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這大概是我這麼久以來第一次吃到熱騰騰的飯菜。

 

李萍和公公回來後，婆婆立馬有了底氣，躲在他們身後哭嚎：

 

「反了天了，那個賤女人不知道哪裡找來個老東西在這撒野，快把她趕出去。」

 

我放下筷子：「誰敢，這是我僱來的月嫂，和你們有什麼關系。」

 

李萍打扮得花枝招展，不滿地說：「我們伺候你還不夠啊，花那闲錢，快讓她走吧。」

 

我沒理她。

 

外甥突然衝過來，手伸向桌子上的菜：「我也要吃。」

 

大媽狠狠抽了下他的手：「餓S鬼投胎，沒規矩的東西。」

 

Advertisement

李萍怒氣衝衝：「你個老東西敢打我兒子。」

 

大媽犀利點評：「賊眉鼠眼，尖嘴猴腮，福薄命短。」

 

她撇了撇嘴:「真是個傻逼東西。」

 

李萍的手剛碰到大媽，她順勢倒地，朝我眨了眨眼。

 

我立馬意會報了警。

 

現在可不是家務事了。

 

警察一來，大媽哎呦哎呦直叫：「打人啦，打人啦，小同志你得給我做主啊。」

 

李萍慌得直搖頭：「我沒打她，她汙蔑我！」

 

我抱著孩子上前一步作證：「我看見了，李萍先動的手。」

 

大媽說自己頭暈，哪哪都疼，拉著李萍去醫院，全套檢查都來了一遍。

 

但凡檢查出毛病都賴她身上，最輕也是腦震蕩。

 

檢查費，住院費，誤工費，護理營養費等，我還特意幫大媽訂了高級病房。

 

李萍氣得破口大罵：「你個老不S的訛人吶！」

 

大媽邊哄孩子邊莞爾一笑：「你罵人，我要告你，賠我精神損失費！」

 

李萍臉色一白。

 

她沒收入，又不敢去找她弟，以前就會和我裝可憐要錢。

 

現在沒人管她，一來二去，把從我這要走的錢都吐了出來。

 

她氣得要S，又不敢再對大媽動手。

 

我回家看著賊眉鼠眼的外甥，知道了她打算讓兒子出馬。

 

畢竟，誰會和小孩子計較呢。

 

7

 

外甥又蠢又壞，受他媽教唆，經常來找我茬兒，還想欺負我女兒。

 

他仗著自己 150 斤的橫肉，動手又狠又重。

 

大媽可不慣著他，在他故意推我的時候，直接踹了他一腳。

 

他撒潑，大媽比他還潑辣，兩人互相揪著頭發打架。

 

大媽有經驗，擰人打屁股一點不含糊。

 

李萍拉架的時候，大媽說得平靜：「正好，你兒子未成年，我精神病，我倆碰一碰。」

 

娘倆瞬間歇火，躲去了客廳。

 

外甥又懶又饞，尤其喜歡偷喝我女兒的奶粉。

 

沒想到，晚上他突然哭嚎。

 

地上扔著奶粉罐，外甥大聲尖叫，嘴巴裡都是血。

 

原來奶粉罐裡裝的是生石灰。

 

「江冉，你蛇蠍心腸，要害我兒子？」李萍指著我破口大罵。

 

大媽冷冷反駁：「手腳不幹淨的饞鬼，那是我買來S蟲施肥的，誰叫他自己手賤。」

 

李萍嘟嘟囔囔，卻不敢再動手。

 

又因為她兒子自己非要貪吃，她隻能自認倒霉去了醫院。

 

外甥不算太嚴重，隻是口腔黏膜灼傷，因為敷藥，暫時說不了話。

 

大媽特意給我熬了補湯，裡面還放了蟲草。

 

順便做了盅蟹黃拌飯。

 

她哄孩子離開廚房的一會，我看見李萍和婆婆摸進了廚房。

 

一人一碗喝得暢快，喝完直接在裡面加自來水。

 

吃飯的時候，我把蟹黃拌飯讓給了外甥，沒想到他體貼地搖頭，示意我吃。

 

「我吃不下了，你們誰吃？」

 

李萍和婆婆瞬間抬起頭眼光灼灼，這碗飯用了足足 20 隻大閘蟹的蟹黃，金黃油亮。

 

自從大媽掌控廚房，她們再也不能肆無忌憚吃我買的食材了。

 

兩人裝模作樣推脫半天，最後分成三份，李萍非給她兒子留了一碗。

 

