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既然她那麼想要,給她便是了。


 


我若想要這管家之權,很簡單,隻要讓他們看到我管賬的能力,不愁他們不會乖乖上交。


 


畢竟,誰能拒絕得了銀子呢?


 


侯府再怎麼財大氣粗,也不會放著到手的利益不要的。


 


不過,還是讓容悅先管一陣子,才能讓我的才能愈發突顯。


 


回到自己的院子裡後,墨竹忍不住抱怨道:「老夫人怎麼能這樣?一開始霸著管家權不放就算了,現在還把管家權交給了她的侄女,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是吧,太過分了。」


 


我敲了敲她的腦袋說:「你的小腦袋瓜到底裝了些什麼,每天都有那麼多話說。」


 


墨竹嘟囔道:「小姐,你怎麼一點也不擔心。難道你已經有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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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嘴角微微勾起,她看到我的表情後,知道我心中有數,便放心下來。


 


楚照聽說管家權給了容悅以後,臉上滿是反對之色。


 


「母親老了,心也軟了。她怎麼能把管家權交給妾室,若是外人知道了,豈不是要參我寵妾滅妻了。」


 


我勸道:「夫君多慮了,哪裡有那麼嚴重。說是容姨娘管家,可還有母親在後面掌控局面。」


 


楚照為了彌補我,送了我一些鋪子銀票,我很是滿意。


 


也許是我的不爭引起了他的憐惜,他主動說:「若是悅兒敢克扣你的份例,你也不能忍著,我自會為你做主。」


 


我感激地望著他,內心卻十分清醒。


 


7


 


一連三個月,日子就這麼無驚無喜地過去了。


 


唯一不平常的是,我的月事已經兩個月沒有來了。


 


我心裡頓時有了主意。


 


一天午後,我睡了一個午覺後起來看賬,精神飽滿,看著這些象徵著金錢的文字滿是喜悅之情。


 


楚照恰巧來了我屋裡。


 


他看到我在看賬,好奇地拿過去一瞧。


 


猛然抬起頭,有些驚喜地看著我,問:「這是我之前給你的鋪子?我記得這些鋪子之前生意也就是過得去而已,你才管了幾個月,利潤就翻倍了。」


 


我不好意思道:「夫君可是不喜?經商到底是難登大雅之堂之事,還請夫君不要嫌棄晚兒沾染這些俗物。」


 


楚照怎麼會嫌棄能為他錢生錢的賢妻呢?


 


果然,楚照一聽我這麼說,貼心地寬慰我:「怎麼會呢?夫人,你有這管賬之才,不好好利用,反而是浪費了這份本領。」


 


「我去找母親說去,她要是知道你是管賬的一把好手,肯定能放心放權給你。」


 


我猶豫道:「這不好吧。聽說容姨娘管得也挺好的,這幾個月都有盈利呢!」


 


話雖如此,可她賺的錢和我比起來,就有點小巫見大巫了。


 


該怎麼選,聰明人都懂。


 


由楚照這個老夫人的兒子去為我爭取管家權,我沒有不放心的。


 


我悠闲地在花園裡散步,正巧遇到了容悅。


 


我想避開她,她卻不依不饒地叫住了我。


 


她嘲諷道:「衛聽晚,你看看這京城裡,有誰家的當家主母連管家權都保不住,被一個妾室把控的。」


 


「你總是裝得雲淡風輕,可我知道你內心肯定很難受。怎麼樣,你求求我的話,我可以考慮考慮把管家權還給你。」


 


我不禁感嘆道:「不好意思,你的管家權好像就要沒有了,我也無須你相讓。夫君他很清楚該把管家權交給誰。」


 


容悅不相信我說的話,譏諷道:「你就不要白日做夢了。」


 


我不反駁,隻是看著她的眼神裡流露出一絲同情。


 


她連這個都受不了,大聲說道:「你看你這個正室夫人什麼都沒有,我就不一樣了。我既有掌家之權,又有侯府子嗣。」


 


