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畢業好多年

第45章

  今天少年穿著牛仔褲,短袖T恤和牛仔外套,看著像個大學生的樣子,走進店裡露出個乖乖的笑:“姐姐。”


  徐酒歲以為姜澤是來看之前說好的紋身遮蓋圖的,遺憾地表示手稿都在家裡沒帶過來,他說他隻是趁著十一想要來店裡看看,他真的很想學紋身。


  徐酒歲上下打量了他一圈,也不趕他走,就問:“功課都做完了嗎?”


  “姐姐,不要用跟小學生講話的語氣和我講話呀!”姜澤哭笑不得。


  於是整個上午,徐酒歲在店裡忙時,姜澤就像個小尾巴跟在她屁股後面,不忙的時候他就坐在店裡,徐酒歲隨便抓個蘋果往那一擺讓他畫,畫完三張才算完。


  知道要學紋身都是從素描開始,見徐酒歲有隱約松口的意思,姜澤笑著拿起畫筆開始畫蘋果,特別認真。


  畫完蘋果,姜澤還給她打個下手掃掃地,徐井年以前幹的活兒倒是被他包辦了。


  徐酒歲當然不會讓他白幹,想了想就決定邀請姜澤中午到家裡吃飯,順便可以讓他看看遮蓋圖的草稿有沒有需要修改的地方。


  少年答應得很快而且笑了起來,他笑起來的時候眼彎彎的,還有虎牙……根本不能和外頭人們認為的那個十八中兼七中扛把子聯想在一起。


  徐酒歲中午決定做個紅燒海蝦,再做個紫菜湯,在扒蝦線的時候門被敲響了,她站在廚房裡拎著菜刀,打發姜澤去開門。


  門外站的薄一昭,手裡拿了個洗幹淨的空牛奶杯,顯然是來還杯子的……一開門見到姜澤,他一下子都沒反應過來——


  怎麼,早上說完姜澤的壞話,中午就給他招家裡來了?


  還有,姜澤所謂不去麗江的“別的事”,就是來徐井年家吃飯?


  “老師?”


  姜澤看上去不怎麼意外。


  薄一昭沒來得及說話,就看見徐酒歲拎著菜刀探了個腦袋出來:“老師?吃飯了嗎?”

Advertisement


  “沒有。”


  薄一昭跟姜澤點點頭,擦著他肩膀走進屋,順手在放杯子的地方把手裡的杯子放下,站在那不動了。


  “正好習慣性多煮了半杯米,”徐酒歲把腦袋縮了回去,“你們聊會兒,一會開飯。”


  扔下男人和半大少年,大眼瞪小眼。


  兩人除了上課之外基本沒有別的接觸,能說什麼?


  再加上上次姜宵“霸道酒吧老板送死買一贈一”行為,氣氛微妙。


  薄一昭自己找了個地方坐下了,把上午沒看完的報紙摸出來繼續看。


  姜澤在他不遠處坐下,但是顯然還是年輕了,小狼狗的定力就沒有老狗逼那麼穩,於是想了想後,他垂下眼,輕輕地問:“老師怎麼在這啊?”


  聞言,薄一昭掀起眼皮子掃了他一眼……眼角下垂看著好像還是很乖的樣子,但是那藏在長長睫毛下的眼神,可能隻有徐酒歲那傻子覺得這是個乖乖牌。


  “你為什麼在這我就為什麼在這。”薄一昭淡淡道。


  姜澤睫毛輕顫,抬眼看了薄一昭一眼。


  過了很久,他用廚房絕對聽不見的音量忽然道:“老師年紀都這麼大了,不合適吧?”


  “……”


  雖然薄一昭一直把自己是老男人掛在嘴邊,但是這並不代表他真的覺得自己老了……


  他不過三十二而已,怎麼就“年紀這麼大了”?


  不能忍。


  他放下報紙,驚訝狀笑了笑,隻是那笑意維達眼底:“怎麼了,來蹭飯還隻許年輕人來麼?”


  姜澤聽出來他在打太極,也衝他笑了笑。


  這時候徐酒歲端著海蝦出來了,見師生倆相視笑得詭異,有些莫名:“怎麼了?”


