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朝中大權皆在他的手中,派來的侍衛皆披堅執銳,周身盡是冷肅氣息,根本由不得我拒絕。
我入東宮之後,被帶到了秋水院。
他站在不遠處,驀然回首,眼眸越發深沉,望著我半晌,緩聲道:「重歸故地,可還歡喜?」
我立在院中,心中漸起微瀾。這裡,曾耗盡了我所有的希冀。
「殿下如今已不在意世人目光和朝野非議了嗎?」
他朝我走近,袖子輕輕浮動,帶著儲君的威儀,聲音又有幾分沙啞,「沐雲崢,是你把孤逼到了這一步,硬生生耗盡了孤所有的耐心,孤隻能出此下策了。」
大門重重落鎖,此後秋水院一片沉寂,形如囚禁。
太子對外稱沐瑾言病了,我入府之後也不曾見過她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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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連日來,我對太子並沒有什麼好顏色。
侍奉我的婢女叫秋顏,她總說著太子如何牽掛我,在屋內掛滿了我的畫像,時常對著畫像苦悶飲酒,說著悔恨之語,令人聞之落淚。
「奴婢看得出來,姑娘在殿下心中有著極重的分量,您又何苦要站他的對立面與他爭呢?殿下得知您與永寧王世子糾纏不清時,徹夜未眠,痛苦萬分,您莫要再做讓他傷心的事了。」她苦口婆心地勸著我。
「你說我在太子心中有著極重的分量,為何刺S囚禁時,不見有絲毫手軟呢?若是我S在了他這些手段中,他會如何?」
侍女微愕,低聲道:「錯失了姑娘,太子必會悔恨一世、抱憾終身的,畢竟沒有哪個女子能像姑娘這般觸動殿下的心。」
「笑話,他自有王霸之業,美人如雲,屆時幾句空話,人人贊他深情,可我早已是紅顏枯骨了,不過是虛情假意罷了。權位之爭,必有S傷,若可以,那就讓他去S吧,來日我位至高位,也可以效仿他,年年緬懷,做些悔恨模樣可好?若說我辜負了他的情,那便再養幾個酷似他的伶人,天下誰人不說我情深似海?」
聽到我這番駭人言論,秋顏早已是愣在了原地,不知該作何言語了。
過了半晌,她沉聲道:「這樣的玩笑話,姑娘以後可別再說了。」
玩笑話?
不,這從不是玩笑。
前世我不就S在了他的取舍之中嗎?
若是沐瑾言沒有背叛他,他還會想起我這個被棄於兵亂之中的發妻嗎?他根本不會想起我,又談何悔恨?
若是他打敗了蕭砚清,江山美人盡在懷中,就更不會想起我半分了,連緬懷都不會有半句。
正因他遭受背叛,一敗塗地,一無所有,他這才回頭想起我的好。
他的情,本就廉價。他的悔愧,更是廉價。
「秋顏,是他讓你來勸我的吧,不必白費功夫了。」
她嘴唇微動,嘆了一口氣,「雖然奴婢不知殿下之前做了什麼事惹得您生氣了,可是他如今隻是想求得您一句原諒。」
生S之仇,如何原諒?
秋顏是上一世我入東宮後的貼身侍女,他是故意讓她來伺候的。
我揮了揮手,讓她下去。
暮色蒼茫時,他拖著一身疲倦,緩步而來。
我看到了他目光中的倦怠與無力。
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蕭砚清都是一個強勁的對手,並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
我坐在庭院閣樓處,兀自擺著棋局,長風拂過發絲,我沉靜如初。
太子坐在我的對面,他的手伸進了棋盒之中,目光審視著我。
「你說,這一局誰會贏?」
「蕭砚清會贏。」
我的聲音平和中帶著篤定,卻讓他表面的平靜在一瞬間皲裂,透出他內心的慌亂與不安。
「你心悅他?他到底許了你什麼?後位還是妃位?能讓你這般S心塌地地信他追隨他?」他怒不可遏,不自覺地拔高了聲音,淡定全失。
「殿下,你狹隘了。這世間並非隻有男女之情,我雖為女子,卻也向往君臣論道之盛景,男子追隨他,便是建功立業,為何女子追隨,隻能想到男女之情?他的謀臣僚屬們要的是什麼,我來日要的便也一樣。」
他不信,亦或是不屑,轉而嗤笑一聲,沉聲道:「這一世,若孤能贏,會予你後位、權勢、榮華…… 彌補上一世的所有虧欠。」
「殿下總是這樣自說自話,卻從未在意過我想要什麼,或許在您這裡隻希望我做一個乖乖聽話的提線木偶,遵從您的命令活著。」
他陷入了沉思,我的話戳中了他內心深處的想法。
他從小便學著天家權術,見慣了陰謀詭計,重來一次,他的歉疚又能有幾許分量?
