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我實在擔心地睡不著,便偷偷出去找。
誰知在侍郎府門口,我見到了渾身是血的姐姐。
我從未見過姐姐如此。
「姐姐,你為什麼流了這麼多血!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捂著心口。
我才借著燈籠的光,看清姐姐心頭的傷口。
「姐姐,你忍一忍,我去喊府醫。」
姐姐抓著我的手,氣若遊絲道:「不用了,小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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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景,姐姐遲了這麼久才來找你。
「離開了那個地方,我能撐到現在,已是極限。」
她擦掉了我臉上的血跡:「對不起啊小景,隻能留你一人了。」
「到底發生什麼了,姐姐,到底發生什麼了!」
姐姐眼眶含淚:「何來百姓安康。小景,他做的一切,都隻是為了他自己。」
最後,她靠在我的懷裡,含恨而終。
我忍著極度的難過,深夜駕馬車,將她埋在護國寺的後山。
可去的時候我才看到,姐姐的小木屋,早就被一把火燒了個幹淨。
除了李賀,我想不到第二個人。
於是第二天,我滿身是血地回到侍郎府,告訴他。
「陳老頭,我想進宮。」
5
「愛妃,愛妃。」
一聲聲的呼喚讓我從夢中驚醒。
看清面前李賀的那張臉,我下意識地抽出髻上的簪子,戳向他的喉嚨。
「陛下!」
身旁的公公立馬過來制止。
李賀握住了我的簪子:「阿景做噩夢了?」
公公急得詢問:「陛下,您沒事吧?」
李賀遮擋住被劃傷的掌心:「無礙。」
我逐漸恢復清醒,松開簪子丟在一旁:
「陛下,臣妾罪該萬S。」
「朕不許你S,沒人敢讓你S。」
我下意識地望向房間內的香爐,努力掩飾住心中的恨意。
遲早有一天,李賀會付出他應付出的代價。
我在宮內養病時,許多嫔妃都過來探望。
可我很意外,璃妃會來。
如今我與皇後公然鬧掰,宮中嫔妃大多開始站隊。璃妃雖在這些嫔妃中不夠起眼,卻也是一直跟在皇後身邊的人。
她將帶來的千年人參交給丫鬟後,猶豫開口:「景妃,你認識雲落嗎?」
雲落是姐姐的名字。
提到姐姐,璃妃表情有些說不出的怪異。
我存了個心思,回道:「不認識。」
下一秒,璃妃眼中竟然閃過一絲失望。
隨即又恢復正常。
「不認識便好,皇後恨她,你與她長得有幾分像,日子必然不會好過,要多加小心。」
我不解:「她不是宮中人,皇後為何會恨她?」
璃妃耐心解釋道:「她在宮中住過一段時間,雖無名分,可陛下卻寵極了她。後來不知怎麼的,她與陛下鬧翻,再也沒在宮中出現過了。也不知她如今過得如何。」
我笑了笑:「皇後恨她,可你似乎對她並無敵意?」
「皇後恨她,是因為她奪了聖恩,可她本身是多好的人啊,怎麼會有人恨她。」
璃妃攥緊了手帕,眼中頓時露出恨意。
隻一秒後,她低頭擦了擦眼角的淚珠:
「提到舊事,一時說多了,景妃多多休息。」
6
這兩天,陳老頭頻頻給我寄信,詢問我的身體狀況。
我雖每日讓丫鬟去傳口信,可我知道陳老頭還是擔心。
