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霧散盡

據說光是各大品牌的違約費就夠掏空他的積蓄，更別提還涉及到了拘留。

 

公司見滕川沒有了回天之力，隻能選擇放棄，順手又踩了他兩腳，隻說這個事情和公司沒有關系，公司並不知情。

 

17

 

齡姐說給我放個長假，讓我好好放松一段時間。

 

我拒絕了，隻要了兩天假期，同時讓齡姐幫我找合適的劇本。

 

這兩天裡，褚顏約著我去祭拜滕川的初戀女友。

 

那個在最好的年齡自S的小姑娘。

 

陵墓園裡一片安靜，空氣裡帶著淡淡的菊花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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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愛笑的褚顏在這個時候也沒有了笑容。

 

將手裡的一捧花放到小姑娘照片前，剛準備開始和她說滕川的下場，身後響起了一個蒼老的女聲。

 

「你們是翩翩的朋友嗎？」

 

楚翩翩就是滕川的初戀。

 

我轉過身，看到了這個雖然全身整潔，但眉眼間全是疲憊的老婦人。

 

老婦人瞧著我和褚顏，勉強笑了笑，「謝謝你們來看翩翩了。」

 

失去女兒讓她的生活天翻地覆，明明不過四五十歲的年齡，卻蒼老得好似六七十歲了。

 

現在能維持整潔，也是為了來見楚翩翩。

 

我拉著褚顏對老婦人點了點頭，「阿姨好，我們是翩翩的朋友，來看看翩翩。」

 

老婦人輕車熟路，一下坐到了楚翩翩的墓碑前，用蒼老的手一下下清理著墓碑前的雜草。

 

「你們能來看翩翩就好了。」老婦人低著頭，眼圈裡蓄著淚水，「這麼些年過去，我還是不明白，明明翩翩是一個那麼開朗的小姑娘，又聰明又體貼，怎麼會自S呢……」

 

撫摸楚翩翩照片的手上皮膚蒼老，像樹皮一樣。

 

很難想象出來這些年她經歷了些什麼。

 

滕川可真該S啊。

 

離開陵墓園的時候，褚顏眼圈也紅紅的。

 

「我要去看看能不能找到滕川更多把柄！要是能證明滕川和楚翩翩的S有關就好了。」

 

我的心裡也壓著一塊石頭。

 

這股子沉悶在再次從片場下戲休息，收到褚顏消息的時候稍微減淡了。

 

她哥哥查到了滕川更多幹不法之事的證據。

 

褚顏將資料交給了警察。

 

滕川兩個字，徹底成了娛樂圈的一個禁忌。

 

吃過宵夜回到酒店裡，剛躺下我就聽到了耳畔的聲音。

 

「你好，我是搞事業系統，綁定我可以輔助你完成輝煌事業，你願意和我綁定嗎？」

 

機械的聲音有些小，但語氣裡帶著幾分明顯的誘惑。

 

這就是滕川綁定的那個系統吧。

 

我還在思索怎麼辦，就再次聽到了這個聲音。

 

「系統能量不足警告！請問宿主 231 號可願意和我綁定！」

 

看起來滕川的失敗也影響到了它。

 

我很快拒絕。

 

「我不願意！」

 

隨後回應我的是一段電流的聲音。

 

它消失了。

 

直覺告訴我，它徹底消失了。

 

這樣邪門的東西，徹底消失才好。

 

洗漱後準備睡覺的時候，褚顏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知語知語，那個搞事業系統有找上你嗎？」褚顏有些緊張。

 

看來那個系統也找過她了？

 

我皺眉回了話，「恩，剛剛找了，但現在它能量不足已經消失了。」

 

褚顏松了一口氣，「我哥剛剛才和我說下午的時候那個系統找到他了。」

 

這段時間接觸下來，我或多或少也知道了褚顏的情況。

 

褚顏出身豪門，家裡還有一個繼承了家族事業的哥哥，也是哥哥當年當機立斷，才讓褚顏避免了被滕川徹底吸取氣運的厄運。

 

「都怪我哥不早些和我說，不然我就能早點提醒你了。」

 

褚顏氣得哼哼，手邊很快叮叮咚咚響起了鋼琴的聲音。

 

「他現在在書房，看我不彈鋼琴吵S他！」

 

確定我這邊沒有事情，褚顏也就放心了。

 

電話掛斷，我笑個不停。

 

躺到床上，一邊翻看著劇本一邊背臺詞，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在夢裡，我看到一個穿著格子百褶裙的小姑娘，她留著齊劉海，笑得嬌俏。

 

她說她叫楚翩翩。

 

