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怎麼不知道護住你妹,真是養了個白眼狼!」


他們急匆匆地詢問,卻不是多愛她。


 


隻是為了將她賣個好價錢。


 


表妹自以為是被家裡呵護長大的,殊不知,她的父母同樣也在算計她。


 


6


 


我是沒人愛的孩子。


 


那我表妹則是在虛假的愛中長大的小公主。


 


我還小的時候,爸媽外出打工,把我送去舅媽家討生活。


 


盡管我們家隻有我一個女兒,但我的出生,卻帶著原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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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是女兒。


 


我媽生我時大出血,再也生不了孩子。


 


我爸倒插門。


 


我姥姥看不上我爸,自然也看不上我。


 


但在我媽這個愚孝的人看來,我姥姥說的都對。


 


而我舅媽有兒子,地位自然水漲船高。


 


我媽自覺低她一等。


 


但凡我們家有什麼好的東西,全部會被我舅媽搜刮走。


 


美其名曰為了給咱家的獨苗補充營養。


 


在我姥姥的洗腦下,我爸媽離開家打工掙錢。


 


將我扔在了舅媽家。


 


我本來心疼父母,覺得是我做錯了什麼,才會導致這種結果。


 


用自以為的體貼換來的卻是像垃圾一樣被對待。


 


表弟暴躁易怒,經常拿我出氣。


 


我身上經常遍布傷痕。


 


我不敢跟父母說,怕他們心疼我。


 


常常一個人偷偷買藥,給自己療傷。


 


而那時候,表妹能穿著漂亮的裙子,做著最金貴的小公主。


 


我孤立無援的時候,隻有表妹可憐過我。


 


有時候,他們覺得我沒有照顧好耀祖,就克扣我的飯食作為懲罰,美其名曰讓我長記性。


 


在學校肚子餓,我甚至撿了小賣部丟棄的過期面包吃。


 


那天,我狼吞虎咽時,她笑著扔給我小半瓶水。


 


我以為得到了救贖。


 


所以我發了瘋一樣地討好她。


 


可後來她告訴我。


 


那半瓶水,隻不過是她喝剩下的,垃圾桶太遠了,她不想走,學校又不讓亂扔垃圾。


 


所以他才扔給我,想讓我丟進去。


 


至於那笑。


 


是嘲笑。


 


嘲笑我的窮酸,嘲笑我不要面子。


 


可是跟活著比起來,面子有什麼重要的。


 


別人從來不是我的救贖。


 


隻我有自己才是。


 


7


 


我默默回到了表妹的病房。


 


坐在椅子上,看見她醜陋的疤痕,如我前世一般。


 


那時候,表妹嘲笑我:「你這麼醜,身上的膿都出來了,惡不惡心。」


 


一句一句的話將我刺痛。


 


我的心不停地被錘子敲打著,一下一下,提醒著我曾經的痛苦。


 


下午的夕陽照在病房中,她還沒有醒來。


 


眼睛微微松動時,門發出了一聲巨響。


 


「暖暖,你怎麼了?」


 


舅媽還沒有進來就大聲詢問。


 


而等看見表妹的面目時,好像是被惡心一般,發出幹嘔。


 


表妹微微睜開眼睛,看見舅媽時,開始哭訴。


 


「媽,都怪程晨,要不是因為她我才不會這樣!」


 


表妹表現急切,緊緊抱著舅媽哭訴。


 


淚水鼻涕不受控制流出來,糊滿一臉。


 


舅媽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暗暗嫌棄。


 


「媽,我的腿沒有知覺了。」


 


舅媽本來嫌棄的臉瞬間變得大怒。


 


「什麼,腿怎麼會有事!」


 


說完她怒氣衝衝指向我,大聲咒罵我。


 


「你為什麼不去救你妹妹,你就這麼冷血嗎?」


 


說著她還要抓著我的領子打我,卻被查房的醫生及時制止了。


 


「這位家屬,這裡是醫院,不得大聲喧哗。也不是打架的地方。」


 


見過我表妹的表現,沒有人待見她,包括她的爸媽。


 


我舅媽聽完反而更加生氣。


 


