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大門已經被鎖S。
我恐懼地想躲到其他房間,卻發現,有些房門甚至沒有安裝門鎖。
冷風從陽臺灌進來,我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忙不迭跑到了陽臺,而後將陽臺反鎖。
腳底還不小心扎進了玻璃瓶碎渣,疼得我眼淚狂飆。
好疼,好想媽媽。
我踮腳往下看,發現不過是兩三樓的高臺。
媽媽說過,我一定要勇敢。
我撿起陽臺花盆裡的石子,用力地砸向隔壁的陽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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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不要砸到下面的人,對不起!
「砰!」
「砰!」
兩聲過後,隔壁叔叔很快罵罵咧咧地過來,剛看到我,便疑惑出聲:「熊孩子,你大晚上不……你們家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
「叔叔幫我報警!我被綁架了!有壞人!」
我回頭,時微已經蹲在地上,慘白的臉貼在了玻璃上。
「念微,原來你這麼不乖。」
「救命!叔叔!」我害怕得哭出聲,陽臺門被擰得咔吧作響。
「不要害怕!叔叔已經報警了!」
「救命!」
「念微!你怎麼可以這麼不乖!你把媽媽身上弄得好髒!你真的該S!」
「為什麼可以來到這個世界的是你,不是我的女兒!」
慘淡的月光下,時微顯得越發恐怖。
我瑟縮在角落,旁邊是阿姨焦急的喊聲:「小朋友,別害怕!叔叔已經過去了!你可以過來阿姨這裡嗎?」
可是,兩家都是封頂的陽臺,我根本過不去。
我擦了擦眼淚,對阿姨說道:「阿姨,你告訴我媽媽,寶寶最愛最愛她,希望她一輩子都快樂!」
「對了,我不要叫念微了,我要叫愛妍,是愛媽媽的意思,你幫我和媽媽說,對不起。」
聽到我這麼說,時微更像是發了瘋一般:「怎麼可以!怎麼可以!江逾白說過,他愛我!你叫念微!念微!」
她像是想到什麼一般,轉身去拿了凳子。
我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再見了,媽媽。我下次還要選你當媽媽。」
玻璃碎渣沒有飛過來,我卻隻聽到一聲巨大的一聲「砰」。
紅藍色交接的燈光打在我臉上。
「警察叔叔來了,寶寶你別害怕!」
我看見了媽媽朝我奔來。
下一秒,我失去了意識。
9
再次睜眼,是潔白的病房。
舒姨一貫大大咧咧,這次的眼睛卻格外紅腫,「寶寶,你肯定嚇壞了,是我不好,沒有保護好你。」
「沒事的。」我笑了笑,「媽媽呢?」
「你媽媽有事,很快就回來。」
舒姨突然被醫生叫走,我猶豫再三,還是下了病床。
看著病房盡頭那抹熟悉的身影,我笑著跑了過去。
一貫和舒姨約定誰哭誰是小狗的媽媽,果然在偷偷哭泣。
「媽媽真的很對不起你,是媽媽沒有保護好你,時微就是一個瘋子。」
後來我才知道,當天離開的爸爸隻是因為恐懼所以逃避,他發現了時微精神不正常,他也忌憚時微的那管血液。
於是,他將我留給了她。