她坐到了我的身邊，和我講了她出滕川的故事，最後和我說了謝謝。

 

她說如果不是我和褚顏，或許還會有很多女生像她一樣。

 

說完她的身影就開始變得半透明。

 

我有些急，伸出手想要抓住她的手臂，「你媽媽她一直很想你。」

 

楚翩翩有些發愣，但很快笑了，「謝謝你告訴我，我會一直陪著她的。」

 

18

 

這次的戲拍完後，我又約了褚顏去看楚翩翩。

 

這次我和褚顏約好，是褚顏開著車來接我。

 

但直到上車我才發現，開車的不是褚顏，是褚顏那個隻聽說沒見過的哥哥褚景。

 

我瞬間有些拘謹。

 

褚顏拉著我笑嘻嘻聊天。

 

很快我們就到了陵墓園。

 

這次我們又遇到了那個老婦人。

 

但和上次不同，這次老婦人身邊跟著一隻白色的小狗。

 

小狗亦步亦趨跟在老婦人身邊。

 

或許是因為有小狗的陪伴，老婦人精神好了很多，看到我們過來笑了笑，「你們來看翩翩哦。」

 

看著我目光一直落在小狗上，老婦人將小狗抱在懷裡，「這小狗是上個月我撿到的，它可乖了。」

 

說著摸了摸小狗的腦袋。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好像看到了小狗在對著我笑。

 

真好。

 

我伸手摸了摸小狗的腦袋，「她叫什麼名字啊。」

 

老婦人點點頭，眼圈一瞬間有些湿，「它叫邊邊。」

 

我點了點頭，看著老婦人和上次一樣清理楚翩翩墓碑前的雜草。

 

隻不過這次，在她身邊，有一隻小白狗搖著尾巴幫著老婦人的忙。

 

 

 

滕川番外

 

1

 

我是個很平凡很平凡的學生，唯一的愛好大概就是唱歌了。

 

我的轉折出現在爸媽離婚後，我爸帶著我轉校的那天。

 

那天站在講臺上，我剛說完自己的名字，就看到了坐在第一排的女生。

 

她笑容特別甜，留著齊劉海，老師說她是我們班的班長。

 

也是那個時候，我的腦袋裡響起一個電子音。

 

它說它是搞事業系統，可以帶領我走向美好人生。

 

我心動了。

 

我同意了綁定。

 

系統給我的第一個任務，就是攻略那個坐在第一排的女生。

 

2

 

她叫楚翩翩，品學兼優，不管是老師還是同學對她都是一片好評。

 

雖然不明白為什麼系統要讓我攻略她，但我還是應了下來。

 

接下來的日子，我總是借著要問問題的機會湊到楚翩翩身邊。

 

雖然我那爸媽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但好在他們給了我一副還算不錯的臉蛋。

 

次數多了，我也看到了楚翩翩耳郭上的紅暈。

 

我想應該差不多了。

 

那天的體育課，我悄悄跑到她的身邊，向她告白。

 

我說，楚翩翩我喜歡你，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夕陽下，她臉上的紅暈更加明顯。

 

隔了好久我才聽到她說的那聲好。

 

在一起後，我們一起爬山看朝陽，一起跑到海邊看落日，一起去遊樂園坐摩天輪。

 

摩天輪到頂，輕輕吻在她嘴邊的時候，我聽到了系統的提示音。

 

它說我攻略完成了。

 

後來，我在系統的示意下，不經意透露自己想要考音大的想法。

 

楚翩翩很支持我。

 

她花了很多心思為我補課，陪我上下學去培訓機構。

 

慢慢地，我的成績起來了，而她的成績卻一落千丈。

 

被老師罵了一頓的她撲在我懷裡哭了很久。

 

她說她已經很努力在學習了，但是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怎麼也學不會了。

 

也是這個時候我才知道，在攻略完成後，我就一直在吸取她的氣運。

 

系統說隻有把她的氣運吸完，我才能找到下一個攻略對象。

 

直到高考結束，我成功考上了音大，楚翩翩卻連本科都沒有考上。

 

我和她說了分手。

 

她不斷給我打電話，我一次都沒有回她。

 

再次收到消息，是她在爸爸意外離世後跳樓自S了。

 

那時候我正在音大軍訓，被這個消息嚇到整夜都沒有睡好。

 

我問系統，怎麼會這樣。

 

系統冷冰冰的，它說，因為楚翩翩的氣運殆盡了。

 

所以是我……

 

3

 

系統說其實這也是楚翩翩的既定命運，我隻是把它提前了而已。

 

雖然覺得它說的很有問題，但我還是自我麻痺相信了。

 

