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我正在一家高檔餐廳裡做廚子。
他每每都會提:
「飯店裡那麼多人都能吃到你做的飯,偏偏我不行。」
然後他就會突然打雞血似的說:
「我要賺錢,攢夠錢去你的城市找你,然後在那裡定居。」
「我也想要每天都吃到你做的飯。」
後來啊,他說的都實現了。
可唯獨少了那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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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再稀罕我做的飯,也不記得為了離我更近一點所做的努力。
我從地上爬起來,坐到飯桌前。
一桌子菜又涼了。
我在每一盤裡都夾了一點慢慢吃。
嚼到菜都不成形狀,我都還是沒法咽下去。
可真難吃啊。
18
周行川再也沒回去那個家。
我也去了路冉婷家暫住。
再次接到他電話時,是在好久之後。
我早已從悲傷中脫離。
他在電話裡淡淡說著:
「還要離婚嗎?」
我神色未動:「離,為什麼不離。」
電話那邊是好久的沉寂。
忽而他又開口:「真的想好了嗎?」
我想了好多種可能。
或許是他不想分割財產。
也或許是不想旁人知道他的醜事。
可獨獨沒有「他是想挽留我」這個選項。
他不會後悔的。
世界上的男人從不會後悔失去一個女人。
更何況是不缺女人的周行川。
我淡笑一聲:「當然。」
「周先生是怕什麼?要是擔心錢,那我可以告訴你。你的錢,我不會多要一分,但也不能少我一分。」
那邊還想說什麼,我便直直掛了。
路冉婷在我旁邊一聲不吭。
好久,她臉上滿是心疼,出聲問著:「就這樣放過他?」
「你那十年算什麼?就這麼輕易讓給小三和他?」
我盤算了很久,還是笑笑:「憑什麼放過?」
19
我和周行川去辦離婚證的時候,孟雲藝也緊隨其後。
「怎麼?跟我辦完離婚,就立馬跟她扯證?」
「周行川,以前怎麼沒見你這麼趕著活啊。」
我對不喜歡的人總是毒舌。
可周行川不樂意聽了,皺著的眉頭能夾S一隻蒼蠅:「你什麼時候說話這麼難聽了?」
我淡笑一聲:「是嗎?」
車裡的氣氛很怪異。
直到從民政局出來。
我深深吸了口氣。
臺階下是靠著車身的孟雲藝。
笑得明媚又張揚。
我忽然跟身邊的人開口:「周行川,我去晚宴接你那天,就是你沒回家那天。」
「你還記得是什麼日子嗎?」
他很平淡地回答:「知道。」
「你的生日。」
我點頭笑笑,將最後的體面撕破:「所以,為什麼非得那天?」
沉默一會兒。
他嘴角抽動答道:「不為什麼,因為她那天想和我一起。」
風卷起一層落葉,和漫天的塵土混合在一起。
隨即悄無聲息,在地上翻滾不止,零落蕭索。
他眼神的平淡之下掩蓋著一層復雜的心緒。
我閉著眼。
可再也聽不到他的心聲。
對。
我不愛他了。
自然,不會再想去琢磨他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我釋懷著點頭,大步離開。
孟雲藝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語氣裡是可見的輕快:「下次見面,你可就是常小姐了啊。」
我定住,轉身。
「是的,脫身愉快,謝你吉言。」
她摟住周行川的胳膊,投來不屑又挑釁的眼神。
我挑眉:「不用這樣,我從沒把你當敵人。」
