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撞棺材是士為知己者S，況且我身邊有太後的眼線，這些年太後想拉攏我，欲將族中貴女嫁給我。」

 

葉世安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霍家軍世代效忠陛下，當年是你做為嫡子的出生，打消了太後奪霍家兵權的念頭。」

 

「我不想讓你卷入是非，隻敢扯上你哥，至於為什麼你哥會同意，我是幫他牽了和七公主的紅線。」

 

我抽出一隻手，打他:

 

「我呸，葉世安，你這個鋸了嘴的葫蘆，你就是喜歡當被人議論的小寡婦! 你扯七公主作甚!」

 

他捂著被我打的臉，低笑:

 

「驊英，我連妾都為你做了，你不許咒自己S，為夫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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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屋子打鬥聲有一炷香的功夫。

 

到最後什麼動靜都沒有。

 

七公主帶著八九歲的女娃娃和我娘，破門而入。

 

見床也塌了，書也砸了，屏風被劈歪了，官袍也剪了，我哥的鬼魂都要氣炸了。

 

葉世安腰帶扯松了，臉上、嘴上都是傷口。

 

我雖全須全尾。

 

發冠早被挑沒了，散著頭發，手上還攥住葉世安的半截官袍。

 

那女娃娃不怕生人，盯著我問:

 

「祖母，娘親，葉叔叔，不是來見我小叔麼，他怎麼比女人還好看?」

 

七公主捂住她的眼睛:

 

「娘說錯了，你小叔S了，這是你小姑。」

 

我聞言，大驚失色:

 

「葉世安，我哥還有個女兒! 七公主是我的真嫂子。」

 

葉世安替我攏好衣衫。

 

七公主輕咳一聲:

 

「宮中傳來消息，太後攜京城諸軍幽禁陛下，國舅半道劫持六部官員及其家眷。」

 

「太後根基深厚，做了這婚嫁局，不僅羞辱了葉大人，又讓你們兩看生厭，必以為你們不會聯手救我皇兄。」

 

「賞花宴上，我故意那樣說，是提醒葉大人，太後在挑撥離間，不妨將計就計。」

 

「驊英，你如此護他，葉大人怎會不感激，畢竟皇兄和我都知道葉大人欽慕你已久。」

 

感情大家都知道，就我以為他是我嫂子。

 

正說著，有小廝稟報。

 

刑部以我毆打皇親為由，要捉拿我歸案。

 

我娘將調遣霍家舊部的信物交到我手上:

 

「驊英，我們霍家為陛下的左膀右臂，那日太後欲毒S陛下，你哥誤飲毒酒，沒想到陛下還是沒有逃過，而我霍家隻有半顆解藥。」

 

「你哥為你向陛下請求，要讓你選擇你的人生，是做嬌娘，還是兒郎，當年是娘當年顧及大局，委屈了你。」

 

「你哥進獻解藥赴S，可陛下如今早已是強弩之末。」

 

「霍家舊部多為將官，京城諸將叛逆，你務必護住太子，S回內宮，這一戰關乎國朝和你的未來!」

 

……

 

葉世安護送我從密道出城。

 

千言萬語最終都是無語。

 

水畔蘆葦叢，他止住腳步:

 

「戲要做全套，在太後眼裡你我貌合神離，爭吵不休，我是你的後招。」

 

馬跑來尋我時，我回抱他:

 

「我剪了你的官袍，定會賠你一套嫁衣，本將軍向來戰無敗績，等我回來，三書六禮，明媒正娶葉大人。」

 

不等他回應。

 

我翻身上馬，趕去聚結舊部。

 

「你敢拒嫁，我就讓小太子賜我八個男妾!」

 

他氣得跺腳:

 

「你敢戰S，我在你墳上招八個花魁吹拉彈唱，夜夜笙歌!」

 

23

 

太後虐S諸位皇孫祭天時，我在附近州縣召集霍家舊部。

 

徹夜趕路，一顆流星劃過。

 

靖王對著太子許願:

 

「太子，記得你皇叔我要娶那個韃靼公主。」

 

八歲的小太子連日和我同騎一匹馬，問我:

 

「霍將軍要對孤許什麼願望呢？」

 

我咬著狗尾巴草:

 

「臣日後要娶一個貌美如花的閻王爺。」

 

……

 

短短數日，狼煙四起，諸王以救駕為名，向京城靠近。

 

最終，我娘及諸位將門女眷護住文臣妻女，免於災難。

 

