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8

“那天我抱著被護士抱錯的孩子，忍者產後的陣痛去隔壁找老公李澤明。”

 

“可是當我走到門口的時候，卻發現他們在談論什麼。”

 

我拿出手機網盤，當眾播放了當年的錄像：

 

十幾年前的畫質，相當的差。

 

但是李澤明和蘇曼的樣貌還是可以看出來。

 

李澤明握著蘇曼的手親昵地說道：

 

“曼曼，我真舍不得和你，和我們的孩子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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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看到這一幕的我，心痛不已。

 

可是更讓我絕望的，還在後面。

 

“傻瓜，你跟晚晚結婚，不就是為了這個嘛。”蘇曼撫摸著李澤明流淌著眼淚的臉。

 

“如今她已經生了孩子，我們隻要再堅持幾年。隻要你的實驗能成功，一切就都還有希望。”蘇曼深情地望著李澤明。

 

“嗯嗯，曼曼，等我病好的那天，我一定會跟她離婚然後娶你。”

 

“那個帶著我的基因的孩子，用他做的藥敏實驗肯定要比一般的動物實驗更有效果。”

 

“曼曼，你一定要等我，除非.我S了。”

 

“傻子，你是不會S的，就算你真的你S了，我也會帶著我們的孩子好好地活下去。”

 

“曼曼，我愛你，我跟她結婚是迫不得已的。”

 

“我知道，傻瓜，你不要再自責了，隻是我很擔心.她懷的也是你的孩子，你真的可以嗎？”

 

“為了你，我做什麼都可以。哪怕是對我和她的孩子動手！”

 

他們的懷裡抱著的孩子，屁股上正有一個心形胎記。

 

實在是太可笑了。

 

我以為的一切美好，全都是假象。

 

那個對我甜言蜜語無微不至的青年才俊，心裡愛的是閨蜜。

 

他瘋狂地追求我，隻是為了騙我給他生娃。

 

一般的渣男想要娃隻是想傳宗接待。

 

而他卻想用我好不容易生下的娃做人體實驗。

 

這我怎麼可能忍受！

 

“於是我幹脆裝作不知道，把孩子留在了我的身邊。”

 

我對警察說道。

 

“也就是說S者是他們的孩子，而接受腎源捐獻的患者才是你兒子？”

 

“瘋子！你個瘋子！你到底再說什麼鬼話！”蘇曼了解了事實後，完全無法接受。

 

“蘇帆的屁股上是不是有一個心形紅斑？”警察問他們倆。

 

兩人沒有回答警察的話。

 

“如果你不相信的話，我們可以去做基因鑑定。”我對蘇曼說。

 

“你害S了我的孩子！你個賤人！你個S人惡魔！”　蘇曼徹底崩潰了。

 

“害S孩子的，是你們自己！”

 

“是你這個不把人當人的李澤明！”

 

“李澤明，你還有什麼想狡辯的嗎？”

 

李澤明表情冷漠，無動於衷。

 

他呆立在那裡，陰森森地笑了。

 

“這男的還當醫生？太惡毒了!”

 

“他怎麼會對自己的兒子下手！他不配做人！”

 

“這對狗男女，害S了自己的孩子，還想嫁禍給別人！”

 

“簡直喪心病狂！”

 

“還的是老天有眼，讓你們陰差陽錯間，把自己的娃害S了。”

 

圍觀群眾也唏噓不已。

 

“既然你早就知道，為什麼不早說，為什麼一定要等到這個時候！”蘇曼竟然毫無愧疚之心，還在指責我。

 

“哼，因為我恨透了你們，我等這個報復的時機，整整等了十六年！”

 

我又笑出了聲。

 

“蘇曼，從小到大，我一直把你當成我的好姐妹。”

 

“我對你比對我自己還要好！”

 

“可是你們卻這般利用我。”

 

“姐妹？好一個姐妹？”蘇曼笑道。

 

“我從來沒有把你當成過姐妹！”蘇曼笑聲也越來越癲狂。

 

“憑什麼！憑什麼我長得比你好看！但是所有人都更喜歡你？”

 

“憑什麼我也付出了很多，但是始終趕不上你呢？”

 

“我好不容易遇到一個真愛我的人，他的生命卻所剩無幾！”

 

“這是我唯一比得過你的地方，我絕對不會看著他就那麼去S！”蘇曼叫囂著，衝了上來，和我扭打在一起。

 

警察立刻把她拽開。

 

即便事態已經到了如此地步，但是當我聽到她從來沒有把我當成姐妹的時候，我還是心痛不已。

 

童年，青春，那些一同度過的時光，原來都是虛妄。

 

“那這個呢？也是假的嗎？”

 

我掏出了蘇曼送我的那一半項鏈。

 

“小孩子過家家的玩笑？你也當真？”

 

蘇曼則把她的另一半項鏈丟在地上，踩在腳下。

 

“嗯，我一直都當真了，直到生孩子那天。”

 

我的心揪了起來。

 

多少年的情誼，沒有半點是真的？

 

真的是這樣嗎？

 

我也把那半項鏈丟在地上。

 

然而一旁的李澤明卻突然不笑了。

 

他通紅的雙眼盯著項鏈。

 

李澤明從地上撿起了我的項鏈似乎在回憶著什麼。

 

緊接著，他淚流滿面。

 

“澤明你這是什麼意思？”蘇曼愣住了。

 

“搞錯了，一直都搞錯了。”李澤明抬起頭，直視蘇曼。

 

“澤明，你到底在說什麼！”

 

“我說，曼曼，我一直都搞錯了，不是你.是她。”

 

“澤明，我聽不懂。”蘇曼怔怔地望著李澤明。

 

“媽？到底是怎麼回事？”

 

剛做完手術的蘇帆，也跌跌撞撞的下了樓來到現場。

 

