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才十點多。”他扶正眼鏡,“不找點事情做一直聊天,會闖禍。”
陸一心歪著頭。
“說著說著,就會親在一起。”方永年看著她,皺著眉,“而且,我給你買的睡衣太薄了。”
他應該給她買個大棉袄的。
他說完就沒有再說話,低著頭微微蹙著眉,再次打開一份艱深的法語資料。
剛才就聊了那麼兩句,他就又忍不住想抱她。
在陸一心面前,他一直都太高估了他的自制力。
現在,還不行。
他剛才在浴室裡看著自己的身體,殘缺,蒼白,疤痕密布。現在,還不行。
他還沒有徹底的從那個下雨的高速上走出來,他離他們都想要的普通的戀愛,還有一點點距離。
他很別扭。
但是他不希望在那一刻,他還想著要遮掩身上的疤痕。
陸一心把歪在左邊的頭歪到了右邊,在床邊站了一秒鍾,前傾又親了方永年一下。
“我去看書。”她眯著眼睛笑。
她不懂他的糾結,但是她能看出他的不想。
他們兩個這輩子同床共枕的第一天,在壁爐裡柴火噼裡啪啦的燃燒聲中,看書看到了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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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一心最後是趴在床上背單詞的時候睡著的,迷迷糊糊的時候感覺到方永年下床幫她把書都放好,然後幫她蓋好了被子。
“晚安。”她半夢半醒的。
“晚安。”方永年關了燈,親了親她的額頭。
***
半夜電話響起來的時候,方永年睜著眼睛愣了一會。
陸一心睡相一般,已經大半個身子都鑽到他的被子裡,把他當成抱枕抱得嚴嚴實實的。
睡裙撩起來一大半,光禿禿白嫩嫩的腿就放在他的腰上。
下次一定得買大棉袄。
方永年皺著眉看著手機,接通的時候火氣有點重。
半夜兩點鍾,俞含楓這個工作狂。
“抱歉。”俞含楓的聲音聽起來沒什麼歉意,“我想問問你有沒有認識的醫生可以做阿爾茲海默病早期的生物標志物診斷?”
“華亭大學附屬醫院可以做,他們去年買了一批儀器,體|液標志物和影像標志物都可以。”方永年壓低了聲音,“誰要做?”
“我堂姐。”俞含楓的聲音在深夜裡聽起來仍然十分幹練,隻是說完了這三個字,就沒有了下文。
“有症狀?”方永年已經徹底醒了,他半撐起身體靠在床上,調整了一下陸一心的睡姿,以免她扭著脖子。
“暫時沒有。”俞含楓沉默了一下,“隻是今天下班回家的時候突然找不到回家的路,開出了繞城。”
“也有可能隻是短暫的情緒波動導致的暫時性認知障礙。”方永年揉了揉眉心。
“我不賭自己的運氣。”俞含楓在電話那頭苦笑,“我考慮好了,抗默項目就按照你說的做,隻是在找到更合適的項目經理之前,除了做研究你還是得兼職負責項目管理。”
睡夢中的陸一心撓了撓臉。
“好。”方永年低頭,拇指在陸一心的臉頰上反復。
“前期需要做什麼準備?”半夜兩點鍾,懷疑從小帶大她的堂姐是否得了阿爾茲海默病的俞含楓,連頹喪的機會都沒有給自己,“如果我堂姐真的得了,能不能提前試驗治療?”
“吳元德給的那些資料可以讓我們在制定新藥研制計劃的時候節省時間,但是nlrp3炎性靶點到底能不能真的抑制AD還需要大量的試驗證明。”
“這中間可能會耗時好幾年,臨床試驗也需要提交IND申請,就算你堂姐真的不幸得了AD,她是否典型病患,能否進入試驗流程還得另外檢查。”
“從立項到臨床試驗需要幾年?”俞含楓在電話那頭用手指一下下的敲擊桌子。
“順利的話,三到五年。”方永年沉吟了一下,“但是如果靶點方向錯誤,這三到五年就等於白做。”
這是一場豪賭。
他必須把所有的風險都和投資人說的清清楚楚。
“前期需要哪些準備?”俞含楓安靜了很久,重新問了一次。
“項目成員需要再招募,人員名單我都列好了,一會發給你。”方永年聲音壓得再低也仍然吵醒了陸一心,她揉著眼睛仰頭看他。
方永年衝陸一心笑了笑。
“還需要有一個長期合作的AD三甲醫院提供足夠多的臨床數據,候選名單我也都列好了。”
“其他的……”方永年頓了下,“藥研需要臨床醫生,現在在公司的那幾個專業都不對口,除了我給你的那份名單裡的那些人,我還需要鄭飛。”
“和你一起開藥房的鄭飛?”俞含楓一怔。
“對。”方永年點頭,“他是神經退行性疾病臨床醫學專家。,他的簡歷我也會發給你。”
陸一心驚訝的睜大眼睛。
鄭飛不是土郎中麼……
俞含楓在電話那頭倒是笑了:“你們那個藥房供著兩尊大佛,還真是屈才了。”
她查過鄭飛的背景,知道鄭飛的簡歷。
“他隻想做AD藥。”方永年沒否認。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每個人也都會有自己的救贖,對於鄭飛來說,做AD藥就是他的救贖。
“行。”俞含楓點頭。