葉世安和我裡應外合，斬S判將，火焚妖後，擁立太子為新君。

 

遵先帝遺詔，葉世安任刑部尚書，入內閣輔政。

 

我馬不停歇，連葉世安的面都沒見上。

 

一路南下，平定藩王之亂。

 

這一耗就是兩年。

 

新帝封我為忠武侯。

 

設女將，命我娘及諸位嬸娘組建娘子軍。

 

七公主讓女兒認祖歸宗後，請旨和離。

 

書院也迎來第一批畢業的女學生。

 

她又設立了成衣局，馬球場……整日忙著賺錢。

 

韃靼公主嫁給了靖王，小夫妻打打鬧鬧，很是恩愛。

 

葉世安寄來幾張婚服的款式讓我跳。

 

我讓嬸娘們幫忙投票，選出了一個。

 

葉世安寫信說，我隻管做自己的事，他要為我繡嫁衣。

 

24

 

第二年春，我剪除諸王羽翼，領軍回京。

 

一入京都，就被韃靼公主請去了花舫。

 

韃靼公主挺著孕肚，召來幾個男妓給我挑:

 

「憑什麼靖王能喝花酒，我們女子就不能，將軍放膽挑，我請客。」

 

公子們都蒙著面，隻有一位掛著紅豆狀的瑪瑙耳墜，身姿挺拔，大有文臣之風，在花舫眾人中如鶴立雞群。

 

我朝那紅豆公子招手。

 

他甩著手帕，放蕩地嗔笑，

 

「官人，奴家五兩銀子，包夜。」

 

「公子聲如黃鸝，和我夢裡索命的小鬼一模一樣，我替你贖身，你給我做妾吧。」

 

韃靼公主訝然不已:

 

「將軍果然百無禁忌，與眾不同。」

 

我咬牙切齒，捏緊懷中人的後頸:

 

「葉大人要娶哪家的媳婦，這麼缺錢，讓您老人家一大把年紀出來賣色?」

 

葉世安身量高，別扭地往我懷裡靠:

 

「本官要娶戰功赫赫的忠武侯，她最會見錢眼開，見色起意，打了勝仗就喜歡逛窯子，還嫌棄我老，第一眼不還是看上我。」

 

詭計多端的狗賊，我怒極反笑:

 

「葉大美人不在御書房教陛下，跑這找相好，還五兩銀子包夜，你真當自己鑲金了。」

 

「誰讓你帶了耳環，紅豆相思，你是不是想我了，刑獄官不得逛窯子，你來幹什麼？」

 

他鳳眸微蹙，恨不得將我撲倒在地:

 

「一句八個問題，恨不能咬爛你的嘴，我來當然是辦案。」

 

「沒空想你，本官平常召八個花魁，個個比你那八個男妾強，吹拉彈唱全部包圓兒。」

 

我踹了桌子，捏著他下巴尖:

 

「我在外頭拼S拼活，你在京城尋歡作樂，嘴這麼賤，小閣老，在京都沒人和你吵架，你是不是快憋S了?」

 

話音未落。

 

藏在歌姬中的太後殘黨，朝我襲來。

 

我取出腰上軟劍抵擋，長袖一揮，將葉世安推到一邊，

 

「你相公和別人打架，你閃一邊。」

 

「誰是相公，你再說一遍!」

 

葉世安執一把絹扇，步子輕快，三兩下點中刺客的穴位。

 

我轉身回擊，回頭一瞬。

 

他的面紗墜落，耳掛瑪瑙墜，額間點了花鈿，描眉上妝，端的好模樣。

 

畫舫上夜風吹著，我色迷心竅。

 

愣神間，幾枚飛鏢刺中我。

 

我跌在他懷裡:

 

「小閣老的美色誤我，我要陛下賜我八個比你好看的男妾!」

 

天S的，那飛鏢上有毒。

 

23

 

尚書府內，幾個太醫湊在一起唉聲嘆氣。

 

倒霉催的。

 

我還沒享福就要英年早逝。

 

「葉大人呀，三弟呀，嫂嫂呀，霍家不立貞節牌坊，我S後你不用為我守喪，你也別放三百響鞭炮了，你記得給我燒八個貌美如花的紙人。」

 

葉世安指揮著太醫，調查是什麼毒:

 

「閉嘴吧你，你欠我三書六禮，明媒正娶，我憑什麼為你守喪。」

 

我回光返照，拽著他的官袍:

 

「那我提前給你寫和離書，我字挺好看的。」

 

