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半生遊手好闲，不喜家中賢妻。

 

直到被一路過的老牛撞倒，昏迷不醒。

 

然後我做了一個夢，夢裡的主角是我的老婆張紅。

 

張紅在我昏迷一年後，被我媽脅迫改嫁給一名五個孩子的鳏夫。

 

辛苦操勞一輩子，最後被累S的一生。

 

然後，我醒了。

 

1

 

我是在與山下那名寡婦的私會路上，被路過的老牛撞倒昏迷不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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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還是簡陋的瓦房，身子不能動，隻留我的腦袋可以小幅度移動。

 

屋裡一個人都沒有，但是卻能聽到隔壁屋熟悉又尖銳的聲音。

 

「紅啊，不是娘逼你。

 

「軍兒已經昏迷了一年多，這一年你又要照顧他，還要帶著一歲大的拖油瓶，全靠家裡接濟。

 

「軍兒是我的兒子，但是他這樣算是沒救了。

 

「你聽娘的勸，村頭那個王坡腳你就嫁了吧。

 

「對方雖然有五個孩子，但是坡腳是裁縫，吃好喝好的，也不會嫌棄你把拖油瓶帶過去，也能對你們娘倆好……」

 

是我娘的聲音。

 

現在已經到了她要勸說張紅改嫁的時候嗎？

 

也就是說我昏迷了已經一年了？

 

我一驚，想努力起身，但是身子一年多沒動了，全身提不起一點力氣。

 

「娘……會醒的，他最近呼吸變得平穩了，他醒了，我們一家人就會好的，娘，小希不會給家裡添麻煩的，她才一歲……」

 

張紅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但是帶著哽咽。

 

我嘗試發出聲音，「娘，紅，有人嗎？」

 

雖然很久沒有說話，但是好在隻是有些沙啞。

 

屋外頓時安靜了，兩個女人就這麼衝了進來。

 

先是我娘，一臉驚詫地抓著我的手。

 

然後開始哭：「我的兒啊，你終於醒了，整整一年啊，你就這麼躺著，嚇S娘了，娘照顧你一年，還要照顧你媳婦和你女兒，終於蒼天不負啊。」

 

她緊緊地抓著我的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彰顯她的悉心照顧。

 

但是，明明都是張紅一直在照顧我。

 

我娘隻能在旁邊嘲諷張紅命硬，克了她的父親以後又克了自己的丈夫。

 

我是家中的次子，從小就不受重視。

 

雖說老實聽話，也正因為這，才給我挑選了同樣是老實能幹的媳婦。

 

張紅是長姐，有六個弟妹。

 

她父親很早就去了，家中全靠她和年邁的母親一起幹著放牛除草的活，才勉強溫飽。

 

張紅也硬生生拖到了 25 歲，才嫁給了我。

 

她是個好女人，不哭不鬧，隻會低頭幹活。

 

也正因為她是個好女人，我才會想著與別的女人廝混。

 

她太安靜，太聽話了。

 

正如此時的她，就這麼默默地站在母親的身邊，看著我，眼中含著淚。

 

娘還在哭訴著自己的艱辛，我轉了轉頭，閉上了眼睛。

 

「娘，我才醒，讓我緩緩。」

 

娘這才閉了嘴，厲聲讓張紅好好照顧我，千萬不能有任何差錯，然後就這樣離開了。

 

張紅這才站在了我的跟前，低聲道：「你終於醒了，現在感覺怎麼樣？」

 

明明此刻她的聲音還帶著些哽咽，但是說出的話跟以前一樣笨拙。

 

「感覺身體慢慢有知覺了，還需要再躺幾天，這一年辛苦你了。」

 

她給我掖了掖被子，離開的時候，低聲回了一句：「你能醒來就不辛苦。」

 

我聽到了。

 

2

 

我的醒來引起了眾多關注。

 

哥哥弟弟一大家子的人都擠在狹小的房間探望我。

 

訴說著照顧我的妻女這艱辛的一年。

 

大家把張紅擠到了外面。

 

