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參加神魔和平大會後,我懷孕了,卻不知道孩子爹是誰。

玉帝老爹喝了口茶:

「當時有多少人在啊。」

我掰著指頭:「聿風戰神,帝星神君,無玄佛子,斬塵劍仙……都在。」

他舒了口氣:「沒事,不是魔神那個老東西就行。」

我掰下最後一根指頭,哦豁,少數一個。

1

表面上說是和平大會,但其實兩邊都沒想著真的和好。

身為玉帝的女兒,我首當其衝就被下了藥。

當時為了救命,我隨便扯了個男人就上了,臉都沒看清。

隻知道很乖,穿得很少,胸肌很大。

嗯,叫得還很騷。

想到這兒,我不禁回味起來。

玉帝手中的茶杯掉在了地上,捶桌痛心疾首:

「他比你大三萬歲,都能做你爹了!」

玉質的桌子瞬間四分五裂。

Advertisement

我沒忍住,口出狂言:「去的人還挺多的,應該輪不到他。」

玉帝的臉更黑了。

我識相閉嘴。

他突然滿臉狐疑地湊近:「真的是意外懷上的,你真沒談過?」

這是不信我呢。

我乖巧地眨巴眼:「真的,人家可純情了。」

才怪,其實我背著他偷偷談過好多。

比如他口中那個老東西,就是我前前男友。

玉帝半信半疑。

思考許久後,他咬牙遞給我四把銀燦燦的鑰匙:

「這是他們四個宮殿的鑰匙,你去看看孩子到底是誰的。

「孩子隻能是他們的,懂嗎?」

我拿過鑰匙,在他危險的目光中重重點了點頭。

實在找不到,就隨便賴一個嘛。

2

佛子清寡,神君高潔,劍仙無情,都不是我能惹得起的。

唯有聿風,從小和我一起長大,是我熟知的人。

況且他性子溫和,是個極好的碰瓷對象。

可以先從他入手,之後再慢慢調查。

玉帝老爹說我們麒麟一族距離足夠近的話,孩子是能夠感應到血親並且建立連接的。

但是我也不知道具體要多近的距離。

於是趁夜黑風高,我偷偷溜進了戰神殿。

房間很暗,進去後,一陣陣熱浪便撲面而來。

我咂咂嘴。

竟然還開暖氣。

沒想到聿風表面健壯,內裡實則這麼虛。

我踮腳朝榻邊走去,站了一會兒肚子沒感覺,便輕輕上了榻。

我就蹭蹭血脈感應,蹭完就走。

應該不會吵醒他。

誰知一進被窩就被凍了個激靈。

「嘶~」

一股刺骨的冰寒從深處襲來,甚至在黑黝黝的被窩裡,可以看到一陣陣升起的白霧。

白霧觸上肌膚,便泛起一股燒燒的冷意。

見到此情此景,我就算再傻,也該知道爬錯床了。

這哪裡是戰神殿,這分明是深受寒毒之苦的無情劍仙的斬仙床啊。

我凍得發抖。

斬塵剛進天庭的時候,由於風姿綽約,不少女仙男仙慕名前來,最後統統被拒之門外。

甚至還有一名膽大包天爬床的男仙被他直接提著領子扔下輪回臺。

這事在天庭掀起了好一陣風波。

後來漸漸有人傳斬塵在人界有一個妻子,就是因為受不了他的冷漠而自殺的。

樂於吃瓜的我當然知道這回事。

冷暴力的男人最沒品了。

我原先日日去戰神殿找聿風鬼混。

可因為對面就是斬塵的地方,玉帝害怕我被誤傷,不準我再去。

沒想到好不容易來一次,竟然還記錯了方向。

我想著悄悄下榻,可剛掀開被子,就被一雙裸露的手臂攔住。

寒涼的手臂環過我的腰身,將我翻了個身,靠上一具結實的軀體上。

寒霧照亮了他蒼白的面容,劍眉之上凝了一層白霜,漆黑的鴉羽也被凍在了一起。

他忽地睜開一雙冰藍的眼。

我渾身一軟,趴在床上。

他這是寒毒犯了。

知道寒毒發作的危險,我汗毛根根豎起,警惕起來。

斬塵蹙眉。

他渾身都冰涼,唯獨眼神,一點點變得熾熱。

似乎神志還未清醒,斬塵歪了歪腦袋,然後將手碰上我的內衫。

冰涼的指節觸上我的皮膚,激起一路電流。

我打了個激靈,條件反射般對著那隻手扇了過去。

白皙的手背被扇得通紅。

我萬分清楚,一旦寒毒病人遭遇反抗,如果不能及時讓他們鎮定,後果不堪設想。

感受到靠著的軀體瞬間繃直,我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狠狠朝他脖頸後砍去。

斬塵瞳孔驟縮,在昏睡過去的前一刻含糊念出三個字:

「小月亮。」

我一怔。

想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應該是他妻子的名字。

這是認錯人了。

我深呼出一口氣,麻溜地穿好衣服下床。

隔這麼近肚子都沒反應,應該不是他。

3

我後來才得知神魔大會一結束聿風就去了莽荒,到現在還沒回來。

無玄太清冷了,我決定去找天庭公認最溫柔的神君帝星。

況且帝星的神殿離斬塵最遠,想來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操控著仙鶴朝百星宮飛去。

誰知剛到中央大殿,仙鶴就被一道熟悉的力量操縱著停了下來,緩緩朝地下飛去。

「???」

我嘗試重新改變方向,卻徒勞無功。

等到仙鶴停穩,我才終於看清了來人。

他一身月牙白袈裟孤身立在那裡,眼裡有著看淡萬物的寂然。

無玄朝我作了一揖,神色溫和:

「公主去百星宮,可否捎無玄一程?」

如果讓我選一個最可靠最可信的人,那一定就是無玄了。

可能是佛子的身份,讓他有一種令人心安的力量。

我連忙應允,讓他上了仙鶴。

無玄輕扯了下唇,道完謝,就坐在我身後。

仙鶴飛到半空,一雙手環上我的腰。

我隻當他害怕,便沒有在意。

可下一秒,他口中吐出的話,卻令我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神魔大會那日,公主可遭遇了什麼?」

我緊張地揪住仙鶴的毛,搖搖頭。

身後響起一聲輕笑,我揪毛的手一松,被一張幹熱的大手握住。

一股熱意從手心流入胃裡。

我咬唇,不敢掙脫。

無玄,很不對勁。

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

「別這麼用力,它會疼的,小心被甩下去。」

我點點頭。

那隻手又摸上我微微凸起的小腹:「公主現在,可是很重要呢。」

他知道我懷孕的事了?他怎麼會知道?

脊背一麻,我下意識想要將腹上的手拿開,卻又被他反手握住。

我兩隻手都被握在腰側。

無玄似乎是生氣了,我的手有些生疼。

他的嗓音陰沉得令我害怕:

「公主為什麼不說話?

「是因為討厭無玄嗎?」

我連忙搖頭:「不是的,我不知道要說什麼。」

這人怎麼突然變這麼奇怪啊,不會上演病嬌黑化紅眼文學吧。

清冷和尚黑化愛上我?

嘶,我竟然有點期待。

手中突然被塞進一個滾燙的珠子。

我將它展開,瞳孔劇烈一縮。

這是……無玄的本命佛珠,向來是木棕色的,此刻卻變黑了,還泛著豔紅的光,隱隱冒著妖氣。

向來清冷的聲音帶上一絲可憐:

「那無玄把破了的道心交給公主,公主可願意和無玄說說話了?」

我抖著手,被震驚得不敢動彈。

無玄的,道,心,破,了?

那天那個人是無玄?

怎麼偏偏是他?

