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哪怕這會兒醫生來了又走,大家伙兒也都憋笑離開了。


  但躺在柔軟炕床上的田宓,還是覺得尷尬到腳趾摳地。


  往日最喜歡的溫暖被窩, 此刻更是如同被針毡了似的。


  哪裡有洞?


  讓她消失吧!


  為什麼婁路回的母親過來這事情,沒人告訴她?


  她方才,不僅當眾摟摟抱抱,這會兒還跟男人被安置在了一張床上!?


  多麼令人窒息的初次見面...


  其實...她真的沒事,海水的溫度對她沒有造成任何負擔, 哪怕上岸後那一時的寒冷, 也因為保溫措施及時、到位,沒有帶來任何不適感。


  但大家顯然不是這麼想的,在他們看來, 不止是婁路回經歷了生死一線的危機,就連田宓也是死裡逃生。


  畢竟,誰也不會猜到, 會有人能不懼寒冷、不懼水壓, 在水中自由翱翔。


  田宓試圖掙扎過。


  但大姐給了她三個選擇。


  第一, 去她房間的炕床上,第二, 去孩子們的房間,第三,則是跟婁路回睡在一起。


  第一個田宓肯定是拒絕的,去姐姐姐夫床上睡, 這是什麼神奇操作?去小朋友們的房間,她肯定會擔心男人的狀況, 而且等外甥們放學回家, 總不好繼續佔著他們的床鋪。


  最終, 田宓屈服了,老實的跟婁路回窩在了一起,然後在姐姐的恨鐵不成鋼,與未來婆婆的善意笑容下,破罐子破摔的閉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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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廳裡,放下擔心的兩個女人,總算有功夫收拾儀容。


  田雨是個喜歡說話的,帶著人梳洗後,又給倒了茶水,拿了些餅幹瓜子等零嘴兒放在桌上,才笑道:“妹夫都沒告訴我您要過來,我是完全沒認出來,瞧著這事鬧的...關鍵您太年輕了,叫我都開不了口喊您親家母...”


  “我結婚早,18歲就嫁給回回爸爸了,妹子可別叫親家母,給人喊老了,我叫鍾毓秀,喊我毓秀就成。”沒有女人不愛被人誇年輕的,鍾毓秀更是愛美中的翹楚。


  這會兒得了田雨的誇獎,本就對奮不顧身跳下水的兒媳喜歡的不行,如今歡喜更勝,暗敷不愧是一家子姐妹,都是實在性子。


  田雨沒想到親家母是這個性子,按理說,鍾毓秀也是四十大幾的人了,但說話什麼的,卻意外的直率。


  她想,二妹未來的婆婆,定然一直活在相對單純的環境中吧。


  不過,這樣的性格也好,起碼將來跟宓丫頭不會有什麼龃龉,思及此,田雨的眉眼更加溫和,幹脆應了下來:“那行,我叫你毓秀,你就叫我小雨吧,我妹妹叫田宓。”


  提到兒媳,鍾毓秀眼神一亮,她是知道兒子對象叫什麼名字的。


  天知道,一個星期前,她在北京接到兒子的電話,說他找到了喜歡的人,並且打算結婚的時候,她這個當媽的高興到了什麼份上。


  兒子馬上都三十了,如今總算遇到想結婚的對象,簡直是阿彌陀佛。


  若不是條件不允許,她真想對著滿天的神佛一一磕頭。


  對於那個讓兒子結束光棍生涯的未來兒媳,更是感激又好奇。


  所以,在家裡準備了各種禮物,欲要寄到部隊的鍾毓秀,幾番輾轉,到底沒忍住對兒媳婦的好奇心,磨得丈夫同意,讓人送她來836部隊...嗯?


  ...不對。


  鍾毓秀站起身在客廳裡打量了一圈,後知後覺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她吶吶撓頭:“我給兒媳帶的禮物呢?”


  還有,送她來的小張人呢?


  田雨...“毓秀,你是怎麼登島的?”


