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成春

第2章

「我問你啊?你至於嗎?是的啊!你們沒有睡,你們就高尚得很,我誇完了,你滿意了嗎?」


「嘉茵,你現在情緒不穩定,我不和你吵。這件事是我錯,但我從始至終真的沒有一件對不起你的事。等你冷靜下來,我們好好談談。」


 


他試圖安撫我,手掌就要靠近我的肩膀,我厭惡地躲開。


 


「呵!呵!呵呵!」憤怒到極致,我竟笑了出來。


 


他是那麼地邏輯自恰。


 


在他心裡,即使到了現在,他都覺得他沒有半分對不起我。


 


他認為隻要他們倆沒有踏出那最後一步,他們就不算出軌,他陳序年就對得起我和孩子。


 


我指著旁邊的行李道:「我現在已經無法和你生活在一起,你先搬出去吧!我們盡快把手續辦了,相關的財產分割,請你的律師和我的律師談吧。」


 


「嘉茵,你就一點都不念我們的感情嗎?」他愕然地看向我,震驚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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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序年,你現在最好還期盼我念點舊情,不然你我之間就不是好聚好散那麼簡單了。」


 


「什麼意思?」


 


「工作了這麼多年,還是這麼傻嗎?你不想毀了你現在擁有的一切吧?還有你那隻臭老鼠的。」


 


「你有什麼衝我來!陳嘉茵,你不要去找她發瘋。」


 


看吧!他的挽回,是不能涉及到她,多痴情啊!


 


我揚手又抽了他一耳光。


 


「發瘋?我他媽早瘋了,怎麼?這麼惦記記掛她,又扯著我不離婚是做什麼?表演型人格上線了?我告訴你,陳序年,我已經很克制了,我故意把媛媛支開。離婚協議書,你最好早點籤了。你要是不籤,那我也有的是辦法讓你籤。」


 


他頹靡地坐在旁邊的餐桌椅上。


 


我和他互相對峙著,像兩隻絕望的獸。


 


那一刻,我在他的眼睛裡看見我的樣子,是那麼地猙獰。


 


可是都不重要了。


 


看到那些聊天記錄的時候,我就已經瘋了。


 


06


 


陳序年最終還是沒有籤下那份離婚協議。


 


他拎著行李先搬了出去,說等我情緒穩定了再談。


 


哪怕我告訴他,我做出離婚的決定是很冷靜的,他依舊是不相信。


 


他問我難道不考慮媛媛了嗎?


 


我反問他:「你做那些事的時候,有想過你父親和丈夫的身份嗎?」


 


離婚的阻礙,我想過很多,但唯獨沒有想過最先幫助陳序年的是我的父母。


 


陳序年搬走的第二天,我爸媽就來了。


 


我爸在旁邊抽著煙。


 


我媽一臉擔憂地開口道:「茵茵,事情我基本都了解了,這個夫妻一輩子,難免有人有時會走神的時候,你不能分得太清,你們畢竟那麼多年的感情在。況且你已經這個歲數了,真和序年離了,你以後怎麼辦?」


 


我的工作是自由職業,這兩天除去送媛媛上學,大部分時候我都在躺著。


 


總感覺很累,很疲倦,甚至到和陳序年的撕扯都要用盡我的力氣。


 


然而在這個時候,作為我的家人,我的血脈至親——


 


我沒有得到半點安慰,反而看到的是一個完全站在陳序年那邊的說客。


 


「能怎麼辦?沒有和陳序年在一起的時候,我是沒有活下去嗎?媽,我是一個成年人,我確定我確實和他過不下去了。你如果真為我好,就不要再給我其他的心理壓力了。」


 


「陳嘉茵,你幾歲了,還這麼意氣用事嗎?你馬上就快三十了,你可以不那麼自私嗎?媛媛才多大啊?你要讓她沒有爸爸嗎?你就眼裡容不下一丁點沙子嗎?」


 


「和我的年齡有什麼關系?難道我快三十了,我就沒有人權了嗎?離婚以後陳序年是會S了嗎?怎麼媛媛就會沒有爸爸了?我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委曲求全,你們就會給我頒獎狀了嗎?」


 


「算了,我說不贏你,你厲害得很。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陳序年你都容不下,我倒要看看以後有什麼樣的男人能夠包容你這樣的性子。」她拍了拍桌子,煩躁地起身就要離開。


 


我快步走到門口,給他們把門打開。


 


她看到我的動作,更加氣憤了。


 


