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來的女友

"何總，我爸媽下週要來...要不你也假裝我女朋友去見見他們？"

 

發完這條消息，我盯著手機屏幕足足五分鐘，何夢一直沒有回覆。

 

正當我準備撤回時，手機終於震動了一下。

 

「時間地點？」

 

簡短的三個字，卻讓我心跳加速。我趕緊把家裡的地址和聚餐時間發過去，何夢迴了個「OK」的表情包，對話就此結束。

 

這麼幹脆就答應了？我撓撓頭，有點不敢相信。

 

接下來的幾天，何夢在公司一切如常，我們默契地沒提見家長的事。隻是偶爾在走廊擦肩而過時，她會輕輕說一句"記得買點好茶"或是"你爸喜歡什麼牌子的酒"之類的話。

 

週末很快到來。一大早，我就開始收拾屋子，把堆積如山的髒衣服塞進洗衣機，擦了三次地板，連窗簾都拆下來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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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鈴響起時，我正在廚房手忙腳亂地切水果。

 

"來了來了！"我小跑著去開門。

 

何夢站在門外，一身素雅的米色連衣裙，頭髮柔順地披在肩上，手裡還拎著幾個精緻的禮盒。

 

"你..."我突然結巴了，"你今天..."

 

"怎麼了？"她微微歪頭。

 

"沒什麼，就是..."我嚥了咽口水，"你今天特別好看。"

 

何夢的耳朵尖微微泛紅，她輕咳一聲："叔叔阿姨到了嗎？"

 

"快了快了，快進來！"

 

我側身讓她進門，順便接過她手裡的禮物。沉甸甸的，看起來價格不菲。

 

"這太破費了吧？"我小聲說。

 

"應該的。"何夢環顧四周，"你家...挺乾淨的。"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剛打掃的。"

 

她走向廚房："需要幫忙嗎？"

 

"不用不用，你坐著就好！"我趕緊攔住她，"你是客人..."

 

"我現在是你女朋友。"她糾正道，然後熟練地繫上圍裙，"水果我來切吧，你去換件衣服。"

 

我低頭看看自己沾滿果汁的T恤，突然意識到自己確實有點邋遢。

 

"那...麻煩你了。"

 

等我換好衣服出來，何夢已經把水果擺成了精美的拼盤，正在往茶壺裡放茶葉。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她身上，溫柔得不可思議。

 

"你連這個都會？"我指著茶壺。

 

"嗯。"她頭也不抬，"我爸爸喜歡喝茶。"

 

門鈴再次響起，我爸媽到了。我深吸一口氣，拉起何夢的手："準備好了嗎？"

 

她點點頭，反手握緊了我的手指。

 

開門的一瞬間，我媽的眼睛就亮了："哎呀，這就是夢夢吧？比照片上還漂亮！"

 

"阿姨好，叔叔好。"何夢乖巧地問好，"一點心意，不成敬意。"

 

我爸接過禮物，難得露出笑容："太客氣了，快進來坐。"

 

飯桌上，我媽不停地給何夢夾菜，問東問西。何夢一一應答，態度恭敬又不失親暱，完美得像個教科書式的理想媳婦。

 

"夢夢是做什麼工作的啊？"我媽問。

 

"我在星辰科技工作。"何夢迴答。

 

"就是興傑那家公司？"我媽驚訝地看我，"你們是同事？"

 

我正想解釋，何夢已經自然地接口："是的，我們是同事。興傑工作很認真，經常加班到很晚。"

 

我差點被口水嗆到。何夢說"興傑"時的語氣太自然了，好像我們真的相戀多年一樣。

 

"這孩子從小就老實。"我爸滿意地點頭，"夢夢啊，他要是欺負你，你告訴我。"

 

何夢笑著搖頭："興傑對我很好。"

 

她的手在桌下輕輕握住我的，溫暖又柔軟。我心頭一熱，突然希望這一刻能永遠持續下去。

 

飯後，何夢主動去洗碗。我媽拉著我進臥室，神神秘秘地塞給我一個厚厚的紅包："萬裡挑一，給夢夢的。"

 

"媽！這太多了吧！"我看著那疊鈔票，至少有一萬塊。

 

"傻孩子，"我媽笑眯眯地說，"這麼好的姑娘，你可要抓緊了。"

 

我哭笑不得。要是她知道這位"好姑娘"是我們公司的"滅絕師太"，不知會作何感想。

 

回到客廳，何夢正在幫我爸泡茶。兩人聊得投機，我爸難得笑得那麼開心。

 

"爸，你們聊什麼呢？"我好奇地湊過去。

 

"夢夢懂茶，"我爸讚許地說，"比你這個臭小子強多了。"

 

何夢衝我眨眨眼，遞給我一杯："嚐嚐？"

 

茶水入口清香回甘，確實比我平時隨便泡的好喝百倍。

 

送走父母後，屋裡一下子安靜下來。何夢解開圍裙，輕舒一口氣："怎麼樣？及格了嗎？"

 

"何止及格，"我由衷地說，"簡直是滿分。我爸從沒對哪個女孩這麼熱情過。"

 

她微微一笑，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等等，"我攔住她，"這個給你。"

 

我把那個厚厚的紅包遞過去，何夢驚訝地後退一步："不行，這是給你父母的。"

 

"是我媽給你的見面禮。"我解釋，"我們這邊習俗，第一次見家長要給紅包。"

 

何夢猶豫了一下，接過紅包："那我更不能收了..."

