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前一日,徐庭爬牆看望小青梅,摔斷了腿。
徐母觍著臉來問,婚期能否延三個月?
我笑著說,不必了。
當日婚事一切如常,除了新娘的花轎。
——徑直抬進了攝政王府。
01
徐庭受傷的消息傳到後院的時候,我正準備試嫁衣。
外祖請了九九八十一位蘇州繡娘,寓意我同夫君長長久久,那紋樣是宮裡賞下來的,很是喜慶好看。
聞聲我腦子一懵,提起裙擺就要往外跑,邊走邊問:「他怎麼樣了……」
新做的指甲鑲了金箔,不慎剐到了嫁衣衣襟上的珍珠,珍珠叮叮當當地滾落到了地上。
清脆作響。
「小姐!」報信的丫鬟見攔不住我,跺了跺腳,「徐少爺……是在宋小姐院子裡摔傷的!」
腳步頓住,我有些遲緩地回頭,問她:「宋小姐?」
丫鬟點點頭。
看來,是我認識的那個宋小姐,徐庭的青梅竹馬,宋如嫣。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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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院差人來傳,說是徐庭的母親上門拜訪。
徐庭夜半在未出閣的女子院中摔傷,傳出去了,丟人的是我。
尚未成婚,未婚夫就和旁人不清不楚,引路的小廝都忍不住偷偷看我,目光中帶著憐憫。
正廳裡,父親和娘親冷著臉,徐母不住地賠笑。
「都怪庭兒莽撞,如今摔傷了腿,不能來親自賠罪。」
「親家,韶安,你們看……婚期可否延三個月,我差人去算了,三個月後的初九,那可真是極好的日子……」
娘親打斷了她:「莽撞?莽撞到闖進了旁的女子閨房?」
父親本就身體不好,氣得連連咳嗽。
徐母連連擺手:「沒有這樣的事!親家莫要聽別人嘴碎,庭兒隻是去宋府送東西,不慎受傷,和,和宋小姐毫無關系啊。」
說罷她又來看我:「韶安,你知道的,庭兒萬萬不是這樣的人!」
我垂了垂眸子,輕聲問:「既然是誤會,徐庭為何不親自來向我解釋?」
縱是摔傷了腿,又不是摔傷了腦子,明知滿京城都將會看我的笑話,抬也該抬來請罪。
可從出事到現在,這麼久了,徐庭一封口信都沒有捎給我,隻言片語都沒有留下。
「這……」徐母吞吞吐吐,「他傷得有些重……新婚夫妻典禮前,不能見面的!對,不能見面的。」
成親的儀式都已布置好,家中的親眷也都邀請入京,都在府上住下了。
侯府裡張燈結彩,熱熱鬧鬧,門前都掛上了紅色的喜字。
明日一過,無論這婚事結與不結,我和侯府,都會成為滿京城茶餘飯後的談資。
徐庭自己躲在背後,讓我來承擔他犯下的過錯,還想要我等他康復……
我搖了搖頭,展開笑顏:
「婚期不必延遲了,不僅如此,徐庭也不必來接親。」
03
徐母喜笑顏開地離開了。
婚期照常,還省了徐庭來接親的環節,他隻需要美美地隱身在府裡,等著新娘子到了成婚。
徐府的人朝廟裡許願,都不敢許這麼好的事。
娘親一臉不贊同地看我:
「這徐庭做事,太不知分寸,婚期延遲是好事。你向來是個主意大的,怎麼這麼糊塗!」
說罷又嘆氣:「也怪我們,如今你父親身子骨不好,倒叫徐家這樣的都敢來欺負!」
父母膝下無子,僅我和姐姐兩個女兒,後院和諧,從來沒有姬妾。
可偌大的侯府,無子嗣襲爵,父親一朝生病,侯府便成了一塊肉。
旁系的子侄都盯著,想要分一杯羹。
嫁予徐府,本是兩家知根知底,徐庭又是小兒子,想著日後能多多幫襯。
恐怕原是錯付了。
我寬慰母親莫要憂心,我心中有數。
若是徐庭當真負我,婚期照常,新郎,卻是可以換一換的!
