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祁!你瘋了嗎?」
他的手落在我的腰封上,帶著幾分自暴自棄地笑:
「你才發現嗎?可我已經瘋了許久了。」
既然已經瘋得無可救藥,那就隻能,拉著你一同沉淪了。
27
人人都說,陛下寵愛皇後蘇氏,特許她在勤政殿與陛下同食同寢,片刻不能相離。
一開始我覺得這隻是宋祁一廂情願的遊戲,終有一日會演不下去的。
可是漸漸地我發現,柳茵茵他們竟然真的來向我請安,王司膳他們竟然真的會行禮喚我皇後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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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有尚且年少的小杏兒偶爾還會脫口喚我一聲大人。
可我依然有些毛骨悚然——在柳茵茵他們眼裡,這張曾經見過無數次的臉,真的成了另一個人。
我頂著蘇婉的名字,做了宋祁的皇後。
而宮外,本該成為皇後的蘇婉,成了被賜婚給新科狀元的尚宮大人。
原來這就是宮廷,這就是權勢。
指鹿為馬,顛倒黑白,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
28
皇後娘娘近來食欲不佳,陛下急得團團轉,御前總管張得通一天三頓按飯點兒往尚食局傳旨。
於是今日王司膳親自提菜到勤政殿,眼睛紅紅地看著我:
「大……娘娘,今日我親手做了您最喜歡的松鼠鳜魚,您多少吃點吧。」
我意興闌珊地搖搖頭。
宋祁上前掐住我的下顎,咬牙威脅道:
「你不想吃飯,朕可以讓整個尚食局都不用吃飯。」
我拍開他的手,懶懶道:「隨便吧。」
宋祁愣了愣:「你難道願意自己連累無辜之人嗎?」
我嗤笑一聲:「我現在自己都管不好,還管得了別人?何況要遷怒的是你,關我什麼事呢?」
宋祁總覺得我是在絕食威脅他,對此我嗤之以鼻。
眾所周知,胃是情緒器官,我隻是單純地看見他就不想吃飯而已。
可他偏偏要日日往我眼前晃,於是不到一個月,我就肉眼可見得消瘦了下去。
我也不想這樣的。
從前冷宮裡節衣縮食的日子我都能過得有滋有味,而今勤政殿裡前呼後擁的日子卻令我形銷骨立。
真奇怪啊。
29
我成為皇後的第三個月,內力還是沒有恢復。
難道真的要這樣在勤政殿裡和宋祁互相折磨一輩子嗎?
我打了個寒戰:
不,不會的,宋祁隻是眼下魔怔了,兩人天天在一起,總有厭倦的一日,待那時出宮,還是有望的。
我近些日子總這樣寬慰著自己,不然就這籠中雀一樣的生活,我很容易一個想不開就抹脖子上吊。
我剛剛哄好自己,杏兒進來通報:
「大人……娘娘,陳婕妤心疾又犯了,請您去看看。」
我疑惑地看向她:
「生病請我做什麼,去請太醫啊。」
「胡太醫說了……心病還須心藥醫,婕妤需人寬心。」
「……」
得,哄完自己還得哄別人?
我翻了個白眼:「去找宋祁給她寬心吧。」
小杏兒有些為難地看著我:
「大人……您知道陛下不會去的。」
自大婚以來,宋祁倒是的確再未去過旁的宮殿,卻是可憐了陳婕妤一片痴心,數年未改。
我不容易,她又何嘗容易呢?
左右闲著也是闲著,看著陳婕妤總比看著宋祁還舒心點。
於是我嘆了口氣:
「走吧,去留芳殿。」
30
朋友們誰懂啊,我被陳婕妤綁架了。
我到了留芳殿,陳婕妤照例倚在榻上哭哭啼啼,一見到我就抽噎著屏退了左右,開始與我談心。
我同她談心談得口幹舌燥,一口氣喝了半壺茶,然後又昏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手腳又被人綁住了,隻是這次好歹不在床上。
我被綁坐在椅子上後反思自己:我是什麼很好騙的人嗎?怎麼一個個都來下藥綁我呢?
眼前的陳婕妤還紅著眼圈,我開始苦口婆心地與她談判:
「小陳啊,你喜歡宋祁我可以理解,但是你綁我這件事我不太理解,你真想走點極端的路子的話,我覺得綁他比綁我有效,你覺得呢?」
誰知陳婕妤鄙夷一笑:「宋祁?誰瞎了眼才會喜歡他這樣的人吧?」
「……」
好像被人罵了,她罵得還挺髒。
但是……
「你不是喜歡了他好多年嗎??!」
「我的確是有個喜歡了許多年的人,不過不是三殿下宋祁,而是……我的五殿下。」
我更不明白了:「那你去綁五殿下啊?」
「五殿下S了!」
她紅著眼睛盯著我,胸膛劇烈地起伏著,咬著牙道:
「他S了,兩年前就S了,就是被當今陛下,你的宋祁害S的。」
我下意識道:「不可能……」
宋祁不是這樣的人,他若是肯手足相殘,當年就不會落得被二皇子黨陷害,打入冷宮的下場。
陳婕妤仿佛聽見什麼笑話一樣:
「不可能?啊哈哈哈哈哈哈,你以為他是什麼好人嗎?」
別逗了。
他在冷宮裡時,是你幫他往外送信的,對吧?你知道那些信裡都是些什麼惡心的毒計嗎?你知道你間接害S了多少人嗎?
