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苦惱了幾天,結果白苦惱了。


 


後來的聚會,顧舟衍沒有再參加。


 


直到我和裴敘結婚那天,他都沒有到場,而是託人送來了禮金。


 


在婚禮前一日,我收到了他寄給我的蝴蝶項鏈。


 


我把項鏈壓在盒中,忘了那事,嫁給了裴敘。


 


之後再與他聯系,就是我決定和裴敘離婚那天晚上。


 


我拜託朋友推薦律師給我時,他突然加了我。


 


隨後把律師推薦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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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在流掉孩子那天,也是他陪著我。


 


那時的我心灰意冷。


 


他伸出援手,我就接住了。


 


我沒有考慮他待我是何種心思,破罐破摔地接受他對我不明不白的幫助。


 


過後,顧舟衍帶我到了國外。


 


他鼓勵我繼續學習,帶我去參展,努力讓我開朗。


 


他怕我傷心,總是陪著我,不計得失幫助我。


 


一年後,我在國外站穩了腳跟,拜在厲害的油畫大師手下。


 


某天,我從外面回來時,看到樓下等候著的他。


 


我心下一動,突然喊了他的名字。


 


他回頭,清冷矜貴的臉在看到我時露出一點微不可察的笑意。


 


那天,我把他領回家中。


 


他在玄關處換鞋時,我突然問他:


 


「顧舟衍,我們之間的關系算什麼?」


 


他動作一頓,抬頭認真地看著我:


 


「看你,你說是什麼就是什麼。」


 


於是,我們確立關系。


 


懷了萌萌後,在他的S纏爛打下,我和他領證了。


 


15


 


精疲力竭後,顧舟衍抱著我重新洗了一次。


 


我低頭看著頸前的印記,不滿地罵他禽獸。


 


顧舟衍卻心滿意足地將我攬在懷裡,低頭親吻我額頭。


 


手機突然又響了,我伸手去拿手機。


 


顧舟衍一把按下我的手,嗓音餍足:


 


「還有精神?再來一次?」


 


嚇得我連連閉上眼睛,生怕他獸性大發又來一次。


 


畢竟他總是對這事熱衷十足。


 


裝睡沒一會兒,我也漸漸沉入了夢鄉。


 


所以我沒看到,在我睡後,顧舟衍拿起我的手機刪了某些信息。


 


16


 


第二天,我和顧舟衍早起送萌萌去幼兒園。


 


幼兒園是早已選好的,距離我們現在住的地方很近。


 


我本來打算一個人送萌萌,但顧舟衍認為萌萌第一次上幼兒園意義重大,也跟著我一起來了。


 


待我們揮手把萌萌送進幼兒園後,他才緊趕慢趕去公司上班。


 


我轉頭回了家,然後在路上遇到了裴敘。


 


他伸開雙手攔在我車前,若不是我剎車快,怕是已經撞上去了。


 


我驚恐地擦了擦額上的細汗,惱怒大罵:


 


「裴敘,你神經病啊?」


 


裴敘嘴角還青紫著,胡子拉碴,絲毫沒有以前意氣風發的模樣。


 


他敲了敲我的車窗,神色憔悴:


 


「嘉禾,我們聊聊好嗎?」


 


我惱怒地開車要走,他卻挨著車很近。


 


我瞪他。


 


他哀求道:


 


「我給你發了消息你不回,我隻能來找你,嘉禾,我們聊聊好嗎?」


 


後面的車在不停按喇叭,我隻得點了點頭。


 


17


 


我和裴敘去了附近的咖啡廳。


 


裴敘討好地把加了奶的拿鐵往我這邊推。


 


「嘉禾,這是你平時最喜歡喝的咖啡。」


 


我沒喝,語氣不耐:


 


「有什麼事快說,我一會兒還有事。」


 


裴敘愣愣地看著我,眼眶突然就紅了。


 


「嘉禾,你以前從不會用這樣的語氣對我說話的。」


 


聽得我想發笑,我也真的笑出了聲。


 


「裴敘,我以為在機場時已經說得夠清楚了。」


 


「我們離婚了,離婚的緣由你忘記了,我可沒忘,我真的很好奇你有什麼臉面出現在我眼前。」


 


我是真不明白裴敘。


 


婚後他和許瑩瑩曖昧,親手結束了我們的婚姻。


 


如今他卻來質問我待他不如從前。


 


好笑!


