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救贖陰鬱少年成功後的第五年，系統給我下達了新任務。

 

演繹尖酸刻薄、撒謊成性的惡毒黑月光。

 

【快！扇他！渣他！羞辱他！

 

【罵他是野種，隻配做你的一條狗！之前跟他隻是玩玩而已！】

 

我被迫掐起宋清懷的下顎，誘哄他乖一點。

 

然後轉身，毫無留戀地上了富家少爺的車。

 

再重逢。

 

宋清懷功成名就，將逃跑失敗的我徹底軟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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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裝革履的男人像條沒人要的瘋狗，肆意痴迷地親吻著我。

 

滿眼病態貪戀，一遍一遍不厭其煩地質問：

 

「寶寶怎麼不要小狗了？

 

「……為什麼把我扔給別人？」

 

1

 

和宋清懷的再次重逢，是在宋家訂婚宴上。

 

西裝革履的男人身姿修長，鶴立在人群中，眸光疏離淡漠。

 

久居上位，矜貴內斂。

 

站在他身邊的女孩臉上化著淡妝，眉眼溫柔，言談舉止流露著大家閨秀的溫婉端莊。

 

像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佳人。

 

「怎麼？認識？」

 

禁錮我腰間的力道收緊。

 

身旁男人垂眸，雙眼微眯，金絲框眼鏡泛著一絲審視的眸光。

 

我暗嘆，何止是認識。

 

簡直深入了解人類奧秘到昏天黑地，他鎖骨和腹肌被我嘬嘬得熟得不能再熟啦！

 

但吐槽歸吐槽，在男朋友面前還是要裝一裝的。

 

「不認識，隻是覺得你們長得很像。」

 

「清懷是我弟弟，自然長得像了些。」宋砚川慢條斯理牽起我的手，「走吧，帶你認識一下。」

 

此時此刻，我抬眸。

 

與宋砚川親近地交頭接耳的一幕，恰好被臺上的宋清懷看到。

 

他攥緊手中話筒，眼底情緒顫動。

 

我想，這麼多年過去了，宋清懷還是將所有的心事都寫在臉上。

 

就像很久之前，與他分手那晚一樣。

 

2

 

此事說來話長。

 

系統找到我的時候，我還在讀大學。

 

他告訴我，身為男頻小破文中身嬌體軟易推倒的惡毒女配，務必要救贖江城宋家見不得光的私生子男主。

 

——宋清懷。

 

並在任務成功後，將他狠狠拋棄。

 

緊接著。

 

慘遭背叛的宋清懷會按照劇情，帶著對我的偏執恨意，S伐果斷，一步步爬上江城掌門人的高位。

 

【總之嘛，要求很簡單。】系統撓了撓並不存在的腦袋，【演繹男主年少時愛而不得，貪財好色的刻薄黑月光。】

 

為了保命，我老老實實做任務，刷好感，走劇情。

 

然後在宋清懷滿心滿眼都是我的時候，向他提了分手。

 

3

 

分手那刻。

 

清瘦高挑的少年僵在原地，像隻無家可歸的心碎小狗，臉色蒼白至極。

 

聲線酸澀，近乎失神地反駁：

 

「……不要，我不要和你分開。

 

「求求你了，別不要我……」

 

修長骨指緊鉗我的肩膀，他眼尾泛紅，啞著嗓音求我別走。

 

我一根一根掰開宋清懷的手指，溫柔撫摸著他的頭，安慰他乖一點。

 

卻在少年擦淚、委屈抬眸的瞬間。

 

轉身上了富家公子的邁巴赫。

 

身旁男人為我遞來珊瑚絨毯，我降下車窗，衝車外少年紅唇微啟：

 

「……宋清懷，玩你一下怎麼還當真了呢？

 

「我想嫁給整個江城身份最顯赫的人。而不是你這種，上不了臺面的私生子。

 

「我們，不合適。」

 

離別是一場盛大的災難，沒有人能夠幸免。

 

那晚沒有月亮，隻有雙眸空洞無光的他，在寒風中搖搖欲墜。

 

4

 

思緒收回。

 

再回神，宋砚川已牽著我走到宋清懷面前。

 

許久未見。

 

當初的少年已褪去稚嫩，寬肩窄腰，多了幾分難言的成熟。

 

「不介紹一下？」

 

西裝筆挺的男人眸底彌漫著若有若無的輕佻，目光停留在我臉上。

 

像是要將我看穿。

 