太子殿下的命金貴,柳將軍的仇金貴,那別人呢?別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她笑著笑著,眼淚奪眶而出:
「憑什麼你們報仇,要搭上我的五殿下呢……
「我喜歡了五殿下十年!十年!
「就因為三殿下同二殿下鬥法,拿他擋了刀。
「他沒有三殿下出身高貴,也沒有二殿下會討先帝喜歡,甚至還是個於皇位無望的跛子。
「可是……可是他會給我帶甜甜的糖果,所有人都讓我喝那苦得要命的湯藥,隻有他一個人會給我送些壓苦的蜜糖。
「我自小身體不好,又懦弱愛哭,旁人都罵我沒出息,說我是個哭包,隻有他會安慰我,說身體不好又怎樣,我們都身體不好,偏偏要長命百歲,比他們那些活蹦亂跳的活得都要久。
「可是他沒能長命百歲,他S了,而我卻要被家裡送進宮,來給他的仇人做妃嫔,多可笑啊。」
她抹了抹臉頰上的淚水,扯出一個笑容看向我:
「你以為那天晚上宋祁為什麼突然發瘋?因為每次他來的時候,我殿裡燃著的香都會加上馬錢子,我要他瘋,我要他S。
「可是自從你成了皇後,他就再也不來了,他不來了,我怎麼能報仇呢?
「所以……對不住了啊,钤清。」
31
外間忽然傳來慌亂的腳步聲,陳婕妤迅速掏出一把匕首,抵在了我的頸間:
「別過來!」
宋祁的腳步停在門口,眼睛SS盯著陳婕妤手上的匕首,額頭上青筋暴起,盡量讓自己語氣平緩:
「放開她,想要什麼,你可以同朕說……」
陳婕妤緩緩笑起來:
「若是臣妾,要您S呢?」
宋祁皺起眉頭:
「你說什麼?」
陳婕妤抖著手將匕首下壓幾分:「我說,我要你S。」
我的頸間一陣刺痛,大約是有些割破了皮,宋祁的呼吸陡然亂了一瞬,沉聲道:
「你先放開她,不然朕讓你陳氏一族陪葬。」
而陳婕妤眼眶紅紅,笑中帶淚,癲狂之狀比之那晚的宋祁也不遑多讓:
「那也得您有命去下這個指令啊。
「皇帝陛下,钤清的命,和你的命,你選哪個?」
那些日子裡,馬錢子侵蝕的,又何止宋祁一人的心智呢?
32
他們二人劍拔弩張地對峙,我卻忽然抬頭看向宋祁:
「宋祁,五皇子……是你S的嗎?」
他似乎不明白我為什麼這麼問,但還是如實回道:
「我沒想S他,但……的確是我害S了他。」
匕首上的纖纖玉指倏然收緊,而我嘆了一口氣:
「既然如此,是當一命抵一命的。」
我挺頸猛然撞向匕首,有鮮血蜿蜒而下。
意識消散前,我聽見匕首落地的清脆聲,還有交織著的驚呼聲。
我最後張了張嘴,可惜已很難發出聲音:
「宋祁,別S她。」
33
我又一次在勤政殿的床上醒來,隻是這次被綁著的是脖子。
陳婕妤最後松了手,我受了些傷,但不大要緊。
宋祁坐在床邊,垂首看著我,啞聲道:
「對不起……」
我扯著同樣嘶啞的喉嚨:
「對不起什麼?」
「我還是成為你討厭的那種人。」
那種不擇手段,殃及無辜的人。
我沉默片刻,道:
「這些籌謀,這些不易,你以前從未與我說過。」
他低頭不語。
事實上,自從冷宮的雷雨夜的噩夢之後,他便再未失態過一次,總是一副雲淡風輕,遊刃有餘的樣子。
可是怎麼可能呢?
他當時也隻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面對S母之仇,滅門之恨,怎麼可能會如面上那樣波瀾不驚。
他隻是太能忍了而已。
可話說回來,即便他從前就說與我聽,又能如何呢?
那是他的親人,他的仇恨,我隻能在一旁為他傷悲為他心痛,卻永遠不能真正地感同身受。
甚至,我對他的了解還不如一些外人。
他們知道他的不易,知道他的謀算。
而在我心裡,卻一直都以為他還是那個張揚而坦蕩的宋祁。
我以為他是成為帝王,所以才變成了現在這樣。
可其實,是因為他變成了這樣,才能登上這個帝位。
「宋祁,你沒有對不住我,我也沒有怪你,我隻是……有些難過。」
我怎麼會怪他呢,他曾經經受的痛苦,從不比任何人少。
可我還是難過,不可抑止地難過。
那個陽光燦爛的少年變成了現在滿腹算計的政客,他一定比我要難過得多。
34
我去祭拜了陳婕妤。
是的,她S了。
宋祁沒有S她,是她自己放火燒了留芳殿。
她從家裡帶來的貼身宮女哭著自責:
「娘娘讓我們都出來,我就該意識到不對的。
「五殿下也是被人放火燒S的,小姐這是要殉他啊。」
陳婕妤畢竟是罪人,宋祁近幾日忙著照顧我,還未對她定罪,所以並沒有靈堂牌位。
我給燒成灰燼的留芳殿上了炷香,問她的宮女:
「她叫什麼名字?」
「什麼?」
「你家小姐,叫什麼名字?」
「我家姑娘行二,名穗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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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第十年,系統姍姍來遲。 它說我是一本末世基建文裡的聖母女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