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說一不二

我爸在家說一不二。

 

他擅自把我的電腦給親戚小孩玩，結果工作報告丟失，我錯失升職機會。

 

他在外給弟弟結親，讓弟弟和女友陷入分手危機。

 

面對一切後果，他理直氣壯：

 

「老子生了你們，你們的事都得老子說了算。」

 

後來，我努力向他靠齊，把他珍藏的茅臺、魚竿紛紛送人。

 

「爸，你的生活費都是我給的，所以你的東西我說了算。」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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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的大男子主義，那可是經過所有親戚朋友認證的。

 

他任何時候都容不得其他人反駁，喜歡擅自替別人做決定，而且從來聽不進任何勸告。

 

我和弟弟從小就在他的陰影下長大。

 

所以家裡從不放貴重物品，也不向他透露我的任何計劃。

 

最近我被上司提拔，有幸破格參加去總公司當銷售部經理的選拔。

 

我深知這是個絕佳的機會。

 

但我剛入職不久，資歷尚淺。

 

隻能每天早出晚歸，不停學習專業知識，見客戶。

 

為維護客情，我兩天跑了三個城市，連軸轉了一個月。

 

匯報選拔的前一天我在家休息，正在對工作報告做最後的完善，家裡突然來了親戚。

 

我爸喊我出門買菜，我千叮嚀萬囑咐任何人都別進我的房間，並且將房間門反鎖，把鑰匙帶在身上出了門。

 

原以為萬無一失，可當我半小時後回家，竟看到親戚家的小孩坐在我的電腦前。

 

我迅速衝過去把電腦搶過來，但為時已晚，我準備了一個月的工作報告丟失，且無法找回。

 

我的目光瞬間鎖定在我爸身上，他端著酒杯看著我，仿佛做錯事的不是他。

 

「一個電腦，給小孩子玩一會咋了？他是你弟弟。

 

「你是我的孩子，這點事我還做不了主了不成。」

 

我看他那副理直氣壯的模樣，心中的怒火再也無法抑制。

 

「這電腦裡有我準備了一個月的報告，我明天就要做匯報了，可現在丟了，找不回來了，我要錯過這次升職機會了。

 

「我出門前說了無數遍，不要進我的房間。

 

「我說的不是人話嗎？

 

「我是你的孩子就該事事聽你的？

 

「你憑什麼老是擅自替我做決定。」

 

越說越難過，我的眼淚簌簌地滴落在地上。

 

他起初有些震驚，大概是這些年從來沒人敢反駁他。

 

等他反應過來，憤怒地把酒杯摔在地上。

 

「我是你老子，你的命，你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我給你的，我憑什麼不能決定你的事。

 

「你工作不順心少拿我撒氣。

 

「你那什麼破報告再寫一份不就行了，在這發什麼瘋。

 

「不願意待就滾。」

 

他惱羞成怒地吼著。

 

我的心裡絲毫不意外，我知道他一定會強詞奪理，說不過就會拿他是我爸來壓我，如果我還跟他吵，那就是不孝。

 

可這次，我不打算就此罷休。

 

我哆嗦著，竭力掩飾自己的情緒。

 

「你除了給我這條命，還給我什麼了。

 

「這些年你掙的錢都被你拿去抽煙喝酒了，你什麼時候養過我。

 

「你就是個自私自利的自大狂。

 

「你以為我願意在這個家待嗎？」

 

我奪門而出，把門摔得震天響。

 

2

 

我連夜憑借記憶重新寫了一份工作匯報，但我心裡清楚，這一次我肯定得不到這個機會。

 

也正因為我落選，之前一直力挺我的領導在眾多同行和同事面前丟了面子。

 

「小周，你帶帶新來的這兩個孩子。

 

「多帶他們見見客戶，讓他們盡快了解一下咱們公司的業務。」

 

這明顯是在架空我。

 

在我們這行，帶同事見客戶是大忌。

 

客戶是我們的飯碗，可領導也不能得罪。

 

我隻能先這樣，再慢慢尋找機會。

 