宋砚川濃眉微皺：「注意語氣。

 

「她是你嫂嫂。」

 

預感不妙，我緊急呼叫。

 

「SOS！SOS！！統子，救我老命！！

 

「我先玩男主，又釣他哥……現在的宋清懷，會不會撕了我啊？」

 

系統滿臉興奮，不以為然：

 

【宿主別害怕，兄弟戰爭多刺激！奪妻之仇不共戴天哇！

 

【男主現在知道了是他哥在撬自己牆角，野心絕對瘋漲，事業絕對——更上一層樓！！】

 

我：……

 

……

 

啊？

 

我頭皮發麻，衝宋清懷象徵性笑了笑以示禮貌。

 

「哥，我又沒問你。」骨節分明的手指把玩著銀色浮雕打火機，男人不顧宋砚川愈發陰沉的臉。

 

朝我步步逼近。

 

「在問你身邊那個。」

 

此刻。

 

在宋砚川看不到的位置，宋清懷嘴角勾起譏笑，俯在我耳畔曖昧低語：「嫂嫂？

 

「沈允黎，我哥知道……

 

「你之前玩我跟玩狗一樣嗎？」

 

戲謔的嗓音滿是惡意。

 

此話一出，我就明白：

 

【好了。

 

【玩完了。】

 

5

 

「統！你隻說讓我利用男主他哥，反向逼迫男主搞事業！

 

「也沒告訴我，宋清懷現在要瘋不瘋的黑化狀態啊！天S的！我總感覺，男主他小子是真想弄S我……」

 

但。

 

系統似乎卡了 bug，遲遲未有回復。

 

身體比大腦更先做出反應。

 

趁宋砚川愣神，我迅速扯起宋清懷的衣袖，直奔寂寥無人的二樓陽臺。

 

「抱歉砚川，我去去就回！」

 

6

 

宋清懷正如系統之前所說那般，滿腹心計。

 

不僅沒有老老實實同我在陽臺走劇情，還擅作主張，牽引著我去了三樓的公共衛生間。

 

他將我抱在洗手臺上，深不見底的黑眸中透著毫不掩飾的佔有欲。

 

又俯身，解開自己的襯衣袖口，向上挽了挽，不緊不慢脫下我的黑色高跟鞋。

 

我懵了。

 

這男主怎麼不按套路出牌？

 

「磨破皮了不知道嗎？」

 

「宋砚川這麼愛你，他竟然沒發現？」男人輕揉我的腳踝，指腹摩挲著，手上惹眼的青筋若隱若現。

 

口中還不忘刻薄嘲諷，

 

「呵，我哥也不過如此。」

 

我：？

 

？？

 

倒也不必拉踩。

 

手機不合時宜響起。

 

臥槽了。

 

是宋砚川。

 

7

 

男主不愧為男主。

 

宋清懷手疾眼快，替我按下接通鍵。

 

嚇得我直呼好家伙。

 

「媽嘟！統子你再不出來我真的要拉著男主跳樓了！」

 

吐槽間。

 

系統終於上線：

 

【來了宿主，快！扇他！渣他！羞辱他！

 

【罵他是野種，隻配做你的一條狗！永遠比不上他哥宋砚川！】

 

我：「。」

 

我無語，抬手給了男人一巴掌，硬著頭皮罵道：

 

「宋清懷你別碰我！你這見不得人的野種，無論如何也比不過砚川！我討厭你！」

 

宋清懷被扇得偏過了頭，白皙的右臉浮現淡淡紅暈。

 

男人氣笑了。

 

開口時，嗓音啞得不像樣：「被喜歡的人扇臉，我總不能還手吧。

 

「但是嘛，我確實不想聽你誇別的男人。」

 

話落。

 

試圖逃離的我，後脖被一隻溫熱寬厚的大手扼住。

 

不算疼，卻有些痒。

 

！

 

我扭頭，怒目而視。

 

宋清懷故意打開免提，懲罰性咬破我的唇。

 

「唔……」

 

對面身為男人，對這個難以啟齒的聲音再熟悉不過。

 

「沈允黎？

 

「宋清懷，你對你嫂嫂做什麼呢。」

 

無人回應。

 

僅剩昏暗燈光下浮動的熒塵，知我心緒的坎坷不平。

 

我推搡著，掙扎著。

 

被吻到缺氧時，男人終於選擇放過我。

 

抬眸，喉結滾了滾，嗓音微啞著解釋：「……哥。她沒事。」

 