外甥堅決拒絕，卻被他媽硬灌了幾口，剩下的李萍自己吃個幹淨，順便把碗也舔了。

 

突然外甥幹嘔了幾下，吐了一地，聲音模糊不清：「媽，別吃了。」

 

「別吵，不懂好賴，你舅媽吃的從來都是好東西。」

 

外甥突然大哭：「別吃了，裡面有……有粑粑……」

 

奇怪的安靜後，李萍皺著眉問：「你瞎說什麼呢？」

 

婆婆捂著嘴：「你說裡面有啥？」

 

外甥怕再被他媽逼著吃，一開口全招了：「我往裡面放了我的大便……」

 

「你為啥要這麼缺德？」

 

外甥沉默，我卻知道，因為他想報復我。

 

「這湯我聞著也不香，你們喝吧。」

 

可能怕饞嘴李萍喝，侄子又一聲大吼：「湯也別喝！」

 

我回了臥室，聽到客廳一陣幹嘔加母女混合雙打。

 

外甥哭得悽厲：「嗚嗚嗚，我以為是舅媽吃，誰知道被你們吃了。

 

「別打了，別打了，湯裡我隻撒了一泡尿……」

 

原來嘴饞也是會遺傳的。

 

之後再沒別人動我的東西，外甥被揍了一頓後變乖了許多。

 

8

 

李恆出差不在家，李萍母子被整治地老實了，暫時離開了我家。

 

婆婆不甘心，又把回村養豬的公公叫來。

 

她不S心，非要做我家的主。

 

我給了大媽充足的生活費，讓她每天煙酒菜肉給公婆備著。

 

公公酗煙酗酒，平時慫得很，喝大了就會發酒瘋，打老婆。

 

平時裡被兒子一直管著不盡興，我貼心地掏錢讓他放開了享受。

 

婆婆無理取鬧，把大媽當成搶她男人的假想敵。

 

夫妻倆兩天一吵，三天一架，家裡雞飛狗跳，分外熱鬧。

 

她來找我，讓我為了公婆和睦開除大媽，我隻想冷笑，不是誰都喜歡撿垃圾。

 

況且，我的錢，有那麼好花麼？

 

不過半個月，公公突然腦梗，送到醫院已經晚了，口歪眼斜成了偏癱。

 

後半輩子都離不開輪椅了。

 

大媽將剩餘的菜錢直接給女兒買了紙尿褲，在我的疑惑下搖頭：「那老東西哪配吃那麼好！」

 

原來大媽買酒買的是工業酒精勾兌的，做飯豬油醬油不要錢地放。

 

天天高油高鹽，公公自己也不知節制，把自己吃出了毛病。

 

婆婆心疼她的窩裡橫老公，卻又舍不得我的房子。

 

貪婪讓她盲目，又開始作妖。

 

她鐵了心要趕走大媽。

 

大媽一幹活，她就在旁邊絮絮叨叨。

 

給我女兒換紙尿褲的時候，婆婆撇撇嘴：「我那時候養孩子，尿布洗洗再用，又健康又省錢。孩子不能養的太金貴，這一個月光紙尿褲得多少錢啊。

 

「我看短視頻上說，這玩意也能洗洗重復利用。」

 

我聽得耳朵煩，大媽則幹脆利落換好之後，把用過的紙尿褲拍在婆婆臉上：

 

「你洗洗自己用吧。我們小妮兒命好，不用省。」

 

婆婆臉上黃黃的一坨，稀稀拉拉，我又惡心又感覺好笑。

 

她尖叫著和大媽撕扯，狠狠搡了一把大媽。

 

大媽撸起袖子：「這可是你先動的手。」

 

然後揪著婆婆的頭發，左右開弓，大耳刮子噼裡啪啦，賊響亮。

 

我女兒雖然看不清發生了什麼事，卻一點也不怕生，撲騰著小腳丫給大媽加油。

 

大媽慈愛地看她一眼：「寶貝兒乖～」

 

可能是怕教壞小孩，她拎著婆婆離開了臥室。

 

婆婆完全不是大媽對手，又哭又叫：「你敢打我？」

 

大媽不屑地嘲諷：

 

「打的就是你！

 

「當媽的，教育不好子女！看你養的那倆丟人玩意！

 

「當妻子的，管不好自己男人，那S老頭就會窩裡橫，酗酒打老婆，就你瞎了眼當他是個寶！

 

「當婆婆的，就會欺負自己兒媳婦，你沒當過別人媳婦兒嗎，你沒媽嗎？不知道她也是別人的女兒嗎？」

 

