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林嫵結婚的第四年,她的白月光離婚回國了。
更糟糕的是,我得了癌症,快要死了。
在剩下不到半年的生命裡,我始終扮演著林嫵的好丈夫。
一直到我去世。
而林嫵,在看完我留下的日記後,徹底崩潰。
1
拿到那張薄薄的診斷書,我站在醫院的門口,想給林嫵打電話。
聯系人的界面,被我點進去又退出來。
她的電話先跳了出來。
對面的聲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冷清,喚我名字時卻放柔了些:
「阿晨,我今天晚上有點事,不回來吃飯了,可能晚上回來也晚,你早點睡。」
所有的話被堵在喉嚨裡。
「……好。」
一如既往的簡短,那邊傳來忙音,我卻保持著接電話的姿勢。
天邊殘陽如血。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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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林嫵結婚四年了。
而我喜歡她,有快十年了。
我運氣好,林嫵被家裡催得緊,到處相親,正好遇上我,外形條件都還行,就商量著直接把證領了。
林嫵需要一個丈夫,我正好合適。
她是個性子很冷的人,不愛說話,情緒不外露,也總沒什麼表情。
我捂了這塊冰兩年,終於等到冰雪為我消融。
我們開始變得像一對正常夫妻,生活在柴米油鹽裡,一點點變成我理想中的樣子。
隻是現在,這個還沒持續多久的美夢,就要被打破了。
就在今天,醫生說我確診了胰腺癌。
我還知道,今天是她的白月光宋逸回來的日子。
所以她忙著掛掉我的電話,去見她心心念念的人。
3
我沒有吃飯,在客廳等了她很久。
一直等到夜色漸深,客廳的門開了,我也從昏沉睡意中被驚醒。
林嫵小心地關上了門,腳步也放輕,客廳燈打開的那一瞬間,我們四目相對。
她也隻是愣了一下,隨即眉頭微蹙:「怎麼還沒睡?」
「在客廳不小心睡著了。」
我看著她笑,「剛剛聽見聲音就醒了。」
林嫵「嗯」了一聲,面色平靜。
我上前去接過她的外套,栀子花香混雜著檀香味,直鑽入我的鼻子,令人作嘔。
這是宋逸最喜歡的檀香。
在我確診絕症的這一天,我的妻子,開車去接了她回國的白月光。
4
我應該要開口問她的,可我隻是張了張嘴,什麼也沒有說。
好像什麼也沒發生。
第二天我仍舊起得早,像往常一樣去給林嫵做早餐。
林嫵有胃病。
嚴重的時候在醫院住了半個月,我就一直陪著她。
醫院的醫生護士都說她找了個好老公。
林嫵坐在病床上,容色倦怠,落在我身上的目光並無波瀾。
病房裡隻剩我們兩人的時候,她又開口:「找個護工也是一樣的。」
我削水果的動作一滯,本來完整的果皮斷開,她似是察覺,又補上一句:「你也不必這麼辛苦。」
「不一樣。」
其實也沒什麼不一樣。
可人總會覺得,親力親為,會好過假他人之手。
對自己喜歡的人,總比別人上心。
「哪裡不一樣?」
我看著她笑,沒頭沒腦地給出一個不相關的回答:
「你是我的老婆。」
她的胃病沒根治,出院後我總想著給她養胃。
林嫵是工作狂,經常忙起來就忘記吃飯。
我早上起來就給她做早餐,有時候得空了,就去她公司給她送飯。
偶爾忙,我就在飯點的時候提醒她。
一晃兩三年,好多事就成了習慣,比如早起。
?
今天林嫵起得比平日早,她拿著桌上的飯盒急急往外趕。
出門時,她腳步頓了頓,回頭看著站在客廳裡的我,面無表情的臉上落了一點暖意,像新雪初霽。
「我出門了,阿晨。」
「路上小心。」
像之前無數個早晨。
4
中午去給林嫵送飯,也不過是我臨時起意。
我沒和林嫵說,公司前臺的小妹也認識我,打了個招呼就讓我上去了。
我來過林嫵公司很多次。
她也大大方方地把我介紹給所有人,「這位是我愛人。」
這個稱呼帶著點上個世紀的古老氣息,卻又讓人無端聯想起那時候不渝的情意。
我也恍惚以為,我們能夠一輩子這樣走下去。
可生活總是愛開玩笑的。
先賜你美夢,再把它打碎。
讓你在一地狼藉中,窺見它本來猙獰的面目。
比如現在。
我看見,我的妻子,正在和她久別重逢的白月光交談。
他手裡,拿著的是我給林嫵放早餐的飯盒。
?
