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這回我牢牢謹記自己惡毒女配的身份,甩開他的手,呲牙咧嘴說:

「狗東西,別碰我。」

「這次先放過你,下次一定要你生不如死,哼。」

冷哼一聲後,我逃一樣離開了器材室。

系統對我最後的發揮非常滿意:

【可以,懂得放狠話,有很大進步。還是得靠本統的優秀指導啊……】

我也開心地道謝:

【謝謝統子,沒有你的話我肯定完不成這個關鍵劇情。】

一旁的徐琳靠了過來,有點別扭地問我:

「你沒事吧?」

「我可不是在意你,其實我知道……是你報的警。」

「咳咳,這次我們兩清了。」

她頓了頓,又看向我,一本正經:

「當然了,偷試卷還是你的不對。」

我忍不住一把抱住她蹭蹭,傻笑:

「徐琳,你好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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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琳的臉剎時紅了,一把將我推開:

「方綿,有時候我真懷疑你是不是變了個人,」

「變得這麼肉麻,我跟你說我可不吃這套。」

她不知道,我是真的覺得她很可愛。

壓根沒有劇情裡那麼可怕。

她可是第一個願意幫助我的朋友呀。

13

關鍵劇情點過後,系統就提出請假。

當晚我哭得泣不成聲,不停擦著眼淚說:

【統子,是不是我太差勁了,讓你失望了。那、那個我會繼續努力的,你能不能相信我,不要走呀……】

系統有片刻沉默,然後有些煩躁地撓頭:

【哭什麼哭,我又不是不回來了!不許哭啊,我隻是去跟主系統去做一下匯報,我看你最關鍵的任務都能完成了,接下來的日常欺負肯定也沒問題了。】

想了下,他又叮囑:

【你可不能偷懶,一定要狠狠欺辱男主啊,我會盡快回來的。】

我破涕為笑,聽話地猛猛點頭:

【好的,統子,我一定不會辜負你的期望,狠狠欺負江厭的。】

系統很滿意地閃人了。

沒了系統的輔導,我去找了徐琳。

系統不在的這幾個月,我和她越來越熟了。

我天天跟著她,她也沒有不耐煩。

我嘆了口氣,問她:

「徐琳,怎麼能狠狠欺負一個人啊?」

她奇怪地看了看我。

我想也是,一個惡毒的千金大小姐現在還得淪落到請教別人怎麼去欺負人。

確實有點丟人。

我的頭恨不得低下來,變成隻鹌鹑。

但徐琳還是很大方地分享:

「一般欺負人,不是罵人就是打人吧。不過你這是,想欺負誰?」

面對她八卦的目光,我慌亂地搖搖頭:

「沒誰,就是問問。」

「唔,那你罵兩句給我聽聽。」

我揪著手指,有點不安地罵出自己唯一會的三件套:

「你個垃圾。」

「不要臉。」

「變態。」

徐琳砸吧著嘴,似乎有點意猶未盡:

「再罵幾句聽聽。」

我有點喪氣:「其餘我就不會了。」

她回身捏住我的臉,語氣義正言辭:

「乖,綿綿,聽姐的話,以後遇見想欺負的人,千萬別罵他,你罵不明白。」

「要不你試試物理攻擊呢?」

物理攻擊……

我心裡念叨著,朝體育館走去。

想碰碰運氣,看江厭在不在那裡。

路走到一半,一個籃球「砰」一聲,從遠處砸在了我的腦袋上。

「嘖,就是你這女的讓隊長沒去成比賽的?」

旁邊籃球場上似乎剛結束比賽,一個人高馬大的籃球服男生斜眼看我。

我捂著嗡嗡作響的腦袋蹲下。

眼眶泛紅,但還是不敢吭聲。

這人多半是為了給江厭出氣來的。

隻要我忍忍,應該就沒事了。

我垂著頭,準備原地緩一會兒就走人。

「方綿,過來。」

江厭的聲音從同方向傳來。

14

抬頭看過去,江厭就在那男生對面朝我招手。

系統不在,還是有點怕。

心裡給自己打著氣。

我抱起地上的籃球,一步一挪,走到江厭身前。

男生有點不服,對著江厭賭氣說:

「隊長,我說錯了嗎?明明就是這女的害你沒法參加比賽……」

江厭沒理他。

隻是將我遞給他的籃球又塞回我手裡。

他與我四目相對,眼裡的戾氣卻並不讓我感到害怕:

