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底線總是很低。出軌、嫖娼、拳腳相向很多女人都可以忍,這男人的涼薄算計恐怕遠遠沒到底線。
…………
快要下班的時候,應笑又給她的鄰居穆濟生發了微信,問:【這個周日就下基層了。我現在下最後一單淘寶,你還想買什麼東西嗎?】
說完,應笑發了一張截圖,是她的購物車,發完又問:【有沒有哪樣東西你也需要的?】
穆濟生沒回。
應笑等了兩個小時,穆濟生還是沒回,她自然是還不至於繼續追著穆濟生問,就沒再管,自己先下單了。
一直到了下班時間,穆濟生才回了微信,內容則是十分簡短:【抱歉,我才看到。我先不用。】
幾秒鍾後又是一條:【我未必能一起過去了,時間可能要改一改。NICU昨天晚上接到了三個23周的早產兒。三胞胎。一下三個極早產的,我暫時是走不開了。】
【啊……】應笑立即回,【你忙你忙。沒事兒。隨時聯系。】應笑知道,28周以下的早產兒叫極早產。
穆濟生回:【嗯。】
放下手機,應笑突然有種直覺。
23周……三胞胎……應笑心裡算算時間,想:不會吧,不可能吧,孫紅不是雲京人啊,孫紅即使超早產了,也應該是在老家啊。
然而應笑始終惦記著。她接診完最後一對問診的年輕夫妻,便急匆匆地走出門診樓,又急匆匆地走向NICU。年輕夫妻是典型的先拼事業再要孩子,沒什麼疑難雜症,應笑很快就檢查好了。
結果呢,應笑一下就聽到了她熟悉的中年女聲:【不可能!!!】
“……”應笑腦子瞬間一麻。
竟然真是孫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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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月前,孫紅懷上三胞胎,應笑當時極力奉勸孫紅接受減胎手術,然而孫紅十分固執,我行我素,她不相信國家規定也不相信醫院醫生,還從婦科的住院部逃跑了。
現在……
應笑閉閉眼。
她知道,僅23周的極早產兒活下來的可能性極低。這都趕上目前中國成功救治的記錄了。
穆濟生在辦公室裡似乎說了很長一段,他聲音低,應笑聽不清,接著,孫紅聲音再次傳出:“一個孩子就要30萬?這個價錢還是最低?你們搶錢呀!真是搶錢呀!!”頓頓,又道,“我剛才看你們醫院好像也沒幹什麼啊?就一個呼吸機啊,一天就要兩三千塊?!”
穆濟生又說了什麼,孫紅則又再次不信:“我問過了!我堂姐的一個同學也是23周生的孩子!沒住醫院!人家孩子現在可好了……”
穆濟生的聲音冷靜,道:“不可能。以訛傳訛。”這兩個詞比較簡單,應笑稍微聽清楚了。
“有什麼不可能的?你們醫生不一定懂民間智慧!”孫紅還嘴道,“我堂姐的那個同學用吸鼻球還是小氣球啊,24小時把新鮮空氣從孩子嘴裡壓進肺裡,足足搞了幾個月呢!跟呼吸機是一樣的。我們家人也可以做。我們一共三個孩子呢,總有一個是可以活的。”她依然是不信醫生,信自己,並沒有吸取教訓。
穆濟生又再次開口。
他們談了很久,應笑也聽了很久,最後屋裡似乎沉默了很長的一段時間,應笑感覺孫紅可能是在籤署同意書,趕緊溜得遠遠兒的,而後繼續觀察。
不多時,穆濟生與孫紅還有她的老公走了出來,最後還有新生兒科的大主任。
孫紅看著狀態還好。幾個孩子都太小了,產道的負擔不大,而後孫紅確實身體不錯,此時已經健步如飛了。在這點上,她當時倒並未撒謊。
一行人向NICU那邊走,漸漸消失在應笑的視野裡。
應笑等了半個小時,穆濟生等才又回來。
“穆濟生!”應笑立即迎了上去,望望NICU,問:“是孫紅嗎?”