她S命拉著我到了醫院的大廳。


 


我的手腕甚至被她掐出淤青。


 


醫院的人熙熙攘攘。


 


她躺在地上哭喊:「哎喲,我苦命的女兒!」


 


「怎麼就這樣慘,攤上一個沒用的姐姐。現在腿瘸了,臉也燒毀了。」


 


「以後她可怎麼活,我也活不下去了。」


 


越來越多的人聚在一起。


 


不少人拿起了手機開始拍攝。


 


「哎喲,我照顧你這麼多年!我兒子女兒都沒有吃好的,我對你沒有生恩也有養恩,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你要報復就報復到我身上,不要害我女兒啊——」


 


三言兩語就將我蓋棺論定。


 


將我活脫脫塑造成了一個不知回報的人。


 


8


 


這是她慣用的招數。


 


為了營造她在外人的好形象。


 


我的家長會她從來不會缺席。


 


隻不過她會跟別的家長說我多麼不懂事,不體貼人。


 


讓我成為一個叛逆的白眼狼。


 


導致我在班上沒有朋友。


 


因為他們的家長三令五申,不允許跟我這種壞孩子在一起。


 


她總是將我襯託成表妹的反面。


 


她會在闲聊時,說出我的不懂事,不經意地彰顯出她的善良。


 


不管是年長的還是年輕的,沒有人正眼看我。


 


盡管他們從來沒有看見過我做過這種事情。


 


醫院的人越來越多,不少自命正義的路人也開始跟著指責我。


 


眼見事情越鬧越大,保安連忙疏散人群。


 


舅媽總是以為拿著臉面就能威脅我。


 


可我一個S過一回的人,現在怎麼還會怕。


 


裝腔做戲,誰還不會啊。


 


我裝作懊悔的樣子扶起來舅媽。聲淚俱下。


 


「舅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及時趕到火場救表妹,都是我的錯,嗚嗚嗚。」


 


舅媽看見我的樣子,松了一口氣。


 


抱著我,跟沒事人一樣。


 


「你隻要照顧好你妹妹,舅媽什麼事都沒有。」


 


回去的路上,她親切搭上我的手。


 


「晨晨,舅媽家最近做生意全都虧本了。我可真不知道該拿暖暖怎麼辦了。」


 


她想讓我當冤大頭,也看我樂不樂意。


 


我裝傻充愣:「那表妹就不治病了嗎?她還那麼年輕。」


 


舅媽的眼神一頓,疑惑地看著我。


 


我仍舊用真誠的眼神望著她。


 


想要我掏錢,也看你配不配。


 


我急急忙忙打開手機,說著到時間了。


 


「舅媽,您先去病房,我去給你們買飯。」


 


她本來不悅的臉色瞬間變化。


 


仿佛覺得我依舊是那個可以拿捏的角色。


 


「去吧,路上小心。」


 


9


 


等出了醫院門口,我並沒有前去買菜。


 


隻是坐在椅子上,看著他們表演。


 


我將送給表妹的花盆上,裝上了針孔攝像頭。


 


清楚地看見他們一家三口醜陋的嘴臉。


 


舅媽打開房門後,沒好氣地說:「你這腿怎麼辦?」


 


表妹坐在床邊哭哭啼啼:「媽媽,我也不知道啊!」


 


「我的貓也S了,我都不想活了。」


 


舅媽一臉嫌棄說:「你還怪上我了?要不是因為你,我們耀祖就娶到媳婦了。」


 


「當時說好的價錢,彩禮三十萬,我培養你這麼多年,供你吃供你喝,就等著你回報了。好了,你跑了,還帶傷成了拖油瓶,你讓我們耀祖怎麼辦,他女朋友都有了,就差彩禮錢了。」


 


沒想到,原來我那舅媽早就把程暖賣了。


 


隨後,她們說出的話,卻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


 


「你不是說,你要把程晨燒S,騙一大筆保費的嗎?」


 


「為什麼她沒事,那我們怎麼能拿到B險?!」


 


舅媽咬牙切齒說著。


 