 


裴敘臉色蒼白,頭越發垂下,顫抖著聲音道:


 


「嘉禾,以前是我的錯,可是我已經改了,我和瑩瑩已經好久沒聯系了,我知道錯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我深深覺得我剛才就不應該踩剎車。


 


怎麼會有如此無恥之人。


 


我站起身來,對他無話可說。


 


可就在我轉身要走時,他卻拉住了我。


 


「嘉禾,你為什麼要這麼狠心?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算什麼?」


 


「這些年我都在找你,難道你就不想去看看我們當初的孩子嗎?」


 


「我把他葬到了一個鳥語花香的地方,你真的心狠到連他都不見嗎?」


 


「嘉禾,你到底要怎麼樣才願意原諒我,要我S嗎?」


 


回國前,我曾幻想過與裴敘見面時的場景。


 


在我的幻想中,我會很平靜。


 


事實上我也做到了。


 


可這一切終止在他提到那個流掉的小孩前。


 


這輩子,除了他,我沒有對不起誰。


 


在失去他後,我總是做夢。


 


成宿成宿地夢到他,夢到一個看不清面貌的小嬰兒孤零零地躺在泡沫箱裡。


 


我哭著跟顧舟衍說我後悔了。


 


我就算不要他,也不應該把他送到裴敘那裡。


 


顧舟衍摸了摸我的頭,帶我去了他的墓地。


 


我才得知當初泡沫箱裝的不是他。


 


我對那孩子的愧疚才稍感輕松。


 


如果裴敘沒有出軌,他應當會順利出生。


 


或者裴敘出軌晚一年,他應當和萌萌一樣在上幼兒園。


 


可是沒有如果。


 


我對不起他,裴敘更對不起他。


 


所以裴敘有什麼臉提他?


 


我紅著眼眶轉身,拿起咖啡砸到他頭上,一字一句道:


 


「裴敘,他是你害S的,你沒資格提他,我不會回頭,哪怕你S在我眼前。」


 


咖啡潑了裴敘滿身,鮮血順著他的額頭滑落,暈染了他的白色襯衫。


 


咖啡廳的人回頭看向我們這桌,竊竊私語響起。


 


我邁著大步,在人群喧鬧中離開咖啡廳。


 


身後,我隱約聽到裴敘不可抑制的哭聲。


 


旁邊的客人驚呼:


 


「天啊,流了好多血,要不要叫救護車?」


 


「那帥哥跪下哭了,好慘!」


 


「他哭得好傷心,終究犯了什麼錯,那美女這麼狠心。」


 


……


 


我沒有回頭,徑直出了咖啡廳。


 


坐上車時,眼淚滴在手機屏幕上。


 


我難過得不可抑制,給顧舟衍打了個電話:


 


「顧舟衍,我想你了。」


 


顧舟衍聽出我的哭腔,著急地問:


 


「怎麼了?」


 


我捂住嘴,聲音沙啞。


 


「沒什麼。」


 


然後便什麼也說不出口。


 


他也不說話,他靜靜地處理著公務,無聲地在那一頭安慰我。


 


過了許久,我緩過來時,才道:


 


「打擾你工作了,先掛了,我回家等你。」


 


顧舟衍仿佛一直在等我開口,溫柔的聲音從聽筒傳來:


 


「好,我今晚早點回去。」


 


「對了,你的畫展選址確定了嗎?明天沒事就去看看吧!」


 


我笑了笑,應了「好」。


 


18


 


晚上是顧舟衍去接的萌萌。


 


萌萌換好鞋子就往我懷裡衝,手裡還提著個小蛋糕。


 


「媽媽,我今天好想你啊!這是回來路上給你買的小蛋糕。」


 


我親親她的小臉,難過消散了許多。


 


「媽媽也很想你,謝謝寶貝給我買的小蛋糕。」


 


萌萌又親了一口我:「不用謝,媽媽現在開心點了嗎?爸爸說你今天心情不好,需要一點甜食安慰。」


 


我一愣,抬頭看向顧舟衍。


 


他皺著眉頭,朝萌萌埋怨:


 


「不是說好不跟媽媽說的嗎?」


 


萌萌衝他扮鬼臉後,頭埋在我懷裡,瓮聲瓮氣道:


 


「可是我和媽媽沒有秘密耶!」


 


「對了,媽媽你還沒回答我現在有沒有開心點。」


 


我笑得更開懷了,摸了摸她的小辮子。


 


「開心許多,謝謝萌萌。」


 


萌萌賴在我懷裡撒嬌:


 


「那萌萌今天可以跟媽媽一起睡嗎?」


 


顧舟衍率先第一個拒絕:


 


「不可以!」


 


「為什麼,你都霸佔媽媽那麼多天了!」


 


……


 


我聽著顧舟衍一本正經地和萌萌吵了起來,真情實意地笑了。


 


幸福如果可以具象化,那此刻就是屬於我的幸福。


 


19


 


第二天,我去了畫展的選址地點。


 


那個展館是我在國外時就選定的。


 


我去看了後覺得很滿意。


 


邊走邊在腦子裡設想這塊地方該放哪一幅畫?