  薄一昭掃了眼桌子上的菜,搖搖頭:“沒事,吃飯吧。”


  吃飯期間,薄一昭沒說話胃口也不是很好的樣子,喝了碗湯,就幹吃了點白飯,那盤蝦他都沒動過。


  徐酒歲還有點擔心他吃不飽,但是很快的又被別的吸引去注意力——


  姜澤在跟她說話。


  不想姜澤說紋身相關的,徐酒歲隻好主動和他聊學校的事,說有幾個小姑娘暗戀徐井年,還給他遞過巧克力。


  “小姑娘都喜歡遞這東西,”姜澤捧起碗喝了口湯,慢悠悠道,“那天我還看見英語老師也給薄老師送了一盒巧克力,薄老師收下了。”


  徐酒歲眼神一晃,抬頭去看薄一昭。


  仿佛是感覺到了她的目光,一直沒怎麼說話的男人掀起眼皮子掃了一眼徐酒歲,這才“嗯”了聲緩緩道:“明治的。”


  徐酒歲心想你媽的,明治的巧克力就不是巧克力了啊!


  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又看見男人掃了眼茶幾,她愣了愣視線跟著看過去,這才想起來茶幾的果盤上還扔著一盒吃了大半的明治巧克力——


  就那天薄一昭塞給她的那個。


  徐酒歲:“……”


  薄一昭彎了彎唇角,溫和道:“送巧克力就是圖謀不軌麼,不見得吧?”


  姜澤:“怎麼不是?”


  薄一昭看向徐酒歲:“是嗎?”


  徐酒歲在老男人的慈愛微笑下,想到那天從她舌尖蹭過的指尖,瞬間頭皮發麻。


  “老子不知道,”她真誠地說,“能不能換下一個話題?”


  “那姐姐下午有空嗎?”


  “嗯?”


  “約會去好不好?”姜澤笑眼彎彎,像是在開玩笑。


  徐酒歲以為他說的“約會”就是去店裡繼續搗鼓他的紋身初學者之路,也沒多想隨口答了句“好”,語落就看見姜澤翹起的唇角弧度擴大了些。


  少年轉過頭看著薄一昭:“國慶那麼多天,薄老師也可以找個人約會,英語老師肯定答應的。”


  這時候,薄一昭不動聲色地夾了一隻蝦,慢吞吞地咬了一口。


  咀嚼了兩下,吞咽下。


  這才懶羊羊地掃了姜澤一眼:“操心太多,八卦。是不是作業太少?”


  至此,少年以為老男人已經完全放棄了抵抗。


  直到三十分鍾後,徐酒歲洗碗,男人也跟著走進廚房說要幫忙,並撈起衣袖。


  徐酒歲瞥了他一眼,正想說你傷口都沒好添什麼亂,結果這一眼,她發現男人伸手不自然地拉了下衣領,衣領下脖子有些紅。


  “你脖子怎麼了啊?”


  她驚了,踮起腳去看,發現男人脖子上長了一些紅色的疹子。


  薄一昭任她看了一會兒,才垂眼慢悠悠道:


  “好像是蝦過敏,我忘了……沒事,一會去醫院就行,你放心去約會。”


第42章 路上


  徐酒歲覺得薄一昭這話意有所指, 她抬頭去看他,卻又發現男人的神色正常, 完全不像是有別的意思。


  如此這般, 她又覺得自己確實想多了——


  他怎麼可能在意她和誰去約會呢?


  她躊躇著不知道該回答什麼,手擰了擰衣袖下擺:“你自己對蝦過敏, 自己不知道的麼?”


  說完又想起, 他應該是知道的,因為從剛開始吃飯他就沒碰過那盤海蝦, 那最後為什麼又……?


  男人被問得眸色轉黯一瞬,有那麼一秒他也覺得自己大概是瘋了……


  恹恹地垂下眼遮去眼中的一言難盡, 他用修長的指尖撥開衣領上方的扣子, 再開口時顯得有些不耐:“很久沒吃了, 就想試試是不是沒不過敏了——沒吃多少,沒事的。”


  他就差把“別管我”寫在臉上了。


  好像忽然生氣了。


  徐酒歲甚至沒來得及弄明白他為什麼突然來了脾氣。


  茫然地眨眨眼,她撐起最後的勇氣說:“我還是先把你送醫院, 萬一氣管腫了呼吸不暢窒息……”


  她說完很緊張地盯著男人的側臉,那張緊繃的小臉上顯示著揣測不安, 大有不管接下來他是拒絕或者是皺眉——總之但凡繼續露出一絲不耐的言行,她就會立刻飛彈開三米遠。


  還好這次他沒有。


  薄一昭後知後覺地在脖子上的紅疹帶來的痛痒中,反應過來自己到底為什麼吃下那一口蝦, 他目光微斂,低頭看著她。


  徐酒歲睜大眼,乖乖地,像是等他的回答。


  隨後, 她聽見男人用有些歉意的聲音,遲疑反問:“不耽誤你約會麼?”


