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啪的關上門,再次重新打開。


「真的是我,怎麼?高興壞了。」


壞了壞了,這下真的壞了。


沒等我作出反應,大腦已經先我一步有了動作。


「哼,你還知道來找我。」


莫名其妙的,隻要和顧遠舟對視,我的行為就開始不受控。


比如,我莫名其妙的把顧遠舟帶進了家門。


再比如,我莫名其妙的被他摟緊了懷裡。


……


為了防止作死,就在顧遠舟吻下來的剎那,我一口咬破了自己的舌頭。


泊泊的血液順著喉嚨咽下,刺痛感讓我瞬間恢復神智。


我咬著牙將身前的人推開,捂著眼睛就往外衝。


還沒走兩步,我嘭的撞進一個結實的胸膛。


「快下雨了,要去哪兒?」


抬頭,對上顧野的眼神,他手上還提著菜,順勢就要過來攬住我。


可就在這個時候,身後響起了顧遠舟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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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


ok,完蛋。


顧野又不傻,先看到我,又看到顧遠舟。


倆人一前一後從家裡出來,再加上我現在這幅衣衫不整的模樣。


「我我我可以解釋的。」


顧野本就生得五官凌厲,此刻沉下臉來,更是嚇人。


「好,你說。」


……


我沒想到顧野還真就停在我的面前,打算聽我解釋。


不是,狡辯也是需要時間思考的,我現在是真的頭大。


我咬咬牙,想著都要前功盡棄了,索性就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他。


結果我張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舌頭就好像失去了控制。


見我支支吾吾的模樣,顧野仿若自嘲的笑了笑。


「沒想好怎麼編是吧?陳念可,你還真是,死性不改。」


「顧野我——」


11


將手中的菜塞進我懷裡,顧野轉身就要離開。


這個時候哪還顧得上什麼菜啊,我趕緊追了上去。


「顧野,顧野你等等我——」


他本就身高腿長,一步抵我兩步,加上我腳踝還腫著。


沒追上,反倒還摔了一跤,眼看天上一道驚雷響起,很快要下雨了。


顧野氣歸氣,但見我摔倒,還是認命的回頭把我抱起送回了家。


將我放在沙發上,顧野冷著臉拿來藥箱替我上好藥。


臨走之前,他終究還是說出了那句話。


「我不會和你提離婚的,你去和師父說,是你想要離婚,我成全你們。」


好像從我穿書過來,錯發那條短信開始,劇情就已經不再受控了。


那天過後,我沒再見過顧野,也不確定劇情發展到了哪一步。


直到,我接到了拳擊館老板的電話。


他告訴我,顧野喝醉酒後,遇到了他曾經的對手——周樾。


當初,就是在與周樾對決的最後一場比賽,顧野被舉報服用違禁藥品,成績取消。


很顯然,這一切都是周樾搞的鬼。包括現在,他刺激顧野應下地下拳場的這三場比賽。


顧野如果贏下了這三場比賽,周樾就給他一個在格鬥冠軍賽上挑戰自己,再次跟自己一戰的機會。


如果顧野輸了比賽,哪怕隻是輸了一場,都要退出拳擊競技,放棄再次參加格鬥冠軍賽。


他在害怕,他害怕顧野會重新回到格鬥冠軍賽。


所以想在比賽之前,就毀掉他。


我知道,顧野這樣的人,寧願死在賽場上,都不會放棄回賽場。


更何況,他要想重新證明自己,就必須得在格鬥冠軍賽上,再一次打敗周樾。


