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進電梯時,我喊住她:「你這麼好的年歲,為了一個不在乎你的男人要死要活的,到底值不值得?」
「值得,我很愛他。」
聽到她的話,我沒忍住笑出聲。
諷刺之意蔓延:「那你挺沒有道德的,愛上一個已婚的男人,破壞他的家庭,落得今日下場也是你活該。」
她沒再說話,進入電梯,緩緩向下。
我帶著孩子搬了家。
這裡太不安全,方子期有門禁卡能進小區,我父母也有。
這些雜亂的事情,搞得我很煩。
方子期一直沒有消息,原以為那個體檢報告上寫的,應該是誤診時。
聽說,他在飯局上暈倒了,被緊急送往醫院。
助理聯系了他的母親,而他的母親聯系了我。
我又匆匆趕往醫院,一進去,就看到病床上的人蜷縮成一團。
看我來了,他的助理上前,跟我說:「太太,大夫說可能是癌症。」
「是嗎?」我含笑望著他,拍了拍他的肩,「今天辛苦你了。」
我找了護工照顧方子期,而我坐在病床一旁,獨自刷手機,陪他斷食。
他二十四小時不能吃喝,明天要做檢查和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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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等著看他的結果,拿到結果,我才能離開。
方子期睜開眼,看到我的一瞬,手不停地發抖。
他問我:「你怎麼在這?」
我從手機屏幕上抬起頭來,望向他:「你媽聯系我,讓我來看看你。」
隨即,又陷入沉寂。
他不想跟我講話,我也無話和他講。
就如此沉默著。
我有些累了,蜷縮在沙發上小憩一會。
在夢裡,忽然想到他說我看我臉色的話。
可我,在這些年的婚姻裡,對他也算是盡職盡責。
在我二十九那年,生了一場病。
病後,身體一直是亞健康狀態。
好了些後,就開始備孕。
所以一直沒有回歸職場。
我回歸家庭,照顧打理家裡的一切,也幫他維系著關系。
從始至終,我對他都沒有什麼虧欠。
夢裡的一切拖拽著我,將我拉扯著。
很快,我便清醒過來。
他疼得厲害,走不動路。
我去外面借了輪椅,推著他帶他去檢查。
進檢查室之前,他害怕地想要攥我的手。
我不動聲色地移開,將他交給護士。
跟他說:「方子期,我在外面等你。」
他回頭看我,應了聲好。
檢查室的門被關上,我和他被隔開,仿佛是到了兩個世界。
都快要結束了,連同他的生命。
10
病理結果還要一周才出。
索性我就回家等,找了護工照顧他的飲食起居。
他疼得翻來覆去睡不著,嘴裡念叨著我的名字,還有女兒的名字。
聽著護工的話,我隻覺得可笑。
孩子出生時,他嫌棄是個女兒。
如今快要死了,卻一直念個不停。
一周後,病理結果出來,我去醫院拿結果。
如我所料,已經是晚期,最多也就三個月的活頭。
方子期這人,總是應酬後會胃疼,常吃止疼藥。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吃點涼的辣的總會胃疼,然後再吃止疼片。
我一直以為是他應酬,喝酒喝的。
一直催他去體檢看看,體檢的事情他不重視。
在今年,我讓人押著他去檢查,結果出來了就寄給我,他這才去的。
事情太多也太亂,他早已忘記體檢這回事了。
醫生說:「病人想做點什麼就做點什麼,想吃點什麼就吃點什麼吧——」
誰管他想做什麼,想吃什麼。
我隻想把他送回老家,交給他的父母,連最後一程我都不想送他。
拿著結果緩緩走到門口,望著裡面的人,我將嘴角的笑意壓下去。
走進去,將結果遞到方子期手裡,輕聲說:「腸癌,你應該還有幾個月的活頭。」
他一字一句看著上面的字,倏然揪住我的衣角:「不可能,溫黎不可能,一定是他們誤診了,我怎麼可能會得癌症呢?」
「沒誤診,這就是診斷結果。」我將他的手推開,往後退了兩步,「多行不義必自斃,這句話你應該知道吧?」
他期期艾艾地靠在床頭上,眼神裡都沒光了。
而我轉身就走。
他若是想留在醫院,就留在醫院,想要去看看他父母,陪他們最後一程,我就找人送他走。
總之,我是不會陪著他的。
回到家,孩子的哭聲將我心底僅留的柔軟喚醒。
我走上前,從阿姨手裡接過她,和她絮絮叨叨說著話。
以後,在這個世界上,隻有我和我的女兒是親人。
我的所有東西都是她的。
再也不會幫襯誰了。
11
方子期沒回老家。
他每日都在我家樓下,不知道在等什麼。
這半個月,方子期瘦了很多,眼下也有一層層烏青。
許是他肚子疼,常常捂著肚子。
我下樓去買菜,他忽然攔住我:「溫黎,讓我見見孩子好不好?
「知知是我的女兒,我求求你讓我見見她。」
我望著他,推開他的手,倏地笑了:「你和別的女人上床時,沒想到我還懷著你的孩子嗎?
「你在衛生間打電話的時候,沒想到你的孩子剛剛出生嗎?
「現在,你快死了,想起來你還有孩子了,早幹嗎去了?」
隻見他雙膝一曲,直直跪在我的腳下。
他說:「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知道錯了,你讓我見她最後一面行不行?」
他的眼淚從眼眶裡溢出,似有悔恨之意。
可他如果沒有得病,會悔嗎?
答案顯而易見的是,不會。
如果沈悅給他生的是一對龍鳳胎,他會悔嗎?