大媽看著人瘦，卻很有力氣。

 

反而婆婆以前被我一直孝敬著，豐腴富態，卻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她坐著哭嚎：「我不活啦……」

 

大媽很嫌棄：「快去S吧。」

 

9

 

婆婆雖然跋扈，卻又總是把自己看成老公和兒子的附庸。

 

她的潑辣隻會對我，如今沒有人給她撐腰，她就像泄了氣的皮球。

 

她佔不到便宜，氣急攻心，大病一場，頭發都白了一片。

 

公公突然打來電話：「S婆子，快滾回來伺候老子吃喝拉撒，要不等我好了，打S你個賤人……」

 

婆婆被罵得那麼難聽，卻隻是怯懦又溫順地回應：「嗯，我回去，馬上回去。」

 

大媽那些話說得很對，以前我可憐婆婆總是被公公欺壓，所以我加倍地對她好，把她當成親媽。

 

可是，她卻恩將仇報，像隻螞蝗一樣趴在我身上吸血。

 

她第一次當婆婆，卻也當過別人的媳婦，還是選擇那麼對我。

 

她有一個惡心的丈夫，卻依然逆來順受，反過來幫她兒子迫害我。

 

所以，她活該。

 

晦氣的人都走了，家裡瞬間空了。

 

我這幾天吃好睡好心情好，傷口也恢復得很快。

 

大媽勤快地收拾衛生，打掃家，我攔住她：「您隻是我的月嫂，照顧孩子，給我做個飯就行，打掃衛生我叫個家政就行。」

 

大媽樂呵呵地開口：「多大點事，你就安心坐月子，我樂意幹。」

 

她表情溫和，一點也看不出幾天前雷厲風行，大S四方的樣子。

 

這樣的人怎麼會是壞人呢？

 

李恆終於抽空給我打了個電話，他出差回來，發現家裡其他人都被大媽趕走了。

 

沒了為他衝鋒陷陣的人，他終於吐露出豺狼心思。

 

「江冉，想離婚可以，房子和孩子你自己選。」

 

他冷笑：「你也知道我的本事，如果拿不到房子，我不會放棄孩子的撫養權，你這輩子也別想再見到女兒。」

 

我抱著懷裡女兒軟軟的身體，再一次感到心寒。

 

女兒隻是他要錢的工具，他知道我的軟肋在哪裡。

 

李恆現在是事業有成，風度翩翩的成功人士。

 

而我沒有工作，生活一團亂麻。

 

10

 

李恆在我意識不清楚時託人給我開了抑鬱症證明。

 

還有我被他們折磨時，崩潰絕望甚至產生輕生的念頭時，李恆故意安了攝像頭，將這些拍了下來。

 

他想證明我心理健康方面有問題，不適合撫養孩子。

 

我知道他有很厲害的律師朋友，他篤定孩子會判給他。

 

所以，他用孩子做籌碼，讓我自己放棄房子。

 

多冷血無情的男人，多狠毒冷漠的父親。

 

大媽做好晚飯說著去扔垃圾，卻好久沒回來。

 

外面又下起了雨，我打不通大媽電話。

 

直到接到警察電話去領人，第一次看見風風火火的大媽臉上露出了尷尬無措的表情。

 

原來，她想著去給我揍李恆報仇，但是她不識字，又不認路，迷迷糊糊走錯路，摔進泥坑，連李恆公司都沒找到。

 

看著她滿身泥水，花白的頭發有些凌亂，我突然有些鼻酸。

 

「您沒必要做這些的。」

 

她拍拍我的手，嘆了口氣：「哎，老了老了，擱我以前，揍兩個李恆都沒問題。」

 

我帶著大媽回了家，浴室裡早就準備好了熱水。

 

女兒很喜歡她，圓滾滾的身體一直往大媽懷裡鑽著，大媽逗得她咯咯直笑。

 

我拿起吹風機給大媽吹頭發。

 

她躲了一下：「嗐，不用吹，我拿幹毛巾擦擦就行。」

 

我輕按著她的肩膀：「我坐月子，您不也給我這樣吹嗎。您照顧小晴就好，我有辦法整治李恆那個人渣。」

 

多虧大媽細心照料，我的身體大好，沒有落下病根。

 

我當然會收拾李恆。

 

孩子，房子，都是我的。

 

讓大媽帶著孩子去散步，我給姑姐李萍打了電話，還特意叫了一桌好菜。

 

不過半月沒見，李萍就被打回原型，衣著老舊，面容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