性配角火了。
踩著所有瞧不起我的男主演,殺出一條血路,成了內娛獨一份。
即使,我並不知道自己比一年之前進步在哪裡。
就像我一覺醒來突然被「窩囊廢」的詛咒纏上一樣,可能都是這個世界的「bug」吧。
相比之下,秦競川的口碑開始崩塌,大批粉絲們跑路,商務代言也一直掉。
原本我們有次合體的商務,到現場我才得知,主辦方已經和他解約了。
現場活動時,抽選了幾位粉絲,她們握著我的手喊我一定要支稜起來。
「我從前很愛秦老師,他蠱得我小鹿亂撞,但是看久了就覺得這男人也沒什麼,好像有了耐藥性一樣,還是希望老婆獨美,遠離所有男人!」
我笑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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