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姨你吃,好吃!」
我順勢吃下,嘴裡發甜,心頭卻發酸。
謝源和謝柔小時候也總愛把好吃的讓給我嘗。
但自從跟著謝忍開始修煉後,就變了。
有一次,我看孩子們在吃一種仙果,是謝忍專門給他們恢復仙力的。
我湊過去拿走謝柔手裡的仙果,捏捏她的臉蛋。
「小柔最近怎麼都不吃娘親做的飯?光吃這些可不行。」
謝柔立刻用仙力拍開我的手,怒氣衝衝地說:「天天吃這種凡間垃圾,我會變成和娘一樣的廢物!」
謝源幫妹妹搶回我手上的仙果。
「娘,你別再妨礙我們了。」
我呆愣地站在那裡,有些不知所措,被謝柔拍開的手疼到發麻,心也一陣抽痛。
兩個我舍命生下的孩子,現在故意用仙力欺負我。
看著兩人對我怨恨的神情,我第一次意識到,他們埋怨有我這個凡人娘親。
他們的世界已經和我格格不入。
離開也不是什麼困難選擇。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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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厚厚的雪蓋住了山林。
家裡的醫書整理得差不多了,我打算上山採些草藥,做點藥膳給紅琴家的義診攤用。
村裡人都在傳山上有妖怪。
有人看見一條黑色巨蟒,幾十丈長,那蛇頭和瓦屋一般大。
紅琴擔心我,給我備了一把大砍刀 。
大蟒蛇沒看到,倒是撿了一條小黑蛇。
我到懸崖壁上採卷柏,一種用於通筋活血的草藥。小冬最近和別人打架跌青了膝蓋又不敢告訴紅琴,我打算弄點藥給他化瘀。
懸崖壁縫裡藏了條死蛇。
鱗片黑得漂亮,但冷冰冰的,渾身發硬。
我用紅琴給的大砍刀砍它腦袋,居然沒砍動。
估計是砍刀不好使。
我把蛇塞進懷裡,想帶回家扔熱湯裡做蛇羹。
走到半路,這死蛇活了過來!
從外衣鑽進裡衣,貼上我的肚皮,一圈一圈纏上去。
蛇頭剛好枕在我的心口。
冰涼的氣息吐在我的肌膚上,我頓時渾身打戰。
不會咬我吧,想到這裡,我趕緊穩住身子,加快腳步。
回到草頭村,我面不改色地買了兩個燒餅,把守在我家門口的小冬、小棗哄回家。
進房間小心翼翼地解開衣帶,黑蛇被我的肚皮烘得熱熱的。
它突然遊動起來。
咬了我脖子一口!
9
被黑蛇咬後,我好像昏了過去。
睜眼時,竟然在水裡。
四周白霧彌漫,我站在沒過腰間的水裡。
一條黑色巨蟒在水下朝我遊來,纏上我,一點一點地絞緊。
金色蛇瞳與我對視,伸出舌頭舔舐我的唇瓣。
好可怕。
我又暈了。
醒來時,我還是在家中,倒在地上,旁邊站著一個男人。
一頭銀發,金色豎瞳。
10
小黑應該是條蛇妖,可能就是鄉親們口中的大蟒蛇。
他神智受損,不會說話,行事和孩童一般。
站起來比門板還高,渾身肌肉結實,卻睜著一雙純澈的金色眼瞳。
一開始鄰裡都嚇壞了,哪裡見過這種顏色的眼珠子,一雙細長的丹鳳眼,長得比女的還漂亮,和銀子一樣的頭發,就是個妖怪!
