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天

第5章

就看到了寒池之上,狀若瘋魔的北森。


「北森少君不是已經死了麼!」


「他成魔了!」


「木之主?請給我們一個交代!」


趕來的木之主陰冷地環視一圈,卻也不敢上前制止北森。


他們都害怕煞氣。


那是萬年神骨不甘的嘶鳴,和千萬地仙無辜的血肉。


修行之人最怕沾上因果,這些煞氣,就是五界之主最大的因果和債主。


木之主不動,有人動。


離得近的地仙為求自保,隻得放出法寶,對著北森攻擊過去。


有一個動手,就有第二個人。


昔日高高在上神君,如今成了邪魔外道人人喊打。


和木之主愛子心切的心情不一樣,雪如看北森的眼神十分冷漠。


我隱在人群之外,突然湊近木之主。


「木之主,讓你女兒下神魔井。」


木之主一愣,低聲喝問:「你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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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魔井下,神族骨殖,萬年不腐,煞氣四溢。」


「神魔井下有什麼,還需要我為上神解釋麼?」


木之主大駭,驚疑不定地尋找我的身影,卻隻感知到了一片危機四伏的煞氣。


「北森少君如今入魔,九重天容不下她。」


「你想要什麼?」


我微微一笑:「當然是更多的祭品了。」


他思索片刻,就聽從了我的話。


畢竟他也沒有別的事情能做。


讓心腹趕走激戰地仙,施法引著北森往自己這邊來。


然後把他收入乾坤袋中。


「木之主!你還要包庇魔頭麼?」


「糊塗啊!」


「難道上神入魔就不會危害九重天了麼?」


北森大概從未想過自己會有這樣人人喊打的一天。


木之主沉著臉,把裝著北森的乾坤袋扔入神魔井。


見此情形,眾仙也愣住了。


大家都知道,入了神魔井,上神也要死。


「夠了麼!」


木之主震怒。


地仙不敢說話。


每個人臉上都有幾分不滿,礙於實力差距,不能言明罷了。


我滿意欣賞了一番,帶著笑意翻下神魔井。


20、


落下的北森早就被琳琅帶人綁起來了。


我下來之時,他還在大叫。


「賤奴!我父親是木之主,他和你們主子談好了!」


「竟然敢綁我,你不要命了麼!」


琳琅看著她冷笑,感知到我的氣息後,輕笑出聲。


「我們將軍回來了。」


北森一愣,繼而眼中湧起欣喜。


木之主與他簡短傳音,告訴他神魔井下是自己人。


北森做好了繼續當神君的準備。


但,他眼中的欣喜再見到我的那一刻突然僵住了。


「江楓。」


兩個字仿佛從牙縫中擠出。


我挑挑眉:「你竟然還記得我?」


「神君大人真是好記性呢。」


「江楓當年送您那一劍,神君可還滿意?」


「賤人!」


北森厲聲尖叫起來,被琳琅一個耳光抽到閉嘴。


「你想做什麼?」


北森後知後覺害怕。


我輕輕一笑。


「北森,你知道神魔井下的人為什麼不上去麼?」


「為什麼?」


「因為封印啊。」


除了我身具煞氣能來去自由,神魔井下其他人都隻能在這裡等待封印松動那一天。


我們是在等待太久太久了。


上神之血,就是解開封印的關鍵。


恐怕木之主都不知道這件事,若不是我在煞氣入體時,看到古神隻言片語的傳承,恐怕也不會知曉這件事。


所有我翻過神魔井,幾次三番設局,堵上北森所有後路,就是為了讓他跳下神魔井,解開此地封印。


「多謝了。」


師傅說,殺人誅心,善。


我一邊放北森的血,一邊給她講我是如何做到這一步的。


「當年你要是沒有害我入神魔井,興許如今你還是木界少君呢。」


北森大喊:「你這個廢物!我爹不會放過你!」


我冷笑:「你錯了,如今是我不會放過他了。」


「你們這些自詡救世主的神,也該嘗嘗被左右命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了。」


「北森,你就好好看看,你引以為傲的血脈身份,是怎麼被我踩在腳下的吧。」


北森的血流進封印。


一眾被犧牲的地仙緊張看著高懸的逆鱗。


片刻後,神龍逆鱗被鮮血染紅,一聲脆響似乎響在每個人心底。


遠遠傳來一聲悠久綿長的嘆息。


萬年封印,碎了。


「封印解除了!」


伴隨著歡呼聲,我帶著地仙一躍而起。


身後,是騰空而起的白骨。


未曾被五行之力徹底化解的古神屍骸,成了對付五界之主最好的武器。


屠龍少年變成惡龍,這樣老舊的戲碼卻總是一次一次輪回。


五界之主也曾許下宏願,拯救蒼生,以天下為己任。


但漫長歲月中,熱血少年早已忘記最初的心願,成了壓在世人頭頂的又一座大山。


21、


早已死去的地仙重歸九重天。


震撼了所有無知無覺的人。


九重天最高處,有我放置的水幕,留影石兢兢業業地把上神的陰謀傳播給每個仙神。


神臺之上坐的從來不是慈悲為懷的神。


而是一群自私自利的虛偽小人。


古神的屍骸裹著煞氣,滾滾煞氣朝著上神襲來。


我跳上神龍留下的白骨之上。


「九重天高高在上的神,也會怕死麼?」


上神依舊想像以前一樣,讓地仙先去衝鋒陷陣,耗盡煞氣,自己再來做最後的處理。


但這一次,地仙都猶豫了。


凡人修行不易,這裡的每一個地仙,都曾經過三災八難,歷盡千辛萬苦才飛升。


他們之中,有人百世善行,有人救國救民,昔年都是人間界萬人敬仰的大能;