他如今放低姿態,隻是因為我變了,我處處反駁他、違逆他,反而讓他覺得我與上一世那個溫聲低語的太子妃判若兩人。
如今的我,脫離他的掌控,不可駕馭,他步步緊逼,是在享受徵服的快意罷了,他迫切地想要向我證明他會贏。
我一字落下,棋局已分明。
「殿下,你輸了。」
他眼底笑意盡失,猛然起身,拽住了我的手腕,帶著我出了院落,向著另一個方向而去。
原來假山後面另有玄機。
他強硬地拽著我,讓我掙脫不得,隻能隨他一步步走入暗道,越往裡面走越透著寒意,這暗道直通後山,走到盡頭,有數間暗室,裡面放著各色刑具,還有一汪寒潭,透著徹骨的冷意。
我在這裡,看到了沐瑾言。
她被綁在架子上,身上血痕累累,傷口腐爛,也隻剩下這張臉是完好無損的了。
她的身旁站著兩個婢女,她們的臉上盡是冷漠。
「她每日都要受二十鞭,不得醫治,在傷口快要結痂脫落時,再受鞭笞,周而復始,日積月累…… 」太子一邊說著,一邊笑著。
他指著不遠處的寒潭,再度說道:「每隔三日,她就得入這寒潭中泡上數個時辰,出來時,寒意入骨,血色盡失,腹痛不止。」
他薄唇輕啟,目光卻徑直落在我身上,旁觀著我所有的反應,他在借沐瑾言警告著我。
「聽聞前朝還有一種酷刑,後來被廢止了,叫紅繡鞋,鑄鐵為鞋,置入炭火烤得通紅,犯人光腳穿上,便可叫其雙足盡廢,痛不欲生。你說,拿她試一試可好?」
14
他扣著我的肩膀,強迫我直視著沐瑾言此刻的慘狀。
她慘白著臉色,一遍遍地哀求著:「殿下,求你放過我吧。我再也不會私見蕭砚清了,我知錯了,此後滿心滿眼都隻殿下一人。」
她在宮宴上私見蕭砚清,她以為太子是介意此事?
他真正痛恨的事,她這輩子大概很難想明白了。
太子無動於衷,她將目光看向了我,「姐姐,求你救救我。」
她說得太遲了。
前世種種,根本無法釋懷。
我猶記得,她客居東宮時向我示威的模樣,也記得她諸多陷害挑撥讓我備受責難,最後都城陷落時,也是她讓太子棄下了我。而她臨行前,親手將我鎖在邀月樓中,並縱下大火。
那夜,火光衝天,我被迫從高樓一躍而下。
那時候,她才將所有的真相都告知了我。
她幼時頗有機緣,在古寺中大夢一場,看到未來之事,那些事逐一應驗。她靠著預知之事,趨利避害。她知道皇帝想選沐家女為太子妃,也知道來日江山會易主,蕭砚清才是新君。前世,在國師入府的當天,她故作暈厥無力之態,隱身人後,將我置於眾人視線之前。一個弱不經風的女子自是不適合成為太子妃的。可這一世,她還沒來得及暈倒,我便已沒了蹤影,打亂了她所有的計劃。
至於國師,哪有什麼測算天命的本事,不過是受命於帝王的工具。假借天命,穩定人心。帝王想做的事,便借之以天命之說,讓朝野上下更為信服。
鳳格之說,更是無稽之談。背後隻是因為陛下想選沐家的女兒作為太子妃。
什麼鳳命,不過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騙局。
這一世,我以鳳凰戲法讓眾人在她身上看到天降祥瑞,國師必須選她。
她不懂我對她為何如此冷漠,也不解太子為何如此恨她折辱她。
這一世的變數她料不到,她隻是覺得幼時的那個夢,似乎不準了,偏離了她記憶中的軌跡,而她再也無力更改,隻能被動地承受著命運帶來的苦難。
我迎著她卑微乞求的目光,淡漠道:「前世欠下的,終究是要還的。」
從暗室出來後,他滿意地笑了。
晚間的時候,有消息傳來,沐瑾言受不住酷刑折磨,已無氣息了。
這也是他刻意讓我聽到的。
就連秋顏也一再勸我,不要再激怒太子了。
他現在已經知道是我在蕭砚清身後出謀劃策了,可我篤定他目前不會S我。
我了解他,他骨子裡的自負從未改變,覺得自己一定會贏,他的勝負欲在做祟,他想讓我看到他打敗蕭砚清,挽回上一世的敗局。
在這局棋未曾落幕之前,他怎會讓我去S?那樣即便他成功了又有什麼意思,無人可見證他反敗為勝的時刻,無人能理解他大仇得報、江山在握的快意。
畢竟,我是他這場大戲裡,唯一深知內情的看客。
15