幾乎是接到老板電話的那一刻,我就拼命的往那裡趕。


但我還是來晚了一步,站在興奮的人群裡,我眼睜睜的看著顧野上場。


12


今天已經是最後一場,顧野就是因為這一場比賽被生生打斷了三根肋骨。


這三場比賽,都是周樾故意安排的,顧野的對手都是些為了高額酬金連命也不要的亡命徒。


腦子裡過劇情的時候,我其實對拳擊比賽沒什麼概念,左右不過是兩個紙片人在臺上打來打去。


可是此刻,真正看著顧野在臺上,那些拳頭陷進肉裡的畫面、那些血肉迸濺的聲音,都無比真實的出現在我的眼前。


半場休息,我想也沒想就扒開人群衝了過去。


「顧野,不打了,我們不打了,這都是陰謀,都是周樾的陰謀,他就沒想讓你重新回到賽場!」


「你,你怎麼來了?」


看到我,他有一絲的錯愕。


離得近了,那些血淋淋的傷口顯得更加駭人。


顧野,怎麼會是紙片人呢,他在我面前,就是活生生的人。


我抓著他的胳膊,聲音都不自覺的有些顫抖。


「顧野,別打了——」


按理說,我的父親就是拳擊教練,這些場面對我來說,都算不上什麼。


更何況,以往每次顧野一身傷的回家,我隻會嫌棄他,讓他離我遠一點。


顧野打量了我好一會兒,俯下身來,抬手沾上我的眼淚,有些不明所以:


「你怕我會輸?」


「我他媽怕你被打死了,我守寡行不行?」


中場休息結束,有人上前來要把我拉開。


顧野難得勾起嘴角,在我額頭彈了彈:


「放心,死不了。」


我高考等成績都沒有那麼緊張過,好幾次,他都險些站不起來。


直到最後,他還是贏了,雖然掛了不少彩。


但好在,顧野並沒有像原定劇情那樣,斷掉三條肋骨倒在血泊裡。


13


比賽結束,顧野徑自在休息室裡收拾東西。


察覺到了我的動靜,他頭也沒回,沉聲道:


「還沒走?」


看著顧野的模樣,我是又氣又心疼。


「看看你死了沒,死了我好改嫁。」


我話音剛落,顧野一把將我拽進懷裡,我跌坐在他的腿上。


手足無措間,我藏在身後的藥零零散散灑了一地。


顧野掃過我微微紅腫的眼眶,捏起我的下巴:


「陳念可,你今天又是鬧的哪一出,莫名其妙的來看我比賽,莫名其妙的哭成這樣,莫名其妙的買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你到底想怎樣?」


他眉頭蹙起,有些無奈。


我看著他裸露的皮膚表面青一塊紫一塊,還滲著血。


越想越難受,我哇的一聲又哭了出來:


「媽的,我那麼好看一個老公給我打成這樣——」


「又哭。」


顧野的語氣帶著不耐,但手上擦去我眼淚的動作卻極其輕柔。


「疼不疼啊?」


我捧起他的臉仔細檢查,嘴裡含糊問個不停:


「打人怎麼能打臉呢?還好臉還是帥的。」


「啊,怎麼肩膀也有傷?」


「我看看還有哪兒?」


……


直到我的手被顧野捉住,我才意識到自己的【檢查】越來越放肆。


「所以,你來找我,是又發病了?」


「不是。」


我看著顧野的眼睛,極其真誠的回答:


「我隻是想你了。」


14


見顧野愣住,我乘勝追擊撲進他的懷裡。


「顧野,我不想離婚,我也不會同意離婚的,我喜歡的人,是你。」


沒敢對上顧野漠然的眼神,我將頭埋在他的懷裡。


就在我惴惴不安的時候,頭上響起顧野的一聲嘆息。


寬厚的手掌攬過我的腰,顧野將頭擱在我的頭頂上,輕聲道:


「你最好記住你現在說的話。」


剛到家,我就迫不及待的把顧野按在沙發上。


「別鬧。」


顧野按住我的手,嗓音帶著幾分喑啞。


我壓根沒帶聽的,三兩下就把他的上衣給扒了。


顧野的喉結上下滾了滾,輕聲道:


「按理說,比賽之前要禁欲——」


我正扭頭找我剛剛準備的藥,轉頭問:


