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隻是我不想要了。


後來,我再也沒有和裴雲鈞一起上街過。


7


說完這句話,裴雲鈞眼裡就閃過一絲懊惱。


唇張了張,卻也沒說什麼。


直到看見我準備離開,他才攥住了我的手腕。


「蘇晚,你生氣了?」


我搖搖頭。


「我和裴世子已經退婚了,裴世子自由了。


「你的事情自然和我無關,我又為什麼要生氣?」


裴雲鈞低垂眉眼:


「退婚的事,我隻當你說的是氣話。」


我抬眸,眼神淡淡地看著他,久久沒有說話。


他眼裡閃過一絲慌亂。


一時間安靜得過分。


直到他的視線落在我身後丫鬟手裡抱著的紅色錦布時,眸子微微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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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用來做嫁衣的?不過嫁衣不是早就做好了嗎?也是,女子的衣裳多些也沒事。


「可還有歡喜的?


「我來付銀子,你隻管挑選就好。」


他似乎也想起過去允諾我的一切,面色慌亂。


從未態度如此殷勤過。


像是要補償我似的。


隻是他摸了摸腰間的香囊,身子微微有些僵硬。


裴府的中饋都被他交給沈皎管著了,他自己身上也就沒有太多銀錢。


我點了點頭。


「是用來做嫁衣的。


「不過我已經付過銀子了,裴世子隻管付沈皎的就好。」


我又不嫁他,做嫁衣的布匹哪裡需要他付銀子。


秦驍給我的那些銀票數額龐大,加上爹娘給的,我手裡並不缺銀子。


他微揚的唇角就那麼僵在那裡。


「裴世子?


「阿晚,你還在生氣?」


我搖了搖頭。


「沒有。


「隻是我和裴世子已經退婚了,實在不必再有牽扯。」


不知道我哪句話讓裴雲鈞不高興了,他臉上湧上一層薄怒。


沈皎適時輕笑:


「蘇小姐說和表哥退婚了,不想有牽扯?


「那又何必這麼著急地置辦嫁妝?


「蘇小姐怕是在欲拒還迎,想讓表哥焦急,早些向你提親吧。」


裴雲鈞眉頭放松下來。


看向我的目光帶著一絲柔意。


「沒事阿晚,我不怪你,我回府派人準備一下。


「十天後我們就成親可好?」


十天後?


那天恰好是我去邊疆嫁人的日子。


我看著面前的二人,不屑輕笑了一聲。


「不必了。


「聘書已經還給你了,當初裴家下令流放,你也沒有給我家聘禮,隻有一張聘書,如今也早就還給你了。


「從此我和你再無關系。」


說完,我帶著知秋離開了這裡。


8


可裴雲鈞好像篤定我就是和他鬧脾氣似的。


四處派人採買了成婚的東西。


就連婚宴的廚子也請好了。


還送來了婚書,我爹娘有些摸不著頭腦,但還是派人送回去了。


旁的人都以為他要娶那位表妹。


畢竟我和裴雲鈞退婚的事情,當時食館裡不少人都看見了。


消息也早就傳出了。


我在府裡和妹妹們整日悠闲度日。


想起邊疆清苦,派人準備了不少厚實的衣物,又準備了不少禮物送給秦驍的家人。


府裡也跟著忙上忙下。


我再次遇見裴雲鈞的時候,是去布莊拿定做的衣服時。


裴雲鈞在量體做成婚的衣服。


我沒看他。


隻讓小伙計把我定做的衣服給了我。


裴雲鈞卻看見了我,他身上還披著紅色錦布,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一般,看我的眼神在躲閃。


直到看見我手裡接過小伙計遞來的衣服,他這才上前。


我定做衣服前向秦驍的下屬打聽了他的尺寸。


也松了一口氣,至少不是二妹猜測的大肚腩胖小子。


甚至從衣服的尺寸,能勾勒出男子過高的身姿和寬肩窄腰。


想到他在邊疆,我挑選的衣服顏色都是深青色和藍色暗黑等。


裴雲鈞看了一眼,微微皺眉。


「阿晚,這些衣物是不是大了一些?