 


另外一塊放不了畫的地方要不要放點裝飾品?


 


我沉浸在思考裡。


 


所以許瑩瑩走到我跟前時,我才察覺到她。


 


幾年未見,許瑩瑩成熟許多,也憔悴許多。


 


原本清純可人,愛穿白裙的她換上了老氣、過時的套裝,擦上豔麗的口紅。


 


她一臉嫉妒地看著我,惡狠狠地說:


 


「原來買我展館的買家是你?你都和裴敘離婚了,你哪來的錢買展館?別是做了什麼不正當的生意吧!」


 


我對我最近的運道感到不可思議。


 


昨天剛打了個賤人,今天又來一個。


 


我冷笑著一掌扇在她臉上。


 


用了十足的力氣,她被扇倒在地。


 


我居高臨下地俯視她。


 


「別是自己做這種生意,就覺得別人也像你這樣。」


 


渣男賤女接二連三地出現,消耗著我的耐心。


 


我還有許多話要奉還她時,卻看到她青白交加的臉色。


 


她捂著臉,沒有往日的趾高氣揚,聲音格外尖厲:


 


「我才沒有做這種事。」


 


我沒有愛好去研究她到底做沒做。


 


隻覺得晦氣極了,心裡感慨又得重新找展館。


 


我大步往外走,打電話跟助理商量展出延遲的事。


 


助理小心翼翼道:


 


「周老師,是有什麼不合適的地方嗎?怎麼突然要換?」


 


我皺了皺眉,嘆了一口氣:


 


「剛看完場地,遇到了展館的主人……」


 


我還沒說完,助理接過話頭。


 


「周老師,不好意思,這事的確是我的錯,我當初沒做好背調,就選了這個地址,都怪我,都怪我。」


 


展館是我在國外臨時委託她找的。


 


這事怪不了她。


 


畢竟她又不知道我和許瑩瑩的事。


 


「沒事,這又不怪你, 再重新找就是,麻煩你了。」


 


助理在對面仿佛松了一口氣般, 反復說道:


 


「謝謝周老師, 這事的確是我不好,沒背調到這個展館主人的事, 當初我就看到價格低, 地理位置合適,就給您送上備選名單了, 您選定後,我還愁怎麼跟您說這事呢!這展館的主人原本是個家境不錯、略有名氣的鋼琴家, 後來家道中落後去做了有錢人的情人,還因插足別人家庭被原配暴打,隔三岔五就上熱搜,是全網聞名的小三……」


 


我愣在原地,內心沒有一絲波瀾, 甚至覺得好笑。


 


所以裴敘背叛我後, 也沒有和許瑩瑩在一起。


 


那他當初圖什麼?


 


我想來想去, 最終隻能用一個「賤」字形容他。


 


20


 


夜裡, 我把萌萌接回來後, 收到顧舟衍的消息。


 


他說他今晚會晚點回來, 讓我不用等他, 早點睡。


 


當晚,阿姨帶著萌萌去洗澡時, 我開著電視, 闲著無聊刷起了微博。


 


【經人舉報, 正興集團內部高層涉嫌貪汙受賄, 目前警方已著手介入調查,另集團掌權人裴家家主目前因受賄、涉黑等罪名已被傳喚……】


 


我定睛一看, 想了想還是沒點進去,退出玩起了消消樂。


 


我和裴敘的事已經過去了。


 


他所有好的、壞的消息, 都不再與我有關系。


 


「媽媽, 我洗好了,你可以來給我講故事了嗎?」


 


萌萌奶聲奶氣的聲音傳來,我放下手機應了一聲。


 


「好,就來。」


 


21


 


夜裡, 我半夢半醒間被顧舟衍吵醒。


 


他將我摟在懷裡, 親吻我的額頭。


 


我蹭了蹭他的胸口, 撒嬌道:


 


「你怎麼才回來……」


 


顧舟衍溫柔地摸了摸我的頭發,低聲道歉:


 


「對不起,吵醒你了。」


 


結婚一周年那天,裴敘給我發了個包廂地址。


 


「「我」在我再一次沉入夢鄉時,我恍惚聽到:


 


「裴家倒了,裴敘跳樓S了……」


 


我翻了個身, 睡得更沉。


 


22


 


三個月後, 我如願開起了我的畫展。


 


顧舟衍牽著萌萌, 捧著花來給我慶祝。


 


在人來人往的觀展者中,顧舟衍把花遞給了我,笑得與有榮焉。


 


「看來很多人都喜歡周老師的畫, 提前恭喜您畫展舉辦成功!」


 


我摸了摸萌萌的頭,笑著收下花,衝顧舟衍眨了眨眼:


 


「那先謝謝顧總啦!」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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