“媽？你為什麼不理我？”

 

“小帆”

 

蘇曼整個人顫抖著。

 

“陳晚，既然我的兒子S了，那我就讓你們的孩子也陪葬！”

 

蘇曼突然從兜裡揣出一把水果刀，徑直刺向蘇帆。

 

“小帆，媽對不起你，但是這都是他們逼我的！”

 

“不要！”李澤明擋在了蘇帆的身前。

 

“李叔叔？”

 

他的背部被水果刀刺入。

 

剛好是心髒的位置。

 

“澤明？你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媽，你到底在幹什麼！李叔叔？這是怎麼回事！”

 

蘇帆痛苦不已。

 

我看著自己的孩子，心裡卻麻木不堪。

 

我為了保護他親手把他留在了蘇曼家。

 

可是

 

我這樣，真的算是他的母親嗎？

 

“曼曼，看在我們養育了他十幾年的情況下，放過他吧。”

 

“澤明”蘇曼跪倒在地，手裡的刀掉在了地上。

 

“澤明，他是陳晚的孩子，我不會放過他們的。”

 

蘇曼說完，轉過頭來狠狠地盯著我。

 

“你幹什麼！你還想S人！”

 

警察連忙衝上前去制止，把蘇曼的手反銬在一起。

 

蘇曼麻木地跟著警察上了車。

 

“晚晚，以後請好好照顧蘇帆”

 

李澤明用盡最後的力氣，隻留下這一句話。

 

9

 

李澤明回想起了小時候。

 

先天心肌病的他，暈倒在了戶外的雪地裡。

 

等他醒來的時候，眼前是一個戴著半圓形項鏈的小女孩。

 

半圓形中心的標志，他有點記不清了。

 

但是小女孩的眼睛是那樣靈動。

 

讓他心中青春的種子徹底萌動。

 

那個小女孩救了他，把他帶回了家裡。

 

他發誓，病情好轉後，一定要找到這個女孩。

 

可是當他再次找到那個地方時，卻發現小女孩已經搬離了那裡。

 

十幾年前，他再次看到了那一款項鏈。

 

是在蘇曼的脖子上。

 

他以為蘇曼是他多年 未見的白月光。

 

便對蘇曼展開了瘋狂的追求。

 

他們很快便陷入了熱戀。

 

但是蘇曼卻是一個極度強勢的人。

 

他不知道自己是愛她，還是怕她。

 

但他告訴蘇曼自己有先天性疾病時，蘇曼也沒有拋棄自己。

 

他明白，蘇曼很愛自己。

 

他偏執地想要和自己的白月光白頭偕老。

 

蘇曼同樣期許著他的疾病能夠治愈。

 

於是，他們一起算計了陳晚。

 

可是等到陳晚生孩子的那天，他才看到陳晚的項鏈。

 

半圓形的項鏈，中心一個心形的圖案。

 

十分眼熟。

 

“晚晚，你小時候，是不是住在城郊青草坡？”

 

他問。

 

“是的。怎麼了？你怎麼知道？”

 

“沒，沒事。”

 

為什麼？為什麼會搞錯？

 

為什麼陳晚才是自己的白月光。

 

為什麼會剛好算計到她頭上？

 

自己，不能對陳晚的孩子這麼做！

 

可是就算自己不願意，蘇曼也會逼著自己

 

而且不用孩子做實驗，就無法治療自己。

 

就無法與陳晚活下去。

 

李澤明痛苦萬分。

 

一邊是錯戀多年，讓他又愛又怕，不可違抗的蘇曼。

 

一邊是心中的白月光，善良無辜的陳晚。

 

他決定要彌補陳晚。

 

把孩子掉包。

 

可是如果告訴陳晚自己的計劃，她一定會接受不了的。

 

李澤明最終決定把這件事藏在心裡。

 

這十幾年來。

 

他一直在所有人面前演戲。

 

實在太累了。

 

自己錯事做盡。

 

也未能如願與陳晚白頭偕老。

 

但如今，終於解脫了。

 

李澤明當場S亡，甚至沒等到醫院的擔架。

 

後來，蘇曼因為故意S人罪被判處S刑。

 

何主任也因為移植器官的事情入了獄。

 

這個世界上，隻剩下我和那個蘇曼幫我養育的兒子。

 

網上的輿論沸沸揚揚。

 

有人為我的復仇叫好。

 

有人指責我是個冷血的人，哪怕李思睿不是自己的孩子，也不能視而不見。

 

我對李思睿心懷愧疚。

 

但是當我又想起閨蜜和李澤明對我說的誓言，以及他們算計我的嘴臉。

 

我就控制不住那想要報復的心。

 

我為李澤明和李思睿辦完了葬禮。

 

蘇曼也迎來了她的審判。

 

警察通知了我們，我和蘇帆都前往了現場。

 

蘇曼消瘦的臉上，竟然流出一股感動的神色。

 

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

 

但是還是沒有開口。

 

蘇帆哭著對她喊：“媽！一路走好.”

 

蘇曼回過頭，臉上滿是淚痕，而後被押上了前往刑場的車。

 

回想起過往的種種，我也潸然淚下。

 

蘇帆哭完，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

 

“陳姨，謝謝你，以後我來當你兒子。”

 

安排完蘇曼的後事，我回到家中收拾舊物。

 

我準備搬離這個讓人痛苦的城市。

 

當我收拾我們曾經的房間時。

 

卻翻到一個隻寫了一頁的日記本。

 

時間是我生孩子的第二天。

 

上面隻有一句話：

 

“對不起，那天抱錯孩子的護士，是我安排的。”

 

我不懂他的對不起是說給誰聽。

 

也不懂他倒底在想什麼。

 

但是我卻控制不住地淚流滿面。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