娘趁機在我耳邊說道著：「這張紅就是個掃把星，克完了自己的爹，就把你也克了，軍兒啊，要不你把她休了，讓她嫁給村頭的王坡腳，那個王坡腳可是說了，給這個數呢。」

 

說著，還朝我比畫了一個大大的五。

 

原來，娘極力勸誘張紅就是為了這五塊錢。

 

然後，讓小希跟過去王家，小小年紀就伺候著他那一大家子的人。

 

張紅也是在王家天不亮就要起床，為王家眾人洗衣做飯，就連王家需要的工分也讓她一個女人幹！

 

娘倆就跟老牛一般不斷地被磋磨！

 

我看著門外抱著小希的張紅，正在擦著桌子。

 

明明才結了一年婚，明明才 26 歲，竟然鬢角有了白絲。

 

「娘，我再想想。」然後，我將頭埋在了被窩裡。

 

一個月後，我能下地了，逐漸掌控住了自己的身子。

 

也可以幫張紅分擔一些小小的家務。

 

比如，抱小希。

 

小希一開始有些新奇的看著我。

 

然後，可能是血緣的關系，很快就笑眯眯地撲在了我的懷中。

 

張紅此時正坐在椅子上，縫著衣服，見狀，也安靜地笑了。

 

「紅，我再歇息幾天，完全好了，就能下地賺工分了。」我想了想道。

 

她停下了動作，有些擔憂地看著我。

 

「這些日子，全靠你一個人養家，還要給我擦洗身子，等我好了，你也可以歇歇了。」說著，我又低下了頭逗弄著小希，「不過，這一年時間，也多虧了兄弟姐妹的幫助，等我多賺些工分，回報他們，咱們就從這裡搬出去吧。」

 

然後，我聽到了她站起來的聲音，我抬頭看她。

 

她先將門關了起來，然後坐到了我的身邊。

 

猶疑地問，「你怎麼了嗎？」

 

她或許以為我這個老實的男人，會一直孝敬父母，不會想著搬出去吧。

 

但是，誰都沒有我知道這一大家子的貪婪。

 

這貪婪在未來會成為刺向自己的利刃。

 

我搖了搖頭，「隻是有些心疼你和小希罷了，再等等，半年時間，我們一家就從這裡搬出去。」

 

她的眼睛逐漸閃出了微光，似乎是淚，然後點點頭，鄭重地回了一個好。

 

3

 

這半年說快也快，說慢也慢。

 

一周後，我就找了大隊長給我安排了下地除草和放牛的活。

 

在他們有些懷疑的眼神下，我完美的完成了任務。

 

雖然需要從早上八點幹到晚上八點，但是工分到手，家裡誰也不會說我是躺在床上的廢人了。

 

就連娘也對我更加青睞，頻繁地問我想好沒有，讓張紅改嫁的事情。

 

我不斷推脫著，終於有一天，她竟然帶著王坡腳來到家裡來想看張紅！

 

這是多麼的荒謬！

 

這天晚上，我照例下工回來。

 

家裡竟然燈火通明的，哥哥弟弟們都坐在椅子上。

 

娘身邊跟著一個矮小醜陋的男人。

 

對面是一臉無措的張紅和被對方醜哭了的小希。

 

我快步走了進來，第一次大聲質問：「娘，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張紅看到了我，趕忙走到了我的身後。

 

她的頭微微靠近我的後背，手輕輕地抓住我的衣角，帶著絲絲顫抖。

 

娘看到我有些悻悻，「你不是說要休了張紅，讓她嫁給王坡腳嗎，王坡腳這幾天正好有空，我就讓他來家裡相看一下。」

 

我感覺張紅抓著我衣角的手松了下來。

 

「我什麼時候說要休了紅！媽，您能不要顛倒黑白嗎，張紅來我們家一直操勞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們怎麼能這麼對她？」

 

我伸出手拉起了張紅的手，緊緊地。

 

娘被我說的沒臉，直接站起來開始數落我。

 