“嗯。”穆濟生頷首。他曾經聽應笑提起“孫紅”這個患者,孫紅也是他們二人關系變近的原因。頓了頓,穆濟生又說,“雲京一家私立醫院告訴他們可以保胎。也是賭徒。因此孫紅21周開始住院保胎。不過,大前天的凌晨,一見孫紅23周3天就突然間破了羊水,那家醫院立即慌了,匆匆忙忙辦理轉院。婦科沒能壓住宮縮,一天之後孫紅生產。”23周3天過於早了,不能去產科,隻能去婦科,產科隻收28周以上的。
應笑嘆氣:“哎……”原來如此。
應笑知道,私立醫院服務更好,然而根本就不適合孫紅這種高危產婦。舉例來說,如果在三甲醫院,羊水栓塞是有可能被拉回來的,但在私立醫院,百分之百就過去了。私立醫院如果見到無法處理的情況,第一反應也是轉院。
穆濟生又繼續講:“但,孫紅夫妻發現兩天就花完了預存費用後……非常激動。剛才我們告訴他們,孩子存活希望不大,但我們可以盡力試試。不過即使發生奇跡,孩子也會住在這裡半年以上,甚至一年以上。即便孩子沒有任何非常棘手的病症,一路順暢,也要30幾萬,如果有,比如感染和敗血症,或者大腦、腸胃、腎髒的病,可能上百萬。”
“嗯。”應笑知道,NICU也是ICU,通常一天要兩三千,前幾個月有呼吸機的費用,更貴一點,後幾個月沒有,但雲京三院平均下來兩三千塊是差不多的。
“我們說了,”穆濟生道,“我們可以申請一個醫療類的慈善基金,解決大概十分之一。他們立即辦出生證等等文件,上了醫保,異地新農合一般也可以報銷三分之二,那,如果非常理想的話,一個孩子他們自己隻需要出七八萬塊。當然,這個隻是理想情況。也有可能花幾十萬卻依然是人財兩空。他們夫妻選擇出院。我剛才給三個孩子都服用了Surfactan,增加肺表面活性,幫助肺器官工作。他們想用小氣球幫助孩子吸取氧氣,但我不認為這樣足夠,呼吸機對幾個孩子是非常非常重要的。而且,其中兩個孩子血壓不穩,隨時需要多巴胺。哦,胃管和PICC(靜脈導管)也是問題,他們無法自主進食。我教了教孫紅夫妻如何使用留置胃管。”
“可是,”應笑問,“這麼小的三胞胎,雲京三院就能救嗎?”
穆濟生搖了搖頭:“兩個375克,一個425克,隻能試試。孫紅生的三個孩子都是男孩,男孩子的發育要比女孩子們晚上一周,也就相當於22周多。如果是在美國、澳洲,22到23周的大概有四分之一能活下來,有NICU的醫院還能再高,但其中一半有嚴重的健康問題。我工作的Stanford Childrens現在建議24周以上積極治療,23周交給父母考慮,22周,不建議做任何幹預,因為好結果的可能性隻有僅僅八分之一。這些年來中國的新生兒科發展很快,但是設備等等方面依然不是最先進的。中國目前的記錄是22周+2,但那個孩子卻有550克,預後好的基本要在23周半以後出生。所以,非常不容樂觀。”
“……”應笑卻是隻聽到了“三個孩子都是男孩”這句。
多諷刺啊,她想,孫紅若是聽聽自己的,她現在就“得償所願”了,會有個她所謂的大胖小子,哪裡至於親眼見著三個兒子一一離開,一場空歡喜。
不,應該說,如果孫紅不執著於“兒女雙全”——直白地說,不執著於一個或者多個男孩,她就真的兒女雙全了。
真的諷刺。
“不過,”穆濟生又道,“西方信教,很多父母無論如何都要救治自己的孩子,可以接受任何後果,而這邊父母比較理性,倘若可能有後遺症,一般都果斷放棄,不想害了自己,也不想害了孩子。隻比數據對兩國的新生兒科也不公平。”
雖然有時可能過於理性。現在28周左右的早產兒絕大多數預後良好,大概25%-50%有腦部損傷,但不一定有症狀表現,不一定有後遺症,有的時候,影像顯示一個孩子基本確定非常健康,父母們卻仍然放棄。醫生往往感到可惜,可父母們卻逼問醫生“你們能100%保證健康嗎”,答案當然是否定的。可穆濟生隻能可惜,他也無法苛責什麼,他知道,這是生活的無奈,父母們也備受折磨,有的第二天後悔,又有的某一天後悔,而這時,孩子也許還能救,也也許早已不在了。當然,隨著經濟、認知的提高,選擇“救”的年輕父母越來越多,想放棄的很多都是家裡老人。
應笑點頭:“嗯……”
“也有許多家庭因為經濟壓力而不想治了,很無奈。”
“嗯。”
“因為這些地區差異,我們國家醫療水平也未必就拉不回來。所以,孫紅如果不想放棄,我認為也能試一試。”
“我明白了。”
兩人聊了一會兒,應笑突然又聽到了她熟悉的孫紅的聲音!!!
