礙於天家臉面,眾目睽睽之下,皇帝不得已將茯苓賜予蕭泓作側妃,給了孩子名分和體面的母親。
然後稱體恤茯苓早產體弱,命她在京郊養病,皇孫隨行。
丞相以身體不適為由,當場告罪離席。
二皇子妃也止住哭泣,唯餘滿目冰霜。
蕭泓早傻了眼,呆呆愣愣地跪在地上,顫顫巍巍地一句話也不敢說。
嫻妃望向茯苓背影的眼神早已淬了毒,不斷重復著那句「不可能」,瞥見皇帝冰冷的目光才恍然回神:「皇上不是這樣的,臣妾不知啊……是她們陷害皇兒的!」
皇帝諷刺一笑:「愛妃不知?這天底下還有愛妃不知之事?真是好一出偷梁換柱的算盤!虧得朕為你們謀劃!」
「這麼急著要皇孫是做什麼?嗯?」
Advertisement
嫻妃在皇帝冷峻的目光下一寸寸石化,直到皇帝甩袖離席都說不出完整的話。
這場昭告天下、普天同慶的皇子納妃大典,終於荒唐落幕。
嫻妃徹底遭到厭棄,被永久圈禁。
二皇子也醜聞纏身。
可是靜妃也失寵了。
我沒想到她居然借機把丞相帶頭販賣私鹽的事宣揚得舉世皆知,以此逼皇上懲處相府。
皇上本就對她在婚宴上的表現不滿,這下更是震怒。
我去看她,不贊同地嘆氣:「你太心急了。」
靜妃卻頭一次笑得那麼燦爛:「不,我是太能忍了。」
她嘴角滿是諷刺:「什麼深情,什麼公正,明知丞相犯下滔天罪行,他卻包庇,他不配做皇帝!」
我撲上去捂住她的嘴:「你不想活了!」
我沉下眼:「我看皇帝的氣運線與丞相交織,相府醜聞敗露後,皇上額前也隱隱發黑,似有破財之相。此事怕沒那麼簡單。」
我說出自己的猜測。
相府若當真販賣私鹽,此舉威脅帝位,皇帝不可能坐視不管。
唯有一種可能——相府是為皇帝做事。
如今天下災禍頻發,民間四處起義盛行。
皇帝明面上不敢苛捐雜稅,但國庫空虛,私鹽正是填補國庫的好路子。
靜妃眼中含恨:「虛偽者高坐明堂,清白者身墜地獄。他們身上滔天人命無人問,偏你姐姐被燒祭天。」
她笑容瘋狂:「我給皇帝下了猛藥,終於懷上了孩子。你不必再委身於他。你是神女的妹妹,你就該清清白白高坐明堂,不沾一絲風雪!」
我握緊她給我的藥,反握她的手:「此事你莫要再參合,讓二皇子去做吧。」
12
我命人散播消息,故意讓二皇子聽到。
——丞相販賣私鹽,實為大皇子謀利。皇上對二皇子失望,並且忌憚二皇子有可以預測氣運之能的母妃,更欲扶持勢力疲弱的大皇子與之抗衡。
因此,皇帝才寧願冷落盛寵的靜妃,也要護住相府。
相府為兩頭下注,這才求嫁皇妃。
朝堂風雲詭譎,似是而非,真可作假,假亦為真。
我更加親近大皇子,三天兩頭前去探望,送上珍奇藥物,說大皇子氣色越來越好,有天命之相。
我的話很快便傳到了二皇子那裡。
二皇子也知道我依然有測命之能,他失寵心急,很快便跳了坑。
靜妃在後宮掀起的波浪實在比不上有前朝勢力的二皇子。
二皇子拿著靜妃送上門的證據,帶頭攻訐丞相和大皇子。
皇帝為平息事態,不得不自斷其臂,處置了相府和大皇子。
大皇子本就體弱多病,經此無妄之災更是一病不起,很快薨逝。
二皇子和嫻妃洋洋得意,以為扳回一局。
卻不知皇帝和相府,都已對他徹底失望。
相府身敗名裂後,皇帝在民間維持許久的聲望也一朝倒塌。
他時常看著我的臉發呆:「為什麼她們都不能像你這般省心呢?一個個都攪渾朝堂的事。」
他輕輕撫摸我的鬢角:「想來隻有你最單純,眼裡隻有萬民。」
