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她實在是受不了了,一把推開了穆濟生。
穆濟生也不再上來了,隻是唇角噙著點笑。
“你、你幹什麼,”應笑說,“你耍流氓。”
“行。”穆濟生表情似笑非笑,他揶揄地望著應笑,兩隻手卻正正經經地開始扣扣子:“我耍流氓。”
“本來就是。”大流氓。
還沒等說後面半句呢,穆濟生的手機就響了。
他走回到客廳中間的茶幾前,接起來:“喂?”
對方應該是雲京三院新生兒的科某位醫生,應笑聽見穆濟生說:“16床呼吸暫停又反復了?大概是有些感染,最可能是尿路感染。”
對方再次說了什麼,穆濟生又道:“先不要做任何檢查。這個檢查不太舒服,我們觀察兩天看看。如果自己正常恢復了,我們就不需要管她是不是有過感染了。”
又過了一會兒,穆濟生點頭:“這樣,我過去看看吧。十分鍾。”
掛斷電話,穆濟生抬頭,一邊系上最後一顆扣子,一邊對應笑說:“我去一趟NICU。有個患者有點反復。”
無比認真無比嚴肅。
應笑點點頭,但心裡卻想:穆濟生,你特麼的在禽獸與人之間切換得好自如啊!!!
第54章 交往(七)
一段時間之後,薛惠惠的“糖寶”孩子也出院了,心髒問題可以等待學齡前的手術治療。鄭峰以及鄭峰爸媽還是不信,也還是很兇。薛惠惠總不說話,穆濟生和應笑二人也不知道她的想法。
NICU恢復到相對平靜的階段,沒有超早產兒,也沒有危重患者,穆濟生與應笑過著相對輕松的小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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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應笑接到她老同學張小溪的微信消息,二人約了見面吃飯。對方夫妻原是“丁克”,十分瀟灑,不過,媽媽離開人世、爸爸有了新人後,她改變了原先想法,因為“好想要一個親人”。在應笑的“指導”之下張小溪也成功懷孕,上個月剛生下了一個可愛的女兒。
晚飯定在晚上七點,吃烤鴨。應笑出發晚了一點,因為最後一個患者多佔用了一些時間。
患者夫妻又是一對“中年失獨”的父母。不過,與鄧銀河情況不同,這對患者的兒子是17歲那天躍下高樓的——他打開了學校六樓走廊上的一扇窗戶,縱身躍下。這些年來,“中年失獨”的傷心人應笑已經見過不少,“生病”的其實是少數,而“跳樓”的才是大部分。在雲京三院,高齡母親一次次地促排、取卵,十分痛苦,卻不願意就此放棄。
“他……他怎麼就能這麼脆弱呢?”應笑輸入醫囑時,可憐的媽媽又掉下眼淚來,“我們不過說了幾句……他確實是成績不好呀!玩兒電腦玩兒手機……總不願意好好學習……他爸爸在學校看到他課上傳小紙條兒,叫他出去罵了幾句,打了兩三下……他就覺得丟面子了、受不了了,要跳樓!他爸爸隻說了一句‘你哪裡有本事跳樓’,他就真的……這明顯是氣話呀!哪能當真呢?我們兩個還不都是為了他好嗎?他要不是我們的孩子,我們會管他嗎?這個孩子也不想想,他走了,爸爸媽媽怎麼辦?還怎麼活?都不為我們考慮考慮嗎?”
