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腦子糊成一團的我,隻想汲取甘露。
「嗯?」
「說你愛賀臣,我就給你。」
他的雙掌很有力,完完全全地桎梏住了我的身體。
我結巴開口:「喬……漪最愛……賀……臣。」
我看到不苟言笑的他笑了,指尖隨意地摘下鼻尖金絲邊眼鏡,甩在副駕上。
我本能地瑟縮了下肩膀。
下一刻,呼吸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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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狂風暴雨般侵虐的氣息席卷而來,我那本已經崩塌的理智徹底斷片。
隻剩下不斷地求饒,再求饒。
渾身無力,隻能緊緊地抱住我的光,努力地昂起漂亮的脖頸。
霧氣彌漫在車頂玻璃,透過了縫隙,有流星劃過。
一瞬而逝卻又完美定格。
7
後半夜,我在兩人的爭吵聲中醒來。
閨蜜姜涼正跟蘇靈犀發瘋:「我必須把那個畜生碎屍萬段,還有那小綠婊,和賀凜那白痴,我要讓他們去非洲挖礦,祝他們一胎八寶,個個草包。」
我啞著聲音開口:「一胎八寶那是醫學神跡了。」
「漪寶,你醒了?」姜涼一把抓住我的手,反復地確認我身體健康。
蘇靈犀皺眉看著我們緊握的手表示不滿。
「姜涼,說話歸說話,別動手。」
「我不,我寶差點沒了,還不允許我摸摸呢?」
我四下轉頭找人,沒看到其他人。
蘇靈犀挽了下垂落的頭發:「他去收爛攤子了。」
「哼,還算有點男人樣。」姜涼興奮道,「我跟你說盛檀斷了十二根肋骨,十根手骨,兩根腿骨,現在還在 ICU 裡躺著。」
姜涼激動地揮舞著自己的小拳頭。
「就是便宜了那小綠茶,不知道給盛檀灌了什麼迷藥,讓盛檀認下一切,那天榕閣的監控全部黑屏。」
看來溫念的手上握著他們的把柄,不然以盛檀花花公子的紈绔樣,也不至於做出如此離譜的事。
「不急,總有辦法收拾她,狐狸尾巴終會露出來的。」
從她們話中我大概清楚。
昨天的荒唐後,我暈了過去,賀臣抱著我瘋了般地叫醫生。
最後醫生診斷,我身體的藥效已經散了大半。
暈過去隻是因為太累了,休息兩天就沒事了。
我聽姜涼描述。
總覺得不可思議。
冷靜克制的賀臣,會抱著我大喊大叫。
蘇靈犀卻重重地點頭:「隻有更誇張,他把休養在家的院長都叫了起來。」
在我窘迫的眼神中繼續插刀。
「全院都見證了,他的強悍體力。」
「啊啊啊,賀臣你個白痴,我不活了。」
蘇靈犀安慰道:「沒事沒事,那些監控見證人,你家賀霸總都已經處理過了。」
住院這段時間,除了源源不斷的補品湯藥送進來。
卻不見賀臣的人。
發的信息都是石沉大海。
姜涼義憤填膺:「他這是白嫖!」
我被湯嗆了一下。
「最多是互嫖。」
「漪寶,你個叛徒,我幫你,你還胳膊肘往外拐。」
蘇靈犀漂亮的手將蘋果切成片喂進姜涼的嘴裡,補刀:「那你問問這個坑是誰挖的?」
我隻能默默地喝湯。
我確實給他挖了個大坑。
要跟賀凜聯姻,卻睡了他。
罪過啊。
8
老喬推著媽媽來的時候,我正在抹去臉上瘀青的膏藥。
他看見了想要接手過去。
我微微地側開了身體。
「我自己來就好。」
他沉默地坐在凳子上,拿出帶來的橙子,媽媽則在一旁安靜地看著向日葵。
「爸爸給你剝橙子,你小時候不是最愛吃橙子。」
我笑笑開口:「爸爸,愛吃橙子的是姐姐,不是我。」