「好好好，王軍你現在是出息了，敢這麼嗆老娘了？這個張紅給你灌了什麼迷魂藥？她就是個掃把星，克了自己的爹，還想克你！要我說就應該把她趕走，你看，你這不就醒了？你今天要是不聽我的休了這婆娘，你就給我滾出去，我不認你這個兒子！」最後，甚至說起了狠話。

 

哥和弟聽著不對，趕緊想要勸說住娘。

 

但是，多虧了我這半年的辛苦，我才有了如他們所願的底氣！

 

「好，那就分家！」

 

說完，我就拉著張紅回屋了。

 

「娘，哥，弟，明天就分家，你們算算，這段時間我還給你們的工分夠不夠去年你們照顧張紅娘倆的，不夠的，等我們搬出去再還。」

 

徒留，他們幾個人面面相覷，然後是娘撕心裂肺的哭喊。

 

「兒不孝啊！」

 

回到了屋子，張紅有些不安地問：「你想好了嗎？」

 

我朝她安撫道：「正好這幾天山腳下的劉叔走了，劉審和強子母子倆住不了那麼大的房子，我就尋思著幫他們幹活，他們正好勻一間屋子給我們。」

 

張紅聽著，看著我的眼神有些微妙。

 

我剛想詢問的時候，她就開始收拾起了家裡的東西。

 

「我聽你的。」

 

4

 

不過，那裡的條件必然沒有自己家的舒坦。

 

我想著在家最後一晚，要不跟張紅久違地溫存一下。

 

小希哭累了便躺在床上睡著了。

 

我看著張紅收拾得差不多了，便握住她的手，低聲道：「咳咳，今晚一起吧。」

 

她聽懂了我的暗示，臉微紅，「嗯。」

 

氛圍一切正好，我親了親她，準備更深入的時候。

 

我才發現，我立不起來了！

 

此時，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張紅也顧不得羞澀，直直地看向我。

 

我喃喃道：「難道是一年沒用……怎麼會？」

 

她想了想，下定決心般拿手握住了，但是依舊沒有半點反應。

 

她眨了眨眼睛，對我道：「明天下午我陪你去醫院看看。」

 

我有些沮喪，更多的是作為男人的不甘。

 

沒回答她，隻是抱著她躺下來，沒好氣地道：「睡覺！」

 

翌日，收拾好了行李。

 

我帶著張紅和小希一起到了正廳。

 

娘坐在椅子上，看著我們就拿著一個蛇皮袋，還是想不通最老實聽話的二兒子居然是第一個提出要分家的人。

 

「叔公他們到了嗎？」

 

爹也坐在位子上，抽著旱煙，隻是看著我們沒說話。

 

哥哥嫂子還有侄子也到了，小弟也帶著才入門的弟媳，站在爹娘的旁邊，一臉驚奇地看著我們。

 

「剛剛去請了，估計快要到了。」小弟看了看我似乎下定決心想要分家，詢問道：「那二哥，你們有地方去嗎？」

 

「找好了，」說罷，看出了小弟的畫外音，「我那間屋子就給你和弟妹吧，你們也不能一直住在弟妹她家。」

 

小弟和弟妹頓時一臉感激地看著我們，連忙說著：「二哥真好。」

 

氣得大嫂在一旁直翻白眼，娘用力地拍了拍桌子。

 

很快，叔公他們都到了，忙乎了半個時辰，分家才結束。

 

最後沒想到，竟然是家裡還要給我們不少的工錢，不僅是我這半年的回報，張紅去年也幫助娘和大嫂幹了不少的活。

 

我點了點頭：「辛苦叔公們來這一趟了，家裡欠我們的工錢，我和張紅都不要了，當作爹娘養育我們的恩情，以後，有空我和張紅也會回來看你們的。」說著，我朝著爹娘跪了下來，張紅見狀，也跟著我跪了下來。

 

「爹娘，你們一定要保重身體，哥嫂和弟弟妹會照顧好你們的。」然後，我起身帶著張紅和小希走出了家門。

 

因為已經跟劉嬸打好了招呼，我們到的時候，她已經幫忙收拾好了房間。

 

待張紅將床鋪好，就準備帶我去醫院看看了。

 