 

"收下吧，"我笑著說，"不然我媽會傷心的。"

 

她最終把紅包放進了包裡："替我謝謝阿姨。"

 

"餓了嗎？"我看看時間，"要不要去吃火鍋？我知道附近新開了一家不錯的。"

 

何夢點點頭："好。"

 

火鍋店裡人聲鼎沸，我們等了一會兒才有位置。點菜時，何夢隻要了個清湯鍋底。

 

"你不吃辣？"我有點意外。

 

"不太能吃。"她承認。

 

我頓時內疚起來："那我們去別家吧？"

 

"不用。"她搖頭，"你喜歡吃辣，我陪你。"

 

熱騰騰的火鍋上來後，我給自己調了份超辣的蘸料，給何夢弄了個清淡的。她學著我的樣子涮肉片，動作小心翼翼，像個好奇的學生。

 

"嚐嚐？"我把燙好的肥牛夾到她碗裡。

 

何夢咬了一小口，眼睛立刻亮了："好吃。"

 

看她喜歡，我又給她夾了幾片。不知不覺間，她的嘴唇已經被辣得微微發紅，鼻尖冒出細密的汗珠，卻還在堅持吃。

 

"別勉強了，"我忍不住說，"看你辣的..."

 

"還好。"她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就是有點熱。"

 

我這才注意到她臉頰泛著不自然的紅暈，額頭也滲出細汗。

 

"何夢？"我緊張起來，"你沒事吧？"

 

"沒事..."她剛說完，突然捂住脖子，"就是有點...癢..."

 

我立刻喊來服務員結賬，扶著何夢快步走出餐廳。她的呼吸開始急促，脖子上起了小紅疹。

 

"過敏了？"我急得冒汗，"要不要去醫院？"

 

"不用..."她聲音微弱，"我家有藥...送、送我回去..."

 

我趕緊攔了輛出租車。何夢報了個高檔小區的地址，然後就靠在座位上閉目養神。

 

"對不起，"我愧疚地說，"我不知道你這麼嚴重..."

 

她輕輕搖頭，沒說話。

 

到了她家樓下，我猶豫地問："需要我送你上去嗎？"

 

何夢點點頭，虛弱地靠在我肩上。電梯裡，我聞到她髮絲間淡淡的洗髮水香氣，混合著輕微的火鍋味，莫名地親密。

 

她的公寓裝修得簡約大方，一看就是專業人士設計的。我從她指的方向找出抗過敏藥，又倒了杯溫水。

 

"好些了嗎？"看她吃完藥，我輕聲問。

 

"嗯。"她靠在沙發上，臉色依然蒼白，"謝謝。"

 

"要不要...給你煮點粥？"我環顧四周，"廚房能用嗎？"

 

何夢微微睜大眼睛："你會做飯？"

 

"簡單的會一點。"我不好意思地承認，"肯定沒你做的好吃。"

 

她猶豫了一下，點點頭："冰箱裡應該有米。"

 

走進何夢的廚房，我驚訝地發現這裡設備齊全，但看起來很少使用。我淘米下鍋，又從冰箱裡找出一些蔬菜，簡單做了個青菜粥。

 

"好了。"我把粥端到客廳，"趁熱吃。"

 

何夢小口嚐了嚐，眼神突然變得複雜："這個味道..."

 

"怎麼了？不好吃嗎？"我緊張地問。

 

"不..."她輕輕搖頭，"很好吃。就是...讓我想起大學時吃過的一種粥。"

 

我笑了："這是我媽教我的，她說這是最簡單的病號飯。"

 

何夢慢慢喝完粥，臉色好了很多。我想起爸媽還在酒店等我，便起身告辭："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等等。"她叫住我，從錢包裡抽出幾張鈔票，"今天的租金..."

 

"不用了。"我搖頭，"你今天幫了我大忙，而且我還害你過敏..."

 

"一碼歸一碼。"她固執地把錢塞進我口袋，"合約就是合約。"

 

她的手指碰到我的胸口，溫度透過薄薄的襯衫傳來。我們四目相對，她迅速收回手，耳根微紅。

 

"那...我走了。"我朝門口走去，"有事打我電話。"

 

"羅興傑。"她突然又叫住我。

 

我回頭，看見她站在客廳中央，燈光在她身後形成一圈柔和的輪廓。

 

"謝謝你今天的粥。"她輕聲說，"味道很熟悉。"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想她說的那句話。"味道很熟悉"...是什麼意思？

 

第二天的公司晨會上，何夢恢復了那個雷厲風行的女強人形象，彷彿昨天那個在我家乖巧溫順的女孩從未存在過。

 

但會議結束時，她特意走到我身邊，低聲說："過敏好了。"然後若無其事地離開，留下我站在原地，心跳加速。

 

中午在食堂吃飯時，李明神秘兮兮地湊過來："兄弟，你聽說了嗎？"

 

"什麼？"

 

"公司瘋傳何總其實是個富二代，家裡特別有錢，來咱們公司就是歷練的。"李明壓低聲音，"而且據說她和陸氏集團的太子爺有婚約！"

 

我手裡的筷子差點掉在地上："誰說的？"

 

"到處都在傳啊！"李明一臉八卦，"說陸氏那邊已經在籌備婚禮了..."

 

我食不知味地吃完飯，回到工位後立刻查了查陸氏集團。搜索結果第一條就是陸氏獨子陸遠的大幅照片，英俊多金，畢業於哈佛商學院。

 

照片下赫然寫著一行字："陸氏集團與星辰科技傳聯姻，強強聯手指日可待"。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原來何夢真的是富家千金，而我居然還傻乎乎地請她吃路邊火鍋...

 

正當我發呆時，手機震動，何夢發來消息：「晚上有空嗎？想請你吃飯，報答昨天的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