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來了,你還怕解不了毒?」
10
來人是湄若仙子,四海八荒治病解毒第一人。
知曉沈竹中毒後,我就給她傳了口信,請她趕緊過來幫忙。
湄若將自己裹得嚴嚴ţůₛ實實,隻露出一雙眼睛。
她查看沈竹的傷勢後,胸有成竹道:「這毒不難解,按照我開的藥方服用半旬便能無礙。」
沈竹聞言一喜,「原來我不用死啊。」
我蹙眉看著湄若,終究忍不住問了出來,「你怎麼打扮成這幅鬼樣子?」
湄若將帽檐拉低,「我在躲一個人。」
「誰?」
「你知道無量宗宗主嗎?」
我點了點頭。無量宗素來絕情斷愛,宗主尤其如此,從不近女色。
「但我聽說他在歷劫時被人染指,糟蹋了身子,沒能修成真仙。」
湄若伸手指了指自己,「對,把他糟蹋的人就是我。」
「現在他到處找我,我都不敢出現在人前。要不是咱倆交情好,我打死都不會走這一遭。」
湄若開完方子就走,「記住,千萬不要和任何人說你見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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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溜煙跑了,浔慕按照她開的方子煎藥。
我路過藥房時,正見浔慕拿了把蒲扇認真扇火。
許是有些熱,他撩起衣袖,手臂上有或輕或重的斑斑傷痕。
我走進去問他:「這是怎麼回事?」
浔慕輕輕咳了兩聲,「那日打鬥,受了點小傷,無妨的。」
「你怎麼不和我說?也不上藥。」
浔慕低斂眼睫,額前幾縷碎發散落,看著楚楚可憐。
「沈兄身中劇毒,性命垂危,主人已經夠心煩了。」
「我不想再給主人添亂。這點小傷,我忍忍就好。」
經他這麼一說,我才發現這幾天光忙著照顧沈竹,倒是忽視了他。
浔慕半彎下腰給沈竹熬藥。他的臉沾了些灰,一邊用手背擦臉,一邊回頭含笑問我:
「主人怎麼盯著我看?」
我有些慚愧:「我來煎藥吧,你好生歇息兩天。」
浔慕搖了搖頭,目光澄澈,「主人不必愧疚。凡事都有先來後到,沈兄從小跟著主人,我卻是畫瑜仙子強塞過來的。」
「主人的心更偏向沈兄一點,我也能懂。我隻盼著多ṱū́ₒ為主人做些事情,好讓主人記得還有我這隻契獸。」
這話說得,我半夜起來都得給自己扇兩巴掌啊。
「咚咚。」
兩聲敲門聲傳來。我回頭一看,就見沈竹抱胸倚著門框,唇角噙著一絲冷笑。
「這藥半天都沒煎好,我還以為怎麼了?」
他伸手將我撈來,「姐姐,他這不是煎藥,是在泡茶,泡的還是綠茶。」
饒是沈竹滿心不忿,還是罵罵咧咧地喝下了浔慕煎好的藥。
我這邊還沒去找凌霄宗報仇,倒是有人先來找我了。
來人是我曾經的師弟靈桐。
他在小院門口長跪不起,求我見他一面。
11
我記得那日對戰,他可沒為凌霄宗少出力。
我緊閉院門,並不打算見他。
他在我門口痛哭流涕,像是在號喪。
我實在受不了,開了門讓他趕緊滾,他卻直接抱住了我的大腿。
「琴迢仙子救我!」
沈竹暴躁地將他扒開,「滾遠點,別把我姐姐弄髒了。」
我倒是來了興趣,「救你?難道有人想取你狗命?」
靈桐抽抽搭搭,「師父!是師父要害我!」
這是起內讧了?