「小希怎麼辦？」小希此時正撲閃著大眼睛看著我們。

 

「一起帶去吧。」張紅決定。

 

5

 

就這樣，我們一起去了醫院。

 

醫院所在的縣城離我們村不是太遠，走路一個小時就能到。

 

坐牛車會更快，不過那就需要一些工分。

 

我看著張紅已經熟練地將小希背在背上，綁好了繩子，準備徒步出發。

 

我拉著她，「坐牛車吧，小希還小，大太陽的不能給她曬中暑了。」

 

張紅想了想，也咬牙答應了。

 

很快，我們坐上了車，這是小希第一次坐牛車，開心地嘎嘎直笑。

 

張紅也舒展了眉眼，我不禁對她說：「你以後也多笑笑，很好看。」

 

她頓時不笑了，轉過身不看我。

 

我有些尷尬地逗弄小希，然後就在小希的笑聲中，到達了醫院。

 

站在醫院門口，我深呼了一口氣，緊緊抓著張紅。

 

張紅看我這樣有些好笑，但是也回握住我，帶著我走了進去。

 

檢查得很快，先是抽個血，然後脫了褲子，醫生仔細觀察。

 

雖然是男醫生，但是也讓我感受到非常的局促。

 

等了一個鍾頭，報告就出來了。

 

醫生有些凝重地看著我，「患者你之前是不是被重物攻擊到了這個部位。」

 

我有些迷茫。

 

張紅幫我解釋道：「他之前被牛撞倒，昏迷了一年。」

 

醫生恍然大悟，「那你應該是被牛撞到那裡了，那裡嚴重受損。而且精子的活性很低，這輩子估計就這樣了。」

 

說完，還頗為惋惜地搖了搖頭。

 

此時，我的大腦一片空白，仿佛天塌了一般。

 

腦海中隻回蕩著醫生的那句話。

 

不知過去了多久，我強撐著問：「那我以後還會有孩子嗎。」

 

醫生看著一臉狀況外的小希，對我道：「這是你閨女吧，你有這麼可愛的閨女就知足吧。」

 

我的世界崩塌了。

 

我隻能聽到張紅的聲音，「好，謝謝醫生。」

 

然後順著她的力，我被她拉出了房間，癱軟在地。

 

我不敢看她的表情，是憐憫還是嫌棄？

 

我掙扎了許久，才咬牙說：「紅，要不我們離婚吧。」

 

這時，她卻對我說：「沒事，我們有小希一個孩子就行，一家人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

 

我轉頭看她，她的眼裡是心疼，然後輕輕地抱住我，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的眼睛有些發酸。

 

小希此時站在我的腳邊，抱著我的腿，對我喊：「爸爸爸爸。」

 

我將她們摟在了懷中，低聲答應著。

 

「好。」

 

6

 

這幾天，被報告刺激的我沒有去下工，待在院子裡發呆，順便看著小希。

 

最近的院子也有些奇怪，經常有人在外面探頭探腦的。

 

晚上，我將這幾天院子的怪事跟張紅也說了。

 

她頓了頓看著我，然後回了我一句，「你可能聽錯了吧。」

 

「可能吧，我最近都沒心情上工。」我有些沮喪地嘟囔。

 

第二天，有人敲門。

 

我想了想都是鄉裡鄉親的，就直接開了門。

 

是一個長相有些熟悉的女人。

 

我一臉驚訝，「你是？」

 

誰知她竟然撲在了我的身上。

 

「王軍你居然真的為了我搬到這裡了，你終於醒了嗚嗚嗚，我等你等了好久，你現在康復了，是不是要休了你那個無趣的妻子來娶我了。」她一連說了一大串。

 

我有些懵，也沒來得及推開她。

 

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周圍已經有幾個大嬸開始大叫。

 

「天哪，王軍居然跟白寡婦抱在一起！」

 

「我看白寡婦的孩子估計就是王軍的！」

 

「沒看出來，這王軍人看著老實，居然幹出這種事情！」

 

天S的，這居然是跟我去年有一腿的白寡婦。

 

我趕緊將她推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