飛鴿傳書不過一盞茶的時間,我就收到了回信。
信上的字跡張狂,筆鋒遒勁有力,寥寥幾筆回復了我的疑惑:
徐庭趕不來侯府賠罪,不是因為傷得不能動彈,而是人還在宋府!
他昨兒半夜爬了宋如嫣的牆頭,不慎摔落,右腿卡在了園子裡的假山石上。
那假山石,是攝政王十年前送給皇帝的賀禮,宋大人有功,又被皇帝賞給了宋家。
天家御賜,無人敢搗碎,徐庭就隻好在假山上風幹,等著工匠在石頭上鑿洞,好將他解救出來。
明日我若真的嫁進了徐府,怕也見不到我的「好」夫君!
信中最後,執筆人字跡潦草,帶著幾分漫不經心:
「韶安,眼光頗差。」
我抿了抿唇,提筆回信:
「我瞧你好,可願娶我?」
卷好信紙綁在鴿子腿上,我從窗外將它放飛,端端正正地坐到了梳妝臺前等著。
這次還不到一盞茶,一道殘影捉著鴿子從窗子跳了進來。
來人劍眉入鬢,目若朗星,一身玄色勁裝,腰間掛著一枚暖玉。
聲色裡帶著幾分氣息不穩:「韶安,你當真?」
我柔聲笑他:「竟也學了徐庭的做派,翻女子院中的高牆。」
他嗤笑:「我身手好得很,不像他那般沒用。何況我給侯府遞了帖子的。」
「那帖子呢?」
「……應當剛剛送到侯府前門。」
「韶安,你可當真?」他復又問我。
我點頭:「你不是說我眼光不好嗎?這次看的人行嗎?」
來人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眸中似有千萬般話語,又歸於沉寂。
「韶安,你眼光真是……差極了。」
口中說著我眼光很差,手中卻沒停。
——他從鴿子腿上解下信箋,鄭重地遞到了我手裡。
展開來看,信箋的中央隻留了一個字:「可。」
我問他,可願娶我,他說,可。
「你隻管照常,明日我來接你。」他沉聲,字字滾燙。
我瞧著日頭,再過會兒便要西沉。
「隻有不到半天時間了。」
來不及置辦的,就不必置辦了,隻消他一個名字,抵得上尋常男子幾輩子的功勳。
他卻不肯:「既要娶你,當然要給你最好的,你且放心。」
我央他,不必太過招搖,至少,不能提前讓徐家知道。
徐庭如此不給我臉面,就要做好反噬的準備!
04
我和徐庭、宋如嫣,是從小就認識的。
以徐家和宋家的官職,原本不該和我有交集。
但徐老夫人心善,曾經在去佛堂上香的時候,救下了被賊人綁走的我。
彼時我才六歲,賊人受父親政敵的派遣,在春遊的路上行刺,擄走了我。
賊人受了重傷,一路ƭų⁹潛行至深山,恰好撞上了帶發修行的徐老夫人。
事後,父母對徐家千恩萬謝,因著徐老夫人已是紅塵之外的人,便將謝意回饋到了徐府。
徐父受父親提攜,升官晉爵,年歲相仿的徐庭也成了我的玩伴。
宋如嫣,是徐庭的表妹,自幼借住在徐家,是徐庭的小跟屁蟲。
一來二去,我們也有過一些交集。
徐庭在我面前,一貫是清風霽月的模樣,一身月白色的長衫,笑意溫柔。
他心悅我,是兩家公開的秘密。
不同於姐姐賢良淑德,知書達理,我從小就是家裡的「皮猴子」。
人前輕聲細語,人後爬牆上樹,最愛玩鬧。
每次闖了禍,徐庭都會擋在我面前,撐著一張稚嫩的小臉:
「伯伯,是我做的,別怪韶安。」
年長的哥哥姐姐們打趣,問他,小徐庭是不是喜歡韶安,不然怎麼和護眼珠子似的,恨不得時時抱在懷裡。
徐庭臉騰地就紅了,結結巴巴,說不完整一句話。
年歲稍大一些,我聽到父母有一次闲聊。
說徐庭是個好孩子,性情溫和,又是家中次子,雖說家世差些,但好在知根知底,對我也好。
