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又圍過來：「去掉扣掉的稅，也有 3000 多萬吧。」

「那我是不是能有一千多萬，天，明天我就辭職，老子不伺候了。」

「我可以去籤那個大網紅，讓她給我掙錢，哈哈。」

我看著倆人在那自說自話，一臉笑意。

「媽，什麼時候能取錢，我倆和你一起去，還能幫你拿著，省得累到你。」

我白了他一眼：「取完了，放自己手裡才放心。而且這麼多錢誰還能給現金，生怕別人不知道。」

林烈笑笑：「對，對，是我傻了。」

林朗在旁邊吹捧：「還是媽厲害，一下中四千萬，太了不起了。」

我笑眯眯看著他倆：「再說誰說我要分錢給你們了？」

5

兩人的笑容凝在臉上，臉上都是不可置信。

「媽，你在說什麼，我們是你親兒子，還有你親孫子孫女，不給我們給誰？」

林烈在旁邊幫腔：「是啊，媽，我們有這些錢帶你出去玩，還能培養你孫子孫女，回頭他們出息了，你也跟著借光不是。」

我冷哼一聲，前世我那好孫子好孫女倒是借到我的光，花著我的錢如流水一樣。我病後沒人看我一眼。

我看著他倆，開始趕人：「別在我這廢話了，該忙啥忙啥，我要休息一會。」

林朗殷切看著我：「媽，那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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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開門：「你走不走，再廢話......」