“哎,”她的丈夫也嘆氣道,“現在都是獨生子女,家裡能慣著就慣著,太脆弱了。咱們當時那個年代家家都有幾個孩子,誰家有過這種事情?能吃上飯就謝天謝地了,他們條件這麼好了,還不珍惜……連讀讀書都不願意……哎。”
末了,又道:“如果再有一個孩子,可不能再慣著了。我們兩個上一回的家庭教育太失敗了。”
“…………”應笑實在聽不下去了,但她隻是個接診醫生,沒有資格指責什麼,於是,她一邊看著自己電腦,一邊好像聊天似的,隨口道,“你們要有這種想法,這個孩子還是別要了。”
“……啊?”丈夫明顯語氣不善,妻子則是有些怔住了。
“年輕人的壓力好大的。”應笑眼睛望向他們,“年輕人是吃上了肉,但是,你比方說在雲京吧,年輕人們早上8點起床、洗漱,出門乘車,兩個小時才到公司,10點上班10點下班,到家又是12點了。我今天還接診到了一個患者,才24,癌症,想做生育力保存。你們當時那個年代誰家又有這種事情了?高中生們就更累了。孩子需要你們的支持和鼓勵,而不僅僅是打罵。如果一直逼一直逼,他得不到任何快樂,得不到任何成就感,他就真的可能覺得他的人生沒意思了呢。你們當著他的同學罵他、打他、刺激他,希望他‘知恥後勇’,可……這樣子的‘恥感教育’真的那麼奏效嗎?努力啊努力啊的,到最後可能反而覺得特別虛無。”一個人能承受住的壓力終究是有限的啊。
說完,應笑覺得話有點重,又找補道,“我隻是說一種可能啦……你們也別放在心上。”
夫妻二人爭辯道:“不是,他真的是一個特別聰明的孩子,明明可以考第一的,就是不學習、不努力,我們隻是……”
“那可以跟獎勵、激勵等等方法搭配搭配麼。你們可以看一看書上一上網,了解了解現在孩子到底需要什麼教育。”這個時候應笑覺得自己已經說太多了,她急忙開出單子,“如果真的決定好了,你們做下這些化驗。月經的第二天抽血,而後……”
應笑其實覺得“明明可以考第一的,就是不學習、不努力”大概率是他們想多了。應笑自己沒用父母打過罵過,穆濟生也沒有。因為考第一當學神真的就是……太爽太爽了,如果可以輕松拿到,基本沒人可以抵擋“成功”和“成就感”的快樂——什麼人會偏偏不要啊?那可是多巴胺和內啡呔啊!跟吸毒的原理相似!反正她和穆濟生全都覺得真挺爽的……家長總覺自己孩子“明明可以考第一的,就是不學習、不努力”,但應笑是真沒見過。
兩個家長沒有再跟應笑辯論,頓了頓,拿著單子離開了。
應笑呼了一口氣。他們這樣的家長這些年來並不罕見。孩子跳樓,父母二人傷心欲絕,然後一直到幾年後還不明白是為什麼。他們認為是孩子脆弱,依然在埋怨,而同輩的親戚朋友也全站在他們那邊,同樣認為隻是孩子“太脆弱了”。
…………
趕到餐廳時,應笑遲了十幾分鍾。
“對不起對不起!”她忙對著張小溪道歉。
“沒事兒!”張小溪一向明朗,“你是醫生嘛。”
“你一點都沒變化哎!”
“嗯,每個孕婦反應不同,我是屬於沒胖沒瘦的。孕期反應幾乎沒有,體重控制也不費勁,比較幸運。”
“寶寶呢?”應笑問。應笑知道,張小溪的小女兒已經出生快一個月了。按道理說,對方還在月子當中,可張小溪精力充沛,非跟應笑一起吃飯。
張小溪說:“孩子在家。老公在帶。”
“哦哦哦哦!”
“我老公的媽媽前年也確診了阿茲海默,我公公在老家照顧。所以,我們兩個目前隻能自己照顧小姑娘了。”張小溪又道,“不過我們請了一個月嫂。”
“嗯,別太累了。”笑說,“你老公是真的靠譜。”
張小溪也隨著笑了:“還不錯啦。雖然吧,還不是非常能明白孩子想要什麼東西,很偶爾地有點暴躁,會希望孩子跟著他的節奏,而不是迎合孩子的節奏,不過願意改、願意學,能意識到這極偶爾的控制欲不太好,愛我們,想滿足我,也想滿足孩子,總體是個溫柔的人。”
“嘿嘿。”應笑又重復說,“你老公是真的靠譜。”
兩人一邊吃烤鴨一邊闲聊。
她們提到應笑神外那個同學加朋友。事實上,她並不是應笑的本科同學,而是應笑和張小溪的高中同學。
應笑有點憂心忡忡地道:“前一陣子她咨詢過備孕三胎的事兒,可突然間又沒動靜了。也不知道她怎麼了。”
“……”張小溪說,“我知道。我們最近聯系很多。她經常跟我微信。”
“……嗯?”應笑有些困惑,“她怎麼了?”