但九重天上,大家都成了低人一等的地仙,為奴為婢。


當上升路線封鎖,資源就會被上層人牢牢把控,後來者隻能成為先行者的墊腳石。


我們不是仙,是消耗品。


「快去啊!」


「對抗魔物有功者,我木界上神之位空出三位!」


「火界五位!」


「水界三位!」


上神之位空出,有地仙開始猶豫。


「真的能做上神麼?」


「上神,就不會死了吧?」


下一瞬,一個熟悉的綠色身影爬上了水鏡。


阿綠的聲音透過水鏡散開:


「大家別傻了!不可能的。」


「隻是一個上神虛名罷了,到時候不還是低人一等?」


「這些對我們敲骨吸髓的上神不死,我們永無出頭之日!」


阿綠話音未落,胸前綻開一捧血花,自水鏡緩緩墜落,似一隻飛鳥投林。


如水入沸油,沉默一瞬過後,九重天的地仙也紅了眼,沉默著歸入到了神魔井上來的隊伍中。


我一馬當先,拎著骨鞭尋找五界之主的身影。


中原土之主消失多年,如今由雪如繼承,她亦是新的五界之主。


昔日仙境,如今煉獄。


沸騰的怒火之上,是萬年來被堵死的飛升之路。


這世上從沒有先天神胎。


雪如站在人群之後,遙遙看向我。


我心中突然一動,急切向他掠去——


然,還是慢了片刻。


雪如的劍,刺進了木之主的胸口,她伸手取出木之主的內丹,土木之力匯聚一身。


她想匯集五行之力!


下一刻陣法發動,另外三界之主也慘叫連連,被雪如活取內丹。


「如今我就是九重天之主。」


「江楓,我恕你無罪。」


變故陡生,下方打鬥也停下來。


我站在白骨之上,靜靜看著雪如。


「江楓,我說了,這一次我有辦法。」


我緩緩笑起來。


事到如今,雪如依舊如此虛偽。


「你想得到力量,這不是什麼錯,但你偏偏還要為自己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雪如,你可真是惹人發笑。」


我執劍,遙遙對準雪如。


雪如眼中閃過一絲不耐。


「不要不自量力。」


「我匯集五行之力,你不是我的對手。」


回應她的,是我的劍刃。


「不自量力這句話,我聽得多了。」


我飛身至她跟前:


「說這句話的人,後來都死了。」


「你也不例外。」


22、


雪如雖然集齊了五行之力,卻並非我對手。


我身上匯聚萬年煞氣。


而她,心思不定,早就入魔了。


劍刃抵在雪如脖頸之時,我不合時宜的想笑。


師傅說, 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我這樣不顧性命, 引煞氣入體的,大抵就是不要命的。


「江楓!你我在一起, 天下皆能收入囊中,你為何非要跟我作對?」


「因為我瞧不上你。」


我垂眸, 冷冷看著雪如。


「我對你還不夠好麼?」


雪如急切道:「若不是我帶你成仙, 你哪有今日的造化!」


「這造化不要也罷。」


「我早就說過, 不是人人都想成仙,我隻求問心無愧。」


言罷, 我沒再聽雪如嗶嗶,一劍捅破她丹田。


準備取出五行之力,還天地一個清淨。


內丹入手之時, 我卻發現九重天突然靜止下來。


「天有陰陽, 行於四時;


「地有五行, 具於九州。」


遙遠縹緲的聲音自耳邊響起。


「得五行之力者, 可成新主。」


我勾唇冷笑, 手微微用力, 捏碎了內丹。


「天地本無主。」


下一瞬,天邊湧起萬丈霞光, 鳳凰長鳴,麒麟嘶吼, 日月同輝。


自我身畔, 五行之力彌散開來, 緩緩歸入天地。


萬年不腐的神骨在瑩瑩光芒下碎裂消失,被煞氣所傷的地仙也都得到滋潤。


渾厚悠然聲音從腦海深處傳出:


「吾乃天道。」


「你所求為何?」


原來,五行之力分散,封印的不僅僅是古神屍骸, 還有天道。


沒有天道,自然沒有公正。


天道說,如今五行之力歸於天地,世間再不會有永生不死的神。


這樣也好。


修行之人與天掙命,憑什麼有人一出生就毫不費力擁有所有?


「你所求為何?」


我想了想,笑道:「大抵是,求一句憑什麼?」


死因嘛,自然是戰死沙場。


「-我」憑什麼地仙就要為奴為婢。


這世上有太多事, 我都想問一句憑什麼。


......


人間,大周邊疆。


天道許我一個願望,我求了一件事。


回到過去, 回到人間, 我想打完那一場沒有輸贏的仗。


那是靳雪如的劫難, 所以注定會輸。


而今,我想再來一次。


沒有九重天插手, 輸贏我都接受。


黃沙漫天,枯藤老樹, 我身後追上一個人。


「等等我。」


我回頭, 看到阿綠熟悉的身影。


「你怎麼也跟來了?」


「神仙做夠了, 陪你打仗不行麼?」


阿綠眉開眼笑:「我那日精不精彩,英不英勇?」


「精彩,英勇。」


「那是!」


「走吧, 阿綠。」


阿綠眉頭一皺:「我不叫阿綠!」


「你還沒問過我名字呢!」


我微笑:「好吧,阿綠,你叫什麼名字?」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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