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有抑鬱症。
她的媽媽看我學生證上寫著「心理專業」,把她託付給我。
所以後來——
大一,室友追的小說 BE 了,非要我曠課陪她,不陪就去跳樓。
那個學期我掛了三門課。
大二,她和男朋友分手,非要重感冒的我陪她喝酒消愁,不陪就割腕。
我小病變大病感染肺炎。
即便如此,她依舊不開心,到處和別人說是因為我孤立她她才抑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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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所有同學唾棄,真得了重抑,跳河慘S。
再睜眼,又回到了室友媽媽偷拿我學生證這天。
我冷笑:「矯情不是抑鬱症,想S你就去S吧!」
1
「呦小趙,你是讀心理學的啊?」
聽到眼前這個卷毛阿姨說著一口平翹舌不分的普通話。
我一瞬間就意識到——我重生了!
上一世,她也是像這樣,沒有經過我的同意就拉開我的抽屜。
翻來翻去找到了我的學生證。
在看到我的就學專業後眼前一亮,一把拽過藏在角落裡正低著頭的女兒,熱情的拉著我的手說:
「阿姨這個女兒啊太內向,平時不愛跟人溝通,憋出重度抑鬱症了。」
「你專業對口,沒事的時候多幫我開導開導她,也算你大功一件!」
我反復和她解釋,我主攻的是兒童心理學,不太會處理成年人的心理問題。
可她卻不以為意。
「那你把我女兒也當兒童看不就行了?」
「你別看她已經 19 歲了,其實和小孩一樣的,內褲都還要我幫她洗。」
橫豎說不通,最終我隻能點點頭,想著先糊弄過去再說。
但室友蘇楹卻當了真,還真準備拿我當她的情緒垃圾桶。
大半夜我正睡得熟,她突然拉開我的床簾,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爬到我的床上。
「棠棠,我睡不著,emo 了……」
我隻能打起精神陪她聊天,哄她開心。
到最後她酣然睡去,我卻失眠了整整一晚,第二天根本起不來上早課。
除此之外,我還得幫她打飯、做筆記、逗她開心。
其他室友都紛紛打趣我:「趙棠,你簡直都快把蘇楹寵成公主了,好羨慕啊。」
我苦笑著,有口難言。
當然我也有試著反抗過。
我們是混合寢,我和蘇楹不是一個專業,因此課沒有排在一起。
三伏天我衝出去上課時,她在寢室吹著空調看小說,結果小說 BE 了,她情緒崩潰,上課途中給我打了二十幾個電話。
看我沒接,她更難過了,直接微信我,說自己太傷心了要去跳樓。
她媽媽也開始給我打電話。
「小趙啊,你快去救救我的女兒……她要是S了,阿姨也不活了,這可是兩條人命啊……」
無奈,我隻能曠課回寢室陪她。
諸如此類的事實在太多。
她失戀要重感冒的我陪著喝酒、她被老師批評要經期的我陪著吃辣火鍋……
我不願意她就吵著嚷著要鬧自S。
可即便如此,她依舊和其他人說,其實她以前沒有重度抑鬱症,都是學習壓力大,在醫院時撒了謊,騙她媽媽的。
但上了大學後因為我孤立她、冷暴力她,她才真的得了重抑。
並且,她還把我拒絕接她電話的截圖發給大家看。
所有人都信以為真。
從那以後,我才是真正被孤立的那個人,我才是最終患上重抑無法繼續學業,休學在家時病情持續加重到出現幻覺,跳河不了了之的那個人!
所以重生後,我搶先蘇楹的媽媽一步。
到處嚷嚷:「我們寢室的蘇楹同學有重度抑鬱症,大家以後說話謹慎些,別刺激到她!」
原本蘇楹憑借文靜又出色的外表,很多人對她有好感,想和她做朋友。
被我這麼一說破,倒是全都望而卻步了。
開玩笑,萬一一不小心說錯哪句話,她自S了,這責任算誰的?
