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找我的倒是我爸。
他提著最新款的愛馬仕出現在我面前。
和風細雨地關心我的近態,那副面容慈祥得仿佛我們從未有過嫌隙。
我看著那愛馬仕由衷地想笑,便也真的笑出來了。
「你笑什麼?」
我不得不佩服我爸確實是個老油子,他面不改色心不跳,將一句可能包含質問的責怪硬生生演繹成了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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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這個包,像不像舅舅每次上門拎來的廉價禮盒?」
「以前我不懂,您為什麼縱容著我媽扶弟,縱容著舅舅吸血。現在有點明白了,拿一點你都沒看在眼裡的物質,看這群人對你毫無自尊地搖尾乞憐,這種優越感,特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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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我呢,我在您高強自戀的人格裡扮演了什麼角色?我想那我幾千的家用,您應該也根本看不上吧,您隨手丟給我的零用錢都不止這個數,那是為什麼呢?為了打壓,表演,還是別的什麼?」
「你越說越離譜了,嫋嫋,我從不在意錢。我隻在意,你心裡有沒有爸爸。」
他說得一本正經。
我便也努力撐住自己不笑出來。
「我們和好吧,嫋嫋,父女間沒有隔夜仇。」
「回來幫我料理公司,以後我的家業,你和你弟一人一半。」
「說句實話,我老了,還能幹幾年呢。你弟弟又不是這方面的材料,你就好好幹,我不能虧待你。」
「你想要房子,明天我們就去看,這都不是什麼難事。」
「重要的是一家人和和氣氣地在一起,不要鬧矛盾。」
我對爸爸的示好沒有拒絕。
對他偶爾的紅包轉賬,更是堂而皇之地收下。
誰會跟錢過不去呢?
倒是他所說的買房子的事,一提再提,就是沒有付諸行動。
我也不急,不催促。
就和他不鹹不淡地處著。
甚至有些時候,他給我發來企劃案,要我提提意見,我也會用心看,真誠地提出我的看法。
就表面來看,那場家庭風波似乎是過去了。
隻是我媽多次叫我回家住,我都不肯。
當然家用我也不肯再交了。
現在的我,隻收錢,一分也不肯往外掏。
我去我爸的公司多了一些,很湊巧,次次都會撞上我弟。
他的臉陰沉沉的。
因為幾次失利,我爸給他掛了一個闲差,隻需要每日打卡闲坐喝茶就行。
公司上下無人不說,他是扶不起的阿鬥,沒什麼鬥志和出息。
大伯本來就生氣被我爸壓得SS的,自身實力無法發揮。
我弟正好成了發泄口。
他動不動就去刺激他,說他好好一個大小伙,還不如我一個女流之輩得我爸的信任。
看樣子,以後這份家業花落誰家還真不好說。
我弟到底年輕,幾番刺激下,見著我爸也常帶不滿。
兩個人動不動就關著辦公室的門,吵得厲害。
隻是辦公室的隔音效果太好。
完全聽不清到底在吵什麼。
我媽生日前,她再三打電話懇請我回家陪她過。
「你已經很久沒回來了,你不想住在這裡,晚上我派司機送你回去,好嗎?嫋嫋。」
「你連你爸爸都能原諒,難道還和媽媽記仇嗎?」
她口氣軟弱,語氣懇求。
我沒法不心軟。
便答應她回去稍坐一會兒。
電話那端,她高興得仿佛要跳起來,急切興奮地說:「我這就去菜市場買菜,做你喜歡吃的。」
「不不不,還是當天買,要新鮮的才好。」
掛了電話,我五味雜陳。
心想,也許我血液裡也充斥著爸爸冷漠冷血的基因,所以才可以對媽媽的愛如此漠視不上心。
我在石臺上坐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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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也許可以,爸爸是爸爸,媽媽是媽媽。
沒事的時候,爸爸不在的時候,我偶爾也可以回去看看媽媽。
我去買了一大束清麗的康乃馨。
又買了一套金首飾,項鏈、手鏈以及耳釘,花了幾個月的工資。
但我絲毫不覺得肉痛。
反而心緒蕩漾,熱流滾滾。
然而當我一腳踏入家門時,看見了一個大腹便便、頭頂地中海的陌生面龐,看著大約四十露頭。
整個人都有些僵了。
我爸熱切地喚我坐在那人旁邊。
鼓吹那人多麼年輕有為,叫我加個微信,好生學習。
所謂的給媽媽過生日,桌上連個蛋糕都沒有。
一席的酒菜,將就的盡是對方的口味。
「媽,你不是說要給我做我最喜歡的海鮮大餐。」
我僵硬地轉頭看向我媽。
我媽心虛地捏著衣角:「東西都買好了,你爸說,林總海鮮過敏,不能吃,明天你回來,媽給你單做一桌。」