老喬手裡的橙子「啪」地滾落到地上,順著牆角「咕嚕咕嚕」地滾,最後停在了窗戶邊。
「小漪,是爸爸……」他嗫嚅了嘴唇。
「不是你的錯,隻是你沒那麼在意我而已。」
一場劫難,我突然就想通了。
這個世界上緣分也是相對的。
我的出生無可奈何,但我的成長擲地有聲。
我不是誰的替代品,也不是誰的贖罪品。
就像喬蔓去世前。
她的手溫暖又幹燥,嘴唇上是咬開的傷口,卻扯著溫柔的笑,輕輕地摸著我被媽媽打腫的臉。
「小漪,疼不疼?」
「姐姐,我錯了,我不該亂跑的。」
「不是小漪的錯,小漪像天使一樣降臨,是姐姐的救贖,姐姐隻是早點去該去的地方,小漪要照顧好自己。
「小漪,閉上眼睛,別怕。」
我轉頭看向那顆橙子,陽光透過窗折射,在橙子上染上一個笑臉。
姐姐早已原諒我多年,所以我也不想困住自己了。
「爸爸,以後公司的事情,隻能麻煩你自己努力了,我遇到了一個很好的人,不想再失去他了。
「公司的事你不用擔心了,盛京銀行被查了,他們給我們做的拆借合同是違法的,後續會有相關部門介入,公司那塊市中心的地,被賀臣以九億收購了,家裡不缺錢了。」
「你跟賀臣?」他搖搖頭,「算了,爸爸老了,小漪以後想做什麼都行。」
「爸爸對不起你,這些年辛苦你了。」
媽媽突然將那捧向日葵放進我的懷裡。
「漪漪最喜歡向日葵。」
淚水無聲地墜落。
「媽媽。」
「漪漪不哭,媽媽錯了,媽媽不該打你,媽媽也愛漪漪。」
那個冬天所有痛苦的記憶,驟然披上了霞光。
不再寒冷,而是溫暖如初。
與父母之間的芥蒂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但我已經很滿足了。
傷口終將會愈合。
9
出院後,賀臣仍然沒有出現。
倒是賀夫人非要接我去賀宅休養。
剛到門口,就看到精神奕奕的賀夫人迎著我過來。
「小漪,快進來,身體沒事了吧?」
「賀阿姨,都好了。」
「叫什麼阿姨,該換個稱呼了,叫我媽……」
管家阿姨突然劇烈地咳嗽一聲道:「夫人,雞湯還在鍋上,要涼了。」
「賀阿姨,我跟賀凜的事……」
「看我一高興就忘記了,你跟賀凜的事,我們都已經安排好了,就在明晚,到時候家裡辦個宴會,我已經通知了媒體,你的禮服也已經安排好了。」賀夫人神色慈目,「小漪,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有事媽給你撐腰。」
「夫人,言多必失。」
隨後我就被管家阿姨剛出院不能吹風推進房間後,我坐在公主床上深深地嘆氣。
這怎麼搞?
連賀夫人都高興糊塗,按輩分我得跟著賀凜喊她奶奶。
但比起奶奶,我更想叫她媽媽。
但如此大逆不道,我怕她直接拿鏟子把我鏟出去。
……
10
宴會當天,賀夫人選的一襲露背繡滿玫瑰禮裙分外撩人。
而比宴會先來的是突然出現在網上的輿論。
詞條一個比一個勁爆。
【古典舞女神插足別人青梅竹馬,為舔養男人不惜騙婚。】
【為錢賣身,一夜百萬。】
【喬家為了填五億爛尾房,賣女求榮。】
媒體人大多數已經收到消ṭű̂³息。
今晚宴會後,明天所有新聞頭條都會宣布喬家和賀家聯姻的事情。
但卻無人在這關頭發言。
隻有家不知名小媒體,放出了一手資料。
證明我喬漪確實插足了賀凜和青梅溫念的感情裡,用老一輩的聯姻逼迫新時代年輕人屈服封建。
小作文寫得感人至深,讀來震耳欲聾。
化妝間裡。
姜涼靠在蘇靈犀的懷裡,愜意地吃著車釐子。
一個喂一個吃。
兩個人光明正大,我撐著頭始終不明白。
豪門什麼時候這麼開明了?