  “我丈夫的警衛員送我過來的,不過在鎮上的時候,想著給兒子跟兒媳一個驚喜,就先打電話給了建設,讓他計算好時間,到部隊門口接我來著...哦哦,對,對,對,我給兒媳帶的東西有點多,小張跟幫忙提東西的小戰士被我落下了...”總算想起禮物去哪裡的鍾毓秀也不著急了,一屁股坐回木質沙發上。


  建設應該會去接應,她還是先守著兒子吧。


  田宓是被熱醒的。


  將醒未醒間,她嘗試抬手將熱源推離,卻不想,手一去不回,直接被人抓了去。


  田宓一驚,猛的睜開眼,眨掉迷茫後,視線就對上了一雙好看的帶笑鳳眸。


  這下,她的困意徹底消散,側身驚喜問:“你醒了?怎麼樣?還有哪裡難受嗎?頭疼不疼?要不要喊醫生...”


  一連串的問題砸了過來,婁路回簡直不知道應該回答哪一個。


  坦白說,在水底的時候,他真的以為自己這次必死無疑了。


  早年在戰場上,他也受過危及性命的重傷,但每一次,他都覺得自己能挺過來。


  唯獨這一次,人類在大自然環境中太過渺小,他有強烈的直覺,如果不是甜甜破水而來,他應該已經長眠於水底了。


  他是被絕望情緒淹沒後驚醒的。


  隻是醒來後,見到喜歡的姑娘睡在身邊,那種恐懼便如潮水褪卻,隻餘洶湧的歡喜,與滿心的依戀。


  是的,就是依戀。


  婁路回曾以為,他是男人,是軍人,理應不懼任何危險的去保護家人,守衛國家。


  但,當甜甜將他從絕望中拯救出來後,他突然明白,自己偶爾也會渴望被人珍視保護。


  反正,再次睜開眼,看到心愛的,為了他奮不顧身的姑娘就躺在身邊時,婁路回什麼也不想管,隻想將人緊緊攏在懷裡。


  雖然,他依舊有疑惑,為什麼甜甜在那般冰冷的水中,還能保持身體的溫熱,但這些相較於兩人的平安,都變得不那麼重要了。


  尤其在女孩兒剛睜開眼,就對著自己連續輸出關心後,那種幸福感幾乎滿溢。


  他低笑,順應心意,啄吻了下小姑娘的眉心,才回:“我沒事,除了有些脫力,哪裡都好,別擔心。”


  “真的?有哪裡不舒服,一定要說,不能瞞著知道嗎?”田宓還是不大放心,掙扎著坐起身,想要下地去拿醫生留下來的體溫計。


  婁路回趕緊伸手拉住人:“我真沒事...”


  見女孩兒依舊不太相信,他知道,自己之前的情況還是嚇著她了,於是他柔和下眉眼,更加溫柔了語氣說:“就是有一點渴。”


  聞言,田宓立馬下床,趿拉上鞋,去到牆邊拎起開水瓶,到了一茶缸水,自己先喝了口,確定溫度沒問題,才回到床邊,遞給已經坐起來的男人。


  溫水入喉,婁路回才發覺,自己是真的渴了。


  直到將茶缸裡的水全部喝完,才解了喉嚨的澀痒,滿足的籲出一口氣。


  “還要嗎?”


  “不要了。”


  田宓將茶缸擱在桌上:“你再躺一會兒,醫生讓你好好修養兩天。”


  婁路回聽話的躺下,卻朝著人伸手:“陪我一起躺。”


  這玩意兒,誰...誰頂得住?


  有別於往日的冷戾,躺在床上的男人眉眼柔和,再加上吃了大苦頭,再強壯的人,這會兒面色與唇色也是不健康的蒼白。


  田宓心裡軟的一塌糊塗,她笑著坐在床邊,握住病美男的大手,試圖講道理:“大家都很擔心你,我還是先出去報個平安吧,你媽媽還有我大姐都被咱們嚇哭了。”


  “...我媽?”婁路回有些懵:“我媽來了?”


  田宓...“你不知道?”


  婁路回是真不知道,他又坐起來,皺眉:“我媽怎麼來了?誰送她來的?”