「畢竟,你的結局不會比我好半分。」
20
我去了自己開的那家飯店。
不對,應該算是與周行川合資的飯店。
我本身就熱愛美食,喜歡自己動手做。
所以無事時也經常會來掌勺。
大家覺得我沒架子,樂意和我親近。
可是這一次不一樣了。
大廚滿臉笑容問我:「老板娘,你是不是又要來秀一手啦,大家可等你好久了。」
我搖頭:「我來跟大家告個別。」
眾人都愣住了。
我繼續道:「從此以後,你們將會有新的老板娘,我呢,也不會再來了。」
「我打算自己獨資開一個飯店,如果你們不忙可以過來當我的客人。免費請你們吃。」
本以為大家會和我惜別一番。
誰知大廚直接解了袍子。
「常小姐,這個月也就幾天了,我也不想幹了。」
「你那新飯店還缺人嗎?我去給你打下手?」
我有點沒搞明白。
可是後來在某次談話中,我才知道。
他之前就已經碰到過孟雲藝好多次了。
是周行川帶她去的。
而且,孟雲藝也多次因口味問題挑過他的毛病。
大庭廣眾,她大聲訓斥大廚:
「做的這是什麼東西?難吃S了!」
大廚後來跟我說時,還有些不服氣和委屈:
「她覺得難吃我也認,關鍵是她覺得難吃還次次都來,每次都用不同的理由挑刺。」
「然後,有些第一次來的客人就被她唬到了,之後也就不來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那菜,我事後也和同事都嘗過,大家都說沒什麼問題。」
我算是明白了。
她大概是知道那裡我也投資過,所以故意惡心人的。
既然這樣,我也惡心惡心她。
21
店裡的廚子基本都跟我走了。
等我再次去飯店看望老員工時,看到孟雲藝早已開啟老板娘的姿態在那指揮。
「你們拿工資幹嘛的啊?連個像樣的廚子都招不來?」
我有些心疼員工。
可見我來,孟雲藝更是得意洋洋。
「怎麼?吃不起飯來我們這蹭頓?」
我沒回話,孟雲藝便招呼著人:「去,炒兩個菜,給我們這位貴客嘗嘗。」
我沒跟她多計較,隻陰陽怪氣了一句:
「孟小姐這樣,難怪飯店空無一人。」
「隻是不知道,周行川給你這飯店股份了嗎?」
一句話生生噎住了她。
她終於作罷,耳根也清靜下來。
菜被一盤盤端上來。
孟雲藝小人得志般坐在我面前:
「嘗嘗吧,我們飯店的飯可是預約也預約不到的呢。」
「你作為老板娘也沒吃過多少次吧。」
我明白她意思。
她在炫耀我這個老板娘沒來這幾次,可周行川卻帶她來了不少次。
可是。
我不需要來。
我自己也會做。
我淡然笑笑:「你所誇耀的『好吃到預約不到位子』是因為這是我親自下場培訓的廚師。」
孟雲藝愣住了。
我繼續:「難道周行川沒跟你說過嗎?而且,你沒想想,他之前為什麼跟你在一起,也會專門跑回家吃我做的飯?」
我夾起面前一塊賣相不錯的肉嘗了嘗:
「果然,差點意思。」
我又去品其他的菜。
無一例外,都差點意思。
餘光中,一雙長腿邁進我視線。
孟雲藝眼睛噌地亮起來了:「阿川,你來了。」
22
我沒多停留,打算轉身就走。
可胃裡一陣不適。
隻能生生釘在原地。
視線從孟雲藝身上轉移到我身上。
周行川主動開口:「你……怎麼來了?」
可我胃絞痛,疼到說不出話。
「蹭飯的唄。阿川,你去忙你的,我來接待她就行。」
孟雲藝加重「接待」二字。
我猛地反應起來。
咬牙從齒間憋出幾個字:「孟雲藝,你讓他們在菜裡放什麼了!」
周行川幾乎是一瞬間走到我身邊,拉著我的胳膊。
「沒事兒吧。」
我一陣冷汗:「我這樣……你看著像沒事嗎?」
隨即店內騷動。
我被周行川攔腰抱起。
無人理會孟雲藝。
23
一路顛簸到醫院,掛上點滴,我才感覺到緩過來。
