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老公老公,你幫我看看儲物室裡面那個貼著骷髏頭的箱子,裡面有幾本選修課的書,嶄新的,你幫我拿出來放在玄關,明天單位裡有捐贈,我拿過去捐了。”


  她搬過來的貼著骷髏頭的箱子裡面基本上都是專業書,她仍然一如既往的不怎麼愛學習,結果現在卻已經當上了國家級重點科研項目的科研員。


  “啊啊,還有,書房電腦裡面那個解密遊戲我玩不下去了,那一關要法語,好變態哦,你幫我把那關打過去,麼麼噠。”


  她真的是想到一條發一條。


  “對了肥貓的罐頭快沒有了,我昨天一時心軟多喂了一個。”


  “還有浴室裡面沐浴露也沒有了。”


  “還有還有,薄荷糖也沒有了,我上次帶了兩顆到單位,他們都說很好吃,我就把那一盒都搬過去了。”


  方永年被她這一串串的話弄得眼花繚亂,揉著眉心笑。


  她幫他安排好了這個下午所有的工作,估計等全部忙完,正好可以去她單位接她。


  密密麻麻的。


  臨到最後還良心發現的問了一句她是不是很煩。


  “煩也沒辦法啦。”她發了個兩手一攤的耍賴表情。


  “這樣你下午就不會無聊啦。”她耍完賴之後就很迅速的找到了自己的制高點,“我好賢惠哦。”


  方永年看著微信笑出聲。


  肥貓睜著鴛鴦眼看了他一眼,掉了個頭把肥碩的貓屁股對著他繼續剛才被他笑聲吵醒的睡眠。


  他把陸一心說的快要過期的牛奶倒到杯子裡,喝了一口,單手回了一個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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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挺賢惠。”因為和陸一心在一起,他打字的速度快的不像是他這個年齡段的人,“我到家了。”


  “專心上班,等我來接你。”


  他吃掉了陸一心為了慶祝尿團子買的小蛋糕,拍了拍肥貓的屁股。


  “還有……”他打字的速度慢了一點,“我愛你。”


  心裡面滿滿漲漲的,必須得說出這三個字才能有個發泄的出口。


  哪怕知道他這句話說出口,他的小妻子估計不會錯過這個調戲他的大好機會。


  所以手機又一次震動起來的時候,他把手機放到一邊,自己慢悠悠的踱到儲物室裡幫陸一心找那幾本嶄新的參考書。


  她有很多嶄新的參考書,都是開學前雄心壯志買下來,學期結束後灰心喪氣的藏好。


  他一邊翻一邊搖頭,心裡想著以後有孩子了,不知道該怎麼言傳身教。


  他把那一疊連塑封都沒拆的參考書疊好拍了一張照片發過去讓陸一心確認,自己又慢悠悠的翻到自己說了那三個字之後,陸一心在一片感嘆號之後的微信刷屏。


  “這是你第一次在做那件事之外跟我說這三個字啊啊啊啊啊。”


  她果然,沒有放棄調戲他的機會。


  “我剛才說了什麼開了你這個開關?我回頭再說一百遍!!”


  “啊啊啊啊,我不想上班了我想回家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所以你同意叫我小心心了麼麼麼麼!”


  “我突然發現方叔叔你其實一點都不保守呢,連告白的時機都那麼色|色的!”


  方永年:“……”


  再後面的話就基本上都不能看了,他很鎮定的鎖屏,忽略掉自己又開始紅的耳根。


  他還有很多事要做,他得先幫陸一心把那個解謎遊戲玩通關,得買各種東西,還得準備晚飯。


  他在系圍裙的時候哼著歌,等意識到的時候發現,他哼的是陸一心常常哼的歌,他都不知道歌名,語調歡快。


  陸一心給的食譜亂七八糟的一看就是她瞎編的,他卻老老實實的一步步做下去,到最後溫在多功能鍋裡的時候嘗了一口,居然很鮮。


  他忍不住又笑。


  陸一心的思路是對的,食材都是愛吃的又都是新鮮的剛買的,不好吃就怪了。


  他一直維持著這樣的好心情,一直到兩個人坐在餐桌前爭著吃掉了最後一碗米飯。


  俞含楓打電話過來的時候,他正在被陸一心忽悠著用剪刀石頭布吃最後一塊牛肉,他接起電話,眉眼都還帶著笑。


  “我堂姐不見了。”俞含楓那邊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靜,“護工下午幫她洗了個澡,出去找剪刀想幫她修頭發,再回去的時候她就已經不見了。”


  “另外,我找不到你發給我的關於我堂姐的臨床記錄了。”她停頓了一下,“你發到了哪個郵箱?”