  婁路回當然不知道,但對於母親的性格,似乎做出這種事情也不奇怪,他揉了揉眉心,突然有些頭疼:“我媽...她一直被我爸保護的很好,性格有點孩子氣,這次過來根本沒告訴我,估計是好奇你,沒說什麼叫你為難的話吧?”


  雖然才說了幾句話的功夫,但田宓也多少看出來,未來婆婆是個什麼性格,她開玩笑:“那倒沒有,我覺得你媽媽的性格挺好玩兒的,將來咱們還能當姐妹處。”


  婁路回抽了抽嘴角:“不要被表象蒙騙,我媽隻對喜歡的人和顏悅色,不喜歡的連搭理都不願搭理。”


  “這樣嘛?”那就更喜歡了,田宓覺得這樣直接的性格相處起來,比那些個笑裡藏刀的強。


  不過,她好奇:“你是怎麼跟你媽媽介紹我的?”


  婁路回搖頭:“其實沒怎麼介紹,因為擔心她好奇心旺盛跑過來,所以隻做了很簡單的介紹。”大約就是年齡、名字還有怎麼認識的。


  卻沒想到,還是沒能攔住母親。


  見對象一副腦仁疼的模樣,田宓好笑的將又人按回被窩,蓋上被子才道:“我還是出去一下吧,跟她們報個平安。”


  等走到門口,田宓的視線瞄到一處時,腳步頓了頓。


  沉默幾息後,終究還是不好意思的指了指牆角貼著紅雙喜的尿盆,含糊道:“你...要是...咳咳...那什麼,就在這裡解決,我們十分鍾後再進來。”


  說完,到底還是有些尷尬,利索閃身出門。


  婁路回...


  “事情查明白了嗎?到底是怎麼回事?”旅長辦公室裡,平日裡溫和的汪旅將桌子拍的“啪!啪!”作響。


  褪卻了平日裡溫和老農民模樣,此刻他的眉眼凌厲的叫人不敢直視,這才是從戰場炮火中走出來的攝人氣勢。


  從勤務兵那邊得知老婁、小妹還有那小男孩都沒了性命之憂後,陳剛他們便審問了小男孩的母親。


  也在那時候,眾人才看清,那個孩子落水後,又哭又嚎,蓬頭垢面的邋遢女人,居然是劉秀菊。


  而那個男孩,則是她帶來的,年紀最小的兒子。


  經過嚴厲的審問,事情卻真他媽的憋屈。


  原來劉秀菊不知道在哪裡打聽到了,今天負責捕魚的是朱營長,便帶著養的胖呼的小兒子過來堵人,當時婁路回一行人離他們其實還有一段距離,再加上全都埋頭鑿冰,“叮叮當當”的響聲下,根本就沒人注意到有家屬靠近。


  又或者說,沒有人會想到有家屬過來作死,畢竟最近已經跟家屬耳提面命了很多次,這邊很危險,不允許過來。


  誰又能想到,居然有人這麼不把部隊下達的規定當一回事。


  而那小男孩,之所以掉下冰窟窿,也是因為看見冰窟窿裡有魚,伸手去夠的時候,不想用力過猛,一頭栽進了水裡。


  至於放安全繩索的周鵬...


  陳剛失望嘆氣:“還沒有審出來,可我覺得一切都太巧合了,平時救援繩索都是會檢查的,從來都沒有出過錯,為什麼偏偏這一次就出事了?可是這事又說不通,畢竟那孩子的到來,與掉下水,都是意外,還有那根繩子,我也仔細檢查了,還讓老唐去做了確認,的確不像是人為破壞...”


  老搭檔唐大海是老偵察兵出身,對於這方面,要比他這個半道轉行搞後勤的厲害的多,連老唐都沒能瞧出名堂,這事的確有些難辦了。


  汪旅什麼妖魔鬼怪沒見過,最不相信的就是巧合,他冷哼一聲:“怎麼算是意外?不是有人告訴劉秀菊,朱敬兵出現在海邊嗎?是誰告訴她的?去查查清楚,還有那個叫周鵬的,也要仔細查,老子不相信巧合,隻要他有問題,就一定能被揪出來,當然,如果錯怪了他,他也不算冤枉,安全繩索檢查這麼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好,他也不用當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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