「蕭砚清與沐臨風正對峙於燕城,沐臨風果然是良將,力戰不退,你說,這次會是誰生誰S呢?」
太子說這話的時候滿眼玩味,全然沒有半分擔憂,似乎那些為他徵戰沙場、誓S守城的將士們,他們的性命就如同草芥般輕賤,都隻是皇位的墊腳石。
他召沐臨風前往燕城,根本不是惜才之舉,隻是看到了他前世忠心不二,堅如磐石,如今讓他再度以性命相守,為他攔住蕭砚清勢如破竹的大軍。
他若是為這樣的儲君而S,才是真的不值。
「或許,是共生的局面呢?」
他眸色微斂,聲音微沉,「你低估了沐臨風的忠心,他絕不會降。」
可他或許也低估了蕭砚清的能力與氣量。
三日後,蕭砚清大破燕城,沐臨風被生擒。
燕城距京都不遠了。
如今戰事愈發膠著,太子已經處於下風了,朝野上下人心惶惶。
連日來,太子皆與眾臣在宣政殿議事,燈火通明,徹夜不熄。
數日後,我聽見宮牆之內,哀嚎不絕,處處皆是倉皇逃竄者。
皇城已破,蕭砚清要來了。
可是太子敗了,便容不得我看到那個時候了。
他眼眸猩紅,神色中滿是倦怠與無力,重來一世,他也未能改變失敗的結局,他朝我走來的步伐透著狼狽。
「上一世沐瑾言背叛孤,這一世你也背叛孤,既如此,那你便隨著孤入九泉陪葬吧。」他的手掐著我的脖子,狠狠用力,目光深處盡是瘋狂,他已失去了所有理智。
下一瞬間,他悶哼一聲,低頭看見衣衫已經染血,他的腹部處插著一根金簪。
他緩緩倒地時,眼底盡是不可置信,我撫了撫衣裙,輕拭著上面的灰塵。
「殿下想要我S,那我隻能先讓殿下去S了。還要多謝殿下,為我來日功績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畢竟斬下你的首級,獻給新君,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功績啊。至於秋顏說我辜負了你的情,那來年你的忌日,我定備好香燭清酒,親往祭拜, 以表緬懷。」我聲音緩緩,卻透著揶揄笑意。
他的手重重垂下, 未曾閉上的眸子透著他的不甘。
我透過窗子,看向遠處的邀月樓,那裡也曾埋葬著我的恨與不甘。
16
太極殿上, 論功行賞,新帝連封七候。
我得封固寧候,封地雲州。
蕭砚清入京之日,世家權貴皆俯首稱臣, 跪地相迎。
恰逢燈節, 宮中設下大宴。
天子坐明堂, 群臣朝玉階。
我抬眸望去,那些世家貴族皆投來各色目光。
就連那忽視我、冷落我的父親,這一刻也投來畏懼之色。
宮宴結束,我著一襲常服, 出現在鬧市街頭,這裡人聲鼎沸, 華燈爭輝。
可我看見一個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身影。
我正欲行禮,卻被他堪堪攔住。
我與他同遊燈市, 登上畫舫。
那年被東宮刺客圍困的場景, 仿佛近在眼前。
她們忙著找我,直到暮色降臨,沐瑾言在假山後發現了我。
「(聞」這是他想看到的盛世之景。
「我率兵入京時, 看到屋舍儼然、百姓閉戶,並不是處處殘垣廢墟、流民逃竄的殘敗模樣,你所做的,已超出了我的預料。」
「陛下想要的是百姓安居、滿目繁華的盛京, 而不是民生凋敝、屍骨成山的空城,而我亦是。陛下昔日信任我,願意將京中的暗樁勢力交予我,我自然不能辜負陛下。」
他與我闲話家常,追憶過往,可我進退有據, 言語謹慎,再無當初的肆意。
他眼底閃過一絲落寞, 感慨道:「世人常說高處不勝寒, 帝王之路,孤家寡人, 誠不欺我。」
「陛下,廟堂之高,臣自會盡心輔佐、一路追隨。您的身後自有萬千臣民,從不是孤身一人。」
聞言, 他若有所思, 目光落在我身上許久,繼而移開,斂起眉眼間那幾許失落,遠望遼闊江面, 應道:「如你所言,君臣相守,當是亙古佳話。」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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