侯府中不會再有別的兒子,一個女婿半個兒,若是徐庭願意,日後我們的孩子,有一個跟我姓,就當傳承了侯府的血脈。
再見到徐庭時,想到父母說的話,我心中平添了幾分羞澀。
我身份高,在世家中也是翹楚,身邊的玩伴很多,徐庭隻是其中一個,從前眾人的調侃,我一概一笑而過,從未當真。
用心察覺之後才發現,徐庭竟的確是圍著我一個人轉。
學堂裡的少爺小姐那麼多,他獨獨和我最要好,無論什麼場合,隻要我在,他就一定在我身邊。
我彼時懵懂,見父母默許,便自然而然與徐庭走得更近。
如若不是軍情緊急,父親身體每況愈下,我要陪著他去北疆戰場。
我和徐庭,大約在我及笈那年,就會許下婚約。
05
我和那人,便是在北疆相識的。
一把長刀,令敵軍數萬眾聞風喪膽。
縱是我這般皮猴子,也萬不敢在那人面前有一分造次。
許多次,他從我面前大步流星地走過,帶起勁風陣陣,我隻敢同旁的士兵一樣,低下頭去,待人走遠後,才敢崇拜地張望。
他是沙場戰神,拯救平民無數。
多年前平定宮變,一朝定乾坤的大人物,誰人不羨其風姿。
我同他頭次說話,是父親與他探討軍情,我在一旁斟茶。
彼時他們正為了行軍速度達不到預期而頭痛。
「麓山西北向有一條小路,陡崖不過十幾尺,做繩索可躍下。」
軍帳中陡然安靜。
父親咳了幾聲:「見怪,小女被我寵壞了。」
又催促我道:「還不快給貴人請罪。」
那人擺了擺手,升起興味:「你說的小路,可能通行?」
我點點頭:「自然能的,同行兩人不受阻礙,前鋒可先行。」
他同副將交換了一個眼神,副將領命去探查。
他問我:「你一個小姑娘,如何知道北疆的山路?」
「……捉山雀走丟了,無意中尋到的,藤蔓叢生,尋常不易發現。」
父親捂了捂臉。
之後我們便熟了。
那人雖位高權重,面色冷峻,帶著上位者的威壓。
卻同時心思細膩,體察入微,不拘一格。
他並不因我是女子而低看,反倒很是尊重我的意見。
知我好學,他送我兵書,教我長刀,北境獵獵的風呼嘯而過,我因一個男人手上生了繭子,卻無比興高採烈。
我偷偷加入了前鋒部隊,去給他們指路,行至叢林深處,偷襲倏然而至!
——那是我殺的第一個敵軍。
鮮血飛濺到我的臉上,溫熱麻木,他從身後打馬而過,將我撈上去捂在懷裡。
我感覺到他的手臂沉穩有力,捂著我的那隻手卻微微顫抖。
論功行賞時,他在進京的請封函上落了我的名字,說,縱是女子,也可建功立業。
卻又冷著臉罰我,說軍紀嚴明,不可再犯。
新年伊始的那天,軍情緩和,敵方撤了兵。
軍營上方燃起煙花,在星空下方綻出絢爛,照亮了眼前可見的天地。
士兵們說是那人的私藏,慶大周福澤綿延,萬世太平。
他送我一把短刀。
「女子使長刀不便,這個送你。」
「煙花真好看。」我同他說。
他說:「放給你的。」
06
我逃了。
下意識的。
逃回軍帳,黑夜裡我的心跳聲清晰可辨。
我告訴自己,那人,不是我可以肖想的。
那句話不過是前輩對小姑娘的獎勵,我不該多想。
第二日,好不容易偷得清闲的副將同我闲聊。
「韶安,你及笈了吧?在京中可有許親?」
我搖搖頭,他又問:
「那可有瞧好的人家?」
腦海中劃過徐庭的模樣。
清貴人家的小兒子,包容溫和,日後能同我一起撐起侯府的基業。
我和妹妹都綁定了系統。她將所有做任 務得來的技能點,全點在了美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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