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怎麼不耍嘴皮子反駁我。
哪裡有這麼直白的人!
我幹巴巴寫道,用手朝自己扇了扇風:「這天可真熱啊,我臉都紅了。」
「是啊,好熱。」
可窗外玉蘭樹的葉子都掉光了,早已進入了深秋。
6
原本色彩分明的院子,因無人修繕早已破敗。
從父母去世後,我就時常抽空來孤兒院做義工。
這地方老舊,孩子們也多多少少有些問題。
「姐姐,你又來啦!」小雙很喜歡姐姐身上的味道,香香的。
她拄著盲杖,一路小心摸索著,若仔細觀察便會發現,她的眼睛昏暗無光。
小雙出生沒多久,就因為眼盲被親生父母拋棄。
我將小雙抱起來舉高高:「是啊,小雙有沒有想我?」
「想!姐姐,前幾天上數學課老師還誇我了呢。」
我笑眯眯地看著小雙手舞足蹈和我分享生活的樣子,時常回她幾句。
對答如流,哪裡還有開不了口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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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時序簡直要氣笑了,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冒:「沈書儀!」
我頭皮發緊,渾身戒備地轉過頭,見是那個熟悉的人,松了口氣:「你怎麼在這?」
方時序臉色沉得可怕,陰陽怪氣:「我們昨天晚上還通了視頻,怎麼一晚上過去,大羅神仙入你夢了,治好了你的病不成?」
我訕訕地摸摸鼻子,總不能說我都是裝的吧。
方時序瞪了眼這在原地站著不動的榆木腦袋,拉長了聲音:「呦呦呦,是我看錯了,這怎麼會是我的小同桌呢,昨天人家還拒絕我一起去遊樂園玩,說有事呢。」
罪加一等。
原本準備解釋的話說不出口了。
我默默轉身去了廚房,到飯點了,要給小朋友做飯了。
小男孩湊到我耳邊:「姐姐,那個哥哥讓我給你傳話,你要是再不哄他,他就真的生氣了。」
啊?方時序沒走啊,我還以為他早就生氣離開了。
連忙放下手裡的活,果然看見那個門口蹲著的倔強背影。
我學著他的樣子蹲著,一點點往方時序挪,我挪,方時序也跟著挪。
我拉住他的胳膊:「別挪了,再挪要掉下去了。」
方時序哼哼唧唧:「你還管我做什麼,我在你心裡算什麼?多的是人比我重要,你去給他們做飯啊?餓死我算了,氣死我算了。」
滿頭黑線,這都說得什麼亂七八糟。
「沒有不管你,我怕你在氣頭上,到時候我們倆說話都口不從心,萬一一個不小心傷了對方。我剛剛在裡面擇菜,還在想怎麼和你道歉呢。」
「真的?」
我掰過他的頭,才看到方時序的眼睛湿漉漉的,還有未幹的淚水,猶豫開口:「你?你哭了。」
方時序將頭埋在我的肩膀,悶悶的聲音穿過來:「嗯。」
「抱歉。」
我眺望著天空,內心突然有了宣泄口:「學校裡有很多關於我父母的傳言,其實都不太準確。他們是常駐非洲的援非醫生,我從小就被寄養在各種親戚家。大概小學吧,我察覺到自己和周圍小朋友不太一樣,他們都有爸爸媽媽陪著。於是我哭著喊著要爸爸媽媽,但大人都不理我,他們說我父母的工作神聖偉大,我不應該無理取鬧。」
「我哭得很傷心,我爸媽沒辦法,隻好在我長假的時候奔波回國,偶爾接我去他們工作的地方小住。」
我突然轉移話題:「方時序,你看過動物大遷徙嗎?以後我帶你去看吧。」
方時序眨了眨眼睛,修長的睫毛掃過我的肌膚,有些痒痒的。
「好,以後我們一起去。」
「他們原本答應好回國陪我過生日的,臨時有工作失約。我很生氣,隔著電話和他們大吵一架,還鬧著離家出走,是不是很幼稚?我爸媽擔心壞了,連夜訂機票趕回國。」
「我以為他們會罵我,可他們什麼都沒說,陪我補過了生日。」
喉頭開始酸澀,我吸了吸鼻子。「他們返程那天,我送他們去機場,就那麼倒霉,碰上了醉酒的司機。我一直以為他們不愛我,可出事的時候,他們第一時間將我護在身下。」
母親和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書儀,不要責備自己,是爸爸媽媽對不起你。」
母親多麼了解自己的女兒,隻好在生命的最後一刻開解自己的女兒,希望她餘生能過得開心。
無數次午夜夢回,我都會被驚醒,如果我沒有那麼任性,他們沒有回國,是不是就不會死?
