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是京圈的嬌氣大小姐。

 

謝臨和他媽來到我家時，我一腳踹倒了他的行李箱。

 

「哪裡來的野狗，也配讓本小姐叫哥？」

 

他不作聲，默默扶起箱子。

 

謝臨住進家後，我把他當奴僕使喚，他也沒有一句怨言。

 

後來，我喝多了被男同學送回家。

 

開門後，謝臨一把將我拽進他的懷裡。

 

「臭野狗！你弄疼我了，快放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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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滿地吼他。

 

他卻將我扛起扔在床上，慢條斯理地解開皮帶將我雙手捆起放在頭頂。

 

謝臨嘴角彎起，在我耳邊柔聲道。

 

「大小姐……

 

「野狗，可不會聽你話的。」

 

1

 

我叫江書渝，號稱京圈刁蠻公主。

 

升高三這年的暑假，我爸帶回來一個女人。

 

新進門的女人帶了個大我一歲的兒子，叫謝臨。

 

「小渝，這是你小孟阿姨。」

 

我爸牽著女人的手向我介紹。

 

女人眉眼英氣，淡漠地掃了一眼被拉住的手便收回視線，嘴角掛上一抹笑看向我。

 

「你好，我叫孟魚。」

 

語調不高，但像是有著某種魔力，讓人忍不住沉淪。

 

孟魚這個名字我聽過，我爸公司新來的女秘書。

 

聽說我爸經常帶她出去應酬。

 

即便還沒有確切證據，我心裡也一度偏執地把她當作插足的第三者。

 

畢竟我媽才走不久，她就進門，未免太過巧合。

 

我冷嘲道：

 

「本小姐從不好奇廉價貨色的名字。」

 

孟魚依舊眉眼掛笑地看著我，沒有一絲惱怒。

 

她看我的眼神，像是要透過我看另外一個人。

 

我皺皺眉瞪了她一眼。

 

「小渝，別沒禮貌。」我爸柔聲斥責。

 

繼而轉身對孟魚說道：

 

「你別在意，她就是被我慣壞了。」

 

我看向他的目光充滿著失望。

 

「你現在和她一路貨色。」

 

我爸像是被氣到，他哽住。

 

情緒平復一些後，才開口：

 

「小渝，不是你想的那樣……唉，以後會知道的……」

 

都是借口。

 

「這是你謝臨哥哥。」

 

說著又向我指了指旁邊站著的安靜少年。

 

我順勢抬眼看了過去。

 

少年硬朗的五官透著溫潤，還有一絲清冷。

 

他的個子很高，我迫不得已仰起頭。

 

本來就煩，還要我仰視。

 

我憤憤地扭過頭，一腳踹倒他身側的行李箱，嫌棄道：

 

「你又是哪裡來的野狗，也配讓本小姐叫哥？

 

「滾開，野狗！擋著本小姐的路了！」

 

我用力撞了一下他，上樓回了自己房間。

 

江政安，我爸。

 

對我是很驕縱的，在我媽走後更甚。

 

可能是出於愧疚，可能也有其他原因。

 

他隻是在身後重重嘆了口氣，也沒對我多說什麼。

 

我回到房間，一頭扎進枕頭裡。

 

從枕頭下面摸出一封信。

 

這是媽媽給我的。

 

高一那年我媽被查出胃癌，我剛上高二不久就病逝。

 

臨走之前，她交給我一個小盒子。

 

裡面有一封信和一個玉镯。

 

玉镯是留給我的，那封信是希望我交給她初戀的。

 

隻是可惜，她還沒來得及說名字，就離開了。

 

那封信上也沒有署名，隻有零零散散的簡筆畫。

 

後來，我翻遍了我媽留下的學生時代的相冊，也沒找到那個可能是我媽初戀的男人。

 

一想到她的離開，淚珠就止不住地掉。

 

2

 

「咚咚——」

 

「書渝，該吃飯了。」門外是謝臨的聲音。

 

想到新來的這個女人要代替我媽媽的位置，心裡就沒來由地發悶。

 

連帶著這個謝臨，我更是討厭。

 

明明後來者，憑什麼要當我哥？

 

我抓起床上的一個玩偶向門口砸去。

 

意料中的響聲沒有傳來，我將頭從枕頭中抬起，卻發現門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打開。

 

玩偶被謝臨抱在懷裡。

 

我騰地從床上爬起，吼道：

 

「髒狗，別碰我的東西！」

 

謝臨溫潤的眉眼看了眼懷裡的玩偶，走過來放在了我的床邊。

 

「書渝……」他緩緩開口。

 

「別叫我名字。

 

「你覺得你也配？」

 

……

 

「大小姐，晚飯準備好了。」謝臨在我床前蹲下，頓了頓柔聲道。

 

我被他乖順的樣子恍了一下神。

 

在他準備起身離開的時候，我回過神，一腳蹬到他的膝蓋上。

 

塗著紅色指甲油的腳趾踩在黑色運動褲上，襯得膚色更加白皙。

 