「你把事情說與我聽。」
「師父被你砍掉雙臂之後,惱怒至極。他不能接受雙手殘廢的事實,居然想把別人的手接到自己身上。看了一圈下來,偏偏我的血液與師父的融合度最高。」
我笑了起來,「你平時唯重弦馬首是瞻,這會怎麼不聽了?」
靈桐痛哭流涕,「他將我關押起來,準備砍我雙臂,我想盡一切辦法才逃出來的。」
看來現在凌霄宗夠亂的,這都能讓他逃走。
「念在我們同門多年的份上,還請仙子庇佑我。」
我一腳踹開,「靈桐,你不念及同門情誼對我欲下殺手,我憑什麼要幫你?」
我準備讓他滾蛋,他卻急急大喊,「我知道你的身世!」
「什麼?」
宗門中人都知曉,我是一介孤兒,瀕死之時被重弦從凡間帶回。他創凌霄宗後,我便拜在他門下。
所以重弦對我有救命之恩,也有養育之恩。
「師父見你天生慧根,又有天眼,斷定你是修仙的天才。他向你的生身父母討要你,可你爹娘不願交出,隻想你平安度過一Ṭṻ₆生。」
「師父多番勸說無果,一怒之下殺你爹娘,將你搶來帶到上界。」
像是怕我不相信般,他對天發誓,「師父與小師妹說起此事時,我就在門口偷聽。我發誓,絕無半句虛言。」
我隻覺得渾身的血液快凝固了。
我被帶到上界時年紀太小,幼年的事早已忘卻。
我一直以為重弦是我的恩人。
所以他自立門派想在仙門立足,我便為他衝鋒陷陣。
所以他過去待我諸多不公,我總念及恩情不與計較。
這麼多年過去,突然有人告訴我,他不是我的恩人,其實是我的仇人。
饒是我早就想殺了他,還是忍不住氣血上湧。
手刃他之前,我一定要問個清楚。
剛好我的靈力已經恢復,兩隻靈獸的身子也養得差不多了。
「擇日不如撞日,」我回頭招呼靈獸,「隨我殺上凌霄宗!」
12
凌霄宗上上下下一片混亂。
重弦一心想著如何重塑雙手,毫無心思管理宗門。
他緊閉房門,派了門中弟子與我應戰。
我修為本就高,又有白虎鳳凰相助,殺上山時天才蒙蒙亮。
畫瑜見到我微微一愕,「你怎麼上來的?」
她探頭看了眼我身後倒下的門人,霍然變了臉色,轉頭就往重弦房間跑:「師父,琴迢殺來了!」
她邊跑邊喊:「師父,她的表情好可怖,就像地獄上來的羅剎。」
房門打開,重弦蹙眉而出,難得對畫瑜也沒了好臉色。
「大呼小叫些什麼?」
我看著他空蕩蕩的袖管,「重弦,斷臂的感覺如何?」
「孽障,為師救你養你,你竟然恩將仇報!」
「救我?養我?」我反問他,「若不是你殺我爹娘,我何至於成為孤兒?」
「你怎知……」他的話說到一半就生生止住,下意識轉頭看了一眼畫瑜。
畫瑜搖頭,「不是我說的!」
看來靈桐所言屬實。
我舉起青雲刀朝他砍去,他用嘴叼住長鞭,奮力反擊。
重弦沒看走眼。我天賦異稟,不過一年就修成元嬰。此刻靈力充沛,雖然他曾是我師父,但已然不是我的對手。
可惜,凌霄宗到底人多。
數十人與他統一陣線,铆足了勁和我對壘。
浔慕噴火球,沈竹投地雷,青雲刀劃出道道殘影。
重弦說:「若不是我將你帶回上界,你何來仙緣!」
畫瑜說:「你能修得如今境地,應該感激師父才是!」
其他人說:「就算師父讓你沒了生身父母,但凌霄宗也給了你一個家啊!」
我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在瘋狂叫囂。
滅了!滅了!把這道貌岸然、佛口蛇心的宗門給滅了!
青雲刀直直朝著重弦刺去,一擊必能斃命。
重弦避讓不及,長鞭一甩,將畫瑜卷來擋在自己面前。
刀捅入畫瑜心髒,再刺進他的身體。
畫瑜緊緊按住刀刃,鮮血迸射而出,噴在我的身上。
「師父……」她茫然地轉頭看向重弦,「為什麼……」
「我不是你最疼愛的弟子嗎……」
有畫瑜擋著,重弦沒有傷到要害。
他的眼中有過一分憐惜,但終究消散不見,隻餘一片漠然。
「為師最愛的還是自己。」
我拔出刀,鮮血四濺,花了我的眼。
畫瑜雙眸睜得大大的,人卻漸漸沒了氣。
我正欲再砍重弦,整片天突然暗了下去。
墨雲翻湧,電光閃爍,悶雷滾滾。
一道雷霆重重擊落,打在我的身上。
我仰望著暗沉的天,被迫浮於虛空之中。
雷電一道接著一道豁然劈下。
屬於我的仙劫,這就來了。
13
天地間最原始的力量沉沉撞來,我隻感覺四肢百骸每一寸都疼得厲害。
身上劃破無數口子,每道都在往外淌血,這些血匯聚成一片,將白衣染紅。
雷霆一道重過一道,我咬牙死死忍著。
誰家天劫這麼會挑時間啊?