我要是趕他出家門,半夜就有一條黑蛇鑽進被窩。打他罵他,他就睜著眼睛呆呆看你。
白天跟前跟後,學著我的樣子砍柴燒水,幫忙曬草藥。
夜裡就化出蛇形,自己先在被窩裡找個位置躺好。
村裡人也沒那麼怕他了,我在紅琴家的義診攤發大鍋藥膳時,小黑就在旁邊幫忙,學得有模有樣的。
小黑挺乖的,就有一點不好。
愛動手動腳。
要是變成一條蛇,我還能忍了。
偏偏他就愛頂著人類的大腦袋往我懷裡蹭。
有一次,我到鄰鎮買裝藥膳的藥罐,回來時耽擱了。
一進巷子,就見小黑和小冬、小棗蹲在門檻處等我。
「诶,你們怎麼在這兒?太冷了。」
小冬、小棗跑回自家大喊:「娘!回來了。」
「娘親,姨姨買罐罐回來了。」
小黑大跨步朝我走來,把我抱起,臉往我身上貼。
我硬是挪開他的頭,無奈道:「就晚了一點。」
小黑一動不動,還是抱得死死的。
「我看看罐子怎麼樣——啊呀!」
紅琴出來時就看到這一幕。
小黑單臂抱起我,把頭埋在我的肚子上。
紅琴捂著臉跑回了家。
第二天,她扭扭捏捏地蹭到我身邊,在我耳邊小聲說:「小黑不錯,肯幹活……那身板子,在床上也能幹。」
11
很快就要過年了,小黑卻冬眠起來。
原來妖怪也要冬眠呀。
小黑盤成一圈蚊香,乖乖地縮在床腳的舊棉被裡。
每天早上沒聽到他砍柴掃雪的聲音,怪不習慣的。
草頭村家家戶戶都在買貨賣貨,掛春聯燃爆竹。
小冬、小棗圍著我剝花生。
「姨姨,小黑哥哥什麼時候回來?小棗想他了。」
「香姨,娘親肚子裡的是妹妹嗎?」
「小棗也想要妹妹!」
兩個孩子搶著把剝好的花生給我吃,想不到今年是這兩個孩子陪著我。
在劍宗這幾年,我從來沒有和謝忍赴過年宴,因為我是凡人,沒資格和他們一起赴宴。
去年,謝柔、謝源剛從年宴回來,就對我破口大罵。
「何小香,為什麼你是我娘?你滾出我們家!」
我呆在原地,手裡還藏著給他們的紅包。
謝源抱住哭泣的妹妹,怒視我。
「不要裝可憐了,你肯定和父親說了什麼,父親不讓我們和茹姨坐在一起。」
「大家都取笑我們沒有娘!」
我完全不明所以。
這些年,他們和風茹的關系越來越好,已經很久沒叫我「娘」了。
這次年宴謝忍也沒有告訴我,留我一個人在家。
我苦笑著把紅包收回袖子裡。
怎麼會沒有娘?分明是你們不要。
那我也不要你們了!
12
紅琴家的義診攤不擺後,她就開始到處串門,柳大夫好幾次來我家找娘子。
「何姑娘,紅琴在嗎?」
大冬天的,柳大夫清俊的臉上都急出了汗。
紅琴懷著孕,柳大夫不讓她再四處亂跑,她不聽,柳大夫難得和她吵了架,紅琴就置氣離家出走。
我幫著找了幾個她愛去的零嘴攤子,沒找到,回家時紅琴已經回去了。
紅琴家院子裡,柳大夫把她抱在懷裡。
「紅琴,你可以不理我,但我心裡放不下你。要我把心挖出來你才信嗎?隻要你願意,我永遠不可能不想著你。」
「什麼意思……我聽不懂。」
紅琴皺眉苦著臉。
「意思是,我隻想你,隻要你!對別的姑娘沒有一分一毫的在意。娘子,你冤枉了我!別再亂跑了,在家陪陪我,好嗎?」
柳大夫高大的背影竟有幾分脆弱。
我捂著嘴偷偷退回來。原來是紅琴吃醋了啊。
真是風水輪流轉,想當年紅琴追在柳大夫身後,還被柳大夫無情拒絕過。
「紅琴姑娘,在下很忙。」
「我不吵的,我,我隻是想陪陪你。」
「在下不需要。回家吧,不要妨礙了病人。」
看到紅琴和柳大夫現在這麼恩愛,我心裡也喜滋滋的。
果然,喜歡你的人,性子再冷淡也會熱情主動起來。
謝忍這些年還是老樣子,雖然對我沒那麼冷淡了,兩個孩子也是他管教得多。
但多年感情,比不過風茹帶來的虛榮。
13
除夕那天早上,我在被窩裡隱約聽到掃雪的聲音。
大概是在做夢,小黑還在冬眠呢。
迷迷糊糊中,我感覺有人俯下身來,把我埋在被子下的臉挖出來,又輕輕摸著。
一股飯菜的香氣逼我睜開眼睛,我順著香氣望去。
桌上放著一盅蓮子玉竹百合粥、一碟千層糕。
一個寬闊挺拔的背影,負手站在窗邊。
長發在陽光下銀光閃閃,是小黑!