「顏色也不是我經常穿的。」


裴雲鈞喜好月白色衣物。


以往我給他定做衣服的時候,多是買的這個顏色。


可如今,我又不是給他買的。


倒是自作多情了。


他不信我會嫁給別人,我也懶得一直解釋。


畢竟還有三天,我就ţũ̂₄要去邊疆了。


見我皺眉,裴雲鈞輕笑:


「無礙。


「隻要是你選的便好。」


旁邊的知秋看著他興致勃勃的樣子,翻了個白眼。


我看著他,還是說了一句。


「裴雲鈞,我說了,我要嫁的不是你。」


他搖搖頭,儼然不信。


可我分明看見,他指尖輕顫。


我也懶得解釋,帶著丫鬟離開了。


9


隻是當晚,全家用晚膳的時候,阿兄從外面走進來。


看著我欲言又止。


我爹一向看不慣他這副樣子,踹了他一腳:


「有屁就放。」


阿兄看了看我,這才說了出來。


原來是今天下午沈皎約了幾個官家小姐和太太在興善寺後山賞梅。


獨自去一邊說著喘口氣,丫鬟卻找不見人了。


一群官家太太跟著丫鬟在後山找了一圈,才在寺廟後院的長樂峰的客房裡聽見了沈皎的聲音。


聽見門外的聲音,她還在呼救。


怕出了事,幾個嬤嬤踹開了門。


就看見裴雲鈞將沈皎壓在身下……。


……


「聽說有人參了裴雲鈞在寺廟淫穢,他被聖上宣進了宮裡,讓他一個月不得上朝,官降一級,勒令他在家反省呢。」


「該。」


我沒說話。


畢竟現在的一切都與我無關了。


10


隻是沒想到,第二天一早,他就趕來了我家。


我娘去給我準備去邊疆路上的幹果吃食了。


爹和阿兄都去上朝了。


管家沒有辦法,隻能請了我出來。


見到裴雲鈞的時候,他臉上都是憔悴,已然沒有了那份意氣風發。


他眼睛裡都是血絲。


欲言又止地看著我。


「阿晚,我……要娶皎皎為平妻。」


我坐在太師椅上,慵懶地掀了掀眼皮。


「哦。」


他不敢看我,雙眸躲閃著。


「昨天下午,我喝了一些梅花酒,才和皎皎有了那一場。


「如今她是嫁不出去了,我自然要娶她過門。


「阿晚,你放心,你們是平妻,她身世可憐,如今也隻是求在我府中一席之地而已,若是有了孩子,日後的世子隻為也會是我們孩子的。」


看著面前這張臉。


我想起了五年前。


他流放前對我說這輩子隻有我一人足矣。


從小一起長大,我跟在裴雲鈞身後,少女慕艾的時候,我和裴雲鈞兩心相許。


又怎麼會沒有愛過。


這句話說出來,還是讓人感覺嘲諷。


「這些都與我無關。」


我說完,就讓管家送客了。


裴雲鈞臨走前,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是我對不起你。


「日後我一定會好好補償你的,阿晚。」


我沒說話,轉身回到房間看著正在收拾東西的嬤嬤,笑了笑:


