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妃重生

上輩子，小姐被微服私訪的陛下看中，納她入宮。

 

可她嫌陛下呆板無趣，不如青梅竹馬的小將軍風趣幽默，逼我替她入宮。

 

沒想到，我進宮後不爭不搶倒得了陛下的另眼相看，生了皇子更是晉升為妃，一時風光無限。

 

小將軍卻在邊關和匈奴一戰中失蹤，她有家不能回，自己的名字不能用。

 

最後偷偷溜進皇宮，趁我不注意，一刀刺向我的胸口。

 

「憑什麼你一個丫鬟過得比我好？」

 

再睜眼，回到陛下微服私訪那天。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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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愣地看著楊樹下一身白色紗衣，赤足起舞的少女，還沒從胸口刺痛中反應過來，旁邊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

 

「好，好，好！」

 

「楊花曼舞翩纖姿，澤潤嬌顏冠群芳。」

 

我猛地扭頭看去，離我五步遠的距離站著一位身穿青衣的中年男子，腰間懸著一枚玉佩，面容威嚴。

 

我僵在原地，手不易察覺地顫抖起來。

 

我竟重生到了陛下微服私訪這天！

 

小姐像是受到了驚嚇，面紗在躲閃中掉落，露出桃花般風華的容顏。

 

她快步走到中年男子身前，眨著無辜的眼眸看向他，語氣嬌柔。

 

「多謝老爺誇贊，小女隻是闲來無事打發時間，沒想到讓老爺看了笑話。」

 

陛下直直地盯著她，直到姐姐羞紅了臉，怯生生地說，

 

「老爺這般盯著小女作甚，難不成我臉上有東西？」

 

陛下被她這副小女兒姿態逗得哈哈大笑，伸手握住小姐的柔荑。

 

「自然是有……桃花。」

 

小姐愣在原地，三秒後，像是終於反應過來，伸出小拳頭捶在陛下的胸口，羞怯地垂下頭，嘴巴微微嘟起，

 

「老爺就知道取笑我，不理你了！」

 

說完扭身要跑，經過我時，低聲喝道，

 

「跟上。」

 

我快步小跑撿起小姐丟在地上的面紗，低著頭目不斜視從陛下身邊跑過。

 

回到府上，小姐抬起我的下巴，逼著我和她對視，目光恨恨地盯著我，

 

「青黛，你可知剛剛那人是誰？」

 

我定了定神，眼底閃過一絲慌張害怕，

 

「小姐，可是青黛犯了什麼錯，那人，那人，我不認識啊！」

 

她回過神，放開我的下巴，喃喃道，

 

「也對，你若是和我一樣也重生了，不可能不在他面前爭寵。」

 

我垂眸，不讓她看到我眼底的嘲弄。

 

我的小姐，這輩子由你來做那個風頭無限的豔妃吧！

 

2

 

上輩子她一心想做將軍夫人，即便陛下當時衣著華麗，她看都沒看，捂住面紗快步跑回府。

 

老爺差人說陛下來訪，讓小姐前去接駕。

 

可她卻嫌陛下老態龍鍾，不如青梅竹馬的小將軍豐神俊朗，求我替她入宮。

 

她讓我穿上她跳舞時穿的衣服，戴上面紗前去，她自己則躲在後院不出來。

 

到了前院陛下讓我摘下面紗，以真容觐見，我不如小姐長得嬌豔，隻算清秀，陛下當下失望，但那支舞對他衝擊太大，他還是宣我入宮，隻是不是為妃，隻是個答應。

 

小姐更加認為自己的選擇正確，在我入宮那日，跟著沈小將軍去了邊關，她以為等沈小將軍打了勝仗，她再回到京城就是人人豔羨的將軍夫人。

 

可她沒想到，邊關天氣幹燥，她從小精心養護的皮膚被風沙吹得幹枯如樹皮，她從小到大吃的山珍海味在邊關都吃不到，隻能跟著士兵吃馍、吃糠菜，十天半個月吃不了一頓肉。

 

最重要的是，沈確隻知道帶兵打仗，保家衛國，完全不關注她的小女兒情緒。

 

她苦不堪言。

 

尤其是走在街上，聽到別人議論陛下新納的沈答應，舞姿優美，深得聖心。

 

她更恨。

 

那原本是屬於她的啊！

 