「我的兒子是長子,你以後的孩子是嫡子又怎麼樣?世子之位,鹿S誰手,還不好說。」


 


我維持著主母風範,優雅地說:「若你生下的是男嬰,說不定到時候可能要麻煩你的長子辛苦一點,好好輔佐我兒呢!」


 


容悅臉色猙獰:「你做夢,我才不會讓他給你效勞。」


 


我好心勸她:「容姨娘,不要試圖激怒我,相信我,這對你來說並沒有好處。」


 


「相反,我一個不高興,要把你十月懷胎產下的孩子抱來膝下教養,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


 


容悅神色癲狂:「你胡說什麼?我的孩子怎麼會給你,你想得美。」


 


我冷笑:「你敢試試嗎?看夫君,老夫人最終會選擇我這個丞相府的女兒,還是你一個寄居在侯府的表姑娘。」


 


容悅心裡也有數,她顧不上挑釁我了,有些慌亂地離開。


 


我搖搖頭,何苦來我面前蹦跶,我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她焉有命在。


 


8


 


楚照親自出馬,效果很明顯。


 


沒過幾天,老夫人在我們侍膳之後,宣布管家權由我掌控。


 


容悅大驚失色:「姨母?」


 


老夫人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說:「你如今月份也大了,正好可以安心養胎。把孩子平安地生下來才是你此時該操心的事情。」


 


容悅還想挽回,被老夫人一瞪,瞬間安靜了下來。


 


老夫人和藹地對我說:「照兒他很看好你,希望你不要讓我們失望。」


 


我動容地看著她說:「母親放心,兒媳一定不負眾望。」


 


拿到管家權之後,我首先要做的便是換掉容悅留下來的人手,讓自己的人上位。


 


我聯系家中娘親幫我安排人選。


 


趁著侯府採買奴婢時將這些人送進侯府。


 


他們在府裡各有去處,充當我的眼線,從此,侯府盡在我的掌控之中。


 


等到胎象一穩,我借由府醫來請平安脈時才將我有孕一事透露出來。


 


楚照開心得像個小孩子一樣在屋裡亂轉。


 


老夫人得知以後,也是開了庫房,送了很多養胎補品過來。


 


除了容悅不高興以外,府上其他人都高興我有了身孕。


 


因為楚照大手一揮,賞了全府下人三個月的月例賞錢。


 


自我有孕後,楚照待我極好。


 


他每天當值完,推拒了所有同僚的宴請,著急回來陪著我。


 


他向我的婢女打聽我的喜好,處處討我歡心。


 


他不遺餘力地對我好,我差點陷入了溫柔鄉,迷失了本心。


 


好在隨後發生的事情讓我及時清醒,我才沒有陷入男女情愛的痛苦漩渦。


 


起因是,在一天夜裡,容悅的婢女直闖楚照的書房,求他去救救容悅。


 


陣仗太大,連老夫人都驚動了,我也不能繼續隱身,便起身去容悅的院子看看是怎麼回事。


 


一到容悅的房間門口,便聽到她悽厲的聲音:「夫君救救我,有人要害我,要害我們的孩兒啊!」


 


和我一同來到門口的老夫人聞言,不免多看了我幾眼。


 


我回她一笑,她若有所思地推門而進。


 


我跟隨在她身後。


 


隻見容悅趴在楚照懷裡,哭得楚楚動人。


 


楚照心疼地安撫她:「悅兒,到底是怎麼回事?說清楚,是誰敢害你,我必不饒他。」


 


容悅驚叫道:「是夫人,她要毒S我。」


 


此言一出,眾人俱驚。


 


楚照更是驚疑地看向我。


 


隻這一個眼神,便輕易地打破了我們前段時間的溫情。


 


我也立刻意識到,自己前段時間險些沉迷情愛,忘記自己的初衷。


 


回過神來以後,我立馬全神貫注地戒備,警惕容悅接下來要說的話。


 