她一開始還以為自己幻聽了,可兩三秒鍾後,她就發現自己並沒有幻聽,帶著三胞胎出院還不到45分鍾的孫紅捧著一個嬰兒一路撲到了穆濟生的面前,她的聲音還是很大,卻無比脆弱,她叫:“穆醫生!穆醫生!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嬰兒隻有她手掌大,被一塊手帕輕輕包著。
穆濟生接過來,沒說話。
孫紅膝蓋彎彎的,此時竟然一軟,跪坐在地上,她大喊著:“好像……好像……兩個孩子已經沒了!求您救救最後一個,求您救救最後一個啊!!!”
第24章 下基層(四)
穆濟生將孫紅最後一個寶寶帶回了NICU。這個孩子是三個裡體重最重、狀況最好的,可皮膚還是半透明的,腸子蠕動依稀可見,脆弱極了。
穆濟生無比熟練地上呼吸機、上監護儀,檢查寶寶各項數據。穆濟生終究厲害,這個寶寶氣管極細,插管容易插入食道,但穆濟生卻一次完成,整個過程一氣呵成。之後,PICC也再一次被置入了臍帶靜脈——這個孩子靜脈太細,靜脈穿刺無法進行,於是,前幾天出生時,穆濟生果斷利用尚未閉合的臍靜脈,做臍靜脈置管,搶出一條“生命通道”,決定一周的過渡後再做中心靜脈置管。
NICU外,孫紅還是哭天搶地,應笑卻靜靜地離開了。
她沒有見孫紅夫婦。
這個時候她出現在孫紅面前幹什麼呢?
叫孫紅夫婦更加悔恨更加難過嗎?
她是治病救人的醫生,不是教書育人的老師,更不是陟罰臧否的法官。她的職責是幫助,不是評價。
…………
周日,雖然掛念那個寶寶,應笑還是下基層了。
她來到了鎮衛生院,接診眾多不孕夫婦。基層醫院比三甲醫院的日子清闲許多,她有時候一上午都接診不到半個患者,加上晚上與周末也沒有了朋友間的吃喝玩樂,她在艱苦的環境下,反而利用時間將自己AI醫療的那篇論文給寫完了。“思恆醫療”的AI設備確確實實十分強大,能挑出來最最優秀的囊胚。
關慎行見數據不錯,叫應笑也試一試比較好的國際期刊。於是應笑投了一個,論文順利通過初審、進入外審、等待結果。
至此,應笑有兩篇論文在期刊的外審階段了。第一篇她是一作,同科室的邢天材是二作,而第二篇是應笑以及“思恆醫療”共同完成的,應笑還是一作,思恆醫療是二作。
對此,邢天材不無羨慕地說道:“應醫生,我真羨慕你強大的研究能力啊,兩篇一作在外審了。”說完,他又照例批評了下當前職稱晉升進度,道,“兢兢業業認認真真治病救人好幾十年,不如人家剛畢業的寫一兩篇好論文,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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