因此等身子好了些,我便偷偷溜出宮,想回府報平安,順便見見陳老頭,看看他有沒有變老。
陳老頭故意給我甩臉色:
「如今朝野上下全都在說景妃聖恩滔天,陛下不顧龍體跳冰湖救美人。」
我故作委屈:「一定又給爹爹上壓力了吧,都怪女兒不好。」
陳老頭冷哼一聲:「我倒覺得,我女兒就是厲害,長得漂亮,連陛下都疼惜得緊。」
說著說著,陳老頭突然掩面痛哭:「下次別做這麼傷害自己的事情了,好嗎?」
「你可別哭啊,您都過半百了,您再哭我該折壽了。」
……
和陳老頭聊了一會兒,府中又來了人。
我沒想到,居然是顧承懷。
比起三年前,顧承懷長得愈發好看了,身體變得更結實了,五官也更為凌厲了。
「顧承懷。」
我走上前,笑著和他打招呼:「好久不見。」
顧承懷卻忽然後退一步:「景妃娘娘,久違。」
我想觸碰的手懸在半空,低頭有些失落。
「顧承懷,別這麼喊我。」
顧承懷望著我許久,看著我身上的嫔妃裝扮,眼眶微紅:「小景。」
他聲音幹澀:「所以你為什麼,沒有等等我?」
我自知是自己對不起他。
幼時我與他一起長大。
顧將軍和陳老頭曾定下我和顧承懷的婚約。
我是真的很喜歡他。
如果沒有姐姐的事情,我一定會和他在一起的,隻是如今——
罷了,既然結果無法扭轉,多解釋無益。
我強忍住眼淚:「我們那都是過去的事情啦,小時候過家家說的,不能信,更何況,你都離開那麼久了,再深的感情都會淡的。」
我故作輕松道:「我喜歡權勢,我想要後宮獨一份的恩寵,你知道的,我從來不為別人束縛我自己,我隻在意我的路。
「所以啊,顧承懷,我這麼糟糕,配不上你,你如今可用這勝仗,向皇帝討一份更適合自己的姻緣。」
顧承懷握緊了劍柄:「是啊,原本這戰功,換一道賜婚聖旨的。」
屋外的風吹得門吱嘎作響,屋內的火爐也抵不住心中的寒霜。
我與顧承懷不知對峙了多久。
餘光之際,才發現門口出現了一道身影。
定睛一看,我整個人慌了神:「陛下?您什麼時候來的?」
李賀冷笑了聲:「景妃生著病還不忘來見顧愛卿,倒是情真意切啊。」
7
那日之後,李賀便不再來我屋了。
翠翠擔憂道:「陛下從前每日都留宿在芳華殿,如今已經一連三日沒有來了,都在皇後那兒,娘娘怎麼一點也不著急啊。」
我慢悠悠地給自己畫眉:「我急有用嗎?」
李賀越是因為顧承懷的事情耿耿於懷,越證明他開始將我放在心裡了。
這幾日,我偶爾在後宮遇到李賀,兩人也不說一句話,擦肩而過。
又扮出絲毫沒有因為失寵而難過的樣子。
我看出他眼裡難耐得冒火。
但又礙於面子,不肯拉下臉來。
一連半個月過去,宮內傳出一件大事。
皇帝在皇後那兒染上了夢魘的病症。
太醫都束手無策。
皇後想破了腦袋都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
卻又因在李賀夢魘之時惹了他不快,便被隨意扯了個理由,打入冷宮,宗親也跟著遭殃。
隻有我在芳華殿,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地聽著翠翠和我講。
我低頭看著屋內的香爐。
看來是我的錦鯉血起作用了。
過去李賀在芳華殿留宿的日子。
我都會在房間的香爐裡加一滴錦鯉血。
這血對人的身體沒有直接傷害,卻會讓人生出夢魘。
若想緩解夢魘的折磨,必須加更大劑量的錦鯉血。
日復一日,病症不知不覺便會加重。
一旦離開錦鯉血,夢魘便會將他折磨得生不如S。?
