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畢業好多年

第47章

  嗯,迷人。


  站在門外望著男人的側臉嗤嗤地笑,兩人去排隊拿藥,她一顆心總算放下來。


  已經接近醫院下班時間,排隊拿藥的人比之前少了很多,他們沒怎麼排隊就順利拿到了開的藥。


  拿了藥上車,薄一昭繞道了駕駛座,徐酒歲“噯”了聲,前者瞥了她一眼:“還想開車?天黑之前能到家麼?”


  被堂而皇之嫌棄車技,徐酒歲糾結地手指都擰到了一起,臉氣哼哼地鼓得像隻青蛙,滿臉不甘心地爬上駕駛座……看著男人打開駕駛座的門,不著急上車,而是站在車外彎腰把駕駛座椅從最靠前調整到最靠後——


  她老臉一紅,鼓著的臉泄了氣。


  薄一昭上車綁了安全帶,打開空調,皺了皺眉,又伸手撓了下胸口上最大的那一塊疹子。


  人的指甲最毒了,薄一昭指甲劃過的地方留下了兩道劃痕印,清清楚楚的,泛白之後立刻變紅。


  徐酒歲看得臉都發白,看他一臉不耐煩對自己都下狠手,連忙跳起來抓起剛才開的藥的紙袋:“別撓了,擦藥,擦藥,擦完再走就是!”


  薄一昭沒準備跟自己過不去,面色不太好看地接了藥膏擠出來一大堆看也不看就往胸口上亂抹,徐酒歲看他弄得動一點西一點,有些根本沒塗到位置上——


  平時不是活得挺精致的?


  怎麼一遇到這種事像個生活白痴啊?


  她坐在旁邊看了一會兒,半管藥膏下去他就糊了個胸口,而且脖子上才是疹子最多的地方,現在他脖子患處紅的快滴血了。


  “你都沒塗到地方,”徐酒歲小聲地湊過去了些,“按照醫囑這藥膏要用三天的,你這麼浪費現在就可以上樓去再開一管了。”


  心中煩躁不安,聽了她的話薄一昭“哦”了聲,一臉壓抑的平靜:“用不起麼?”


  徐酒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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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管藥膏才十幾塊錢。


  你在這裝什麼“老子有錢用一管扔一管”的霸道總裁?


  此時此刻終於認識到了這人的任性,徐酒歲抓過他的手指了指他手上腕表示意他自己看時間:“知道您有錢了,但是今天節假日,醫院下班了,有錢也買不到……剛才拿藥的地方都沒排隊,平時怎麼可能那麼少人?”


  薄一昭認真想了下,發現這小姑娘說的好像是這麼一回事,無語地掀了掀唇角,他覺得自己的腦子伴隨著回到高中教書,真得有退化成高中生的趨勢——


  他今天幹的事,怎麼一件賽過一件蠢?


  沒好氣地把手裡的藥膏往身邊小姑娘手裡一塞,他往後靠在駕駛座靠背上長籲一口氣:“你來。”


  說著脖子微微揚起,一副等待服務的樣子。


  徐酒歲原本還想再念叨他兩句幼稚,但是一看他,自然形成的頸紋褶皺裡紅得都快泛紫了,到了嘴邊的話全部吞了回去……小臉緊繃,她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小心翼翼拿手碰了碰,聽見薄一昭“嘶”了聲。


  “疼嗎?”


  她連忙縮回手。


  男人沒說話,隻是垂眼看了她一眼:“你手好涼。”