宋逸好像一直沒變,還是以前大學時的模樣,年輕帥氣。
「謝謝啦林總,早餐很好吃。」
「沒事。」林嫵接過飯盒。
宋逸還想再說什麼,目光卻忽然瞟到了站在不遠處的我。
他一下子變得驚喜,笑起來:「阿晨!?好久不見!」
他衝著我快步過來,想抓我的手,卻在發現我手裡的飯盒後愣了一下:
「你來給林嫵送飯?……早上的早飯也是你做給她的吧?」
「抱歉呀,我實在是有點低血糖,林嫵就讓我吃了。早知道原來是你給林嫵準備的,我就不吃了。」
宋逸不好意思地衝著我笑,「不過,我還想誇一句,阿晨你的手藝真好。」
當然好。
林嫵胃不好,嘴巴也刁。
我的廚藝是為她一點點練出來的。
她知道的。
我也像他一樣笑,隻是後背藏起那隻手,指甲快要刺進肉裡。
那一刻,除了憤怒,我突然覺得好不甘心。
報復的計劃,也在那一刻,一點點清晰起來。
5
林嫵不會出軌。
哪怕我仍舊對宋逸的出現感到恐慌。
我努力扮演著一個合格的丈夫角色。
道德感與責任的枷鎖會架在林嫵身上,我不知道,最後先扛不住的,會是她,還是我。
晚上回來時,她給我帶了禮物。
一個襯衫夾。
很漂亮。
但我並不喜歡。
隻有陪著林嫵去參加晚宴的時候,我才會打扮得隆重。
林嫵不善言辭,我知道這個禮物,無非是她對今早發生的事情的道歉與彌補。
我還是笑著收下了。
林嫵神色稍有緩和,我不知道她是為我不計較,還是為我不生宋逸的氣。
我把盒子隨手放進抽屜裡,自己先她上了床,卻一直沒有睡著。
等到她回到房間,在我身邊躺下,熟悉的栀子花香味侵襲而來,她從身後小心翼翼地抱住我。
屬於他人的溫度透過薄薄的衣料向我傾斜,我閉上眼,呼吸均勻。
一直到身後的人熟睡,我卻全無睡意。
上腹部的不適感愈發重了。
我睜開眼。
月光透過窗戶落了一地銀白。
我看了好久好久,久到世界寂靜得像隻剩我一個人。
我似乎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
我快要死了。
6
早上送林嫵出門,手機的日歷推送了一條消息。
我匆匆瞥了一眼,才記起今天是去看媽媽的日子。
我爸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離婚了,他不愛我媽,早就和別人暗通款曲,還生了個兒子。
我媽一個人帶著我,養家糊口,所以我發誓要好好讀書。
隻是我運氣不好,成了小團體霸凌的目標。
哪怕我其實什麼都沒有做,或許隻是我的穿著讓他們看不順眼了,又或許隻是我某天說的一句話讓他們記恨了。
我不敢和我媽說,老師也管不住他們,我越反抗,他們越是變本加厲。
被好多人圍住的那天,我其實存了些玉石俱焚的心思,包裡磚頭粗糙的觸感讓我心頭稍安。
為首的男生輕蔑的目光落在我的臉上,下一秒就要宣布對我的審判。
然後林嫵出現了。
她很聰明,知道事情不會隻發生一次。
她有意識的維護,幫我擋下了那些人卷土重來的心思,我平平安安地度過了三年的初中時光。
所以才讓我義無反顧地追在她身後,考上了和她一樣的大學,成為了更好的人。
可是我晚了一步。
就像林嫵是我的光一樣,她也曾遇到過她的光。
宋逸。
也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
7
我給我媽帶了點東西,如今她有了新的家庭,我在這裡坐了十幾分鍾,跟她簡單聊了幾句,禮貌地道了別。
打車回去,走到小區門口,離得遠遠的,我就又看見他們了。
宋逸和林嫵並肩而行,不知道講到了什麼,我瞧見我素來冷淡的老婆彎了唇角,眼角的笑意柔軟。
我愣在原地。
見他們說笑,草叢後面忽然蹿出來一隻髒髒的小狗,對著宋逸叫了兩聲。
兩人了停下來,宋逸想去摸它,小狗吼叫著往他腿上撲,嚇得他往林嫵身邊去。
林嫵扶了他一把,手與他交握又快速松開。
側頭時,恰好瞧見站在那裡我的我,宋逸的反應比她還快:「阿晨!」
我木木地走過來,宋逸剛要說些什麼,我先他一步彎腰,抱起地上那隻髒髒的狗。
小狗好像也被嚇到了,往我懷裡鑽,但也不掙扎。
「林嫵。」我看著她笑,「我要養它。」
氣氛一下子冷下來。
我隻是笑著,重復了一遍:「我要養它。」
8
林嫵陪我去了寵物醫院,給狗狗做了檢查,才發現它身上的毛病很多。
骨頭裂了,腹部有劃痕,還有數不清的小毛病。
但它很乖,讓醫生檢查也不吵不鬧,隻是安安靜靜地趴著。
林嫵看著我,欲言又止。
一直到檢查完回家,她也什麼都沒說。
狗狗放在醫院住院了,我給它取了個名字叫「小白」。
到家時我們之間的氣氛驟然僵硬。
林嫵不開口,我也一直保持沉默。
直到我們倆都進了臥室,橙色的暖光燈一下子將房間變得很溫馨。
我坐在床上,看見林嫵穿著睡衣進來。
暖洋洋的光落在她身上,將她的眉眼都柔和了幾分。
她情緒不外露,偶爾我見她笑,也隻是唇角微微揚起,像曇花一現,很快又消失。
我不知林嫵對我有多少感情,這麼些年,我以為她多少也有些心動。
隻是這些想法,在宋逸回來後立馬顯得很可笑。
「林嫵。」我忽然喚她。
她抬眸看我,神色無辜又冷漠。
「你說的話還算數嗎?」
「什麼話?」
「你說——」
「我是你的丈夫。」
「你會一輩子對我好。」
我看著她笑。
林嫵卻忽然斂眸,聲音淡淡:「怎麼忽然問這個。」
「沒什麼,忽然想起來。」
上腹部隱隱約約的疼痛襲來,腰間的痛感在夜晚加劇,腦中神經一跳一跳,像是被擰緊的繩。
「會的。」
她回答的那瞬間,房間的燈一下子熄滅。
女人溫熱的氣息隨即落在我的臉頰,輕輕落下一吻。
「晚安,阿晨。」
身後人的呼吸漸漸趨於平緩,我小心地從她懷裡掙脫,翻身與她面對面。
然後借著月光,一寸一寸描摹她的容顏,從眉骨到下巴。
林嫵不會出軌。
但她處處都會念著宋逸。
我忽然就想知道,我死之後,林嫵如果回想起現在。
她會是什麼心情?