我話還沒說完，兩人人影都看不見。

晚上，我遛彎回來，一看一堆人在我門口站著。

我一看，兩家都齊了，連平時難見一面的孫子孫女都過來了。

我看了一眼角落裡的林冬生，幹瘦幹瘦的，和他弟弟一比，好像流浪的孩子。

我搖搖頭，讓人都進屋。

「怎麼的，這不年不節的，都上我這來幹嗎？」

林朗接過我手裡的東西：「媽，您這說的什麼話，我們回家還看日子不成？」

林烈接過話：「我哥說得對，想您就來唄。」

林朗把手裡的菜給林冬生，這孩子接過來直接進了廚房，可見在家裡幹慣了。

我看向另外兩個孩子，進屋後就抱著手機，頭也不抬。

「仔仔不是嫌我這沒有網，不愛來嗎？」

「團團說我有老人味，也不愛來我這，今天這倆倒是都挺積極。」

大兒媳婦趕緊反駁：「媽，這你就誤會孩子了，主要還是孩子們現在太忙了，不是上課就是補課，費精力還費錢。」

二兒媳婦也不甘示弱：「可不，哪像我們那時候，學習好就行，現在學習得好，還有各種班，補課就更費錢了，一節好點的幾千。」

我不搭話茬，看著林冬生在廚房裡洗菜，擇菜。

林烈順著我的目光看過去，拍了他媳婦一下：「你看大侄子在廚房裡頭呢，他一個孩子會啥，別再磕了碰了，咱媽還得心疼。」

我看他一眼，沒說話，前世我對這孩子沒啥感情，自然不會管他怎麼樣。

見我沒反駁，二兒媳婦忙過去，給林冬生趕出來。

林朗也衝他媳婦使眼色，他媳婦瞪他一眼，不情不願地進去。

我看著林冬生站在那忐忑不安的樣子，嘆口氣。

「冬生，來奶奶這。」

聽見我叫他，臉上明顯透著高興。

那倆孩子聽見我叫林冬生，雖然手裡還在玩手機，眼睛都飄過來。心裡訕笑，這才多大，就這麼有心眼。

6

我遞給林冬生一個橘子：「讓你媽和你嬸子他們去忙，你還是個孩子，燙到怎麼辦，咱們就等著吃就行。」

那倆看見也圍了過來：「奶奶，我也想吃橘子。」

我給倆人一人剝了一個，我壓低聲音：「要是奶奶中了彩票，你們想要什麼呀？」

仔仔一聽，眼睛都亮了：「奶，有個變形金剛，特酷，就是好幾千，我爸不給我買，你給我買好不好？」

團團聽後也開始著急：「奶奶，我看中一條裙子，媽媽也是嫌貴不給我買。」

說完，眨著倆大眼睛看我。

我笑笑，看向林冬生，他湊近我，小聲說：「我希望奶奶先去看病，不然多難受啊。還有買個房子吧，萬一我爸真把房子賣掉，奶奶就沒地住了。」

我拍拍他：「好孩子。」

難為這孩子還想著我生病的事情，那倆逆子就想著要我的錢。

吃過晚飯，兩個兒媳婦和我說孩子要和我住，明天他們再來接孩子上學。

我看著倆人不情不願的樣子，沒有多說，隻是攔住了林冬生的腳步。

「既然團團和仔仔都在這，冬生也留著吧，孩子們也有伴。」

我不信隻是讓孩子單純在我這住，倒要看看他們能出什麼幺蛾子。

早上送走孩子們，我挨處檢查了一下，不出我所料，果斷報了警。

「對，丟了一個存折，裡頭有二十萬。」

林朗哥倆到的時候我正在錄筆錄，聽到我說的金額，林烈明顯松一口氣。

他看向警官：「同志，你說我媽這麼大歲數，還有人盯上他的錢，真不是什麼好東西，您可一定要幫忙把錢找回來啊。」

我看見林朗嘴角有點抽抽，這事他八成脫不了關系。

「這家裡門窗都是好的，看著不像進賊，媽，要不你再好好找找。」

警官聽見這話也贊同點點頭：「沒有外人進入的痕跡，大媽，要不再好好找找。」

同行的一個小警官嘟囔一句：「有監控就好了，進沒進人就一目了然。」

我一拍大腿，幾人都看過來。

「我昨天裝了個監控，我也弄不明白，不知道怎麼用，也不知道有沒有用，這東西好像連著我手機呢，我找出來看看。」

我快速地把手機遞給警官，沒給任何人阻止的機會。

通過監控，我看見仔仔在大家熟睡後，悄悄來我臥室各種翻找，最後在我抽屜裡拿走一個存折放進包裡。

警官看過後，表示這是家事，我送人離開，他們兄弟還在吵。

「大哥，你這，這孩子怎麼回事？怎麼能偷東西呢？」

「他還隻是個孩子，可能就覺著好玩吧。」

「孩子也不會翻過所有東西隻拿存折，怕不是聽誰說什麼了吧。俗話說小偷針，大偷金。」

我坐下，看著哥倆：「你們也不必在這給我演，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什麼心思，今天我還就明白告訴你們，這錢，我一分都不會給你們，等我死後，我都捐出去。」