半夜,我換了一身紗裙,偷偷溜進未央宮。
門口的侍衛認出我,紛紛轉過身去,裝作沒看見。
「這可是景妃,你也敢攔?」
我從後門悄悄進去。
果然在屋內看到李賀被夢魘所纏的一幕。
他額角溢汗,雙目緊閉,眉頭緊鎖地喊著:「雲落,雲落……」
我腳步停了一瞬,走上前替李賀擦掉汗珠,卻被他一掌握住手腕,隨即將我整個人壓在身下。
我緩緩道:「陛下,臣妾是小景。」
他發了瘋似的撕碎了我的睡袍:「你就是朕的雲落,雲落為什麼要離開朕,朕這麼愛你……」
愛她?
李賀。
你愛的隻有你自己。
我咬破唇,將血親自喂進了李賀的嘴裡。
他才慢慢恢復神智,逐漸平靜下來。
「景妃?」
我故意擠出幾滴眼淚,轉身就走:「是臣妾來得不巧了。」
果然,沒走出未央宮,李賀便親自追了出來:
「阿景,你剛剛用了什麼法子?朕的頭疼似乎好轉了許多。」
我指了指自己的唇:「小景也不知道。」
李賀回味著唇角的甘甜:「居然是景妃的血……」
我的血不比姐姐的錦鯉血那般擁有長年被佛家普度的純淨。
我長年在人間遊玩,愛恨嗔痴,皆融入骨髓。
我的精血也變得混雜了。
對我而言並無影響。
可若有人食了我的血,抑或用我的血祭祀祈福,那便是犯了大忌。
「我從小生長在民間,兒時生了一場大病,得一位仙女姐姐所救,她將自己的骨血融進我的血液裡,才救了我一命。」
說完,我故作難過,擦了擦眼淚:
「她菩薩心腸,我一直想報答她。可到如今,我都還沒有找到她。」
李賀立馬意識到我口中的仙女姐姐,就是雲落。
但他仍舊裝一副不知情的樣子。
「竟是這般機緣巧合。」
我半掩面容:「我也沒想到,能幫到陛下,若是陛下需要,我每日可取血為陛下治夢魘之症。」
李賀一喜:「小景當真肯為了朕放血?」
「陛下,小景對你的心意,你到現在還不了解嗎?若非愛慕,小景為何會冒大不韪在宮宴上跳舞,若非愛慕,知道陛下心中有人,卻還是忍不住想要和陛下親近。陛下,您剛剛夢中口口聲聲都在喊雲落,小景心中,好生羨慕。」
「原來我們小景是吃醋了。雲落雖好,卻不如眼前人。」
皇帝慣會花言巧語,姐姐大抵就是這樣被他欺騙的吧。
皇帝作勢便要來親吻我的唇。
卻被我躲開了。
「既然陛下無礙,小景就先回去了。」
我匆忙從未央宮出來時,翠翠跟在我身後詢問:
「娘娘和陛下不是和好了嗎?為何您要離開呀?」
「輕易得到手的,他會起疑。我得等他主動來找我。」
姐姐。
我就快替你報仇了。
8
果然,今日下午,李賀身邊的王公公親自來了芳華殿。
他嚴詞懇求:「小主兒,您就不能妥協一下嗎?陛下念你念得緊啊。」
我仍舊不肯松口:
「你告訴陛下,是他誤會我在先,小景清清白白,哪能讓他這般誤會。更何況,他心中住的人不是我,小景心眼小,不想做別人的替身。」
王公公又勸了好久。
我還是不肯去。
他嘆著氣回去稟報。
翠翠在一旁急得團團轉:「娘娘,陛下都已經先讓步了,您怎麼還不答應呀?」
我勾了勾唇:
「翠翠,今夜還和從前那樣,將這個加入香爐裡。」
我把自己的錦鯉血遞給翠翠。
「娘娘的意思是說,陛下今晚會過來?」
「男人嘛,他們最愛的不是S心塌地,而是若即若離。」
這樣才能滿足他們的徵服欲。
晚上。
李賀果然來了。
「不是王公公去請都請不動嗎?景妃如今連朕都敢拒絕了。」
我隻穿著一件褻衣,背對著李賀香肩半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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