「你剛說什麼?」


顧野咳嗽一聲,偏過頭去,說了句沒什麼。


給他上藥的時候,我才發現,他耳朵尖紅到滴血。


不僅如此,額頭也是一層又一層的汗,比我之前更甚。


上個藥,竟然看著跟受刑一樣。


「可憐,怎麼能疼成這樣。」


我湊上前去,本來想給傷口吹一吹的,沒想到顧野一把奪過了我手裡的藥。


我被一把拉過,跨坐在他的身上。


「怎麼辦?確實很疼。」


粗礪的指腹輕輕摩挲過我的唇角,他的嗓音透著幾分沙啞。


我再遲鈍,也知道現在是個什麼情況,都硌著我了。


「不不不不是比賽前要禁欲嗎?」


我咽了咽口水,說話也磕磕巴巴。


雖說我博覽群書,但是我他媽也沒實踐過啊——


顧野低低笑了起來,抵著我的額頭:


「所以你剛剛聽見了,故意的。」


我確實是聽見了,但是我本來一開始就是想著上藥,也沒往這方面想。


誰能想到,血氣方剛的小伙汁,那麼容易被勾到。


「按理說,有些人也可以不禁,比如我。」


話音剛落,顧野單手將我扛進了房間。


15


屋內昏暗,窗簾上映出綽綽街影。


室溫攀升,顧野的項鏈落在我的胸前,冰得我倒吸一口涼氣。


「涼——」


我下意識推搡開的動作在他眼裡軟綿綿的,倒像是欲拒還迎。


「嬌氣。」


顧野咬起項鏈上的吊墜,將我撈起,換了個動作。


擔心撞到床頭,他用手抵著我的腦袋。


有點溫柔,但是不多。


意識沉浮間,四周水霧騰起。


男人的嗓音喑啞,問我:


「我是誰?」


「老公——嘶。」


顯然,我的回答沒有讓他滿意。


「叫我,名字。」


小小的浴室裡,我的聲音微弱得仿佛是從喉嚨裡擠出來。


一遍又一遍的,叫著顧野的名字。


事實證明,糙漢文學的男主真的很頂。


雖然我博覽群書,各種知識點信手拈來。


但第一次實踐,就是頂配的糙漢男主,這也太讓人難以承受了。


清晨,我揉著腰在床上滋哇亂叫,時不時的踢他幾腳。


「渾身都痛,都怪你。」


「嗯,怪我。」


顧野倒是難得的脾氣好,一手繞到我的身後替我揉著腰,一手按住我亂踢的腳。


「但是,你要是再鬧,還會更痛。」


男人的喉嚨上下滾了滾,嗓音有些啞。


不是吧,一大早那麼清醒的嗎——


我臉上一紅,縮進了被子裡。


頭頂上傳來顧野的笑聲,他隔著被子輕輕拍了拍我的腦袋。


「嗯,小妖精還會臉紅,稀罕。」


好嘛,昨晚確實是我的求知欲比較旺盛,才會放縱顧野折騰一次又一次。


本來現在的氛圍甜中帶澀,溫情融洽。


偏偏,腦子裡熟悉的電流聲滋一下竄遍全身。


【OOC 警告,OOC 警告——】


16


我整個人瞬間從被窩裡彈了起來。


「怎麼了?」


察覺到我的動靜,顧野湊上前來詢問。


還好顧野在,我松了口氣。


「老公我——我,發病了。」


我剛說完,才發現,顧野未著寸縷,手上哪還有什麼腕表。


他昨天去比賽,就把腕表給摘了,更何況昨晚這一番來回折騰——


媽的,完蛋了。


見我的模樣,顧野的臉上閃過一絲慌亂,趕緊將我摟在懷裡。


可是沒用,我不僅沒有緩解的症狀,反而,臉越來越白。


「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


顧野當即給我穿上衣服把我抱起,就要送我去醫院。


在我痛到即將暈厥過去之前,我咬咬牙,用盡最後的力氣喊出:


「腕表——你戴的那個腕表——」


再次醒來,房間裡隻剩下我一個人。


早上的事,我隱約還有一點點印象。


總之最後,還是顧野找出了腕表,才讓我沒被系統的懲罰給疼死。


大概是體力被耗盡了,清醒過後,我整個人困到不行。


「顧野,我——」


「累壞了吧,好好休息。」


最後的記憶,就是顧野將我摟進懷裡,吻上了我的眼睛。


完蛋了。


辛辛苦苦幾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


這下子,百口莫辯了。


17


就在我心灰意冷間,客廳傳來動靜。


我踩著拖鞋出去一看,顧野正端出做好的飯菜。


「醒了?去洗漱,馬上吃飯了。」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顧野怎麼可能沒有一點兒反應,難道是我記憶錯亂了,實則無事發生?