  “你堂姐的臨床記錄不是公事,我發到你私人郵箱了。”方永年的笑容一點點斂了下去,“這個月,這是你第二次問我這個問題了。”


  半夜忘記時差。


  忘記他的郵件。


  還有工作上,今天發過來錯了好幾個地方的財報。


第136章


  俞含楓隻是安靜了一下。


  “抱歉。”她說, “最近太忙了。”


  “我堂姐這邊已經讓人去找了, 她現在行動不便走不遠,醫院周圍都有監控,應該很快就能找到。我找你是想讓你確認下目前這批護工的心理情況, 我擔心這種情況還會再次發生。”她很快就把話題帶到了她想要的方向。


  “二十四小時陪護的護工離職率已經超過百分之二十, 最近還有上升的趨勢。”她在電話那端敲擊著桌面,“我和這邊的AD護工機構聊過, AD護工患抑鬱症的比例很高, 心理咨詢和排班時間這塊,我會找個專人過來幫你們。”


  “另外你那天在郵件裡提到的招募護工志願者這個計劃,我覺得也可以找高校和事業單位逐步落地了, 和基金捆綁, 看看能不能走慈善減稅。”


  AD護工離職率這件事方永年早在一個多月前就已經在想辦法了, 隻是他也是第一次接觸這種人員培訓,暫時還沒有想到長遠的方法, 暫時能想到的就是針對中輕度患者用志願者替工的方式, 讓已經人手不足的護工們每周可以有固定的休息時間。


  照顧AD患者其實是一件很絕望的事, 他們會忘記自己是病人,會對護工們有敵意, 前一秒好不容易勸好,下一秒可能又得重新來過。


  這種周而復始的絕望非常打擊人,這個工作可以打磨掉所有的愛心。


  “可以。”方永年應了一句, 沒有再提她最近記憶力出問題的事。


  俞含楓也沒有過多的寒暄, 直接就掛了電話。


  “俞姐姐麼?”陸一心本來想趁著電話偷吃掉那塊牛肉, 現在看方永年的眉心又蹙起來就不忍心了,嘴對嘴的把那塊牛肉喂給了他,還給他泡了蜂蜜水。


  “嗯。”方永年揉揉她的頭,把她拉到沙發上,很順手的就摟成連體嬰。


  “她最近是不是特別忙。”陸一心也皺起了眉,“兩個禮拜前她讓我幫忙聯系海洋氣象學相關的教授,我聯系到了把聯系方式發給她,結果她到現在還沒有去找過那個教授。”


  這件事方永年是知道的。


  集團最核心的基礎產業是鋼材,有一部分和造船相關,俞含楓一直想自己找一個海洋專家,託給了陸一心,自己卻忘了。


  方永年沒說話,又揉了揉她的頭發。


  他寧願相信俞含楓是真的隻是太忙了忘事。


  她堂姐發病四年,發現的時間早,一直在用藥物控制著,謹遵醫囑堅持鍛煉,但是到現在運動功能已經減退,上下樓都有些吃力,言語功能也出現了問題,一句話邏輯稍微復雜一點的話要說完整得重復很多次。