我扯了扯嘴角心想,有萬民沒有你,為萬民頂撞你,也沒有好下場。
嘴上卻道:「皇上用這香料後有沒有好一些?」
靜妃說這香能讓皇帝身體殘敗,無心房事,可避侍寢。
皇帝昏昏欲睡,在偶爾清醒時同時召來靜妃和嫻妃,問祭祀宗廟的吉時。
靜妃和嫻妃答了同一個日子。
我知道嫻妃在想什麼。
她隻看見那個日子群鳥雲集,眾人高呼萬歲,以為是祥瑞。
卻不知喜者,所以為亡也。
祥瑞之紅背後纏繞著的黑線,才是伸向深淵的鐵鏈。
果然,皇帝祭祀祖宗那日,群鳥飛舞,然後便是巨龍翻身。
宗廟盡毀。
我趁著陪皇帝出宮祭祀的時機,聯絡在江湖算命時交好的那些曾被我教導算命、以此謀生的乞兒們,四處散播皇帝為祖宗所不喜,天將降禍於民的消息。
烏合之眾,瞬間被點燃。
狼煙四起。
連路過的大娘都啐:「盡說神女是禍國妖妃,我看皇帝才是災禍!」
皇帝回宮後便吐了血,重重斥責靜妃和嫻妃欺君罔上。
靜妃平靜吐露自己有孕的事實:「臣妾能力本就不及先皇貴妃,更無神女之名,這天下能預測天象的,不過她一人而已。」
嫻妃又倉惶又不認輸:「臣妾能力不會錯的……神女那麼厲害不也預測晚了!」
皇上重重閉上眼,似乎疲憊非常,隻顫著手指:「你們這兩個沒用的東西,都給朕滾!」
他攥緊我的手:「瑤兒,朕的瑤兒……隻有你靠得住,你是朕的祥瑞啊!」
「等靜妃的孩子生了,朕給你養好不好?你不是給孩子做了衣裳嘛,正好可以給咱們的孩子穿……」
13
皇上殚精竭慮本就體衰,靜妃用藥才懷上孩子,也折損了皇上的身子。
再加上我讓他體衰的香料和沸騰的民怨,皇帝一病不起。
靜妃產子的那天晚上,嫻妃終於坐不住了。
她暗中聯絡那些蠢蠢欲動的大臣們,跪在帝王宮外,求皇帝立二皇子為太子,然後退位讓賢。
我攙扶皇上出來,俯視烏泱泱一片逼宮之人。
可惜了。
我想。
他們都不知道,二皇子和皇孫已經去了。
不久前皇上剛收到密報,我也在旁邊。
丞相嫡女蟄伏許久,終於抓住機會要了蕭泓的命,並一杯鸩酒送走了茯苓和皇孫。
皇上慘笑一聲:「沒想到朕勤苦一生,竟落得這個下場。」
「罷了。」他受了點風,止不住咳嗽數聲,「是朕對不住瑤兒,能去陪瑤兒,也很好……」
他的聲音很輕,似乎被風一吹就散了。
嫻妃大喜,正準備呈上未蓋章的聖旨,連半百鬢發都亮了兩分。
不料皇帝一揮手,便不知從何處跳出一列暗衛,當場宣判逼宮大臣們勾結後宮的罪行。
緊接著,嫻妃手下還沒來得及造反的士兵便被早有準備的禁衛軍押上來。
一觸即發的硝煙瞬間消散於無形。
嫻妃大驚失色,癱坐在地上,好一會兒才想起來呼天喊地,求皇帝看在二皇子和皇孫的面子上放過她。
我看了眼面無表情的皇帝,松手走下臺階,笑眯眯告知她二皇子和皇孫的消息。
嫻妃瞪大眼睛,裡面的光一點一點,逐漸消散。
她哭著哭著便笑了,形容瘋癲地吼我:「你覺得快意是嘛?是我害了你姐姐的孩子,現在你也來索我孩子的命了!」
「可那又怎樣?燒他祭天的命令是他下的,你為什麼不讓他S?!」
嫻妃徹底崩潰,四處高喊皇帝身上有災,所有靠近之人都不得好S。
她憑借我的神力還是預測準了許多事,一眾宮人戰戰兢兢地低著頭,卻難掩慌亂。
皇上一步一步走下來,如煞面閻羅,然後猛然抽出身邊侍衛的刀,一刀捅穿嫻妃。
嫻妃,S不瞑目。
「嫻妃謀反,她的身子便交給你了。隨你做燈籠,燒給瑤兒在天上玩。」
皇上目露悲涼,小心翼翼地、輕輕碰了碰我的手。