就不能等我砍了重弦嗎?
有一瞬間,我覺得自己會死在這裡。
混沌之間,五彩金光鋪開,成為天地之間唯一一抹亮色。
鳳凰振翅,引頸嘶鳴,巨大羽翼將我覆住。
雷聲一聲又一聲,像是要把耳膜炸裂。
不知道過了多久,世界突然安靜,再次恢復清明。
雲開霧散,碧空如洗。
我聽見有人說:「琴迢仙子渡過雷劫了!」
「她是宗門唯一修成真仙的人,師父都沒能成功渡劫呢。」
「胡說什麼,她已經不是凌霄宗的弟子了。」
鳳凰跌落在地,浔慕化成人形,唇邊鮮血如注,卻還看著我笑。
「恭喜主人,得償夙願。」
我費力為他擦拭唇角的血,慢慢拄著青雲刀起身,一步步走向重弦。
腳印帶血。
我歷劫時,沈竹生怕重弦逃跑,全程將他牢牢困住。
他朝我招手:「姐姐,來!」
重弦跌跪在地。
我突然想起,很多年前,我打了場敗戰,就是這樣跌坐地上。
重弦不問因由,說我憊懶,拿了長鞭抽我。
終於,換成我居高臨下地俯視他。
一開始,他是鎮定的。
我將青雲刀慢慢往他心口捅。
捅進一寸時,他有些慌。
「琴迢, 我是養了你上百年的師父啊。」
捅進一尺後,他劇烈地掙扎起來。
「琴迢,留我一條性命, 求求你。」
長刀將他貫穿時, 他睜大了眼睛。
「你已修成真仙, 為仙者當悲憫眾生,你怎麼能剛成仙就殺我?」
「神仙悲憫世人, 也厭憎惡人。」
我淡淡看他,「殺你,順應天道。」
重弦死時,口中始終念個不停。
他說要怪就怪我太強,沒有一個宗門會容許比宗主更強大的徒弟存在。
「可是,強大永遠不是我的錯, 弱卻是你的問題。」
14
我回春城時,遇見了個漂亮男人。
他伸手將我攔住,開口就喊:「琴迢仙子。」
看樣子是衝我來的。
沈竹很是戒備,與我耳語:「姐姐, 他是不是聽說你修得真仙,巴巴跑來找你啊?」
浔慕淡淡瞥了男人一眼,不動聲色地擋在我面前。
男人挑了挑眉, 並不在意他們的小動作。
「在下無量宗宗主未晞,敢問閣下可曾見過湄若?」
原來是衝湄若來的。
我記得湄若的囑咐,當即搖頭, 「未曾見過。」
未晞盯了我片刻, 彎起唇角,「是湄若囑咐你別透露她的行蹤吧。」
「真是好極了, 將我吃幹抹淨就走。早晚有一天我會將她抓回來。」
他告辭離開。
這人修為極高,我隻能遙祝湄若好運。
那日過後,四海之內再無凌霄宗。
後來,上界有了個新的門派, 叫訓慎閣。
閣主正是區區不才在下我。
沈竹因為這名字鬧了好久的別扭。
但很快, 他就被別的事吸引了注意。
他近來四處尋找結契的方子,想解了我和浔慕的血契。
浔慕看在眼裡, 並不阻攔, 隻是面對我時,神情寂寥, 神色黯然。
他為我端上親手釀的桂花酒,幽幽嘆氣。
「我不過是主人的一隻靈獸,沈兄為何容不下我?」
「也是。如今主人修成真仙,我再不能提供什麼助力,主人丟掉我也在情理之中。」
「胡說。」我一拍桌案, 桂花酒液泛起圈圈漣漪,「喝水不忘挖井人,我豈是那種過河拆橋的人?」
浔慕今日一襲紅衣,端了酒碗與我碰杯, 這下笑得眉眼彎彎, 「那麼,一言為定。」
「喲,又在背著我找姐姐呢!」
沈竹一撂紅袍, 擠在我和浔慕中間,斟滿一杯酒。
碰杯。
此時舉杯邀明月,無月也三人。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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