到了大二，我遇到了褚顏。

 

褚顏嬌俏明媚，第一眼我就心動得厲害。

 

系統說她就是我的下一個目標。

 

我沒有猶豫，追了她半年，褚顏就成了我的女朋友。

 

我們一起去演唱會，一起去唱歌，一起寫歌，過得很甜蜜。

 

我內心甚至隱隱希望不要完成攻略。

 

但是那天她看了一部電影，好像是叫《情書》，看完後她哭唧唧跑到我的懷裡，抱著我的腰問我們會不會一直在一起。

 

我說會。

 

然後，系統的提示就響起了。

 

它說攻略完成了。

 

剩下的日子，褚顏在我面前逐漸變得卑微，為了讓我能參加編曲比賽放棄了自己的資格，更是不斷教我怎麼寫歌，還陪我上綜藝刷臉，為我進入娛樂圈而努力。

 

不過這次我還沒有說分手，褚顏就被家裡人帶去國外了。

 

據說是褚顏的哥哥察覺到了褚顏抑鬱。

 

褚顏離開後, 系統上關於褚顏的攻略面板也消失了。

 

我問系統為什麼。

 

系統說，因為褚顏的哥哥褚景是這個世界的氣運之子之一, 在這個世界有很大的影響力。

 

收拾舊物的時候，我發現了褚顏寫的歌。

 

系統提醒我，那首歌發出去一定可以大火。

 

於是我將這首歌編曲, 再賦予了它一段美好的愛情故事，它不負我的期盼，火遍了大江南北。

 

而我也火了起來，事業成功前進了一大步。

 

4

 

再次出現攻略對象, 是我在接受採訪的時候。

 

她一頭黑色直發披在身後, 銀白色的禮服勾勒出完美的身形。

 

她是佟知語, 在這些年以一個又一個經典的配角形象是娛樂圈裡S出一條血路。

 

我開始追求她。

 

她在哪個劇組拍戲，我就跑到那個劇組，提出要為那個劇組寫主題曲。

 

最開始，憑借《很久以後》作為叩門磚, 我還能輕松接到主題曲，但慢慢地, 佟知語在經紀人的安排下參與拍攝的劇組也越發好，我的成績就有些不經看了。

 

沒有關系, 我拿了很多錢, 又借了佟知語的名號, 最終還是成功了。

 

佟知語真難追。

 

我整整追了一年她才答應和我交往。

 

後來我給她做飯吃，去劇組探班, 還公開了和她的交往，她也成功被攻略了。

 

我沾沾自喜。

 

隨著吸取佟知語的氣運, 我在娛樂圈的路越來越好走，相對應地，佟知語的路就不那麼好走了。

 

最後，在系統的叮囑下, 我養了一群槍手，這樣我甚至都不需要再自己花心思寫歌了。

 

我把心思放在了如何賺更多的錢，和找更多年輕漂亮的女生身上。

 

5

 

但我沒想到褚顏會出現。

 

她不過是點贊了一個視頻，沒過多久佟知語就和我提了分手。

 

多荒唐。

 

明明在系統的控制下，佟知語早就變得很言聽計從了。

 

看著佟知語好感清零，我沒有辦法, 隻能從溫柔鄉出來找到了佟知語。

 

我想質問她。

 

畫面裡滕川高挑帥氣，明豔的褚顏站在他身邊，都頗有小鳥依人的模樣。

 

「（我」系統說應該是出現故障了，讓我自己想辦法。

 

可是現在佟知語失控了, 我知曉我已經沒有攻略佟知語的可能了。

 

我隻能貸款了積分, 更換攻略對象。

 

6

 

我新的攻略對象，是娛樂圈的綜藝女王喬月。

 

按照系統提供的資料, 我知道她最喜歡年輕帥氣的男人，於是我換上許久沒有穿過的白襯衫去堵她，想要和她表白。

 

但她似乎不吃我這一套。

 

好不容易堵住她一次，我抱著吉他, 剛準備給她唱歌, 就被警察給抓了起來。

 

直到進警察局，我的腦袋都是蒙的。

 

這是什麼情況。

 

直到警察拿出褚顏的手稿，我才反應過來。

 

我無數次地呼喊系統，但系統卻怎麼都不回應。

 

我被拘留在警察局, 公司也沒有人來保釋我。

 

直到不知道被關了多久，我的腦袋裡響過很難聽的一段電子音。

 

它說宿主 229 任務失敗。

 

哦。

 

它也要離開了嗎？

 

後來，我偷稅的證據和誘騙未成年粉絲的證據也被找了出來。

 

我被判了十五年有期徒刑。

 

我知道我徹底完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