周末我聯系了我媽，趁我爸不在家回去收拾行李。

 

當時出門太匆忙，什麼都沒帶，隻能暫住在閨蜜家。

 

剛進門，我就發現我媽言辭躲閃。

 

我心裡一慌，推開房門一看，我擺放積木的架子不見了。

 

我從小就特別喜歡拼積木，小時候我爸總說沒用的東西不許買，長大後我就更痴迷了。

 

我買了好多國際大牌的積木，工作壓力大的時候就拼一拼，眼看就要把積木架子擺滿了。

 

「媽，我的積木呢？」

 

我大概猜到是怎麼回事，但還是心存一絲希望。

 

我媽支支吾吾半天：「你走那天你爸把它們都送給那個小孩了。」

 

她不敢正視我的眼睛，因為我已經氣得渾身發抖。

 

原本打算收拾好行李馬上離開，免得見面又免不了爭吵。

 

可這會兒我坐在沙發上，等著我爸進門。

 

一陣劇烈的敲門聲響起，我知道是他回來了。

 

他從來不帶鑰匙，不管多晚回來都一定要S命地敲門。

 

「你不是說不願意在家待嗎？還回來幹什麼？」

 

我爸站在門口，嘲諷地看著我。

 

「原本想馬上就走的，但我還是好心通知你一下。」

 

我不緊不慢地喝了口水。

 

「我剛剛已經針對你私自把我的積木送人這件事報了警，我的積木總價值超過十萬，可以立案。

 

「三天內，我所有的積木完好無損地送還給我還好說。

 

「如果沒有，你和你的寶貝親戚就等著接法院的傳票。

 

「至於要蹲幾年，你們可以期待一下。」

 

我的話音剛落，他一巴掌就扇在我的臉上。

 

我的臉被打得偏向一邊，嘴角流出了好多血。

 

我知道，他怒了。

 

但莫名地，我卻覺得特別痛快。

 

「你這個不孝的東西，連狗都不如。

 

「我就把你東西送人了，能怎樣。

 

「不就是一堆破積木嗎，沒了再買不就得了。

 

「你有本事就報警把我抓進去，讓別人看看你有多不孝。」

 

他依舊梗著脖子，堅決不認為自己有錯。

 

我原以為他會被我口中的報警嚇到，可並沒有。

 

我也沒有真的報警，畢竟他終究是我爸。

 

我不願再跟他廢話，拿起行李箱出了門。

 

3

 

坐在車上，感覺心慌慌的，總覺得會有不好的事發生。

 

想到這，我立刻給住校的弟弟打了電話，跟他說了最近發生的事，讓他放假回家多注意，別重蹈我的覆轍。

 

弟弟敷衍地應了我幾句，說他才不會像我這麼不小心。

 

我知道他沒把我的話放在心上。

 

「老弟，話我都跟你說了，你最好記在心裡，別出了事來找我哭。」

 

「知道了，啰嗦。咱爸也是不小心的，你別太計較。」

 

我突然覺得有些難過。

 

「隨便你吧。」

 

我在心裡暗自想著，出了事我也不管。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這烏鴉嘴靈驗了。

 

周末被迫回家吃飯，看到弟弟悶悶不樂，才知道弟弟暑假剛回家，他女朋友就跟他提了分手。

 

他們從大學剛開始談戀愛到現在，我知道弟弟特別喜歡她。

 

他們都見過雙方父母，計劃畢業就訂婚的。

 

「怎麼就分開了，你是不是惹小姑娘傷心了？」

 

「沒有啊姐，我回來前一切都還好好的。」

 

「那她跟你說為什麼要分手了嗎？」

 

我覺得特別奇怪，我能看出來那個女孩子也很喜歡弟弟。

 

「她爸媽跟她說我有要結婚的對象，那還耽誤她幹嘛。」

 

我弟的眉毛擰成了一團。

 

「可我身邊連個女孩子都沒有啊。」

 

我突然有種直覺，這事肯定和我爸有關。

 

我抬頭看向他，發現他眼神閃躲，就更加確定了。

 