淚水流進嘴裡,我嚎啕大哭:「我不是故意不說話惹你們擔心的,我隻是……我隻是不知道該怎樣面對這一切……」
方時序將我抱得死死的,輕拍我的背安撫著:「不是你的錯,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書儀,明天又會是嶄新的一天。」
7
我向上天發誓,方時序隻是幫我倒了杯水而已!
同學們就「哦哦哦」地起哄。
我瞅了眼旁邊坐著的方時序,嘴角翹上天了。
簡直沒眼看。
我使勁用胳膊推了推他。
方時序站起來咳嗽了聲:「都幹嘛呢,都幹嘛呢,我這叫團結友愛同學懂不懂。」
大家笑得更猥瑣了:「班長,我們都懂,都懂~」
長時間枯燥無趣地學習,任何帶著八卦色彩的消息都會傳得飛快!
「我的天哪,書儀!書儀!你快下去看看。」
是坐在後座的樂詩,我疑惑地看去。
剛想落筆問她怎麼了。
「方時序被我們隔壁班的喬玥表白啦!聽說他們從小就認識,小道消息據說喬玥暗戀了我們班長好些年呢,甚至為了班長才轉學來了我們學校。」
我想了會兒,喬玥?隔壁班那個長得漂亮學習又刻苦的小姑娘。
樂詩搖了搖我的肩膀:「想什麼呢,書儀!你再不下去班長就要被搶走了。」
我遞了張紙條過去。
樂詩定睛一看,上面寫著幾個大字:「能被搶走的狗,不如送給她。」
微微後仰,豎起大拇指:「牛皮。」
瞧瞧書儀淡定的樣子,再看看樓下班長慌張到不行。
嘖嘖嘖,班長這是被書儀拿捏得死死的。
吾屆楷模。
難得的體育課,教室裡沒什麼人。
方時序把頭埋在課桌上,像是睡著了。
然而在課桌層層疊疊的遮掩下,他伸出手勾著我的小拇指,語氣裡帶著說不出來的嬌俏:「你怎麼和別人說我是小狗啊?」
明明在外人面前永遠一副成熟穩重的大男孩樣,私下老是喜歡和我撒嬌。
我私下晃了晃他的手。
方時序抬起頭,頭發凌亂,認真解釋:「我連喬玥的手都沒碰到,就是大庭廣眾之下,我也不好讓她一個女生太難堪。」
好像金毛小狗,好想揉。
周圍沒有人,我猛地湊上前親了口方時序的臉頰。
哐當一聲巨響,課桌凳子全都倒了。
方時序整個人連話都說不清楚,結結巴巴地:「你……你……什麼……意……意思啊?」
明明慌張到不行還強裝鎮定。
我心情很好,笑眼眯眯:「方時序,等高考結束我們就在一起吧。」
8
時間匆匆,高考連同夏天一起到來。
又是一年酷暑。
距離高考隻剩下十幾天,大家都像繃緊的弦蓄勢待發。
什麼兒女私情都要為人生大事讓路。
我和方時序最近都有些著急上火,嘴上起了好幾個泡。
樂詩拿了道題過來,「書儀,你幫我看看這道題。」
我細細給她演示。
「班長去哪了?」樂詩隨口一問。
我在草稿紙空白的地方寫:「他去買喝的了。」
樂詩早已經習慣了他們二人之間的相處方式,要說有多麼親密曖昧吧也沒有。
但二人之間有種特殊的磁場,誰也融不進去。
「是給你買降火茶了吧。」
面對好友的調侃我既不點頭也不反駁,隻是含笑看著她。
樂詩雙手投降:「得,算我白問。」
窗外萬裡白雲,悶熱無風。
學校怕有聲音吵到我們學習,連窗外樹上的蟬都抓了。
大家爭分奪秒地學習,一時間隻能聽見筆落在紙上沙沙作響的聲音。
我和方時序的成績不在一個階梯,我隻能盡量規劃。
期許我們能在同一個城市上學。
讓我們能夠追逐自己熱愛的同時,離得更近些。
方時序很不在意:「這有什麼的,我陪你去你喜歡的大學不就好了,反正我不想和你分開。」
我用筆敲了他好幾下腦袋:「方時序,我們永遠不能為了別人犧牲自己的未來。」