自然也不會。
他或許還會慶幸,拋棄我們母女是做得最對的決定。
見他如此行為,我微微蹙眉,含笑望著他:「等你死了,我會帶著知知去你的葬禮,但隻要你活著,我就不會讓她見你一面,我怕你的髒眼,看髒了我女兒。」
我自顧向前,將他甩在身後。
他亦步亦趨跟在我身後,不過片刻,我就聽見人群裡有人說:「這誰啊,怎麼暈倒了。」
我腳步一頓,回頭看。
是方子期。
在原地,我打了 120。
很快,救護車將我和方子期一同拉去醫院。
經過搶救,他還是沒救回來。
他被白布遮住了臉,再也沒了呼吸。
而我,站在原地,靜靜看著他被推往太平間。
許久許久,我才回過神來,眼淚在我眼眶裡溢出。
心裡感覺有些復雜。
並沒有感覺到什麼痛快之意,也沒有傷心的感覺,心裡幾乎沒什麼波瀾。
我給方子期的父母去了電話,讓他們來見他最後一面。
他媽媽撲在他的身上,一直哭個不停。
他叫子期,他的父母在他身上的期待,光是名字就能看得出來。
我上前將他媽媽扶起來,輕聲說道:「媽,死去的人已經死去了,可活著的人還得好好活著,方子期也不想看到您這樣。」
她哭著問我:「怎麼會這樣啊?」
一遍又一遍重復著這句話。
方子期背叛了我是真的。
可方子期的媽媽待我好,也是真的。
每年回老家,她總是給我做新的棉衣棉被,隻在家待兩天,也年年做。
我這一生誰都不虧欠,唯獨欠了她的。
她哭得暈厥過去,被送往急診。
方子期他爸低著頭,跟我說:「溫黎,我們在這裡什麼也不懂,後事就交給你處理了。」
「好。」我低聲應道。
我找了殯葬車,將他拉去火化。
又給他買了一塊墓地。
追悼會那天,很多人都來了,阿姨抱孩子站在一邊,我在門口給他們鞠躬。
我遵守了承諾,在他死後,抱著孩子來見他一面。
往後,我不會跟孩子提起他。
隻會說,你爸爸啊,早早地就去世了。
來的人也為方子期獻上一束花。
骨灰入土,一切都恢復了平靜。
我將方子期的父母送回老家,同時給了他們一大筆錢,讓他們頤養天年。
臨走時,方子期的媽媽拉著我的手,跟我說:「黎黎,以後這裡就是你的家,你要常回來。」
「會的。」我如此應答。
可心裡想的卻是,這輩子除非他們病重,需要接到城裡治療會再見,以後我應該不會再來了。
我開著車,緩緩往回走。
眼前是年輕時的一幕又一幕。
我們在年輕時,是真心相愛過的,落得如此,我也覺得有些唏噓。
如果不是方子期婚內出軌,我們會是很幸福的一家三口。
孩子有溫柔的父親,也有一個愛她的母親。
隻可惜,往事不可追,一切都已塵埃落定。
番外:方子期篇
在一個應酬飯局上,我暈倒了。
去醫院做了檢查,得知是癌症。
我醒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溫黎。
她的神色平靜毫無波瀾,眼神裡也毫無心疼之意。
在那一瞬裡,我忽然想起,在我應酬回去,她總是會給我倒一杯溫水,輕聲囑咐我:「不要喝這麼多酒, 很傷身體的。」
那時, 我喝完水, 敷衍著她。
在那個平靜的下午, 眼前是過往的一切。
是我和溫黎初見時,我們新婚時, 和她生產時。
我已經忘記了, 我是在什麼時候對溫黎產生厭倦之意的。
也許是每次我夜裡加班回去, 她總是念叨。
家長裡短的, 我並不愛聽,卻依舊要應付著她。
如若我不理她,她就會冷暴力我。
有時候是一天,有時候是一周。
年復一年, 我有些倦了。
我在外面有了新人, 那個女孩和年輕時的溫黎很像。
漂亮,溫柔,明媚。
總之哪裡看都好。
我開始頻繁地出差,開始找各種理由不回家。
我不知道溫黎有沒有察覺, 但我依舊保持著和以前一樣的狀態待她。
就這樣,我瞞了她, 一年又一年。
直到,在她生產前夕。
外面的人跟我說, 她也懷孕了。
開始逼迫我要跟她結婚。
我動了這樣的心思, 將早已準備好的離婚協議, 拿出來看了一遍又一遍。
想著, 等孩子過了周歲, 我就和溫黎提離婚的事情。
可我的齷齪事, 被她撞了個正著。
她瘋了。
而我身後的女人,連哭都那般溫柔, 讓我起了保護欲, 下意識就護著她。
那天,我和溫黎提了離婚, 她也籤了離婚協議。
又過了一段時間, 我們去民政局,辦理離婚手續。
冷靜期快過的時候,她突然反悔了。
我也不知道, 是為什麼。
現如今想來, 是肯定有原因的。
這些回憶每一晚都進入我的夢裡, 每一晚都讓我睡不著覺。
我想見見我的女兒,哪怕是最後一面。
可我在樓下等了一天又一天,直到溫黎下樓, 我攔住她, 提出我的要求。
今天恰逢中秋,阿姨也回家團聚。
「就一」說等我死了,會帶孩子去我的葬禮,給我送行。
我亦步亦趨地跟在她的身後, 身體不受控制地往後仰。
看來是要死了。
其實, 溫黎說得對,如果我沒生病,我也不會後悔的。
因為我會有更好的生活。
公司雖不大,卻也能過得很優渥。
一定會有人再跟著我, 我也會有另一個家。
可現在,我要死了。
一切都歸結束,過往也都成了過往。
就如此吧。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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