「醫生說,是食物中毒。」周行川面上的關心不像演的。
「對不起啊……」
可我卻看得心煩。
病房裡一陣安靜。
好久,他重新開口:「你這段時間,過得怎麼樣?」
我偏頭看他。
憔悴的神情。
烏青的眼圈。
還有熬出來的眼袋。
他垂下頭,看著很狼狽:「跟你離婚這段時間,其實,我一點不開心。」
我神色淡然:「跟我有什麼關系呢?」
「我過得好不好,也跟你有什麼關系呢?」
話落,我平放的手突然被他捉住。
他將額頭抵在相握的指間,滿臉痛苦:「安安,我後悔了。」
我使了全身的力氣,將手抽出來。
隻留一句「滾」,別無他話。
裝什麼呢。
我給過他好多次機會,他都視而不見。
我在宴會上穿著曾經的禮服去找他,就是希望他能回過頭去看看曾經那些美好。
我也曾多次不計較主動跟他說話, 是希望他有問題可以跟我提出來, 我們一起解決。
包括, 我在發瘋時,痛苦時, 他哪怕一個擁抱都可能讓我心軟那麼一瞬間。
可是沒有。
一次都沒有。
他不稀罕,也不願意。
偏偏在我完完全全放下時, 在外面嘗盡野花味道發現又不對自己胃口時, 回頭了。
晚了,周行川。
在我聽不到你心聲那刻起,就已經結束了。
24
直到路冉婷帶著我律師來之後, 我才知道周行川在病房門口守了一夜。
「不請那位先生進來坐坐嗎?」我的律師心挺好。
我笑笑:「他就是我要告的那位。」
在他驚詫目光之下, 我又一遍敘述著用意。
「這座飯店自我離開後便違反市場食品安全法, 多次使用市場不允許使用的原料,危害消費者健康, 這些都是證據。」
「也包括這次,我食品中毒……」
「這是周行川的飯店,但孟雲藝是幫手,她一直代理管理, 所以她也有責任。」
我將搜集來的證據一件件擺在他面前。
這裡面也有廚師的錄音。
一切一切, 都足以說服。
律師拿著這些東西走了。
路冉婷坐在我身邊,朝我比了個大拇指:
「這段時間,你幾處地方跑, 還去小三那裡, 原來是幹這個啊。」
我挑眉:「當然。」
我親口說過的, 一向做得到。
25
周行川被帶走時,我就在不遠處。
看著他落魄的背影, 我不免想起從前。
大學那會兒,周行川常常粘著我。
時間久了,我也習慣了他的存在。
他會揪著我袖子撒嬌,也會為了我跟別人幹架。
我還記得他跟我支支吾吾表白時的模樣。
他說:「我喜歡你, 常意安。」
我想逗逗他,加上表白的地點實在不浪漫,所以我沒立刻答應他。
後來, 我將他約在了全市最高的一座山上。
我說:「你登頂,那裡會有答案。」
他果真爬上來了。
再然後……
此刻, 我不自覺地笑了笑。
周行川好像感應到什麼, 與旁邊抓著他的人爭取著什麼, 便長腿一邁奔向我。
風突然吹起了我的頭發, 遮擋住我半分視線。
餘下的半分視線裡,我好像看到記憶裡那個意氣風發的男孩向我跑來。
他喘著粗氣, 滿是羞澀地說:「隻要是你, 什麼時候我都願意。」
我深深嘆了口氣,將頭發挽在耳後。
徑直轉身,向前走。
甚至沒抬頭看我一眼。
「(心」「常意安, 等等, 先別走!我有話跟你說!」
我沒理會, 走得決絕。
畢竟,那個答案我已經給過一次了。
隻給二十歲的周行川。
……
我曾誤以為聽到他的心聲,也就能聽到他心裡洶湧的愛意。
可是我完完全全地錯了。
他那樣張揚的人, 連嘴上都不願意說一句「我愛你」,又怎麼能要求他心裡有我呢?
心聲剖露之後,全是厭惡。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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