張小溪猶豫了下,掏出手機,說:“我先問問她你能不能也知道吧。”
“好的,”應笑靜靜地等,“我會保守秘密的。”
兩三分鍾後,張小溪得到了那個同學的許可,將手機放在一起,緩緩地說:“她媽媽……上個月腦出血了,挺嚴重的。住了兩周的ICU。”
“啊……”
張小溪苦笑:“這件事讓她整個的人生觀都發生改變了,跟當年的我一模一樣。可能因為我也有過類似經歷,我是說母親病重的經歷,她才來跟我聊天的,我們之前並不太熟。”
應笑問:“改變?”
“對,”張小溪點點頭,“此前,她覺得自己特別特別幸福快樂。老公很好,兩個兒子也很好,所以,她興衝衝地籌備著再生一個小寶貝。”
“然後呢?”
“然後,她發現,”張小溪的眼神有些哀傷,“不出事兒時一切都好,可一出事兒……人性真的不經考驗。她現在對家裡面人挺失望的。我也有過這個時期。”
應笑問:“為什麼呢?”
張小溪垂著眸子,一邊卷烤鴨,一邊說:“她爸爸不想花錢,說她媽媽全是因為帶外孫子才生腦出血的,叫他們兩個出錢治療。你知道的,ICU很貴。其實啊……她爸根本不幹活兒,就躺著,她媽帶完兩個孩子,還要再做三頓飯。她爸爸給自己買了好的醫保,給他媽媽買了差的醫保,她就希望她爸爸回海南老家問一問看,她爸爸也覺得麻煩。她要自己去,結果呢,她爸爸說,‘那不就得我去照顧了?’哎。她媽媽出ICU後她也請了兩個護工,她一開始覺得幾個現成護工不是太好,想再看看,她爸爸也特別著急,害怕一旦晚了兩天他就必須照顧她媽了……”
應笑聽得目瞪口呆。
“而且,她發現啊,她爸爸的想法是,如果媽媽無法自理,而是需要陪伴、照顧……”張小溪的唇邊出現一絲特別嘲諷的笑,“那不如就麻溜兒走了。我說,我媽媽生病期間,我們帶著她到地京一家醫院看病治療,當時,我也驚訝地發現,如果媽媽不能痊愈,而是需要一直一直跨省治療花錢累人的話,我爸希望我媽死了。累人確實累人,因為需要租房、做飯、陪夜等等嘛。我當時是三觀震碎的,甚至覺得我不認識他,不過,怎麼說,希望是希望,該出錢的都出錢了,該陪護的也陪護了,我爸爸比她爸爸還是強上很多的。”
應笑:“…………”
“說回同學吧。”張小溪又接著講了,“自己媽媽生死未卜,她想獲得一些支持、一些依靠,可她老公說……說……‘你不要把壞的情緒帶回家裡帶給家人,我們沒有義務承擔你在外面的壞心情。’而且,她媽媽的主診醫生好像態度也不太好,嫌她天天問,煩——本院醫生可以一直留在ICU裡看著媽媽嘛,而且,隔行如隔山,隔科室也是,她有時問,一定要插管嗎一定要什麼什麼嗎,那個醫生就開嘲諷,說‘你懂你就自己上唄?’之類的。她老公也是你們雲京三院的醫生嘛,她講述這些事時,她老公秒代入醫生,不代入她,還覺得她在單位裡給自己家丟臉面了。”
“啊。”應笑傻傻地問,“那她要離婚嗎?”
“不會吧。”張小溪道,“她老公也沒有低於平均水準。該出錢就出錢了,該出人也出人了,隻是沒有辦法共情她,沒有辦法提供哪怕一點心理上的安慰,就覺得那些沒用。一次都沒擁抱過她。”
應笑想了想:“那倒是,也沒有低於平均水準。”她見過的太多太多了。出錢、出人就絕對算“沒有低於平均水準”了。
“然後啊,”張小溪又道,“她有一天太難過了,就抱住了兩個兒子。結果,兩個兒子推開了她,去玩了。當然,兩個兒子也還小,一個兩歲一個四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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