「野狗，給本小姐穿好鞋。」

 

我坐在床上微微俯視著他，臉上滿是傲慢。

 

他最好是忍不了生氣，這樣我也好有理由大鬧一場，順帶將他們趕走。

 

但沒想到的是，他沒有。

 

謝臨低眸看向我踩在他膝上的腳丫，耳尖泛起不易察覺的紅暈。

 

他又抬頭看向我，眸光閃閃。

 

我有些不耐煩。

 

「怎麼，你是聽不懂人話嗎？」

 

謝臨聽話地將床邊的拖鞋拿起，溫熱的大掌握住了我的腳踝，將拖鞋輕輕套在我腳上。

 

我又踢了他一腳。

 

「讓開點，別擋路。」

 

慫貨，被欺負了也不會反抗的廢物而已，最討厭了。

 

「以後你隻能跟在我後面走。」

 

撂下一句話後我離開了房間。

 

隻是我後來才知道，我屋裡隨意放在沙發上的內衣，並不是被我弄丟了。

 

3

 

餐桌上，孟魚時不時給我夾菜。

 

我都一樣樣挑出來扔掉。

 

「小渝，別浪費，這都是你小臨哥哥親手做的。」

 

「他做的？」我停下筷子。

 

「是啊，小臨不僅會做飯，學習還好，他今年就要去北大讀大學了。

 

「你也要升高三了，正好讓小臨哥哥給你補習一下。」

 

江政安語重心長。

 

我斜眸掃了一眼謝臨，想到剛才在房間他乖巧聽話的樣子，便起了捉弄他的念頭。

 

我笑道：「好啊。」

 

我起身，走到他身邊，將碗裡的剩飯倒進他的碗裡，順便將剛才啃的雞腿骨頭插進米飯裡。

 

「賞你的。

 

「多吃點，才有力氣幫本小姐補課哦。」我湊到他耳邊輕聲道。

 

像是撫慰小狗般摸了摸他的頭。

 

說完我轉身回房間，聽到他微不可察地應了聲。

 

「江書渝！」

 

身後傳來江政安的聲音。

 

他少有地大聲喊我全名。

 

許是我的作為惹怒了他。

 

但是我腳步很快，後面的話我也不想聽。

 

4

 

晚飯過後，我窩在床上刷手機。

 

敲門聲突然響起。

 

「大小姐，我來給你補課。」

 

謝臨推開門，站在門口沒有進來。

 

「我可以進來嗎？」

 

他小心翼翼的樣子倒是有爽到我，我也沒繼續為難他。

 

謝臨坐到了我的旁邊，他身上帶著淡淡的橘子味洗衣液的香氣，倒是不那麼讓人討厭。

 

明明屋裡開著空調，可還是看他額尖滲出一層薄汗。

 

他的臉上掛著一絲局促，有時候真覺得，他就是一副欠欺負的模樣。

 

我穿著短褲，將腿搭到他的腿上，腳跟晃著踢了踢他的小腿。

 

「喂，給我捏腿。」

 

謝臨喉結滾動，聲音喑啞道：

 

「大小姐，我們還要補習。」

 

「一隻手就能寫字吧，另一隻手闲著幹嘛？幹不了就滾。」我囂張道。

 

謝臨沒有反駁，緩緩抬起手落在我的腿上。

 

微涼的手指觸碰到皮膚還蠻舒服的。

 

隻是搭在他腿上久了，總覺得有些灼熱。

 

雖然不想承認，但謝臨蠻有當老師天賦的。

 

課上不懂的問題，他一點就透。

 

我不會跟成績過不去，每晚他幫我補習我也有在認真學。

 

這樣的日常持續了一個月。

 

補習功課、取快遞、做飯、買東西……隻要是能讓別人來做的事，我都去使喚謝臨。

 

他每次都溫和地應下，沒有一句怨言。

 

5

 

這天我洗完澡，卻發現提前準備好的衣物忘記帶了進來。

 

而家裡隻有我和謝臨兩個人。

 

我在浴室內喊謝臨。

 

「給我把臥室裡床上的衣服拿進來。」

 

等了片刻沒有聽到回聲，我有些不耐煩。

 

「臭狗，你聽到沒有！」

 

這幾天嗓子不太舒服，我也喊不出多高的分貝。

 

因為不被人搭理，有些氣急敗壞。

 

我惱怒地裹上浴巾，走去謝臨的房間。

 

謝臨住的房間不大，家裡其實有標準臥室給他住的，隻是在我強烈要求下，他住進了一個雜物間改的房間。

 

江政安本是不同意的，但謝臨他應了下來。

 

我看他乖乖男的樣子真的很不爽。

 

第一天的時候我就定下規矩，他的房間以後都不允許鎖門。

 

我要隨時能進入。

 

我怒氣衝衝推門而入，但看到眼前的一幕時瞬間呆掉。

 

謝臨坐在書桌前，電腦屏幕上是看不清細節的照片，但輪廓可以粗略看出，大概是一個女生的照片。

 