聽到我這麼說，林烈立馬變臉：「媽，偷你錢的是我哥孩子，我什麼也沒做，怎麼就不給我呢？」

我反問：「誰規定的我必須給你們錢呢？」

林朗一臉嚴肅看我：「你真的是我們媽嗎？」

林烈看看我，看看林朗，沒有再說話。

我一臉嘲諷：「怎麼，翅膀硬了，連媽都不認了。」

林朗一臉不服：「我們媽可不會像你這樣，有錢藏著掖著，中彩票這樣大事都不和我們說。」

我想想自己以前，萬事以他們為先，拉扯大兩個大的，又開始拉扯的小的，吃舍不得吃，喝舍不得喝，結果養出倆白眼狼。

「隨便你們怎麼想，反正這錢我是不會給你們的，愛去哪告去哪告。」

7

那天不歡而散，林朗不再登門，連帶著林冬生也隻偶爾悄悄過來。

林烈隔三岔五帶著老婆孩子過來坐坐，也不過夜，我不趕人也不挽留。

我找個時間誰也沒告訴，僱了個護工，預約了手術。醫生告訴我沒什麼大問題，回去養養就好。

我這心裡的大石頭才落下。

出院這天，我接到林朗的電話，還有些疑惑，他可是有段時間沒聯系我。

「媽，冬生讓人綁架了，綁匪要兩千萬才肯放人。」

我一聽這話，差點沒摔倒，幸好身邊的護工扶我一把，我顫著聲音問：「報警了嗎？」

「綁匪不讓，說報警就撕票，我怕他撕票。」

我忍住罵人的衝動：「那你就給他兩千萬，你能保證給了錢他就不撕票嗎？蠢貨。」

「他就是求財的，不會撕票的，媽，冬生是你親孫子，你可不能坐視不管啊。」

我去了林朗家裡，看著他面前的茶杯我挑了挑眉，他見我來，立馬迎過來。

「媽，剛才劫匪發來了冬生的視頻，說再不給錢，就一個小時剁一根手指。」

我看了一眼視頻，孩子臉上都是懼意，我這段日子好不容易養出來的紅潤被蒼白代替。

「太猖狂了，報警吧。警察比我們有經驗，也更有計劃，這樣你會害了冬生。」

林朗不搭我的話茬，隻是催著我交錢，給我講著不給錢的後果。

我皺皺眉，看他的樣子心裡有了推測，轉手報了警。

看見警察同志後，他看見我一臉震驚，還有一些心虛。

在看見警察身後的冬生，脫口而出：「你怎麼在這？」

我把冬生抱住，好好檢查一番，沒什麼明顯傷痕。

我看著他，恨鐵不成鋼：「我給冬生的手表是新款智能手表，可以定位。不僅冬生，團團和仔仔也有。」

「冬生是你的孩子，你居然拿他去做這種事情，萬一劫匪動了歪心思，真的弄成綁架，冬生有個三長兩短，你後悔都來不及。」

他梗著脖子：「他要是怪就怪你這個親奶奶，你要是給我錢，我用得著想這個法子嗎？」

我沒再說話，他已經被錢蒙蔽了雙眼，我看著被警察帶走的林朗，心裡並沒有覺著痛快。

這是我的第一個孩子，我對他傾注心血，為他各種鑽營，最終弄得他眼裡隻有錢，不在乎一點親緣。

我把冬生帶回去，在他身邊陪著他。

他瞪大眼睛看著房頂：「奶，你說同樣是爸的孩子，為啥他不喜歡我呢？他對團團有求必應，千嬌百寵。」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這個問題：「冬生，這世界上的父母並不是所有都是愛孩子的，也沒有幾個能一碗水端平的。如果不能改變，就坦然接受。」

他沒說話，隻是眼淚流滿我的手心。

8

前世林朗來借錢，我就把中彩票的事情告訴他，然後林烈也知道了，取完後倆人就在我這拿走五百萬。

「有這」每天的話不帶重樣的，甚至往門上潑糞, 打碎玻璃。

我沒和她計較，隻是搬了家, 畢竟我現在也是千萬富翁，買個私密性好的小區沒什麼難的。

林烈給我打過一次電話, 言語之間譴責我對林朗太過分, 怎麼說我都是當媽的，哪有當媽的和兒子計較。

一句不提林朗綁架勒索，還是勒索自己親娘。

我沒有和他理論，也沒有什麼用。

他們已經認定我就應該為他們服務, 出錢出力, 而且這應該是我自願的, 不能有任何怨恨的。

但是他好像把這個當做批判我的利器, 隔三岔五就打電話說一次, 我煩不勝煩, 直接寫了封舉報信。

信中提及他涉及參與勒索綁架事情, 我是不信他沒有參與的, 從小, 這兩兄弟幹什麼壞事都要一起商量，更別說錢的事情。

我是在本地新聞看見他被拘的消息, 不僅查到他參與綁架，還挖出他在工作中涉及賄賂。

我看著身邊和我一起看電視的冬生：「你會覺著奶奶心狠嗎？」

冬生搖搖頭：「奶奶生病那時候, 其實他們也沒想奶奶活的, 他們是想要一直拖著, 拖到不行, 還能訛醫院一筆，但是我怕您傷心，就沒說。」

我絲毫不懷疑他們會這麼幹, 隻要和錢有關, 這倆人總是有無數的點子和心思。

有時我會反思自己，是不是因為小的時候太窮了。

但是看著路上奔波的人流，我又搖搖頭, 我敢拍著胸脯說我沒虧待他們哥倆任何一個，即使失去父親。

不擇手段地去獲取錢財, 大概是天性吧。

我給三個孩子設立了教育基金, 不管怎麼說，他們最多是不懂事，沒有害我，家裡沒有經濟來源, 書還是要讀的。

這倆孩子徹底和我不親, 我並不在乎，前世我對他倆不錯也沒什麼深感情。況且，我身邊有冬生。

這孩子不僅聰明, 還早熟，不用我操心。

有他陪著，我也算是沒有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