接著，不等宋砚川質問，便掛了電話。

 

8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

 

隻聽「咔嚓」一聲，是皮帶解開的聲音。

 

「不是生氣嗎？」

 

修長骨節指了指另一邊白皙的臉，男人眸色漸暗，薄唇抿起玩味的笑：「來，朝這打。」

 

系統震驚到語無倫次：

 

【我服了，宋清懷他超愛！看他懷念且享受的表情，分明是被你剛剛那一巴掌給打爽了！

 

【真受不了你們小破文裡的戀愛腦男主，穿條褲子吧啊啊啊！受不了一點！！】

 

想起任務，在我猶豫要不要抽他臉時。

 

宋清懷的電話響了。

 

不知是為了緩解尷尬還是怎麼，我下意識奪過手機，按下接通。

 

又是。

 

宋砚川。

 

這次，對面男人頓了頓，咬牙吐出幾個字。

 

他說：

 

「開門，抓奸。」

 

語氣異常冰冷森寒，風雨欲來。

 

9

 

門外，宋砚川氣場陰沉得嚇人。

 

門內，宋清懷波瀾不驚地發瘋。

 

男人一手提起我的高跟鞋，一手攬過我的腰，將我輕松抱起。

 

「……別動。」

 

神情平淡無波，看不出一絲端倪。但，他接下來說的話，卻讓我毛骨悚然。

 

宋清懷橫抱著我，朝門外宋砚川的方向，步調從容地走去。

 

還不忘輕描淡寫地逗我：

 

「寶寶，你說被丟棄的小狗……應該做些什麼，才能重新引起主人的注意呢？」

 

我：！

 

狗屎男主想幹什麼？

 

不會是要正面剛吧？！

 

我心存餘悸，在他懷中動手動腳，敞開小腿亂蹬。

 

反抗時，不小心扯開了男人白色襯衣領口處的兩顆扣子。

 

露出小片線條分明的鎖骨。

 

我愣住了。

 

因為幾年不見，男主身材好像更頂了。

 

我承認我沒有出息，但凡有點讓人移不開眼的好東西，我都會被他給迷S。

 

「統子！我有個好辦法可以打斷宋清懷的發瘋！那就是我，偷偷嘬他一口鎖骨！

 

「保管嚇得他怔愣在原地！斯哈斯哈。」

 

系統扶額，簡直沒眼看：

 

【大黃丫頭你能不能吃點清淡的？你的目標是利用宋砚川打壓宋清懷！】

 

【不是嘬他鎖骨，更不是摸他腹肌啊喂！！靠！你手放哪呢？！】

 

而我主打一個不聽不聽，緊握男人腰帶的那隻手，慢慢蹭上他的腹肌。

 

我剛準備隨口誇贊兩句……

 

一道冷幽幽的男聲從身後傳來。

 

「寶寶，我弟弟的腹肌好摸嗎？」

 

我：！

 

！！

 

臥槽了。

 

求問宋砚川為何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破門而入！

 

10

 

好摸是不可能好摸的。

 

畢竟我要欺辱打壓男主，昧著良心說謊話。

 

「其實你們兩人的都一……不是，那什麼，沒有寶貝你的腹肌好摸。」

 

話音剛落。

 

男人摟我摟得更緊了，不經意的細節帶著難以言喻的親昵。

 

宋砚川無聲笑了下，衝宋清懷伸出手，試圖從他手中接過我。

 

「謝謝清懷替你嫂嫂擦傷，剩下的不勞你費心了。」

 

宋清懷沉默片刻，眉眼染上陰鸷，似是在極力克制著。

 

「清懷，希望你認清自己的身份。」

 

宋砚川扶了扶金絲眼鏡，嘴唇扯起溫和的弧度：「你未婚妻是個好女孩，別辜負了人家。」

 

笑裡藏刀，不容置喙。

 

與此同時，系統緊急提醒：

 

【宿主，快！推開宋清懷，利用宋砚川對他進行打壓和羞辱！】

 

我：？

 

咱就是說非要玩這麼大嗎！

 

我咬牙，衝宋砚川張開雙手：「老公救我！

 

「我和這個私生子什麼關系也沒有！你才是我的小寶貝嗚嗚。」

 

身後男人呼吸停滯，嗓音透著壓抑的自嘲。

 

「什麼關系……

 

「也沒有？」

 

我根本不敢直視宋清懷微紅的雙眸，撲到宋砚川懷中後就把腦袋埋進他的胸前。

 