方時序哎呦哎呦地喊疼:「你又不是別人。」
氣喘籲籲的聲音從後面傳來,我疑惑這麼熱的天誰跑這麼快。
「書儀!不好了!方時序出事了!」
——砰砰砰。
我聽到自己急促而雜亂的心跳聲。
9
我不顧一切拼命跑,連鞋子都掉了。
好幾次摔倒在地,掌心火辣辣地疼。
等我趕到,隻剩地上一大灘刺眼的血跡,倒地無措的喬玥。
「方時序!!!」
尖銳嘶啞難聽到我不敢相信這是自己的聲音。
圍成一圈的人竊竊私語。
「這不是方時序班的那個啞巴嗎?居然會說話了。」
「我的天,她怎麼會說話了。」
「這個女生好可憐啊,方時序可是為了別的女生才受傷的。」
「方時序流了那麼多血,手怕是廢了吧。」
我茫然無力地站在原地。
趕來的樂詩捂住我的耳朵:「書儀,別聽。」
班裡的同學推搡著看熱鬧的人:「胡說什麼呢!都趕緊滾蛋。」
……
方時序的手沒廢,但馬上快到的高考是參加不了了。
他臉色很蒼白,有些委屈開口:「怎麼這麼久才來看我啊。」
我垂眸削著蘋果:「忙著復習。」
方時序各種撒嬌討好解釋,我都置之不理。
他的臉色也冷了下來:「喬玥被混混圍住了,我不可能看著不管。」
我知道他在委屈難過什麼,委屈自己受傷了我不關心他,委屈他都那麼討好了我還板著臉,委屈自己受了冷落。
可這些,不都是你自己選的嗎?
我閉了閉眼,極力用平靜的語氣:「你是三歲小孩嗎?別人遇到了危險不知道報警,找別人幫忙嗎?不遠處就有學校保安你不知道嗎?非要自己上去逞英雄嗎?你是馬上要高考的人了你不知道嗎?你就這麼不愛惜自己的手嗎?」
你就這麼不顧及我為我們規劃好的未來嗎?
你隨口許諾我的諾言又算什麼?
「你衝上去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
方時序壓抑著哭腔:「我們是什麼關系啊?我有資格想你嗎?」
我冷笑:「你說這話,可真沒良心。」
「你到底是因為你的英雄主義,還是因為被欺負的人是喬玥?」
方時序不甘示弱,口不擇言:「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冷血,沒錯啊,我就是因為她是喬玥才救她的。」
我直起身往外走:「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了。」
「走就走唄,誰稀罕啊。」
抬腳往外走了一步就被一股大力抱住,方時序嗚咽出聲:「對不起書儀,我都是亂說的,你別生氣好不好。我的錯都是我的錯。你等等我好不好,就等我一年,一年就好。」
我使勁一根一根掰開方時序的手:「方時序,我永遠不會為了任何人停止前進的腳步。」
淚水糊在他臉上,方時序咬牙:「走了你就再也別回來了。」
我輕笑一聲,永遠愛逞強,永遠長不大。
朝他比了個手語:「罵你的,再也不見。」
剛出房門,房間裡就劈裡啪啦地開始砸東西。
10
閨蜜的哥哥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那次聚會,我安靜地坐在角落,卻意外得到他的關注。閨蜜悄悄跟我說:「離我哥遠點,他不是什麼好人。」 我認真點頭,避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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