  徐酒歲都沒反應過來什麼“約會”,下意識地搖搖頭。


  見她搖頭搖得毫無遲疑,男人臉上的不耐散了些,隱約有撥開雲霧見太陽的意思,盯著她的臉蛋輕聲又問:“不是都答應人家了?”


  “答應誰?”


  徐酒歲一臉懵逼。


  “……”


  男人不著痕跡地微勾唇角,正充滿壞心眼地想要回答。


  這時候,外面聽見動靜的姜澤已經進來了,因為進來得晚,他隻聽見後段對話。


  他繞進廚房,看了眼一臉焦躁的徐酒歲,又看了看敞著領子,脖子上紅通通一片,肉眼可見冒出疹子的他的老師——


  愣了下,隨後立刻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老師?你沒事吧?”姜澤假裝驚訝。


  不得不說,他都有點佩服眼前這男人的幼稚了……這瘋起來,姜澤這小他一輪,幾乎都可以同時過同一個本命年的少年人都覺得自愧不如。


  沒等薄一昭回答。


  “約會取消什麼,我沒關系,以後多得是機會。”姜澤嗓音清晰,又補充了兩句,“人命關天的,老師還是先去醫院吧。”


  他說人命關天的時候,聲音裡的戲謔幾乎不加掩飾。


  薄一昭懶洋洋都掃了他一眼,懶得理他。


  現場隻有徐酒歲當了真,聽了姜澤的話,面色更蒼白了,看上去恨不得殺死做了海蝦的自己。


  她衝忙回房拿包,換出門的衣服。


  廚房裡再一次地隻剩下薄一昭和姜澤。


  男人抬起手,收起臉上被疹子的痒帶來的煩躁,好整以暇地整理了下衣領——從始至終半垂眼,臉上不見被揭穿幼稚行為的尷尬,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少年斜靠在廚房門牆邊,打量著面前的男人……出了學校,他實在是懶得“尊師重道”,隻是在薄一昭抬腳,與他擦肩而過時輕笑一聲:“老師還真的是下血本了。”


  沒想到薄一昭停了下來。

最新發佈

血染織越

血染織越

古裝言情

"我的娘子,是世上最好的繡娘。 她為公主織了一件精美絕倫的霓裳舞衣,卻被公主砍斷雙手,下令毒死。 隻因公主說,再也沒人織出第二件,才是獨一無二。 後來,我成了公主府上的面首。 我為她獻上一匹血紅錦衣。 看著她在宮宴之上大放光彩,我嘴角的笑意快要掩蓋不住。 我送她的,不僅是這世上最美的衣衫,更是她的催命符。"

給頂級Alpha兄弟治病的我

給頂級Alpha兄弟治病的我

腐看天下

我的好兄弟是頂級 Alpha,但他有個毛病。 就是信息素過載,不把它們排出體外會有生命危險。 然後作為 Beta 的我,就自告奮勇當他的信息素容載器。 反正我是 beta,信息素在我身上也留不了兩天。 隻不過到後面,好兄弟隔三岔五就要往我脖子上咬一口。 不是,他的病已經嚴重到了這個地步了嗎? 大哥!再咬別人就要懷疑咱倆的關系了!

刺蝟屁股揉不得

刺蝟屁股揉不得

現代言情

"我的老板出差了,他讓我把他家裡的寵物刺蝟領回家好好供起來。 小刺蝟的 pp 肉嘟嘟的,像水蜜桃一樣可愛,我忍不住一戳再戳。 我揉得正上頭的時候,小刺蝟猛地轉過身來怒瞪著我: 「戳得很上癮是吧?」 「老子要開除你一百次!」 這是我老板的聲音。 求助:因為戳了老板 pp 要被開除了怎麼辦? "

雨蓮天尊:消失的他

雨蓮天尊:消失的他

奇幻玄幻

"我,雨蓮天尊,開了一個算命直播間。 連線時男人急切道:「我和我老婆在國外旅遊時,她忽然消失了!」 彈幕飛快地刷新。 【你是潛水教練?】 【又是殺妻騙保?】 男人眉頭緊皺:「我沒有殺她,我隻想知道她到底在哪兒!」 我:「你確實沒殺她,她正在隔壁數….」 話還沒說完,「砰」的一聲巨響! 男人酒店房間的門鎖被砸爛了.."

+A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