而他修長白皙的手指，正在腰間不緊不慢地動作。

 

我愣在原地，頭腦霎時一片空白。

 

在此時，謝臨聞聲側頭看向我。

 

……

 

6

 

「……大小姐？」

 

謝臨看向我時眼神中閃過一絲錯愕，他合上筆記本，慌亂整理自己。

 

本來是有些蒙的，但看到他慌張的模樣，我反而像是被激到了，心中閃過惡趣味。

 

我大著膽子走到謝臨面前：「你是聾的嗎？」

 

站在他跟前，我的視線掃了一圈他的周身，最後視線落在桌邊的垃圾桶。

 

雖然沒什麼經驗，但我的閨蜜童真，可謂是百科全書。

 

名字童真，人可就不那麼童真了，各種不過審的知識她如數家珍。

 

此時什麼情況，我也了然。

 

看著滿當當的垃圾桶，我冷嘲道：

 

「野狗就是野狗，隨時隨地都能發Q。」

 

謝臨被我訓得眼眶泛紅，可憐巴巴的樣子像是被人棄養的流浪狗。

 

我看向他的時候，發現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肩頸處，但很快便移開。

 

空調冷風吹著，雙肩感到涼飕飕，身子不禁打了個冷戰。

 

我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身上此時隻有一條浴巾。

 

謝臨收回視線，轉身將他自己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拿起，套在我身上。

 

「大小姐，冷氣涼。」

 

他的眼眶和臉頰都紅紅的，說這話時小心翼翼。

 

我忍不住起了想要逗逗他的心，伸手將他推倒在電競椅上。

 

「怎麼，是看到我所以臉紅了？」

 

「……對不起。」

 

謝臨不敢與我對視，他抿了抿唇瓣，耳尖也掛上一抹酡紅。

 

我抬起一隻腳踩在他身上。

 

「沒見過？」

 

謝臨偏著頭不吭聲。

 

我笑道：「現在看，給你看個夠。」

 

謝臨維持原來的動作，沒有動。

 

我佯裝惱怒道：

 

「我在跟你說話，聽不見？

 

「我讓你現在看！」

 

謝臨緩緩看向我，喉結滑動，眸中染上一層霧氣。

 

「大小姐……」

 

他轉過頭來時，我抬手利索地甩了他一巴掌。

 

謝臨被打得偏過頭，左臉上還殘留著紅印。

 

「給你長個教訓，野狗也配肖想本小姐？」

 

我扯下身上謝臨的外套，扔在地上。

 

「以後別自作主張用你的髒東西碰我。

 

「我怕染病。」

 

頓了頓。

 

「男的是隻會用下半身思考？」

 

謝臨沉默。

 

「我媽才走一年，江政安又找新的，他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媽也不是！」

 

我故意用力在他大腿上踩了踩。

 

「這些都是你活該！

 

「別讓我再看到你在我家做這種骯髒的事，否則我下次踩的就不是這裡。

 

「滾去給我做飯！」

 

我把腳放下，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好……下次不會了。」

 

謝臨的視線落在我的右手。

 

他起身走向書架，拿了一把像戒尺一樣的東西遞到我手邊。

 

「大小姐，以後用這個。

 

「手不疼。」

 

「……」

 

我看了一眼泛紅的掌心，一時有些迷茫。

 

靠！他變態吧！

 

7

 

謝臨有點太順從了，有時候我都懷疑他有什麼大的陰謀。

 

我對他做的那些惡劣的事，他一句沒給江政安和孟魚抱怨過。

 

相反，我每次命令他，反倒是感覺他有些雀躍。

 

高二那年，因為我媽的事，情緒一度低落。

 

成績也一路下滑。

 

為了利用假期彎道超車，我後面很少去找謝臨的麻煩。

 

偶爾與他對視，他的眼睛都亮了起來。

 

這讓我一度懷疑他是個受虐狂。

 

人家不欺負他，他渾身刺撓。

 

我看著煩，忍不住罵他兩句，他就開心地走開了。

 

我：「？」

 

我在學校忍不住和童真吐槽：

 

「你說這謝臨是不是腦子壞掉了？

 

「自從上次我打了他一巴掌，他一天天跟個哈巴狗一樣。

 

「上次送了我把戒尺就夠離譜了，後來他又織了一副手套送給我，讓我戴上這個打他，他故意惡心我呢！」

 

童真一臉壞笑地聽我講完。

 

又故作深沉道：「我看啊……

 

「你是給他打爽了。」

 

「……」

 

「你以為羞辱他，其實是在獎勵他呢。」

 

「……」

 

「要不這樣，你買個小皮鞭什麼的，狠狠凌辱他！

 

「哦，對！還有作戰服裝，帶背帶的那種！」

 

「？」

 

「對了，能錄視頻給我觀摩觀摩嗎？」

 

「你在說什麼？」

 

「嘿嘿……」

 

童真的父母真是有先見之明，會取名，缺什麼補什麼。

 

我和童真聊得正火熱，教室內突然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