2
「你……你怎麼可以把我女兒的病到處亂說!這是我家的隱私!」
看著室友的卷毛媽氣的頭發一翹一翹的,她本人也驟然紅了眼眶。
我卻笑出了聲。
「阿姨,您也知道這是隱私啊?」
「就你女兒的病是隱私?我的學生證就不是了?」
「我藏在抽屜裡你都能拉開來看,我以為您法盲呢。」
「再說,我這不是按您的要求,多照顧照顧您女兒嘛。」
「怕我一個人照顧不過來,找大家一起,有什麼問題麼?」
就在蘇楹的媽媽想衝過來打我時,輔導員來了。
不分緣由,她直接斥責我:「這位新生,你叫什麼名字?目無尊長敗壞校風,小心記你大過!」
我挑了挑眉。
害S我的另一個人,出場了。
上輩子這個輔導員也是和今天一樣的做法,永遠歪屁股,永遠道德綁架我。
我因為曠課次數太多掛了科,曾向她提過想換寢室。
可她卻很不樂意:「故意把你和蘇楹同學分ṱũ⁹配在一起也是為了你好。」
「你兩一個是未來的心理醫生,一個是重抑患者,互相成就不好嗎?」
「你幫她治病,她做你的研究對象,別人求都求不來的好機緣!」
她打著「為我好」的旗號,肆意透露我的個人信息,收了蘇家的錢搞暗箱操作,故意讓我成為蘇楹在學校的貼身保姆。
還用記大過、寫進檔案之類的小權力逼著我不得反抗。
這一次也是如此,看我終於老實了後,諂媚的牽著蘇楹媽媽,說要請她吃飯。
蘇楹媽媽這才滿意,臨走前還再三叮囑我:
「小趙啊,我女兒就交給你了,有事阿姨會給你打電話的!」
好啊,我無所謂的擺擺手。
既然你們敢把人託付給我,那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的!
3
和上輩子一樣,蘇楹又開始矯情了。
照樣以抑鬱症為理由作天作地,依舊會在我上課時,隻是因為看了一本 be 小說就瘋狂打我的電話。
我也依舊一個都沒有接。
然後,收到了她的「跳樓警告」。
與上輩子著急忙慌跑回寢室不同的是,這一次我毫不慌張。
認認真真聽完課,去商業街點了一大堆愛吃的東西。
上一世得了重抑後,我情緒波動很大,食欲驟減,已經好久沒有像現在這樣,認真品嘗過美食了。
也很久沒有產生過「愉悅」這種情緒了。
正當我眯著眼滿足的吸入奶茶底部最後一顆珍珠時,蘇楹的卷毛媽給我打電話了。
「趙棠!我女兒要是Ṭŭ̀⁵有事,你就是S人兇手!」
被扣上這麼大一頂帽子,我也隻是笑笑:「阿姨你別急,我現在就趕回去。」
然後電話一掛,拐彎去電影院看了最新上線的電影。
等天黑了,我才慢悠悠走回寢室。
蘇楹早就在寢室裡等著我了。
口口聲聲說要跳樓自S的蘇楹,洗完澡換上睡衣,氣衝衝瞪著我。
「趙棠你為什麼現在才回來?你不是答應我媽會好好照顧我嗎,為什麼不來安慰我?」
「還有,你這麼晚回來,是不是在外面鬼混了?我要告訴輔導員,讓她取消你的出校資格!」
我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蘇楹。
「什麼時候回來是我的自由,你憑什麼管我?」
「因為你不關心我!」
蘇楹說得理直氣壯。
「我給你打了這麼多電話,你一個都不接。我都難過得想S,趙棠你都不在乎嗎?」
「我們可是室友,你怎麼這麼冷血啊!」
我被蘇楹莫名其妙扣上冷血的罪名。
在她口中,我仿佛是冷眼旁觀室友自S,連報警電話都不會打的人。
我被蘇楹整笑了。
「下午三點的時候你說你活不下去想跳樓自S,現在晚上七點,你身上一點傷沒有還洗了澡。」
「蘇楹,那你挺難S的啊?」
她被我說的語塞,想狡辯,室友卻剛好回來了。
蘇楹閉上嘴,憤憤瞪了我一眼。
然而在我拿著睡衣進浴室的時候,我看見蘇楹從位置上站起來,走到另一個室友旁邊。
彎下腰,仿佛在說什麼悄悄話。
4
等洗完澡出來,我的手機便傳來一陣振動。
是那個室友。
【剛剛你洗澡的時候,蘇楹一直在吐槽你,說你性格很差冷血無情,一點都不知道關心室友。】
【還說自己下午都快跳樓了,你也根本不接她電話。】
【我和小怡問了一聲她為什麼難過,結果她就開始講那本小說了……】
【合著她這尋S覓活的就是為了一本小說啊?】
從室友的消息裡,我也能看出她無奈的情緒。
蘇楹這人矯情的要命,看完小說非得擺出難過的樣子,讓人去安慰她。