直到我忐忑的吃完飯,對面的男人總算放下碗筷,開口了。


「吃完了?有沒有什麼要跟我說的?」


我點點頭,再搖搖頭。


真不是我不說,是有關穿書的所有事情,我都沒法說出口。


「那現在,我來問,你來回答。」


我不明所以的看著顧野,就見他緩緩摘下了手中的腕表。


「其實,沒有什麼皮膚飢渴症,你需要的是這個,準確的說是顧遠舟的東西?」


我咽了咽口水,左右他也都知道了,索性點頭承認。


沒想到,顧野倒是不惱也不氣,往後一靠,雙手環胸看著我。


「我們會離婚嗎?」


奇了怪了,顧野這都能猜出來。


大概是我的表情給了顧野答案,他的臉色有些難看。


「離多久?說不出來,你就比個數。」


這我真比不出來,離了,我就死了。


顧野思忖片刻,目光落在我的臉上,緩緩道:


「我明白了,我喜歡的人其實不應該是你。而且,我還會和別人結婚,是這個意思嗎?」


系統,你可看到了,我真的什麼都沒說——


18


看來男主,終究還是屬於女主的。


事已至此,我隻好認命道:


「那你,是要跟我離婚嗎?」


「離婚,然後成全你和顧遠舟?想得美。」


等等——顧野好像是猜出來,但是又好像沒有完全猜出來。


甚至還,跑偏了。


顧野站起身來,單手將我抱起擱在桌沿,將我整個人環住。


「還記不記得你昨天說的話。」


要命,昨天我說了那麼多話,顧野問的哪一句。


見我發呆,顧野氣得在臉上啃了一口。


「你,你幹嘛?」


我臉一紅, 下意識的想將顧野推開。


他順勢握著我的手按在他的胸口,咬牙道:


「某些人, 昨天信誓旦旦的說著隻喜歡我, 結果轉頭就忘了。」


啊——原來是這句。


見他這副憋著氣,眼尾泛紅的模樣, 我忍不住湊上去用鼻尖蹭了蹭他, 安撫道:


「是是是,喜歡你, 隻喜歡你,沒忘。」


顧野松了口氣, 將我攬進懷裡,冷哼道:


「行,你就遵循你要遵循的規則,這個破腕表老子戴一輩子也行,你愛把我當誰當誰, 你隻要答應我, 堅持一件事就夠了」


「嗯?什麼事?」


「喜歡我, 堅定的喜歡我。」


直到後來, 我陪伴著顧野重新參加格鬥冠軍賽, 再一路走到最後, 女主都沒有出現。


奇了怪了, 不知不覺間,我也逐漸不再受到 OOC 的限制。


直到某個大汗淋漓的夜晚, 我終於想明白了。


作為小說男主, 必須堅定的為女主守身如玉, 恪守男德。


即便他結過婚, 哪怕是三宮六院的皇帝,也得遵守這條男主準則。


穿書了,好死不死,剛穿過來就在床上。


「「直」我們早就降級成為那本小說的邊緣人物,不再受設定限制。


這尼瑪就, 很離譜。


但是仔細一想, 又很合理。


夜色無垠,我驟然想到了一個很哲學的問題:


「顧野,你說,有沒有可能, 其實在另一個設定裡, 我們就是男女主角?隻是我以為我是炮灰, 實際上的我,其實比我認知裡的我,還要更高一個層面?」


顧野輕笑, 捏起我的下巴,嗓音低沉。


「老婆,你確定, 要在這個時候, 跟我討論這個?」


直到意識沉浮間, 迷迷糊糊的,我察覺到顧野捧起我的臉,在我的額頭落下一個吻。


「主角也好, 炮灰也好,感謝你違抗所有的不可抗力,來選擇我。」


本文完


潛力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