可我肚子現在沒感覺啊。

一隻冰涼的手掐上我的脖子。

我渾身一僵,舉手立誓:

「我發誓我那天啥也沒看啥也沒摸,你放了我吧。」

他的聲音低沉得像要殺人:

「你還看了摸了,手感怎麼樣?」

我的心肝嚇得撲通撲通地跳。

怕他掐死我,不敢回話。

4

好在這時,仙鶴在百星宮停了下來。

得救了。

我掙脫他迅速朝宮門跑去,順便回頭犯了個賤:

「手感挺好的,叫得也好,下次還找你。」

反正帝星神君那麼溫柔,一定會幫我的,才不怕他。

可剛到宮門,我就被一股寒氣凍了個哆嗦。

隻見斬塵坐在榻上,舉著一杯茶,冷冷看著我。

而他旁邊的帝星神君臉色也不太好,見到我更黑了。

一看就知道斬塵已經搶先告了狀。

完了,衝我來的。

羊入虎口了。

我在陣陣殺氣下連連後退,卻撞進一個帶著檀香氣的懷裡。

身後無玄俯身湊近:

「公主想往哪兒逃?」

恰時,斬塵已經起身,緩步朝我走來。

周身的寒氣簡直要凝為實質。

怕是要為昨晚冒犯之事找我麻煩。

情急之下,我毅然撲入無玄懷中。

手環上他的腰,嗲得不行:

「當然是逃到你懷裡啊哥哥。

「斬塵要來殺我滅口了,我懷了你的孩子,哥哥可得保護我。」

話一出口,周身的氣息更冰涼了。

且這寒氣明顯不止來自一人。

我僵著身子不敢轉頭,湊得離無玄更近了些。

哪知一隻戴著佛珠的手將我推開。

無玄此時恢復了平日的冷清,同剛才比變了一個人似的:

「我是出家人,公主請自重。」

末了還雙手合十念了句「阿彌陀佛」。

果然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這狗和尚一見形勢不對就翻臉不認人了。

見我微怒,無玄清淺一笑:

「不過是一個小把戲罷了,無玄怎麼會將本命佛珠隨意拿出來給人看呢?

「難道公主隻許自己耍別人,不許別人來討公主開心?」

「我何時耍過你了?」

無玄自入天庭以來便日日待在自己的佛堂裡極少出門。

我連他面都很少見,又怎麼會湊上去耍他玩?

無玄靜靜看著我不語。

我卻從他那雙過分澄澈的眸中回憶起了一些東西,腦中有什麼東西轟然炸開。

指著他:「你是那個小和尚?」

無玄點點頭。

我頓時五雷轟頂。

完了,那我還真惹過他。

5

我百歲成年後歷過一場情劫。

在物色夫君人選的時候,遇到了一個要去天庭的小和尚。

臉嫩嫩的一個小光頭,蹙著秀氣的眉毛,怎麼也找不著路。

我當即就起了玩心,騙他自己是被派遣下來帶他去天庭的使者。

小和尚立馬就信了,乖乖跟著走。

被我時不時掐掐嫩臉捏捏屁股的,也隻敢紅著臉扭扭捏捏說自己是出家人。

看得我心痒痒,於是大言不慚地說自己在天庭權力特別大,要娶他做夫君,以後在天庭我罩著他。

小和尚沒回答,我也就當個玩笑。

後來我在路上被尋卿的美貌迷了眼,半夜拋下小和尚就偷偷溜了。

這樣一看,好像確實是耍了他。

好家伙,現在小光頭變成了大光頭。

還成了天庭少數幾個大能之一,我都打不過。

這件事都過去這麼久了,我情劫都歷完了,他怎麼現在想起來要報復我了?

臭和尚肚量真小。

我自知理虧,隻好在心裡偷偷罵他。

誰知無玄跟有讀心術一樣:

「公主說了要娶無玄,卻懷了別人的孩子,無玄不該生氣嗎?」

我被他哽住。

沒想到他在意的是這件事。

一直沒說話的斬塵冷笑:「公主的桃花還真是多。」

桃花?

我與斬塵素來沒什麼交集,他在意我的桃花幹什麼?

潛力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