  已經十月了,今天奉市隻有十幾度,車裡還開了冷氣空調,她的指尖確實是冰的……薄一昭顯然也想到了原因,坐起來一些伸手要去關空調。


  徐酒歲知道他開空調就是想降溫沒那麼痒,伸手阻止了他。


  自己搓了搓手讓手指勉強暖一些,嘟囔著“你忍忍”,在指尖擠了一點藥膏湊上前——


  因為腿短手也短,這會兒她要碰駕駛座的薄一昭,就不得不像剛才在馬路邊給他吹風似的,整個人跪在副駕駛座位上,一隻手撐著薄一昭腿旁的駕駛座,自己整個人傾斜過來。


  她身上特有的氣息也一下子侵入男人的鼻腔,仿佛是將他籠罩了起來——


  溫熱的呼吸且小心翼翼的,有一陣沒一陣地噴灑在男人的耳垂。


  帶著一絲絲年輕女人特有的甜膩。


  掀起雞皮疙瘩一片。


  男人向後躲了躲,專心致志為他擦藥的人卻渾然不覺,直接湊上前追了上來,他感覺自己額角青筋跳了跳。


  當那帶著清涼膏藥的柔軟指尖觸碰到脖子上一片火燒似的疼痒的皮膚,就像是烈火之中天降甘霖……


  觸碰的一瞬間能感覺到他整個人緊繃了下,並仿佛下意識地往後躲了躲,徐酒歲微微蹙眉,放在他腿幾釐米外的小手探過來拍拍他的大腿:“很快就好,別躲。”


  “……快點。”他嗓音低沉。


  柔軟的指尖輕蹭過長著疹子的地方,餘光裡,那圓潤又挺翹像是洋娃娃的鼻尖近在咫尺的地方。


  低哼了聲,男人的喉結不受控制地上下滾動了下。


  徐酒歲注意力被吸引,好奇地看了一眼,卻並不知道這代表什麼……她避開了他喉結的部位,將一些藥膏抹在他顏色最深快要變紫色的血痕裡,手碰上去都感覺到那灼熱——


  她驚得手都軟了,心有戚戚地問:“以後是不是海鮮都不能做了呀?”


  薄一昭聞言,垂眼光明正大地看了她一眼,這個角度正好看見她長而濃密的睫毛因為不安輕輕顫抖……


  “蟹沒事。”他言簡意赅,收回了目光,“我又不是傻子,每次都撿過敏的東西吃——你做你的飯,別管我。”


  徐酒歲“哦”了聲,卻在心裡把“海鮮”這一項直接在菜單裡狠狠劃掉!


  這邊脖子抹完藥,她往前湊了些,指尖繞過他的肩膀去抹不太看得著的那一面——


  因為這個動作,她撐在座椅上的手挪了挪,直接貼在了他大腿外側。


  男人大腿緊繃。


  那熟悉的甜膩氣息更加靠近,小姑娘仰著頭,這一次,那溫湿氣息盡數噴灑在他的下巴上——


  整個人都緊繃之後,男人眸色轉暗,不得不垂下眼用睫毛遮去眼中變換的情緒,狹窄的車內空間,他聽見自己的呼吸逐漸變重。


  “好了沒?”


  再開口時,他嗓音帶著不自然的沙啞。


  原本垂放在身側的手,不動聲色地從身體一側挪到下腹……手舒展開仿佛隨意擱放在那,其實是目的明確地進行拯救“為人師表”形象的就地遮蓋。


  還好天氣轉冷,穿的褲子布料不如夏天那麼單薄。


  徐酒歲一手的藥膏,感覺到他不耐煩地想要動,手指戳了戳他的脖子:“快了,你耐心點,別動——”


  薄一昭被她戳了下下意識去看她,隻能看見那淡薔薇色唇瓣在眼皮子底下一張一合。


  一團火直衝著下腹而去。


  “徐酒歲。”


  男人狠狠皺眉,終於忍無可忍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細膩柔軟的觸感貼著他火熱的掌心,徐酒歲嚇了一跳抬起頭,兩人四目相對——


  她覺得此時此刻,他臉上的深色看上去兇得要吃人。


  她畏縮了下,剛想問是不是她手太重弄疼她了,這時候,她放在口袋裡的手機瘋狂地響了起來。


  ……


  兩人都是微楞。


  徐酒歲膽怯又抱歉地衝薄一昭笑了笑,手腕從他灼熱的大手裡抽走,低頭去掏手機。


  甜膩的氣氛似乎散去一些些。


  手機鈴聲給了車裡的人一絲清醒的機會,男人坐起來了一些,目光復雜地看著她後撤了些低頭掏手機,也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更加惱火。