林總渾身透著油膩,喝了酒就找由頭佔便宜,非要抓我的手,給我看手相。
我爸賠著笑,弟弟諷刺地看著。
我忽然明白了,這場鴻門宴,目的是什麼。
可能是為了刺激我,我找借口去衛生間洗臉的時候,弟弟在門口等著我。
「你回來幹什麼?你以為你真有資本和我爭嗎?在爸爸心裡,你再能幹再有用,你也是一個女的,知道嗎?」
「這兩個字就足夠把你拍S!」
「你對我根本構不成威脅,你充其量成為爸爸擴展版圖的聯姻工具!沒有林總,也會有張總,李總,這個林總已經四十多了,二婚,有孩子,你想給人家當後媽去嗎?」
他的口吻仿佛真的恨鐵不成鋼。
我笑了:「擴展的版圖那也是為了你,不是嗎?所以你急什麼呢,怕什麼呢?」
他僵住,惱怒的神色浮現在臉頰上:「我是為你好,你不要狗咬呂洞賓!」
「放心,我不會臥薪嘗膽,忍辱負重地搶你的基業,你不用這麼焦慮。」
我沒有再回餐桌。
直接到玄關處穿鞋。
我爸給我媽使了一個眼色,她追了上來,攥住我:「嫋嫋,你不能走,你走了,你爸的面子往哪裡擱。」
「看不中沒關系,你爸隻是把人帶回來給你看看,沒有逼你的意思。」
「這人雖然長得一般,但是很能賺,又會過日子,年紀大也會疼人。你爸都是為你考慮,你……」
「媽,生日快樂。」
我把禮物塞進她懷裡。
快步離開。
我怕我再晚走一步,我會想抱著她痛哭流涕。
我會顧不了所有體面,想唆使她離婚跟我走。
而我比誰都清楚。
我帶不走她。
在她心裡,我爸我弟都遠遠比我重要,甚至比她自己都重要。
我猶豫了很久,禮物還要不要送給她。
最後還是決定給她了。
母女依戀 20 幾年,她值得一個鄭重的告別禮物。
生日快樂,媽媽!
再見,媽媽!
爸爸的公司資金斷流是三個月以後的事。
他本來馬上可以上市。
但是偏偏作為核心運轉的一個項目出了問題,所有項目跟著停擺。
其實當時我提醒過他。
但是他沒有在意。
或者準確地說,他對我始終心存防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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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擴展版圖的兩套計劃裡,我特意留了一套存有漏洞的,然後大力推薦那個本來該很完美的計劃。
如果他信任我使用 B 方案的話,不僅不會產生任何問題,還會完美收尾。
但是在那套方案裡, 我的參與度會比較高,有機會接觸到高層公司機密。
他不願意冒這個險, 或者說, 他的多疑讓他放棄了 B,選擇了A。
他手下能人幹將很多。
所以那個小小的瑕疵也不是沒人看出來。
但是爆雷的概率太小, 他又急於成功, 所以完全忽視了。
可是老天爺站在了我這一邊。
可以說我付出的努力不過2分,老天爺的運氣給了我8分, 在這樣的偏愛加成下,他破產了。
公司倒閉。
欠了一屁股債, 把房子賣了好幾套才堵上窟窿。
由於賣得急,低於市場價很多。
有便宜不佔是王八蛋。
我以第三人身份,用獎金和這些年從他手裡摳的錢買了幾套。
我升為副總那天。
手下的人在華林大酒店給我辦宴慶祝。
我爸好不容易重新起步,又開了一家個體工商戶,到處拉投資。
跟我一個經理跟到了這裡。
隔著玻璃窗, 他同我對視, 滿眼震驚。
等酒席結束, 他忽然從路邊衝出來:「嫋嫋, 是你嗎?」
「這幾年你都沒回家, 你媽媽也聯系不上你, 知不知道我們都很想你啊?」
「邱總, 您認識他?」
身邊的經理怕他情緒太激動,傷到我, 將他擋開。
手虛抓著, 似乎等我開口, 隨時放開。
「不認識, 可能喝多了,認錯人了吧。」我搖頭, 坐進賓利裡。
汽車噴出一地的尾氣。
我看見我爸老淚縱橫地追著車子跑。
聽說我弟眼高手低,不肯老實上班, 也投了一些項目, 可是投什麼賠什麼。
工資高的工作找不到,低的又不願意做。
隻能闲在家裡,等著我爸媽養他。
爸爸的收入不夠花,一直全職在家的媽媽, 隻好找了一份家政的工作。
生活水準大降。
【我親愛的爸爸媽媽姐姐,交了家用,我就剩一千塊錢了,夠幹嘛的呀,有沒有好心的善良的家人們,給我發個紅包,安慰安慰我這受傷的心靈。】
「(睡」所以在一個城市這麼久, 他們從未想過找我。
但是今天我爸既然看到我了。
我毫不懷疑,他會四處打探,纏上我。
但我一點也不怕。
老天總會幫我, 比他的千般算計更快一步,早一步。
因為升遷宴過後,我真的要去總部了, 在總部掛職一段時間, 再由總部具體分配去哪個城市。
所以, 隻要我不想,他永遠找不到我。
紅酒的後勁反上來,我有些暈了。
半搖車窗, 微風清爽地撲在臉上,我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睡夢裡,一片祥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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