老夫人不滿地瞪了我一眼,安撫道:「她敢!我老婆子還沒S呢,她敢胡來,害我楚家的子孫,我饒不了她。」


 


我鎮定地開口:「母親,這隻是容姨娘的一面之詞而已,您怎麼就認定了兒媳有害人之心呢?這未免對我不公平。」


 


楚照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問容悅:「到底怎麼回事?你說出來,我自會為你做主。」


 


9


 


容悅顫抖著說:「夫人,她逼我喝毒藥,我不肯,她就灌我喝。孩子,孩子沒了。」


 


她的話毫無根據,楚照忍著脾氣問她身邊的婢女:「你們姨娘怎麼回事?怎麼在說胡話呢?」


 


婢女連忙跪下哭道:「我們姨娘每到夜裡就睡不好覺,已經連續幾晚做噩夢了。她總是夢見夫人要毒S她,我們懷疑有人下藥讓姨娘睡不好覺,還請侯爺徹查。」


 


楚照問我:「夫人,你怎麼看?」


 


我假裝做出一副不被信任的傷心模樣,無力地說:「既然她們懷疑有人下藥,那讓大夫過來一瞧便知,無辜的人也不用被隨便攀咬。」


 


楚照吩咐下人去請府醫過來。


 


府醫把完脈後,回道:「回侯爺,容姨娘脈象紊亂,不是藥物所致,乃是憂思過度。隻要安下心來,便無大礙。」


 


容悅搖搖頭:「不是的,我每晚到了固定的時間就會做夢,生生嚇醒,肯定有人做手腳要害我。」


 


老夫人見此,便吩咐府醫把房間裡的物品都檢查一遍,看看是不是受外物影響。


 


老夫人不愧是浸淫內宅多年的婦人,能夠聯想到是外物所致。


 


可惜,「驚夢」一藥無色無味,府醫此時肯定什麼都察覺不到。


 


誰能想到,負責容悅房裡鮮花灑掃的婢女是我安排的人。


 


她每次隻撒幾點下去,就足夠容悅睡不安穩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自我有孕以來,容悅暗中給我下了多少次墮胎藥,我就讓她多少個晚上都睡不安穩。


 


這隻是小懲大誡,她既然做了虧心事,夜裡活該被驚醒。


 


和我預料中一樣,府醫在屋裡排查了一遍後,並沒有什麼發現。


 


因此,我梨花帶雨地哭了起來:「這下能還我的清白了嗎?我沒想到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夫君對我的信任居然如此薄弱,我本以為能和夫君夫妻一體,相攜一生,沒想到是我自作多情了。」


 


楚照後悔了,他愧疚地說:「抱歉,是我思慮不周,傷了你的心。等我安頓好悅兒,再和你細說,可好?我知道你最是賢惠了。」


 


老夫人開口道:「好了,既然悅兒那麼害怕,就讓她搬來和我一起住。我就不相信了,誰的手能伸得那麼長,連我院子裡都擋不住。」


 


容悅搬過去後,果然就能入眠。


 


經過府醫診斷,說是因為老夫人常年禮佛,她的院子裡有一種寧神安定的氣息。


 


所以容悅才能不受噩夢侵擾。


 


其實也是因為我叫停了那個婢女的行動。


 


畢竟老夫人火眼金睛,被她看出來得不償失。


 


10


 


容悅自此消停了一個月,不敢再對我下手。


 


等她恢復了精力,又開始積極經營。


 


容悅明顯成長了不少,當面不再跟我對上。


 


她吃定了楚照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和她又有年少情誼,便專心地籠絡起他的心。


 


侯府裡的後花園,假山,馬場,都充滿了他們兒時無憂無慮的快樂時光。


 


楚照的心難免偏向了她那邊,他來我這裡的次數明顯變少了。


 


好在我對他及時收回了心,才不會陷入自傷的境地。


 


反正我現在已經懷孕了,娘親為我尋來的名醫為我把脈後,斷定這一胎是男胎。


 


既然如此,隻要我平安地生下這個孩子,往後的日子就穩了。


 