冷得好似寒風中的一座雕塑。
「靜妃生了皇子,便交由你撫養吧。她留不得了,但是朕信你,信你會是很好的太後……」
我望著他許久,突然笑了。
「皇帝S妻又S子,就是不S佞臣。」
「我知道,是因為妻子易S,佞臣難除。」
我咧開一個笑,問他:「可這天下我守不住啊,除非……您以身殉天,以平民憤。」
14
皇帝漆黑的雙眸一動不動,雙唇顫抖難言,直到又是吐出一口黑血,轟然倒地。
靜妃的孩子如皇上口諭被封為太子,我成了名義上的皇後。
夜露深重,靜妃一把火燒了皇帝寢宮,然後回頭看我。
恍惚間,我仿佛看見姐姐在熊熊大火裡回望我。
「皇帝已自焚謝罪。神女名聲重至高峰,你以神女之妹的身份攝政,有兵,有異能,有能看透人心的眼。」
「我倒是沒什麼想活的。」她輕聲說,「不過我活著,讓他們覺得我們互為牽制,可能更放心些。」
「有我做你骯髒的手,你會更幹淨。你是神女的妹妹,你就該一塵不染。」
她神情專注,锃亮的眼仿佛透過我看遠處的什麼。
三九寒冬裡,我卻體味出一絲難得的暖意。
我沉默許久才答道:「我想姐姐了。」
「我從小喜歡在江湖玩,都沒怎麼去過姐姐常待的山野,我想,回去看看。」
靜妃默了默,也笑了:「那便去吧。神女身不由己,你便替她看看這世間繁華。」
她回過頭去:「不過我得留著。她放不下這天下,我得替她看著世間安穩。」
許久後,我浪跡山野,看遍了姐姐愛的山川河流。
我再也不曾替人看過命,卻總是忍不住在算命攤駐足。
「算命嗎姑娘?算何時播種,算發財,算姻緣,都可以的嚯!」
我想了想:「算……天下何時太平吧。」
算命先生一掐算子,搖頭晃腦:「如今太後斬奸佞,清理朝堂,有肅清之象。」
「可她攜子攝政,眾臣難服,這太平,難算哦……」
我遙遙望向京城。
我曾經對這天下有怨,並不願為它犧牲半分自由,更別提以自身氣運相換。
可靜妃為報姐姐恩情,甘願擔無數罵名,也要守住姐姐愛的天下。
姐姐能得靜妃至此。
應當覺得值得吧。
甚至我偶爾會忍不住想,姐姐會不會怪我?
帝王心術,本就無情。
天下大事,黑白難分。
我們到底願意為了正義,付出多大的代價?
我嘆了口氣,謝過算命先生,問起京城的方向。
長路漫漫。
姐姐,爹娘,我想你們了。
靜妃,你還好嗎?
在我要帶貓去絕育的第二天,我的老板看我的眼神變了。就好像我是他的殺父仇人一樣。後來我才知道,差點兒被我閹 了的小貓咪,身體裡裝的是我的老板。
"入職婚戀網站做紅娘,在相親群裡竟然看到了老公的微信,備注是: 「暫未離婚先找著、老婆不孕、要求找個能生孩子的 00 後美女」 好好好,我為了不讓他難過,沒把是他不孕的事實告訴他。 沒想到他以為我不孕,還背著我來相親找下一任老婆。"
我是個替身,我知道我是個替身。 林靜雅用她的心髒換取我替她來
我是流落民間的真公主。後來父皇病重,需要嫡親的心頭血,假公主派人來將我接了回去。 所有人都說假公主大度,為了父皇,心甘情願讓位。 父皇寵愛她,權貴們愛慕她,所有人都簇擁著她。 隻有我,被剜了心頭血後,被假公主派人暗中下了鶴頂紅,死在空無一人的宮殿中。 死後第三天,才堪堪被人發現屍身。 怨氣深重,魂魄飄蕩,久久不散。 ——直到再睜眼,我回到了假公主接我入宮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