男人雙手一空，握了下拳。

 

像是不甘心淪為徹徹底底的失敗者。

 

宋砚川另一隻手提起我的黑色高跟鞋，語氣淡漠：「你嫂嫂說不想看到你。我們就先走了。」

 

徒留宋清懷愣在原地，啞著聲音回應。

 

「……不送。」

 

11

 

宋砚川開車送我回家。

 

即便開了空調，車內S一樣的寂靜仍舊讓我覺得寒氣刺骨。

 

不難看出，他生氣了。

 

12

 

到達沈家時，我發現車門被上了鎖，無法離開。

 

「談談？」

 

身旁男人緩緩向我靠近。

 

憑借街邊燈光，我打量起眼前人。

 

宋家嫡長子宋砚川，金絲眼鏡下的五官生得極好，高嶺之花，斯文儒雅。

 

「談什麼？」

 

「是他先勾引你的，對不對？」

 

我秒變鹌鹑，不知怎麼回答。

 

稜角分明的側臉輪廓隱沒在陰影下，宋砚川掀了掀眼皮，語氣辨不出喜怒：「說話。」

 

我：「統！別裝S！！說話！」

 

吃瓜系統激情秒回：【宿主啊，你拿的是兄弟戰爭的劇本，本就應該讓他們兩個打起來哇！】

 

我的久久不語，於宋砚川眼中變成了難以啟齒的心虛。

 

在方向盤邊緣輕敲的手指停住，男人摘下金絲框眼鏡，輕揉眉心。

 

「介意我抽煙嗎？」

 

「不，不介意。大哥您抽。」

 

宋砚川修長指尖把玩著一支煙，白色煙霧彌漫，讓人看不真切。

 

他嘴裡咬著煙，望向車窗外：「其實我也是。」

 

簡簡單單五個字給我整懵了。

 

我撓了撓頭：「啊？」

 

「我也不介意你的曾經。」熟悉的煙草香襲來，男人一邊為我解開安全帶一邊解釋著。

 

「沈允黎。不管你是帶著什麼目的來到我身邊……遇見你，都是我的幸運。」

 

「可以試著對我敞開心扉啊。」他揉了揉我的腦袋，笑得溫柔，「回去吧，明天見。」

 

我不得不承認。

 

男主他哥真的很會釣。

 

13

 

訂婚宴的不歡而散。

 

讓宋砚川和宋清懷徹底結下梁子。

 

【宿主！根據上次劇情，男主對於權力與地位的欲望再創新高！

 

【等到任務完成，你就可以避免被炮灰的結局，拿著獎金美美隱身啦！】

 

近段時間以來唯一的一條好消息振奮人心。

 

我再接再厲，愈發作S，不斷拉踩折辱男主。

 

終於。

 

在一場拍賣會結束後，我把自己給作沒了。

 

你敢信，黑化值爆表的宋清懷，直接派人給我綁了。

 

14

 

再睜眼。

 

一隻溫熱的大手撫過我的臉頰，男人的質問聲縈繞耳畔。

 

「寶寶……先與你遇見的人是我，先讓你快樂的人也是我，憑什麼，你要選他？」

 

系統自動屏蔽男主發瘋，貼心進行實時提醒：【宿主，這裡是男主私購的江城臨海小別墅。你被他抓了嘻嘻。】

 

我如夢初醒，不禁感嘆宋清懷真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西裝革履的男人沒了往日清冷，多了絲莫名的、獨屬於下位者的卑微。

 

他抬手，輕撫我微顫的紅唇，眼中是病態的偏執：「寶寶忘了你曾經說過，我是你的乖乖小狗了嗎？」

 

我自然沒忘。

 

之前和宋清懷在一起時，我總會欺負他。

 

比如趁他不備，給他鎖骨上嘬幾個漂亮的草莓。

 

又或者是，肆無忌憚坐在男人結實的腰身上，用染了粉蔻的手指，在他腹肌上一筆一畫。

 

嘴裡還念叨著：「你快說嘛，宋清懷是沈允黎的乖乖小狗。」

 

那些我發自內心快樂的時光，怎麼可能會忘。

 

男人見我走神，趁機牽引著我的手，扶上自己線條分明的腰身。

 

「寶寶，你不是最喜歡這裡了嗎？」宋清懷屈膝半跪，眼神直白，「來，你玩啊。我一直沒忘，宋清懷是沈允黎的乖乖小狗。

 

「隻要別不要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