但沒關系，她心想，等我成為將軍夫人，數不盡的榮華富貴等著我呢，我還是將軍府主母，一人之下。

 

但，將軍夫人的美夢隻做了一年，沈確在和匈奴的戰役中消失。

 

在邊關除了沈確沒人知道她是江家大小姐，隻知她是沈確身邊的一個丫鬟，如果不是她逃得快，她會被士兵抓走，成為他們泄憤的工具。

 

我生皇子那日，陛下封我為舞妃。

 

一路靠著乞討從邊關逃回京城的江婉玉聽說後，發了瘋。

 

她用偷來的錢買通了宮裡的丫鬟，喬裝打扮溜進我的院子，趁我不注意，拿出匕首一刀刺向我的胸口。

 

我害怕她傷害床上剛出生的皇子，從胸口拔出匕首刺向她。

 

就這樣，我們慘S在對方手上，又一起重生。

 

這輩子，小姐毫不猶豫地摘下面紗，步步生蓮地走到陛下面前，顧盼生輝地勾住陛下的目光。

 

「青黛，這輩子我要做全天下女人最羨慕的寵妃，上輩子我吃的苦你也得嘗嘗啊，不然本小姐怎麼甘心？」

 

3

 

我低著頭沒說話。

 

小姐讓我幫她畫個桃花妝，重新簪個桃花發型，剛梳妝完畢，老爺身邊的小廝來叫小姐去前院見貴人。

 

隻見她在額頭輕點兩下，一朵栩栩如生的桃花赫然出現在眉間。

 

她站起身，一副勢在必得的姿態嫋嫋向前。

 

「婉玉，快來拜見陛下。」

 

我們剛走到前院門口，老爺忙招呼小姐上前。

 

「陛下，這是小女江婉玉……」

 

「呀……」小姐倏地瞪大了雙眼，好似受到了驚嚇，呆愣愣地仰著頭，驚呼道，

 

「你竟是陛下！」

 

陛下面色威嚴，但眼底含笑，打趣道，

 

「怎麼，朕不像？」

 

小姐咬著下唇，怯生生地看著他，語氣崇拜又柔弱，

 

「那你會罰我嗎？」

 

陛下哈哈大笑，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她，話卻是對老爺說的，

 

「江文，你生了個好女兒啊！」

 

老爺愣住了，他在小姐笄禮那天提過送她入宮，但被小姐義正詞嚴地拒絕了。

 

「我S也不會做妾，我生來就是做將軍夫人的。」

 

但現在小姐的做派，和當時的她判若兩人，不怪老爺錯愕。

 

陛下走之前定了小姐入宮的日子，小姐眼巴巴地拽著陛下的衣袖不松開，抽抽搭搭，

 

「陛下可別忘了婉玉啊！」

 

老爺一臉牙疼的模樣，如果不是陛下在場，我想他恨不得把小姐回爐重造，家法伺候問她什麼時候學會的這些勾欄做派。

 

陛下一走，老爺問她當真要進宮，不做將軍夫人了？

 

「爹，我真的想進宮為妃，到時候生個皇子，我們家就能飛黃騰達。」

 

「那沈確怎麼辦？」

 

小姐看向我，冷嗤一聲，

 

「能怎麼辦，他一旦去邊關就是生S未卜，人S了就什麼都沒了。」

 

「放心，我會賠他一個可心的人。」

 

4

 

小姐讓我去給沈確送信，信上說，亥時桃花樹下相見，有要事告知。

 

送信回來，小姐拉著我的手坐在梳妝臺前，看向鏡子裡的我，幽幽地說，

 

「我竟不知，青黛長得如此貌美，怪不得會……」

 

她眼底閃過一絲嫉恨，我佯裝害怕，

 

「小姐，青黛不能坐在這裡。」

 

說著就要起身，她用力壓住我的肩膀，拿起桌上的花鈿貼在我眉間，在我臉上塗抹了厚厚一層鉛粉。

 

她的手在胭脂紙和花露唇脂間猶豫片刻，選擇了最不值錢的胭脂紙遞給我。

 

她拿起眉筆沾上黛杵重重地點在我的眉尾，眼神變得凌厲無比。

 

「青黛，我本來想把你亂杖打S，丟去亂葬崗，但那隻能解一時之氣，你要把我上輩子受的苦都受一遍，才能解我心頭之恨。」

 