「我不知道啊,按理說她一定會來救我的,誰能想到她遲遲也不來啊……火勢我沒控制住……我怎麼知道火會變得那麼大啊!」


 


「那個賤人,為什麼沒來救我!都怪她!都怪她!我的貓貓也S了!」


 


我大受震撼。


 


這些年離開家鄉,獨自闖蕩。


 


住過陰冷的地下室,喝過別人不要的水。


 


為了省下去面試的車費,在即將入冬的天氣,蓋著報紙在公園長椅睡。


 


我一個人苦了好久,才度過這段黑暗時光。


 


我工作順利後,有了穩定的家。


 


我的表妹找上來,詢問我能不能給她個住處。


 


我念著她曾經對我的「友好」。


 


為她忙前忙後,幫她租房搬家,而她,卻帶著她的小貓什麼也不管。


 


倒是我,做得稍微不如她的意,就要被吼半天。


 


我以為她過來,也是想自己闖蕩。


 


卻沒想到,原來一開始,她們便計算上我了。


 


那火,竟是她故意為之。


 


誰都知道她身體不好,早早暈倒,也是常理。


 


著火的是她的出租屋,沒有人會懷疑她是故意的。


 


她刻意給我打電話。


 


就是想讓我過去,拖著讓我S在火場裡!


 


難怪,前世當看見我燒傷時,她不僅沒有心疼。


 


反而咒我為什麼不去S,還害S了她心愛的貓咪。


 


第二場火,也是她故意放的!


 


不隻是為了替貓咪報仇,也是為了拿到B險金!


 


好好好。


 


好一個表妹。


 


好一個舅媽。


 


真真都是狼心狗肺的一家好畜生。


 


監控那頭,隻見表妹又說。


 


「媽,你別著急。程晨最信我了。我知道她有錢。」


 


「隻要跟她說我的腿要治療,她肯定會給錢的。」


 


「等以後,咱們再找機會做掉她。」


 


舅媽帶著疑慮的眼神讓表妹有些著急


 


「媽,你信我。一次火災不行,那就放第二次火!」


 


舅媽換了個笑臉:「嗯,我們家暖暖最省心了。」


 


母女倆剛剛還反目成仇,談到錢,如今又變得其樂融融。


 


我冷笑。


 


程暖表妹,既然你不仁那就別怪我不義了。


 


我沒有給他們送飯菜,直接微信跟他們說公司有事臨時走了。


 


舅媽一臉菜色,陰沉著臉。


 


程暖在旁邊小心翼翼看著,生怕她不高興。


 


最後倆人實在扛不住,自己點的外賣。


 


我回到家中,連忙將自己的東西搬空。


 


放入新的攝像頭和家具。


 


找好了下一個房東與工作。


 


我換了一個城市。


 


我要讓所有人都不知道,我的真實住址。


 


而此時程暖的房東正在罵罵咧咧地貼告示。


 


小區裡,貼滿向程暖索賠的告示清單。


 


程暖早就將房東手機號拉黑,逃避責任,不停聯系我。


 


說自己知道錯了,不應該將所有的錯誤怪在我身上。


 


想要祈求我的原諒,讓我去醫院看她。


 


我一概沒回。


 


看見監控上舅媽越來越黑的臉,程暖越來越不敢說話。


 


舅媽忍不住給我打電話:「程晨,最近幾天怎麼不來醫院看妹妹呢?」


 


我解釋說工作忙,老板拖欠工資。


 


我倆互相你來我往。


 


我有意無意透露著直播平臺上,殘疾主播的優惠。


 


那並不是一個正常的網站,而是一個獵奇直播。


 


燒傷,絕對會成為一個噱頭。


 


我暗示著舅媽,說他們一天晚上就能掙我一個月的工資。


 


「到時候還能在別的平臺上撈財產多好,唉,不像我每天打工。」


 


我舅媽聽完之後,沉默了,直接掛了電話。


 


我冷笑。


 


魚兒上鉤了。


 


果不其然,她開始搜索著那個網站。


 


看見其他殘疾主播獲得的打賞禮物時,眼睛直接瞪大了。


 


她對剛趕來的舅舅暗暗使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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