當天我嘔吐逃離的時間是晚上十點,他九點多才良心發現地覺得應該報個警,隻是恰好與媽媽和舒姨尋求的警力幫助撞上了。
他看見媽媽,第一時間便是狡辯:「是我報警找人來救念微的。」
媽媽抬手甩了他好幾個耳光,在場卻無一人阻攔。
「江逾白,真希望你被碎屍萬段。」
媽媽帶著我離開後,舒姨直接一腳將爸爸踹飛。
「你他媽的最好保證孩子沒被那個精神病折磨出個好歹。」
根據調查發現,時微綁架我的時候,已經屬於精神失常的狀態。
所以不被拘押。
媽媽幼兒園的阿姨道了很多次歉,說自己疏忽大意把時微招了進來,而後來才知道,時微拿著很多錢規避了資料檢查和體檢。
幼兒園的園長媽媽,後面同樣沒逃脫法律的制裁。
媽媽說,可能怪她心狠,但幼兒園的地方,絕不該成為罪惡滋生的溫床。
而我後面也沒有叫愛妍,因為媽媽說我不該成為任何人的附屬品。
我改名叫許唯一,是媽媽世間獨一無二的珍寶。
調養了許久,當我看著路邊一家三口親昵追趕的場景。
媽媽才試探性地問我:「一一,你要見見……你爸爸嗎?」
「以後,我隻有媽媽啦!」
媽媽和爸爸因為時微這一茬,並沒有走到法庭那一步,再加上時微擄走我,本就有爸爸的助紂為虐的幫忙。
他那會還是我名義上的爸爸,追究起來,他並沒有犯法。
幾乎沒有費多大勁,爸爸淨身出戶。
「家庭圓滿、事業有成」的外界評價,是他再回不去的風光。
那天,我笑著要和媽媽和舅舅比賽誰先到家,卻在小區樓下,看見拿著許多禮物的爸爸。
一看到我,他便滿臉堆笑:「念微,看這是什麼!」
我視而不見,轉身準備上樓,卻被他叫住:「念微,不搭理人是沒有禮貌的小朋友,爸爸怎麼教你的?」
涵養和素質是爸爸經常提及的,可我看著他,卻隻有排斥。
「一一,怎麼跑這麼快,媽媽都沒有跟上你!」
在看到爸爸的那一刻,媽媽忙不迭將我抱在了懷裡:「你來幹什麼?」
「我們談談好嗎?」
舅舅笑了笑,將媽媽攬在懷裡:「你要和我的未婚妻談什麼?」
「什、什麼?你、你要結婚了?」
爸爸像是聽到了什麼巨大的打擊一般,手裡的鮮花零食掉了一地。
這樣失魂落魄狀態的爸爸,我也曾在媽媽身上看到過。
看見爸爸走後,舅舅放下了搭在媽媽肩膀上的手,吊兒郎當地笑道:「姐,我剛剛演技不錯吧?」
「是是是,晚點給表姨說,讓她給你加雞腿!」
後來爸爸踉踉跄跄地走了,再次看到他時,是在都市新聞上。
時微逃出了精神病院,直接找到了爸爸的出租屋,斬了他的下半身。
因為,是他害得她做不了母親。
大仇得報的時微,在來找我的路上,失足落了水,最終溺亡。
而爸爸喪失了生育功能,整日念叨著媽媽再婚,一夜之間白了頭發,求媽媽回到他身邊。
甚至不惜求助媒體。
媽媽逃一般地,帶我去了其他城市。
後來爸爸流浪到哪裡,我已經不知道了。
隻知道,我和媽媽過得很幸福。
10 番外
我是江逾白。
當年我與時微確實是日久生情,真心相愛。
時微最好看的是她的眼睛,望向我時,眼底全是跳動的愛意。
我本以為,我真的會和她結婚。
可時微得知母親精神錯亂導致自S的那刻,直接在原地大喊大叫,野獸一般絕望哭泣。
她甚至拿著刀子一刀一刀在身上割,對著我瘋狂示愛。
後來,平復狀態的時微袒露,自己有家族遺傳性精神病。
她以為她的坦誠會讓我的愛意更上一層樓。
可我的內心隻有恐懼。
在我計劃著離開她的時候,時微告訴我,她懷孕了。
像是挨了一記雷,將我劈得悔不當初。
看著每天被孕吐折磨得缺覺少眠的她,我心裡隻有無休止的煩躁。
她受不了刺激,我該怎麼辦?