小黑轉過身來,以往呆呆的眼眸變得明亮銳利,平時從不愛笑,現在嘴角輕輕勾著。
這副漫不經心的模樣,一點不像他。
大半月不見,小黑似乎變了。
我不自覺緊張起來。
「香香,我本名墨堪。」
墨堪靠近,坐在床邊為我披上棉衣。
「當心著涼。」
「前段時間我關閉神智,拔出慧根,於俗世中體悟萬物生死劫難……卻意外被你拾來。」
說著,他冰涼的指腹滑過我脖子上被他咬過的兩個牙印。
「還疼嗎?這是結親契。」
墨堪溫文纏綿的聲音讓我一愣一愣的。
「香香,是我不好,一時失智,擅自和你結了契。」
「以後,我是你夫君。」
「劍宗那個風肅的徒弟與你再無瓜葛。至於孩子……要是你喜歡,我也能為你生幾個。」
啊?
我怎麼一個字也聽不懂?
誰結親?
墨堪怎麼直接喊師尊風肅的本名?
還有,什麼叫他為我生幾個?!
14
墨堪居然是劍宗的師祖。
我從謝忍那裡聽說過劍宗有個無虛老祖,是蛇妖化仙,隱世千年,來去無蹤。
我與他人仙殊途。
墨堪看出我的遲疑,安慰我一切交給他,他要親自去西北海取給我的聘禮。
墨堪走後,草頭村怪事連連。
村人外出皆有去無回,一個孩子剛跑出村口牌坊玩,立刻倒地不醒。
追在後面的親娘也一樣,七竅流血。
柳大夫把紅琴哄騙在家,她懷有身孕怕嚇到她,小冬、小棗也懵懵懂懂。
我總感覺這怪事是衝我來的。
這天,柳大夫上門給受到驚嚇的村人看診,我留下來看著紅琴。
她見我憂心忡忡,翻出柳大夫的藥茶泡給我喝。
「小香,你不開心。」
「最近村裡好奇怪,夜裡大家都不說話,以前小冬、小棗都能出去玩。」
「村裡瘟疫還嚴重嗎?」
「你要吃艾草餅嗎?」
我隻是隨意點點頭,紅琴見狀立刻喜笑顏開,說:「好,我給小香弄!」
趁我和孩子們午睡,紅琴挺著肚子,挎上竹籃,走向村外。
我驚醒時,四處不見紅琴。
一種不祥的預感從腳底鑽上頭頂。
紅琴倒在村口。
七竅流血,下身一攤血跡。
15
紅琴死了。
我奔出去,剛跑出草頭村牌坊,眼前就閃出一陣黑煙,朝我面門襲來。
幾乎同時,墨堪出現。
「混賬魔人!怎敢無故傷人?」
那股黑煙轉瞬就被擊殺。
墨堪上前查看,果真是魔族。
「離開前我在此地設下結界,近日感覺魔氣縈繞,想不到……」
柳大夫跌跌撞撞跑來,顫抖著唇用袖子擦掉紅琴臉上的血。
「怎麼了,紅琴……」
「我回來了,娘子,你睜睜眼。」
我緊緊攥著紅琴冷掉的手,她原本柔軟溫暖的肚子變得又冷又硬。
「墨堪,求求你。」
「救她,救救紅琴。」
我跪在紅琴身邊不敢抬頭。
墨堪嘆息一聲,將我抱起。
他捧住我的臉同我對視。
「好,你先莫哭。」
墨堪去西北海殺掉千年白蛟龍,取得妖丹,為的是能讓我凡人成仙。
如今,妖丹給了紅琴。
這個傻紅琴睜開眼的第一句話竟然是:「小香,你怎麼醒了?我去摘些艾草給你做艾草餅。」
16
紅琴復生,肚子裡的孩子也勉強保下。
她以為自己隻是暈倒在村口,很奇怪柳大夫最近怎麼對她這麼黏糊,還憔悴清瘦了許多。
墨堪循著魔人留下的痕跡,找上劍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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