「怎麼了?陳嘉茵,你現在是要撵我和你爸爸了嗎?你現在出息了?你老盯著陳序年的問題,就沒有想過你自己的問題嗎?你脾氣爛成這個樣子,有沒有想過別人也煩你。」她繼續攻擊著我。


 


仿佛她今天的到來,不是為了安慰一個婚姻受到傷害的女兒,而是驗證一道數學題一般,在她眼裡那麼糟糕的女兒,所以婚姻失敗是必然。


 


我已經不知道怎麼形容心裡的失望了。


 


「對啊!你這麼爛的女兒,以後會沒人要。可是她就算再沒人要,也還是要離婚的。因為這麼爛的人,她不需要誰要她,她自己可以要她自己。至於那麼好的陳序年,你那麼欣賞他,你可以試試看他願不願意當你的兒子,看他還願意認不認你們吧。」我無所謂地譏諷道。


 


「陳嘉茵,你在說什麼話?我和你爸爸不是為了你好,我們會大老遠地趕過來嗎?」


 


就在我和我媽聲嘶力竭的對峙中,我爸的煙終於抽完了。


 


他在一旁像一個看客一般出聲道:「我都說了讓你不要來,你的好女兒主意大得很,誰管得了她?她過得好壞和我們有關系嗎?她就是S了都和我們都沒有關系。」


 


這樣陰陽怪氣的嘲諷,這樣涼薄的話,我們好像不是父女,而是有著深仇大恨的仇人。


 


我的情緒一下子爆發。


 


再度被刺激得像一個瘋子一般。


 


砸了客廳的花瓶、板凳,大吼著讓他們滾。


 


仿佛就是為了見到我這副樣子。


 


我爸的情緒一下子就起來了。


 


「這就是你對你父母的態度嗎?所以說你這種人會離婚呢,你以後再嫁估計也得被男的打S。」


 


他越說越興奮。


 


我忽然冷靜下來了。


 


我越是發瘋,可能他才越得意吧。


 


我不再嘶吼,而是平靜地看著他道:「爸爸,我會不會被男人打S,這不一定。但是你以後老了落我手裡是一定的。你就一直這樣保持這樣的態度對我吧,以後我會慢慢還給你的。」


 


他一下子就啞火了。


 


但還是故作兇狠道:「你以為你威脅得了我嗎?我告訴你,我可是懂法的,你以後不給我養老,你看我告不告你。」


 


「那就去告啊!我等著你的律師函哦!」


 


我冷冷地反擊道。


 


我媽這個時候又出來講和了。


 


她擦了擦眼淚道:「嘉茵,父女之間哪有隔夜仇啊?你爸爸也是擔心你,你不要故意氣你爸爸了……」


 


「我沒有說氣話,我在很認真地和你們說。既然你們自己心裡清楚以後要依靠的人是我,那麼連做到以我的利益感受為先都辦不到嗎?還是你們吃定了我,就算再被你們傷害都不會計較?如果當父母的不會愛護子女,那年老時又怎麼會覺得子女會好好照顧你們呢?」


 


話到後面,我反而是越來越冷靜了。


 


你能無底線地原諒誰,誰就能無底線地傷害你。


 


07


 


我媽生我的時候傷了身子。


 


後面再不能生育。


 


所以小時候我爸爸不太喜歡我。


 


媽媽也覺得是因為我的原因,才導致她沒有兒子,爸爸也不喜歡她。


 


記憶裡,爸爸和村裡別的父親不一樣。


 


他不願意出門去打工,種地也種得很不耐煩。


 


他說沒有兒子,一切都是徒勞。


 


所以小時候我幾乎沒有買過新衣服,沒有買過零食,甚至時常都吃不飽穿不暖。


 


關於小時候特別深刻的印象。


 


是在經濟大環境沒有變好時,我經常餓著去地裡刨紅薯,還帶著泥的紅薯在河溝裡隨便洗一洗就啃來吃了。


 


還有就是一到下雨天,我就拿著簸箕去河溝的缺口堵魚蝦,那是難得的葷菜。


 


其餘的記憶裡,是家裡吵不完的架。


 


有時候爸爸把媽媽打倒在地上,我去扶她,她抱著我痛哭,說如果不是我,她早就離婚了。


 


再慢慢地我勸她離婚,說我希望她離婚。


 


結果她暴怒地抽我的耳光,問我怎麼這麼壞,竟然希望自己的父母離婚。


 


日子開始變好,是有天媽媽發現我很會讀書。


 


村子裡的小學,我幾乎回回都是第一。


 