「寫寫寫，就寫我官袍上，我穿著去上朝。」

 

葉世安脫了官袍，垂頭繡我的嫁衣:

 

「我這輩子再不守喪，你S了，我為你殉葬。」

 

我一聽癱在床上:

 

「小閣老，你雞鳴起來上朝，下朝教陛下，晚上批折子，臨睡前還要幫我繡嫁衣，說不定明天就猝S了，也不知道是誰給誰殉葬。」

 

他把嫁衣往我頭上一丟，轉頭就走。

 

我嘔一口血，撕一次官袍:

 

「狼心狗肺的，升官發財S老婆，樣樣都佔了，美S你吧，你個狗賊，我下陰間就配八個男妾，到時候做小都輪到你。」

 

一個時辰後。

 

葉世安抱著八個紙人進來，每一個都和他張著同一張臉。

 

「本官給你配陰婚去了，八個男妾，個個貌若潘安，腿長腰細，能歌善舞，說不定還能混個鬼差當當，恭喜，你又是官夫人了。」

 

我笑著咳血，朝他招招手:

 

「葉世安，我又不想S了，我好想——」

 

我的情話呼之欲出。

 

韃靼公主送來了散毒丸，靖王在一旁急著讓我服用。

 

我急著深情款款:

 

「你們小夫妻先等我和小閣老煽情一下，我第一次裝嬌弱。」

 

葉世安將那散毒丸，往口中一塞，渡給我。

 

「一輩子很長，將軍洞房花燭夜再裝給本官看，也不遲。」

 

24

 

葉世安和我因迎親的問題，鬧到陛下跟前。

 

身為輔政大臣的老帝師以為天塌了。

 

他起了個大早，打著哈欠罵我們兩個:

 

「一個女驸馬，一個男小妾，誰願意嫁給你們，一個比一個缺德，滾回家睡回籠覺。」

 

當著小陛下的面。

 

身為嚴師的葉世安委屈地朝我哭訴:

 

「夫人，他罵我。」

 

「罵得好！」

 

我拱手行禮, 「老帝師他八十了, 我求著讓他給我證婚呢, 你忍忍又不會被氣S。」

 

葉世安當場搶人:

 

「您多罵我兩句，來給我證婚，千萬別去霍家幫這氣S夫君的毒婦。」

 

我傻眼了, 恨不得揍S他:

 

「原來小氣鬼不娶我呀, 可嚇S我了，我也不娶閻王爺!」

 

成親那日。

 

我領著迎親隊伍吹吹打打和葉世安的迎親隊撞到一起。

 

打馬走到他身畔, 我將他拉上馬:

 

「我來搶親了，葉大人，讓你媳婦今晚獨守空房吧!」

 

和我素來不合的刑部侍郎、葉世安，替我擋住:

 

「（他」一路風馳電掣到尚書府，門口掛著我的三百響鞭炮。

 

葉尚書下馬，朝我伸手:

 

「三書六禮，明媒正娶，妻在上，君在下, 願同心同德，宜室宜家, 執子之手, 與子偕老。」

 

我憋笑看著他裝，隻覺花顏依舊好，歲月靜如歌。

 

他隻裝一句正經, 下一句催我:

 

「你看我幹什麼，你到底來不來, 上次你不是看了嗎，我家產三百箱，上無公婆，下無兄嫂，你不圖色，圖錢、圖清淨也不行? 」

 

「驊英, 老帝師和小陛下看著我呢!」

 

我穿著他繡的嫁衣，握緊他的手:

 

「催什麼催，你是我的妾，這輩子你的就是我的，我圖色、圖錢、圖你葉世安一個頂我八個男妾。」

 

葉世安笑:

 

「夫人, 這句罵的好，為夫今晚保你罵上一百遍。」

 

……

 

不久，自女子書院裡走出了女大夫、女夫子、女詩人、女將軍, 甚至是女官……

 

《列女傳》記載霍家娘子軍, 個個驍勇善戰。

 

霍家七夫人, 詩詞書畫傳唱千古，為大燕文壇不可或缺的明珠。

 

大燕公主與諸國公主合力, 開闢西域經商之路。

 

這一生, 河清海晏，天下太平。

 

屬於大燕的盛世繁華，悄然登上歷史舞臺。

 

新一茬的進士郎沿著葉世安的步伐，推行法治, 不折脊梁。

 

他們都將上位者勤政愛民，為官者問心無愧，永遠記在心裡。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