「裴雲鈞,我們沒有日後。」


11


我出嫁那天,奇怪的是爹娘宴請的賓客都沒人過來。


席面空蕩蕩。


原是都去了裴府。


裴雲鈞縱然官降一級,也仍舊是聖上身邊的紅人,他的官職比我爹大,自然都去了那邊。


幸而我也並不在意。


門前是秦驍派來護送我的一隊士兵。


我在爹娘不舍的目光下,還是上了大紅的馬車。


隻是答應日後會經常回來看他們。


鑽進馬車前,我轉身將一枚木簪給了阿兄。


讓他還給裴雲鈞。


又囑咐他務必拿回我曾經給裴雲鈞做的衣物長靴,讓他燒了。


斷個幹淨。


從此,錦水湯湯,與君長訣。


阿兄點頭:「你放心,阿兄一定能辦好。」


說完,我鑽進了馬車裡。


秦驍的副將劉越點了點頭,吩咐開始啟程。


隻是我聽見他說:「少將軍說了,走的時候務必快馬加鞭。


「別被人截胡了。」


我:「???」


12


裴雲鈞一襲紅衣,看著銅鏡內的自己。


想起了蘇晚。


他那天選布匹的時候,特地選擇和蘇晚那天手裡相似的錦緞。


原本是要選一樣的。


隻是布莊老板說,那錦布一共就得兩匹,還有一匹在阿晚離開後就立馬被人買走了。


他有些悵然若失,尋到了那買家。


想重金從他手裡買來,那人卻絲毫不懼他,粗著嗓子說了句不賣。


他隻能選擇和阿晚那匹有些相似的錦緞。


他甚少穿這樣豔麗的顏色。


今日看,卻也覺得這顏色讓人歡喜。


出去後,他早早在門口等著。


原本按照規矩,他是要親自去接阿晚的,但是昨夜沈皎含淚過來找他。


「既都是平妻,若是表哥這樣偏頗,日後他人該怎麼看我。」


看著沈皎,他想了想,還是在她的哭聲和哀求聲中應了下來。


沒有去接阿晚。


娶平妻為了公平起見,原本新郎官也隻需要在府上等著新娘子入門就好。


可他等了一個時辰,才等到遠處花轎過來。


他滿臉歡喜。


在起哄聲中上前敲了三聲花轎門。


花轎門打開後,他下意識想要伸手扶住她。


卻沒想到羽扇之後,是沈皎的臉。


他臉色僵硬,眾目睽睽之下,還是扶著沈皎下了花轎。


旁的人鬧著要去拜堂。


裴雲鈞搖搖頭。


他還沒有等到阿晚呢。


若是現在就和沈皎拜堂了,怕是阿晚要生氣了。


和沈皎那事,原本也是他對不住她。


如今更是不能再惹阿晚生氣了。


旁人一臉疑惑,也不好再勸說他進去。


直到吉時已到。


有人不耐煩道:


「到底什麼時候開席?都忙了一上午了。


「早知要等這麼久,我便先去蘇家吃上席再來了。」


「蘇家?蘇家今日也有喜事嗎?」


「是啊,你才剛調回京城,和蘇大人不熟絡才不知,蘇大人今日嫁女呢。


「要嫁去邊疆。


「他那姑娘都雙十年華了,如今終於嫁出去了。」


裴雲鈞愣住了。


轉身攥著那人的領口,死死地看著他:「你剛才說什麼?」


那人嚇了一跳,看他這副樣子,趕緊說:


「我說蘇大人的今日嫁女,女兒要嫁去邊疆秦家。」


裴雲鈞什麼也聽不清了。


莫名心裡有些心慌。


不會的,阿晚要嫁的人明明是他。


這麼晚還沒過來也定是因為他不去迎她,生氣罷了。


可他想起那天在食樓蘇晚說的那句話;


「我們退婚吧。」


……


13


他再也等不下去,當下就要去蘇府接蘇晚。


卻沒想到看見前面有人縱馬過來。


是蘇晚的長兄。


他松了一口氣。


剛想問阿晚是不是在後面。


就看見蘇旭將一枚木簪丟進了他的手裡。


他下意識接住,低頭看見這枚木簪,他差點落淚。


這是他和阿晚訂婚那天,拿不出聘禮。


隻能連夜在臨行前給蘇晚親手做了一枚木簪。


阿晚從不嫌棄這枚木簪的簡陋,反而笑著讓他給她簪上。


那年阿晚剛及笄,是京都最漂亮的女子。


那張臉嬌媚動人。


京都不少人盯著。


她明明配得上天下最名貴的寶石,卻仍舊珍愛他做的簡陋的木簪。


阿晚是他從小定下來的新娘,他也知道,阿晚喜歡他。


他們原本會在他回到京城後順利成婚。


阿晚會執掌中饋,他和阿晚樣貌都好,或許還會生兩個粉雕玉琢的孩子。


會有人抱著他的腿腳爹爹。


另一個則鑽在阿晚的懷裡。


他們會恩愛餘生。


可到底什麼時候,他的想法改變了呢?


或許是沈皎到來後,她會出現在他面前。


又或許沈皎崴腳的時候,他扶住了她的腰,有一瞬間心軟。


又或許是那些被阿晚拒絕過的男子都說阿晚等了他五年,他若是不娶她,和畜生有什麼分別。


就連祖母和妹妹,也默認了阿晚就是他未來的妻子。


他開始厭煩。


覺得阿晚是個累贅,丟掉她,他便是十惡不赦的壞人。


後來他平步青雲,阿晚隱晦地提過幾句家中妹妹大了,問他什麼時候娶她。


他隻覺得不耐煩。


厭惡這樣丟不掉的阿晚。


甚至想過,讓阿晚自己提出退婚的事情,解掉這個束縛。


可他知道除了他,沒人會娶她,畢竟她年紀已經這般大了。


她和沈皎落水的時候,阿晚發了燒,難受得一直流眼淚,我不知道她難受的是哪裡。


隻知道那時候他微微有些心疼,允諾一定會娶她。


第二天,她說她不要他了。


14


「阿兄,阿晚呢?」


蘇旭看著他冷笑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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