至於楚照更愛去容悅那裡也無妨,省得我還得和楚照逢場作戲,累得慌。


 


有容悅幫我服侍他,我正好有更多的時間花費在自己的孩子上。


 


畢竟,夫君不一定靠譜,自己養大的孩子至少靠譜一點。


 


容悅就這樣愈加得寵,不過管家權在我手上,下人們也不敢對我捧高踩低。


 


楚照在舊時美好回憶的影響下,對容悅越發慣著。


 


隆冬天裡,容悅回憶起年少時,兩人偷偷去冰湖裡抓魚,抓到後烤了一起吃掉。


 


容悅鬧著要吃楚照親手抓的魚熬的魚湯,本意是為了和楚照重溫過去。


 


沒想到,他們這一去,楚照卻出事了。


 


他們擔心老夫人知道後會反對,擔心我知道後會吃醋,便偷偷地去冰湖裡抓魚,身邊也沒有下人跟隨。


 


楚照鑿開冰湖抓魚,容悅站的地方有了裂痕,差點掉進湖裡。


 


楚照伸手一撈,穩住了容悅的身子,自己卻不小心掉進了冰湖。


 


楚照自恃會遊泳,所以敢單獨帶著容悅來抓魚。


 


誰知道, 他竟在此時腿部抽筋,在湖裡遊不上來, 凍S在冰湖裡。


 


容悅大著肚子, 又不會水性,拼命喊人來救命。


 


等到有人把楚照撈起來時,也隻得到一具屍體。


 


回到侯府以後, 老夫人看著早上還活生生站在她面前給她請安的兒子變成了這樣, 又得知是容悅撺掇楚照大冬天去抓魚的, 她想撕了容悅的心都有了。


 


她撲到容悅身上, 狠狠地扇打容悅。


 


她哭喊得撕心裂肺:「你這個賤人, 安的是什麼心?想吃魚, 在府裡吃便是, 為什麼要讓我的照兒去給你抓魚。S的為什麼是照兒, 不是你?你還我兒子的命來。」


 


「我好心收養你, 供你吃住,又讓你成了照兒的妾室,你還有什麼不滿的?為什麼要這樣害我的兒子?」


 


容悅親眼看著楚照在她面前溺亡,早就嚇傻了。


 


因此,她一直木愣地任老夫人打。


 


還是我看到她不正常的樣子,連忙讓侍女去拉住老夫人。


 


我抓著手上的絲帕擦拭淚水,帶著哭腔,勸道:「母親, 事已至此, 節哀順變。夫君的在天之靈,肯定不希望看到您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悲痛。」


 


「表妹雖然有孕在身,可你才是當家主母,你的地位無可撼動。」


 


「(等」容悅一天之內受驚過度, 早產了。


 


她驚懼交加之下, 竟然難產了,最後一屍兩命。


 


一時間, 侯府一下子沒了三個人, 我顧不上悲傷, 隻能有條不紊地為他們處理了喪事。


 


十月懷胎終分娩,我肚子裡的孩子出生後, 是一個男孩。


 


按照楚照事先選好的名字,給兒子取名為楚恆。


 


皇上感念定北侯府以往的功績,破例讓我的兒子襲爵。


 


所以楚恆成了史上年紀最小的侯爺。


 


我上奏朝廷,要為楚照守節,養大我們的孩子。


 


皇上有意施恩, 封我為一品诰命夫人, 並且賜給我無數珍寶。


 


逢年過節, 侯府收到宮裡送來的賞賜,更是收得手軟。


 


於是, 我成了京城裡最有錢最年輕的寡婦。


 


後來, 我參加宴會時, 有人感嘆我年紀輕輕就被如此耽擱了,紛紛為我惋惜。


 


她們不懂,上無公婆要侍候, 下無丈夫的後院要操心,我隻需要把兒子好好撫養長大就行。


 


這種生活我已經夢寐以求很久了。


 


等孩子長大以後能獨當一面了,我的福氣還在後頭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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