我不搭理,蘇楹就鬧,威脅著要自S。
我將前情提要簡單和室友說了,她發來一串省略號。
【真是受夠了,我現在恨不得給她一巴掌。】
那天我說蘇楹是抑鬱症的時候,室友也在旁邊。
她說以前有個朋友也有抑鬱症,三天兩頭鬧著要自S,割腕都不知道割了多少次。
她有點怕了,所以一直對蘇楹保持敬而遠之的態度。
蘇楹從她身上受到冷落,周圍同學又因為抑鬱症的事情不願意和她多交流。
她左右看看,發現隻能和我多說兩句話。
後來,有一天我正好因為前一夜熬夜趕論文受了涼,正吃了藥躺在床上休息。
蘇楹一進門就找上我,讓我陪她去喝酒。
「棠棠,我男朋友劈腿找小三了,我心裡難受,你能不能陪我去喝酒?」
上輩子,她也是要求我陪她去酒吧。
威脅我如果不陪她,她就割腕自S。
還要擺出一副解脫又痛苦的表情。
「反正我這種人,就算是S了也不會有人在乎吧。」
給我說的一陣頭疼,不得不答應陪她喝酒。
結果感冒惡化成肺炎,一咳就腦子嗡嗡的疼。
重來一次,我無情拒絕掉蘇楹的請求,被子蒙過頭說:「不去,沒興趣。」
她開始鬧騰了。
「你不去那我就割腕,我就S給你看!ťűₘ到時候我就變成鬼,一直纏著你!」
幸好我有先見之明,提前買了一副耳塞備用。
等蘇楹罵累了,我也沒有起床的意思。
她氣壞了,跺跺腳說:「趙棠,我沒想到你居然這麼冷血!」
蘇楹直接扭頭跑了。
我猜她一定又和她媽告狀了。
否則她媽不會給我打電話,開頭就是一句:「趙棠,你怎麼能讓蘇楹一個人去酒吧的?」
「她這麼單純,萬一被別人騙了怎麼辦?」
「趕緊的,你去把她找回來。要不然我女兒出事了,我第一個找你麻煩!」
我本就因為吃了藥大腦昏沉,強撐著聽完蘇楹她媽的話,嗤的一下笑出聲。
「她十九歲,不是九歲。我還能砍了她的腿,逼著她不讓她去酒吧?」
蘇楹她媽還想教訓我,直接被我打斷。
「還有,我是她室友,不是她媽,沒這麼多闲工夫管她!」
啪的一下,我掛斷電話。
還眼疾手快,將她的聯系方式拉進黑名單,連消息都發不進來。
我在寢室裡低聲罵了句神經病。
別說隻是去酒吧,蘇楹就算去跳樓也和我沒關系。
我不知道蘇楹去了哪個酒吧喝酒。
隻知道她一夜未歸。
第二天回來的時候,還一副疲憊至極的模樣,衣服也變得亂糟糟。
之後,蘇楹再也沒提過那個劈腿的前男友了。
消息靈通的室友還說:「蘇楹?她不是找了個新對象嗎?隔壁班的。」
不過她又嘖了一聲:「聽說人很渣,他們還是在酒吧認識的,嗯……難評。」
我不太關心蘇楹的感情生活。
然而等期末考試結束,學校放假後,蘇楹又像是犯病了,瘋狂給我打了幾十個電話。
5
我不接電話,蘇楹開始瘋狂給我微信發消息。
「出事了棠棠,你能不能幫幫我?」
「我懷孕被我媽發現了,她現在鬧著讓我去醫院檢查。」
「棠棠,你快替我想個辦法!」
我瞥了一眼,冷漠關掉手機。
蘇楹懷沒懷孕,又懷了誰的孩子,和我有什麼關系?
我又不是孩子他爹。
結果還真的有關系。
學校開學的時候,我又看見蘇楹那卷毛媽。
一副守株待兔的樣子,看見我推門進來,就衝過來抬起手想扇我巴掌。
幸好我哥送我回學校,及時攔下蘇楹她媽的巴掌,皺著眉說:「你幹什麼打人?」
蘇楹她媽冷笑一聲:「我為什麼打人,趙棠她自己不清楚嗎?」
女人過年新做的豔紅指甲,都快戳到我眼睛裡了。
「我女兒從小就聽話,天一黑就知道回家,也不和外面那些人鬼混。」
「都被你趙棠帶壞了!還害她被小混混欺負,你就是這樣照顧我女兒的?」
蘇楹臉色確實有些蒼白,是化妝品都蓋不住的疲憊。
再想到她過年期間給我發的消息,我幾乎瞬間就理明白了前因後果。
我哥是個大男人,不好和蘇楹的卷毛媽動手,隻能皺眉忍著她的拳頭。
可我忍不了。
我將蘇楹媽推開,冷笑道:「我帶壞她什麼了?她自己要去酒吧認識別的男人,然後肚子被搞大了,你怪我?」
蘇楹她媽遮遮掩掩不想說事實,就是覺得丟人。
被我說出來,她們倆當即臉色就變了,蘇楹她媽破口大罵:「那當然得怪你!」
「我早就給你打過電話,讓你去酒吧把蘇楹找回來,都是因為你不肯去,她才會認識那個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