我把西蘭花放進嘴裡，慢悠悠地說：「你要不問問爸是怎麼回事。」

 

「能跟爸有什麼關系。」

 

「那你再問問小璟，有誤會說開不就好了。」

 

我盯著我爸，看他突然把筷子扔到地上，大喊：「吃飯就吃飯，哪來這麼多話。一個女人沒了就沒了，再找不就行了。問什麼問。」

 

我笑了笑，心裡明白了。

 

「你急什麼啊爸，難不成還真跟你有關系啊。」

 

他大概是瞞不住了。

 

「前段時間和朋友喝酒，他們說老於的女兒還沒出嫁，我就隨口說咱們兩家剛好可以當親家。

 

「我就隨口一說，哪知道會被小璟父母知道。

 

「這事又不賴我。」

 

啪的一聲，我弟把碗摔在地上，他紅著眼睛說：「小璟的父母是咱們市有名的企業家，當初眼紅我和她在一起的人有多少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囑咐了好多遍別亂說話傳到他們耳朵裡。

 

「可你怎麼就是不聽呢。

 

「現在好了，他們就這一個寶貝女兒。聽到這樣的話肯定再也不讓小璟和我在一起了。」

 

我爸狠狠地白了我一眼，依舊梗著脖子喊：「不和她在一起怎麼了，世界上的好女人多了去了。

 

「我給你介紹別人不就行了。

 

「你個沒出息的，為了個女人就這麼跟你老子喊。」

 

他依舊沒有認識到錯誤，就像我十二歲那年有一條特別想要的裙子，我求了他很久，還考到了理想的成績，他才不情願地買給我。

 

可在我第一天穿出門，被隔壁小孩摸著說喜歡的時候，他又逼我把裙子送給她。

 

我弟好像被觸碰到了底線，瘋了似的衝去廚房拿菜刀就向我爸砍了過來，我和我媽兩個人才勉強拉住他。

 

我爸也因為害怕坐在地上起不來，場面僵持了很久，直到我拉著我弟出了門。

 

4

 

「別生氣了，現在是解決問題的時候。」

 

我不是事不關己所以不氣憤，隻是不想他錯過心愛的人。

 

「你去找小璟的父母，誠懇地解釋事情的經過並且真誠地道歉。

 

「承諾一定會好好愛護小璟。

 

「或許還有緩和的餘地。」

 

我弟慢慢從剛剛的情緒中緩過神來。

 

「好。」

 

他呆呆地看著我。

 

「姐，早知道我就該聽你的。」

 

我笑了笑。

 

經過我弟長時間的堅持和努力，他終於和小璟和好了。

 

我正為他高興，卻接到了我爸的電話。

 

他說約我晚上一起吃飯，為之前的事道歉。

 

事出反常必有妖，但我還是去了。

 

全部落座後我才發現，他在安排我相親。

 

我一句話也不想跟他說，把我杯子裡的茶全都潑到他身上，然後跑了出來。

 

我弟就在門外。

 

「你知道爸叫我來是幹嘛的嗎？他叫我來相親。離譜的是，他都不清楚對方的情況。

 

「那個男的還沒離婚呢，爸就讓他過來跟我相親了。而且看起來起碼 35 了，我才 24。他真是親爸嗎？」

 

無法言說的憤怒將我徹底淹沒，也吞噬了這些年僅剩的親情。

 

我爸丟了面子自然會追出來找我撒氣。

 

「你真是個好女兒啊，我看你沒人要，好心給你安排人。

 

「你就這麼對我？現在真是翅膀硬了，還敢拿水潑我。

 

「是不是下次就要學著你弟拿刀砍我了。」

 

我原本想著，在公共場合，不想成為別人的笑柄和談資。

 

可看他這副樣子，我實在忍無可忍。

 

「你是好心安排嗎？你好心給 24 歲的女兒安排 30 多歲的二婚男，而且他還沒離婚。

 

「你是為了我嗎？是為了錢吧。少拿那些冠冕堂皇的話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