直到她那天突然在問我,什麼時候見父母什麼時候帶她回家。
我突然驚覺,孕吐好像折磨她出現了記憶錯亂。
我是孤兒。
內心一個大膽的想法在叫囂,我每天開始和她絮絮叨叨我的父母是一個怎樣的人。
其實我也挺可憐的,這樣的父母不過是一個孤兒的幻想。
她變得越發期待見家長的那一刻,我花二百塊錢在巷子裡僱了兩個小混混,讓他們以我父親的名義,給她喂下了打胎藥。
七個月的孩子,沒流下來。
我姍姍來遲送血泊中的她去醫院的時候,她的子宮隻能被摘掉。
我真的,如釋重負。
醒來的她果然出現了精神錯亂,我慶幸自己下手早,不然不敢想象,後面她的孩子會是一個多大的麻煩。
她求求我,再給她一個孩子。
我忍不住嗤笑, 子宮都沒有了,我怎麼給?
可為了不刺激她,我隻能和她說了一個完美的計劃。
我結婚和別人有了孩子之後,離婚後帶著孩子和她結婚。
她竟然也同意了。
於是, 在精心偽裝下, 我和許妍結婚了。
和時微不一樣, 許妍熾熱張揚, 和她在一起, 我感受到了久違的激情。
當然,更重要的是,許妍家底厚實, 有了她的支持,我才得以創辦江氏。
我享受這樣的家庭, 我想我是要和許妍過一輩子的。
可許妍生產當天,時微來了。
她站在玻璃窗外, 側臉是恬靜淡然的美好。
她精神狀態很好, 一如初見那般恬靜。
她問我:「寶寶叫什麼名字?」
鬼使神差一般, 我開口:「江念微。」
她笑了笑,抬手抱了抱我:「我要去治病了, 好好照顧好念微。」
後來她真的走了。
鼻尖縈繞的茉莉香, 讓我惦念了三年。
再次見面, 是在念微的幼兒園。
她幾乎什麼都沒有變, 而許妍身上已經是一股媽味。
她對我笑笑, 而後輕聲地說:「好久不見。」
我想,兜兜轉轉這麼多年。
我還是最愛她。
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躺在了我的懷中。
隻是我沒想到,她會把視頻發給許妍。
……
一切都在崩壞。
可我還是有些不舍。
我該如何選擇?
為了穩住她, 我說等離婚後,念微定然是我們的。
可她哭著說, 她隻是想看看寶寶。
她儼然把念微當成了她的孩子。
白月光垂淚, 我沉寂已久的心髒瘋狂跳動。
我想起了那個可憐的孩子,終於忍不住答應下來。
可在車上, 看到她對念微的那般瘋魔的樣子。
我全身的血液被恐懼凝固。
她那麼多年, 到底是在哪裡治病?
我逃了。
她那麼愛孩子,不會對念微怎麼樣的。
等她狀態恢復,我就把念微從她身邊騙過來,跟許妍下跪認錯。
我們有一個孩子,許妍不會怎麼樣的。
可午夜夢回, 時微偏執的眼神讓我心悸, 我還是報了警。
……
真好,我救下了自己的孩子。
可是,一切好像回不去了。
輪到我的時候,新來的班主任笑著詢問:「讓我們猜猜念微小朋友的名字,也是爸爸愛媽媽的出發點嗎?」
「能我」她站在眉眼俊朗的男人身邊,笑得一如初見般明媚。
她說她要結婚了。
我的心好痛。
遺憾和悔恨讓我一夜之間白了發。
我才發現。
原來, 我最愛的是許妍。
我開始酒精麻痺自己失去許妍的痛苦,再次睜眼,我看到了悲痛流淚的時微。
「都是騙我的.」
「是你不想要寶寶!」
她手起刀落,扎在了我的下體。
劇痛襲來, 我哭喊出聲。
她失魂落魄地走了,「念微……我的寶寶……」
好痛啊。
許妍。
我知道錯了。
能不能,回到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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