“其他的,明天我們開會的時候再梳理。”方永年準備掛電話,“你堂姐的事情,等檢查結果出來再說,早期發現還是有藥物可以延緩的。”
“方永年,項目成功的概率是多少?”一直很鎮定的俞含楓,在最後掛電話的時候,還是問了個急切的問題。
方永年沉默了一瞬。
“百分之百,或者百分之零。”他沒有給她希望,“但是我會盡力。”
俞含楓掛了電話。
陸一心在黑暗中,整個人都鑽進了方永年的被窩,貼的緊緊地。
“晚安。”她沒有問他這個半夜三更的電話的內容。
“晚安。””方永年發完郵件放好了手機,躺了回去。
“會百分之一百的。”她在黑暗中,拍拍他的頭。
“嗯。”方永年隔了很久,才應了一聲。
會的。
就像他十年前告訴陸一心的那樣,總有一天,會的。
作者有話要說: 馬上二更
第94章 第九十四章
那天早上他們很早就退了房, 方永年在送她去學校的路上給她買了雞蛋灌餅和豆漿,一半進了陸一心的肚子,另外一半在開車的時候被陸一心撕成一小塊一小塊的喂進了他的肚子。
“我最近會變得很忙, 不會經常回去睡了。”他咽下了陸一心喂給他的最後一塊雞蛋灌餅,“你有事就打我手機或者辦公室的座機, 再不行直接來公司找我也行。”
陸一心擦完了自己的嘴,又撕了一塊餐巾紙幫方永年擦了嘴。
“我最近也會很忙的。”她一本正經,“要期末考試了,我覺得我物理會掛科。”
“把不懂的拍下來發到微信裡, 我空了就看。”方永年斜了她一眼,“不能掛科, 掛科了你爸爸會把我的咖啡換成敵敵畏。”
陸一心被方永年的假設嚇皺了臉。
“跟我談戀愛你的責任變得好大……”她又一次良心發現了。
她要是跟別人談戀愛, 考試掛科了學壞了甚至夜不歸宿了,她爸媽肯定不會找男方算賬。
但是跟方永年談, 就不一樣了。
方永年看了她一眼。
“但是這就是愛的代價嘛。”陸一心果然又找到了平衡點, “畢竟我這麼可愛。”
方永年沒忍住,抬手敲了她一個毛慄子。
“記得找我。”他把陸一心送到學校門口,在她解安全帶的時候, 又叮囑了一句。
“沒事也可以找麼?”陸一心歪著頭。
“嗯。”方永年摸摸她的腦袋, “下去吧。”
陸一心吻上來的時候, 還帶著雞蛋灌餅的蔥花香氣, 一個晚上同床共枕,他們兩個的親密程度直接就突飛猛進了。
方永年眯著眼睛看著陸一心快樂的晃著她姜黃色的毛線帽,蹦蹦跳跳的走進校門, 眯著眼睛發動了車子。
他可能確實是越來越變態了,他看著後視鏡裡陸一心大學的校門。
一個晚上而已。
他居然開始考慮穿身軟蝟甲挨一頓揍,是不是就能直接把陸一心拐到家裡住。
他家有肥貓。
他喜歡上了晚上睡覺的時候,邊上睡著個睡相很差的陸一心。
他確實比她更急。
方永年嘆了口氣,舌頭頂了頂上顎。
嘴裡還有豆漿和雞蛋灌餅的味道,他們口味相近,加了甜面醬和很多的蔥花。
陸一心身上經常帶著這樣市井的食物香氣,第一次抱住他的時候,身上也帶著龍蝦啤酒燒烤攤的味道。
這種味道太貼近生活,所以,很容易上癮。
***
方永年和陸一心都沒有料到,所謂的忙,會忙到兩個人幾乎沒有辦法見面。
俞含楓的堂姐在幾次檢查後確診為早期阿爾茲海默病,因為發現的早介入治療的早,醫生說對於延緩病情很有幫助,但是隻能延緩,而不是治愈。
俞含楓向來不相信自己的運氣,所以對這樣的診斷結果接受的很快,她把她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到了抗默項目上。
她花了兩天的時間說服了陸一心發燒的時候陸博遠在醫院裡面遇到的遺傳學專家劉慶,又花了一個星期時間,讓方永年和劉慶完成了大部分的工作交接。
她雷厲風行的把一個開了三年的制藥公司總經理用了一個星期時間就完成了無縫切換,公司裡那幫背後喊方永年獨角獸的年輕人突然被空降兵劉慶直接打蒙了,要什麼沒什麼,這幾天嚇得走路都恨不得赤著腳不要發出聲音。
然後,她開始和方永年還有陸博遠死磕。
起因在於不管是方永年還是陸博遠,這兩個人都堅決不同意直接使用吳元德的立項數據,堅持要從靶點確認開始。
“我已經找人確認過了,這批數據確確實實都是從實驗室裡出來的,為什麼就不能直接用?”俞含楓在會議室裡面撸袖子。
會議室裡面就坐了他們三個人,方永年面前放著一杯甜的要死的紅糖水,面無表情,而陸博遠,則遠遠的坐在角落沙發上,一臉我要說的都已經說完了,剩下的你不懂就不要瞎摻和的表情。
俞含楓覺得,他們簡直是在仗勢欺人。
所以她把高跟鞋踹走,赤著腳在會議室裡面困獸一般的來來回回。
“制藥沒有小事。”她氣得都想把裙子打個結弄成短褲方便她發飆,“你們堅持要重新開始確認的靶點,需要一千萬美金的成本和將近一年的實驗時間,我作為投資人,會一再的跟你們死磕這件事,絕對不是意氣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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