  趁著徐酒歲九接電話,男人把蓋在某處的手挪向開窗鍵,他把窗戶打開,臉撇向外面長籲出一股灼氣,冷靜了一些。


  而另一邊,徐酒歲一隻手還拿著藥膏,另外一隻手全是藥膏,她沒手捧手機,又怕手指上的藥弄髒頭發,於是拿出電話看都沒看直接按了免提,又“喂”了聲——


  她兩根手指捏著手機想要找個平坦又不太遠的地方放置手機,與此同時身體前傾,正想把最後一點藥給薄一昭抹了。


  手機那邊大概是沒想到她接電話那麼痛快,安靜了二三秒。


  “徐酒歲,下周五截止報名,要麼你報名,要麼我親自過去請你報名,你自己選。”


  低沉而緩慢的男音通過揚聲器響起。


  如毒蛇,不帶任何商量的語氣。


  語落。


  原本望向車窗外的男人一愣,漆黑瞳孔微縮,第一時間把頭轉回來。


  眼睜睜看著近在咫尺的女人一瞬間小臉煞白,手機直接從手中滑落——


  結結實實地砸在他蠢蠢欲動的褲、檔上。


  薄一昭還沒來得及說話,劇痛讓他差點跳起來!


  “嘶——操!”


  男人面色巨變彎下腰痛呼出聲,覺得自己被砸了半條命去,而電話那邊顯然聽見了這邊的動靜,也跟著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第44章 得罪


  這件事還得從徐酒歲的手機殼說起——


  從iPhone 4開始流行到iPhone X, 蘋果公司致力於將一代又一代新推出的手機越變越薄,而使用手機的人們卻並不領這份情, 花裡胡哨的手機殼橫空出世將iPhone X的厚度又變回iPhone 4。


  徐酒歲就是這個大軍裡的先鋒, 她的手機殼帶著金屬的配件,拿起來沉甸甸幾乎比手機還沉, 這麼一砸到男人最脆弱的地方……


  就像是往太平洋裡扔了一顆原子彈。


  當即, 看著一向自持穩重又冷面的男人瞬間被痛到變了臉色,徐酒歲不忍直視地捂住了雙眼:她從來沒有在薄一昭臉上看到過這麼“生動活潑”的表情。


  “……老、老師, 你沒事吧?”


  徐酒歲放下捂住眼睛的手,手忙腳亂地湊過去——並且在腦亂的情況下, 她第一反應是砸疼了要給揉揉, 於是那隻白嫩細膩的小手義無反顧地伸向了男人的褲、檔!


  她傻了, 薄一昭沒傻。


  男人面黑如鍋底,在她來得及一把抓住自己的老二之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聲音凌厲:“摸哪?!”


  徐酒歲被這嚴厲的一吼吼得一個激靈,反應過來吼臉紅得像煮熟的蝦, 男人在她來得及吱聲前,將人不怎麼溫柔地往後推了一把:“滾過來撿你的手機!”


  他的聲音是磨著後槽牙說出來的。


  徐酒歲愣了愣,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她的手機還在通話中……臉上表情頓時由白轉紅再轉白, 她爬下副駕駛,開門下車繞道駕駛座這邊,開門,趴在薄一昭的腿邊伸手去夠那掉落在駕駛座下面的手機——


  薄一昭在她伸出手的瞬間, 雙腿讓了讓,如同躲避瘟神一般,充滿嫌棄地避免了跟她哪怕一絲的觸碰。


  徐酒歲好不容易繃直了指尖拿到自己的手機,拿起來一看,居然還在通話中。


  徐酒歲:“……”


  現在她真的是想原地去世了。


  在薄一昭冰冷的目光注視下,她直接把手機掛斷了。


  薄一昭原本不想多管闲事,問她電話那邊是誰——


  但是看她一副做賊心虛且差點害他連自己的老二都搭進去的份兒上,不多問這麼一嘴“管管闲事”,他怕他今晚可能會失眠。


  “慌慌張張的,”好不容易找回理智的男人淡淡道,“誰的電話?”


  “……老師。”


  “嗯?”


  “我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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