居然都不反對同性相愛。
後來才發現,姜涼純粹是沒心眼子,蘇靈犀是一米七五的身高,有八百個心眼子。
她有的是手段弄S蘇家那些草包們。
她不結婚,不生孩子,才是讓蘇家那些人松了大大的一口氣。
姜涼看到熱搜,氣瘋了。
「這都什麼跟什麼?騙賀凜錢為了包外面的野男人,我怎麼不知道你除了賀臣那條品種狗,居然還舔養另一條土狗。」
「什麼狗不狗?真難聽,兩條狗是同一個人。」
我百無聊賴地翻著評論。
這些一看就是專業人士整理。
包括小號微博都被扒出來了。
那裡面可是記錄了將近六年,如何斬賀臣的過程。
事無巨細,在英國那幾年更是一周一次的更新頻率。
上兩周的洛神舞也被翻了出來。
我的粉絲們也是目光如炬。
從腰肢伸展程度到跳動頻率,得出確實是同一人。
隨後網上爆出我手機的聊天記錄。
全是我跟賀臣的這兩年來,我挑逗他的記錄,他冷冷地回應。
我應該慶幸回國後換了手機。
不然真就不堪入目了。
不過這麼看下來,確實挺舔的。
但我樂意。
下面評論也是清一色水軍架勢。
【好好嗑的 CP,青梅竹馬,你逃我追,小賀總這回恐怕要追妻火葬場了。】
【真沒想到,表面清純的女神,背地裡居然這麼亂,不會這個圈子都是這樣的吧!】
【喬漪退圈,不然我們就天天舉報,去她在的舞臺舉牌子。】
【小三上街人人喊打,惡心!】
【這個狗男人得有多帥,值得喬漪這麼S心塌地地舔!】
陳橙擔憂地問我:「要不要找人壓一壓輿論?」
「不。」反正這個訂婚宴總要砸掉的,誰砸沒區別。
但是吧,這種砸法我可不喜歡。
而且我都不用猜,一看就是溫念的手筆。
低級又無趣。
我給陳橙轉了兩千萬。
「讓偵探社把溫念和賀凜的那些黑料統統地發給媒體,誰小作文寫得好,給我賞。」
老喬因為愧疚,給了我一大筆補償款。
這世上有錢能使鬼推磨。
隻是半個小時,網上接二連三地爆出兩個人的黑料。
什麼男的愛喝酒飆車,女的喜歡在學校霸凌貧困生。
【什麼青梅竹馬,兩個人不被家裡認可,不就是無媒苟合,要真是男女朋友,怎麼這麼多年都沒公開?】
【況且賀家都還沒公布聯姻對象,怎麼就是賀凜,不是還有賀臣?】
【樓上想多了,賀臣才是賀家真主事人,不過人修佛,不染塵世,不近女色,那風姿絕塵,一看就不會被女人絆住手腳。】
我蹙眉輕皺,表示很不認可,賀臣明明就很近我這個女色。
又給陳橙轉了兩百萬。
「讓他們寫賀臣這朵高嶺之花拜倒在野玫瑰裙擺下。」
「我出去走走。」
繞過化妝間的露臺聽到隔壁的書房有聊天聲。
剛想轉身離開,突然手上傳來一股大力,整個身體都開始失去平衡感。
一雙溫暖幹燥的雙手扶住我的腰身,將我擁進了懷裡。
我舉起的手被牢牢地抓住。
「是我。」
抬眸撞了他的瞳仁,眸色一如當年。
我嫻熟地抬手雙手,勾上他的脖子。
裡面正好傳來溫念惡評我的洛神舞:「狐媚子。」
他發小問:「小嫂子這腰挺軟,凜哥真要浪子從良?」
賀凜聲音冷淡地輕嗤了下:「家裡的意思,挺煩。」
我抬眸紅唇微勾,對正掐著我腰的男人吐氣如蘭:「小叔叔,我的腰軟不軟?你煩不煩我?」
見男人無動於衷,我有些悻悻道:「算了,都是姓賀的,也沒多大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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