  五十歲以下的人患上AD,因為身體年輕新陳代謝快,病情發展的會比老年人快得多。


  他難以想象,如果俞含楓這樣的人患上了AD該怎麼辦。


  她比他還小兩歲,她今年才34。


  ***


  陸一心很清楚的記得,那一天是十二月二十四日,他們婚後第一個平安夜。


  一早五點多鍾方永年就接到一個電話,電話那端是她爹的聲音,欣喜若狂。


  有位從臨床一期開始就參加的受試者在使用AD新藥半年後,澱粉樣蛋白斑擴散的速度和同期相比明顯減弱甚至出現了不再擴散的情況。


  這是抗默項目立項五年多來,第一次在人體試驗上出現了清晰的抑制病情成功的症狀,是整個抗默項目臨床成功的第一步,極具裡程碑意義。


  那是陸一心第一次看到方永年哭。


  掛了電話之後,他仰面躺在床上,用手掌蓋住了眼睛。


  眼淚從他仍然有些蒼白的臉頰滑落,他轉身,把臉埋進了陸一心的懷裡。


  他把她抱得很緊,幾乎要勒斷她的腰。


  陸一心紅著眼眶像哄孩子一樣一下下的拍著他的背。


  她的男人,終於成功了。


  他憋著委屈,他想要向世人證明的東西,他那天在急診室裡面對她說的,飛黃騰達。


  她的男人,經歷過這個世間最極致的惡,造成他殘疾的人甚至和他沒有任何仇恨,他隻是一場利益鬥爭中完全無辜的受害者,一個無比單純的科研人員一夕之間失去了一切,她見過他無數次半隱在黑暗中的樣子,眼神陰戾冷漠,香煙忽明忽暗,面無表情。


  她在還並沒有完全長大的時候,非常害怕他這樣的表情,因為她很怕他從此以後會徹底隱匿在黑暗裡,她再也看不到當年帶她去吃柴火餛飩的那個方叔叔,被她咬了也記得給她加雙份蛋皮的方叔叔。


  但是他沒有。


  他的哥哥方永歲一度非常擔心他弟弟會真的沉淪,有很多大人們都覺得經歷了這些事,方永年可能心理會產生問題,他們公司的人背地裡叫他獨角獸,連她媽媽,都曾經擔心過方永年會暮氣沉沉。


  但是,他沒有。


  他對這一切最大最大的報復,也不過就是撒手不幹去開個水果店。


  全世界隻有陸一心一個人覺得他太委屈了,他就像個孩子一樣被安撫好了,回到制藥界,全年無休每天工作十幾個小時,連續五年。


  陸一心在這一刻,突然徹底明白了她為什麼這輩子非方永年不嫁的原因。


  她的男人,在心底最深處,有一顆最最赤忱的心,她曾經在小時候不小心窺探到了,然後這一輩子,就再也沒有辦法找到比他更好的男人了。


  “方年年不哭不哭了。”她摟著他笑眯眯,“眼睛腫了去公司上班別人會笑話你。”


  他自尊心特別強,別人笑話他,他會很氣。


  方永年埋在她懷裡,伸手很精準的敲了一下她的頭。


  “不許沒大沒小。”粗聲粗氣的,卻因為哭腔,變成了色厲內荏。


  “這個項目成功了,你是不是會變得很有名啊。”陸一心還在哄他,語氣軟綿綿的。


  攻破阿爾茲海默,她的男人可能會被載入史冊。


  “嗯,這樣就沒有人會笑話你了。”方永年吸了吸鼻子,早知道去廁所哭了,現在抬頭估計會被她笑死。


  “那你那時候讓我做的那些心理建設不就都沒用了麼。”陸一心居然還惋惜,“那我那時候偷偷摸摸哭的那些眼淚不都浪費了麼!”


  方永年:“……你能不能說人話?”


  他最擔心她因為他的殘疾被人指指點點,結果她現在是什麼詭異的語氣。


  結果一抬頭就看到陸一心眼眶紅紅的看著他。


  “你哭完就輪到我哭了……”陸一心往下縮了縮,縮到方永年的懷裡,“哪有一個人哭的道理。”


  她憋很久了。


  她太心疼他了,哪怕他現在已經成功了,但是她隻要想到他為了今天付出過多少努力遭受過多少罪,她就覺得眼淚止都止不住。


  她哭起來不像方永年那麼內斂,眼淚鼻涕嚎啕大哭。


  方永年被她嚇得眼淚都縮回去了,那點釋然之後湧上來的傷感突然就都被陸一心轉移了。


  “眼睛腫了上班會被人笑……”他用她剛才哄他的話來哄她。


  “前面要加上小心心不哭不哭了……”難為她一邊哭一邊還能頭腦清晰的糾正他。


  方永年選擇面無表情。


  “你現在紅著眼睛面無表情看起來一點威嚴都沒有了……”陸一心邊哭邊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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