我猛地站起來，跪在地上，低著頭顫抖著肩膀求饒，

 

「小姐饒命，青黛不知做了什麼惹怒小姐，請小姐明示，千萬不要處S青黛，青黛想一輩子伺候小姐。」

 

小姐掐住我的下巴逼迫我抬頭，欣賞夠了我瑟瑟發抖的模樣，大發慈悲地叫我起來。

 

「青黛，你陪了我這麼久，我即將入宮，在這之前得給你找個好去處。」

 

我眨眨眼，在她看不到的角度用力掐了自己一把，眼眶瞬間通紅，

 

「青黛哪兒也不想去，青黛想陪小姐入宮，照顧小姐。」

 

江婉玉臉色一變，惡狠狠道，

 

「進宮，你也配？」

 

亥時江婉玉讓我躺在她的床上，她在桃花樹下和沈確喝酒聊天，我控制不住心中的激動，呼吸慢慢急促。

 

不知過了多久，她扶著沈確來到屋內，沈確因不勝酒力躺在床上酣睡，江婉玉眼神示意我計劃開始，看著我顫著手解開沈確的外衫才施施然離開。

 

我癱坐在床上，手心緊張地冒汗。

 

看著躺在床上一無所知的少年將軍，想起那年我跟著小姐和他去郊外賽馬，少年意氣風發，輕狂肆意，縱馬京城，指著邊關的方向，正氣凜然道，

 

「婉玉，以後我將踏平匈奴，讓邊關的百姓再也不會經受戰爭的苦難，成為保家衛國的大英雄！」

 

那刻，我仰頭看著如太陽般耀眼的少年將軍，猶如看見神明。

 

這樣的人，不該成為小姐報復我的工具。

 

我閉了閉眼，掏出早已準備好的匕首，劃破了他的手指，血滴在潔白的手帕上，他因吃痛而清醒。

 

他睜開眼，看到是我，清冷的眸子泛著寒冰。

 

「你……」

 

「噓！」我用手指指外面，示意外面有人，接著附上他的耳朵，竊竊私語半晌。

 

他從疑惑到震驚，想也不想翻身下床。

 

我拽住他，輕輕搖頭。

 

「我會S的。」

 

僵持了許久，他重新上床，我松了口氣，同手同腳地趴在他身上，感到他身體僵硬，我心口怦怦直跳，張嘴發出若有若無的呻吟。

 

5

 

天還沒亮，小姐就帶著老爺推門而入，「沈確昨晚喝多了酒，在這兒睡下了。」

 

「我讓青黛留下照顧，不知道照顧得怎麼……」

 

但她看到屋內的景象，話都沒說完，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

 

因為沈確正坐在軟榻上看書，我在一旁侍候，沒有她想象中的衣衫凌亂捉奸在床。

 

「你，你們……」

 

沈確放下手中的書，不疾不徐地向他們走去，對著老爺作揖。

 

「江叔伯，青黛這個丫頭可以給我嗎，我馬上要去邊關，身邊缺個貼心的丫鬟。」

 

沒等老爺說話，江婉玉笑了出來。

 

「當然可以，一個丫鬟而已。」

 

沈確讓我收拾好行李拿著賣身契去將軍府找他，等他走後，江婉玉瘋狂笑了很久，她拍著我的臉，

 

「青黛啊，還以為你是個能耐的，結果不過如此，碰了你的身，連個暖床的都算不上。」

 

我垂眸不語。

 

小姐啊，重活一世，我為什麼還要做男人的暖床。

 

我從老爺那兒拿回我的賣身契，拿了兩身衣服去了將軍府。

 

沈確問我是否要自由，他可以放我走。

 

我搖搖頭拒絕了，他沉靜冷清的眸子掃過我，我後背無端生出了些許寒意。

 

「不該有的心思不要有，我身邊不留心懷叵測之人。」

 

我神色不變，平靜道，

 

「將軍放心。」

 

他以為我跟著他是妄想有一天成為他的人，或許還有成為將軍夫人的妄念。

 

可他不知道的是，我隻是想去邊關，查清楚上輩子他失蹤的前因，這樣是不是可以拯救一位大英雄。

 

在之後，天大地大，想去哪裡都可以。

 

江婉玉進宮那日，我跟隨沈確去了邊關，我們的馬和江府的馬車擦肩而過，去向不同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