「以後誰要砸你,你就要像現在這樣狠狠砸回去。」

他握著我的手腕又緊了一緊:「包括我,懂了麼?」

說完,他從在身後覆在我的手上,將那個球狠狠砸回給了男生。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江厭的加成。

那男生被砸的悶哼一聲,向後退了一步。

江厭讓其他人將球撿了回來,再遞到我手裡。

「再砸一次,怎麼樣?」

對面的男生臉色一白,想說什麼。

江厭卻抬頭看了他一眼,男生頓時噤聲不動了。

江厭退後幾步,似乎是想讓我一個人試試。

我看了看手裡的球,想起了徐琳說的「物理攻擊」。

福至心靈地轉身,將手裡的球砸向江厭。

沒想到籃球落下時,力氣太小偏了方向,原本朝著胸膛卻砸到了腹部一下的位置。

「唔,你……」

江厭輕哼一聲,挑眉看向我。

這次我沒忘記放狠話,惡狠狠地說:

「狗東西,誰要你教我的,我就是要砸你,砸死你。」

我還趁機揮了下拳頭。

統子一定會開心吧,這次我可算是狠狠欺辱了江厭。

看著面前人晦暗不明的神色。

我摸摸自己的心跳。

我似乎並沒有以前一樣怕他了。

15

放學後,徐琳準備帶我去嘗嘗新開的奶茶店。

路上她向我打聽起欺負的事情

「怎麼樣,欺負成功了沒?」

我搓搓手指,有點不太好意思;

「算、算是吧,我拿籃球砸了他。」

徐琳錯愕地看看我:

「可以呀……」

但她話沒說完,神色突然變得很驚慌。

轉頭對我喊道:

「快跑!」

我愣了下,沒反應過來。

下一秒一群人圍了過來。

正是之前霸凌徐琳的那群人。

「你們誰都別想跑!徐琳你長本事了,錢都不想給就走呢?還有這女的,是不是你之前報的警?看老子今天弄不弄死你。」

為首的黃毛罵罵咧咧。

碎片的回憶如潮湧襲來,身體開始止不住地顫抖,淚水奪眶而出。

在攻擊落下的瞬間,我本能地將自己擋到徐琳身前,抱住她。

徐琳沒想到我的力氣瞬間能這麼大,怎麼也掙脫不開。

她歇斯底裡地哭喊說:

「方綿,你瘋了啊,我要你保護幹什麼?你反抗啊!」

黃毛氣急了,直接又一腳踹到我身後:

「你們倆還給我晚上姐妹情深了!有本事你一輩子擋著啊!」

身體的痛讓我意識逐漸模糊,仿佛全身被碾碎了千百遍。

眼前被深紅蔓延,佔據了視線。

但總有股意識在死死支撐著我。

混亂的大腦,讓我隻能機械地對身下的徐琳不停重復:

「忍忍就好了,忍忍就會過去的……」

像是過了一個世紀,又像是短短一會兒。

周遭安靜下來,我被抱在了一個溫暖的懷裡。

暖流順著體溫流入我的四肢百骸。

我竟覺得久違地安心。

在逐漸失去意識的剎那,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保護不了自己,你怎麼保護別人?」

「方綿,你得先學著自己站起來。」

似乎,好久好久以前也有個人對我這麼說過。

他的名字好像叫……嚴絳。

16

我做了個好長的夢。

夢到我的原世界。

我並不是一開始就那麼窩囊。

小時候,弟弟還沒出生,一切似乎都在正軌。

爸媽還會時不時照顧著我。

直到弟弟出生了,他們開始嫌我煩,讓我自己照顧自己。

我並沒有不開心,因為我也很喜歡弟弟。

弟弟胖乎乎的,見誰都笑,隻是偶爾蠻橫了點。

但這些都沒關系,他是我的弟弟啊。

我開始學著自己照顧自己。

但同學們越來越討厭我了,他們罵我是沒人要的孩子,愛哭鬼。

他們的惡作劇開始升級成徹底的霸凌。

爸媽總讓我忍著。

所以我忍了一次又一次。

偷偷哭了一次又一次。

在快到達極限的時候,嚴絳就這樣出現了。

第一次,有人幫我打跑了那些人。

他簡直強的可怕。

夕陽下,他坐在江邊笑著對我說:

「方綿,人總要試著反抗,隻有反抗了才會有希望。」

「你得先學著自己站起來。」

「否則任何人都救不了你。」

我第一次那麼做了。

我嘗試去反抗。

然後我擁有了第一個無比正常的白日。

但在一個雨夜,弟弟墜樓的消息傳來。

原來那群人報復性地找上了我的弟弟。

媽媽歇斯底裡地朝我質問:

「你為什麼不能再忍忍?明明忍著就沒事了,你就這麼恨你弟嗎?他可是你弟啊!」

爸爸雖然沉默著,但厭惡的目光像跟針一樣扎在我心裡。

我知道,他們都恨我害死了弟弟。

我也迷茫了。

或許隻要我忍著,一切都不會發生。

沒關系,那我可以一直忍下去。

我不想再讓任何人受傷了。

所以直到死,我再也沒反抗過一次。

17

再醒來,徐琳正抱著我哭,

我拍拍她的背,嘿嘿笑了:

「徐琳,我沒死呢。」

她抬頭,眼眶通紅地問我:

「方綿,你還說呢,你看看你身上的傷,你非得站在那裡挨打嗎?非得替我擋著嗎?」

「你別告訴我,你是在自我感動啊!你是傻嗎?」

我看的出,徐琳很生氣。

我低下頭,不知所措地小聲說:

「對不起,徐琳。」

她哭得更大聲了:

「我才不要你批發一樣的對不起,我就想你好好保護你自己。」

「別總拿你自己的身體不當一回事,這次要不是江厭……」

「你是說江厭救了我們?」

「對啊。」

直到徐琳走後,我還摸不著頭腦。

一直被我欺負的男主,竟然會好心地救我?

腦海中突然傳來電流聲。

系統回來了!

他一回來就忍不住暴怒:

【才多久不見,你怎麼傷成這樣了?跟我說,是誰做的?是男主那丫嗎,看老子不削死他!】

我有點不好意思:

【是江厭救的我。】

系統沉默了。

我連忙小聲找補:

【統子,但我有好好欺辱男主的。我今天還拿籃球砸了他呢。】

暴躁的系統竟然響起了鼓掌聲:

【咳咳,不錯不錯,值得鼓勵。】

他的聲音不知道為何聽起來有些虛弱:

【這幾周你可以回家商量出國的事了,因為不久後男主他就要回江家了。隻要在這之前成功逃到國外,結局應該就可以改變了。】

我還是有點擔憂:

【這樣就沒關系了麼?爸媽就可以平安無事了麼?】

系統語氣雀躍地安慰我:

【嗯嗯,你已經走完了關鍵劇情了,結尾不一樣也沒什麼。而且你不是想留在這個世界麼,我可是特地給你打的報告,隻要你能完成最後一點劇情,逃到國外你就可以留在這裡啦。】

我的眼淚又忍不住湧了上來。

我抽噎著說:

【統子你真好,謝謝你。】

【真是的,搞那麼肉麻幹什麼,不許哭了啊!當然我也不全是為了你,我、我就是想給自己履歷添添光,懂不?】

18

出院當天,我就回去跟爸媽商量出國的事情。

他們一直很愛我,知道我想出國念書二話不說就提出全家一起搬過去。

在學校裡,我依舊欺負著江厭。

時不時讓他買個飯團,倒他一杯水。

他卻越來越不在意,完全沒有生氣的跡象。

系統也幹脆擺爛了:

【這種人就是變態,藏得太深了,你就做做樣子好了。反正你馬上就要出去了。】

我深以為然。

在出國前三天,江厭在後面拿筆戳了戳我。

我回過頭,惡狠狠問:

「狗東西,幹什麼?」

「方綿,你準備考哪所學校?」

我一下卡殼了,有點僵硬地說:

「你、你管我去哪所學校呢?我要去肯定去最好的 A 大啊,你以為我跟你一樣呀。」

回過頭,我默默擦了下冷汗。

幸好,最近面對江厭,我的惡毒演技比以前熟練了不少。

放學後,我正算著還有哪些行李沒收拾,就被人蒙眼綁上了車。

再睜眼,卻是在一個無比陌生的別墅裡的床上。

床邊恍惚是一道熟悉的人影。

竟然是江厭!

我身子不由往後一縮,淚湧上眼眶。

怎麼最終還是落得跟原結局一個地步?

那是不是代表爸爸媽媽也會遭殃?

無限的恐懼被放大了,淚流了下來。

系統試圖安撫我的情緒,聲音比往常都要平穩:

【宿主,不要害怕,隻要逃出去還是有機會的!江厭不會那麼快動手的,你走走劇情拖延下時間。】

聽到腦內系統可靠的聲音,我深吸了口氣點點頭。

似乎聽到我的抽泣聲,江厭轉過身,坐到我身邊。

這時,我才看清他的臉色是少有的陰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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