再然後是鎮上讀初中。


 


成績也一直名列前茅,幾乎每個班主任都和她說,我以後一定會有出息。


 


就是這樣簡單的話,讓她一下子就燃起了鬥志。


 


爸爸不出去打工,她就出去打。


 


她說要給我攢學費。


 


再到後面爸爸連地都不怎麼種了,媽媽寄回來的生活費大部分也是被他花掉了的。


 


好在生在了好時代,我在學校靠各種獎學金和補助也能活下去。


 


我和我那所謂的父親之間最大的矛盾爆發在我初二的時候。


 


那時候快要過年了,媽媽好不容易從外地趕回來。


 


一年掙的點辛苦錢,他又拿去賭了,輸了一大部分不說,還要找我媽要。


 


我下晚自習回來的時候,我媽正被他一拳打在地上。


 


鼻子裡都是血。


 


她不停地拽著他的褲腳,扯著不要他走。


 


「陳正興,你今晚上要是敢出去,我馬上去買瓶農藥帶著嘉茵一起走。」


 


多麼可悲啊!即使被他這樣對待,她唯一想到的方式還是通過傷害我和她的性命來換取這個男人的憐憫。


 


可我不是這樣的人。


 


我才不怕這個男人,這個世上總有人可以制裁他。


 


我一把跨進房間,將門鎖上。


 


這個屋子是媽租的,村裡的房子早就倒塌了。


 


我媽說租這個房子方便我讀書,其實更多的是給這個男人一個住的地方。


 


畢竟誰會讓自家讀初中的女兒盯緊自己的爸爸,防止他賭太大。


 


房間裡有一臺老式座機,我直接報了警。


 


報警理由是家暴和賭博。


 


和我想的差不多,我媽並未感謝我,反而又要對我動手道:「你是畜生嗎?大過年的要把你自己的爸爸送去坐牢。」


 


「對啊!你才知道嗎?你們兩個這樣的爛人可以生出什麼好東西嗎?我還告訴你,你們下次再動手,不管是誰,我都還是會報警。說實話,你看誰家的爸媽像你們一樣?我大不了把你們全部送進去,都比我現在好過。」


 


她揚手又要打我,我瞪著她:「怎麼?你不敢對那個批男人動手,隻敢對我動手嗎?」


 


她的手垂了下去,隻一個勁兒地說自己命苦。


 


我不再聽這些了,也不再試圖改變她了。


 


媽媽有她自己的功課,我幫她做不了。


 


她後面花了些錢,又託了很多關系,終於在過年之前把她的男人弄出來。


 


出來當天,我父親揚言要把我腿打斷。


 


我借了同學的手機就要報警。


 


媽媽跪在地上求我不要鬧了,並且一再和我保證,爸爸絕不會再對我動手,我才放棄了報警。


 


隻是從那以後,我爸說我是個心狠的畜生。


 


他說這輩子絕對靠不住我。


 


我說他說得對。


 


說他這樣的男人,生來就會斷子絕孫,我能活下來是國家政策好給了第二次生命。


 


我沒有亂說,小時候為了一口吃食,我就差點幾次丟了性命的。


 


去抓魚的時候,好幾次差點被水流衝走。


 


撿廢品的時候甚至遇到過人販子,如果不是我過早地成熟,真不一定能逃走。


 


生在這樣的家庭,能夠平安長大,本身就是一種運氣。


 


而我生活得那樣艱辛時,我那個所謂的爸爸可以在賭桌上,將錢幾十幾百地輸掉。


 


所以在我心裡從未把他當作過父親,他隻是一個讓我擺脫不掉生物學關系的令人厭惡的男的罷了。


 


08


 


我和陳序年是在讀高中的時候認識的。


 


那個時候他是交了擇校費進來的邊緣混子。


 


我是艱苦奮鬥的小白花。


 


偏偏開學的時候,老師把我們分成了同桌。


 


陳序年的媽媽主動找到我,希望我可以監督她兒子學習。


 


我覺得莫名其妙,禮貌告訴她,我隻是她兒子的普通同學。


 


這一幕被陳序年看見了,他覺得很沒有面子。


 


當場將他媽媽轟走了。


 


然後居高臨下地望著我道:「好好學生陳嘉茵,你不會覺得會讀書就很厲害吧?」


 


我衝他翻了個白眼,連交流都不想和他交流。


 


很快就會根據成績排名來換座位,我會馬上換掉這個不怎麼討人喜歡的同桌。


 


陳序年長著一張知音漫客的校草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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