9
從醫院出來那天,我想了好多好多,最後又全部在腦海裡打結成一團亂糟糟的毛線球。
最先冒出來的一個想法是,我死了,林嫵要怎麼辦。
她總要再嫁的。
我那時候想,宋逸離婚了,她死了老公,兩個人走到一起。
也沒關系。
可絕對不是現在。
所以,我反悔了。
?
第一次遇見宋逸,是在十歲生日那年。
我媽難得空出一天,陪我去餐廳吃飯。
那家餐廳很高檔,裡面的菜品都價格不菲,媽媽隻點了幾樣。
坐在我們不遠處的是一家人,三個人歡聲笑語,而我和我媽則顯得有些沉默。
那個桌上的男孩子一直在笑,他的爸爸坐在他對面,一直不停地給他拍照。
直到他爸爸起身去廁所,熟悉的側臉讓我手中的叉子直接砸落在桌上。
我媽注意到了我的異樣,順著眼神看過去,又平淡地回眸。
「要過去打個招呼嗎?」他平靜地問我,「怎麼說他也是你爸爸。」
爸爸回座位的時候,小男孩笑著跑過去接他,兩人臉上的笑容都異常燦爛。
我搖了搖頭。
我記憶裡的爸爸很模糊,因為他從來不曾親近我,偶爾我想和他撒嬌,也被他冷冰冰地訓斥。
割裂的父親形象,曾經讓我困惑過很長一段時間。
後來我才明白,他隻是不愛我而已。
所有那些在我看來遙不可及的東西,對宋逸來說,都是唾手可得之物。
10
我還是假裝一無所知地對林嫵好,偶爾聞到她衣服上的檀香味。
有時看到宋逸的朋友圈,拍的圖片裡總有林嫵的一點影子。
隱晦又明顯。
我每條都停留很久,然後再給他點個愛心。
但我從不說。
就像以前一樣,維持著表面的平和。
卻隱隱約約地,透出幾分山雨欲來的意思。
隻是比起之前,我辭了職,家裡多了個小白,還有,我又撿起了寫日記的習慣。
每天寫,記錄每天無聊的日常,和自己的身體狀況。
我開始整晚整晚睡不著,腹部總是鈍鈍地痛。
每天給林嫵做飯,隻是到自己吃飯時,我盯著桌上的菜看很久,卻沒有了吃下去的欲望。
?
再去看我媽時,我們照舊隻是聊了十幾分鍾的天。
臨走時乘著她不注意,我將貼著密碼的銀行卡塞進桌上的一本書裡。
裡面是我大半的積蓄。
這是最後一次來看她了。
她送我到家門口,目光落在我臉上,又添上一句:「注意身體。」
「謝謝,您也是。」
我媽會過得很好。
她不愛爸爸,也不愛我,但她還是負起了母親的責任,將我健康地撫養長大。
後來大抵是報應,我爸破產了。
但是我媽的福氣來了,她嫁給了她喜歡的人,生下了妹妹,一家三口很和睦。
11
林嫵晚上回來得早,我做好飯時她正好回來。
菜餚在桌上冒著熱氣。
我們好久沒有這樣一起吃飯了。
從宋逸回來,她就變得越來越忙。
林嫵教養很好,食不言寢不語。
從前我覺得,兩個人就這樣坐著,不說話就很美好。
林嫵慢條斯理地夾著菜,我簡單吃了兩口,就再沒有胃口,腹部又開始隱隱作痛。
恰好小白從樓上下來,一下鑽進餐桌下。
我放下碗筷,林嫵看我一眼,我解釋說:「我去給小白弄點狗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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