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戀靳萬裡十年，發現他喜歡姐姐之後，我退出了。

那晚，他醉得不清醒，我第一反應，就是給姐姐打電話。

他奪走了我的手機，扔向窗外：「還敢把我往外推？」

「小孩兒，你長本事了。」

……

荒唐過後，我告訴他：「你放心，大家都是成年人，我不會讓你負責的。」

靳萬裡眸色漸沉，把我撈進懷裡：「可是，我需要你對我負責。」

1

靳萬裡回來了。

在我生日的前一天。

我歡天喜地去迎接他。

遲了一步。

看到他和我姐姐抱在一起。

發小站在我身旁，嘆了一口氣，說：「給你說件事，你最好有點心理準備。」

「什麼？」我的視線黏在靳萬裡的身上。

許久未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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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變帥了。

姐姐不知道在跟他說什麼，他淡著一張臉，偶爾點點頭，輕應一聲。

「你姐姐要嫁給他了。」

「誰？」

「靳萬裡。」

懷裡的玫瑰摔落在地。

靳萬裡朝我的方向看了過來。

視線停頓在我的臉上，同樣，沒什麼表情。

發小拉住我：「哎，你聽見我說什麼了嗎？」

我甩開他的手：「你別胡說八道！」

我喜歡靳萬裡。

對他的追求熱烈又直接。

向來不是什麼秘密。

姐姐這麼疼我。

怎麼可能搶走靳萬裡。

我撲進了靳萬裡的懷裡。

他抱著我往後退了半步。

我聞著他身上的淡淡煙草香。

滿足得搖頭晃腦。

「靳萬裡，你這次回來，是特意給我過生日的嗎？」

「你誤會了。」

他扯開我的手臂，讓我站直，不能靠在他的身上。

「臨時有任務，要來海市出差。」

我才不管那些。

又貼在他身上，問：「那你明晚有時間嗎？可以去給我過生日嗎？」

「晴空。」

姐姐沉下臉來，拉了拉我，說：「萬裡哥很忙，你不要給人家添麻煩。」

我仰頭，滿懷期待，看著靳萬裡。

「姐，你別管，我要靳萬裡自己回答。」

四目相對。

靳萬裡銳利的雙眸，一片深邃的黑，我什麼也讀不出來。

但我知道，從小到大，他都不忍心拒絕我。

除了，做他女朋友這件事。

果然，靳萬裡嘆了一口氣，說：「如果時間充裕的話，可以。」

「好。」

我甜甜一笑：「靳萬裡，我等你來給我過生日。」

2

夜裡 11 點 46 分。

靳萬裡來了。

發小告訴我：「他和你姐姐在天臺聊天呢。」

「好。」我歡喜雀躍，就要跑上去。

發小又一次拉住我。

「晴空，你別把我的提醒不當回事，你要上去可以，但不管等下看到什麼，你都要承受得住。」

「有什麼好不能承受的。」

我沒當回事。

可我跑上天臺，一句「靳萬裡」沒喊出來。

硬生生咽在了喉嚨裡。

我看到那個從小到大就疼我護我的姐姐。

主動解開了胸前的蝴蝶結。

握起靳萬裡垂在腿側的手。

把他的雙手，捧到了胸前。

「靳萬裡，我喜歡你。」

「我不知道我是什麼時候喜歡上你的，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這份感情，已經無法撤回了。」

「我知道，這樣對不起晴空，但是，我對你的喜歡，絕對不會輸給她。」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裡。

在心頭默默祈求。

拒絕啊！

靳萬裡！

你不是最會拒絕人嗎？

可惜，老天爺沒能聽到我的祈求。

我看到靳萬裡抬起手。

指尖溫柔，誠摯。

把姐姐解開的蝴蝶結。

重新纏繞，系好。

然後伸開雙臂，把她抱在懷裡。

他嘴唇動了動，說了什麼，我一點也沒聽清楚。

當然，我也不想聽清楚。

淚順著臉頰，砸落進身體裡。

我生命中最愛的兩個人。

在我生日這一天。

同時，背叛了我。

3

我跑了。

沒回家，也沒上學。

在酒局上泡了七天七夜。

之前對我感興趣的太子爺，這會兒總算抓到了機會，日夜纏著我。

開了一瓶五位數的酒，非想灌我。

我頭昏腦漲，快要 yue 出來。

他還在勸酒：「晴空，喝！不喝就是不給我面子！」

我的半邊長發散在肩頭。

隨著我的動作蕩漾。

我瞪他一眼，問：「別給臉不要臉，你有個屁的面子？」

「哎！不喝就不喝，怎麼還罵人呢！」

他覺得沒面子。

呼朋喚友，想找我麻煩。

「咔噠。」

門開。

就像是電視劇裡出場的男主角。

靳萬裡的出場，自帶一層不真實的光暈。

長身鶴立，氣質斐然。

他穿了一身黑，凜冽的輪廓透著一股子冷然。

飯店經理跟在他身後，阻攔：「哎！誰讓你進來的！你是誰啊你！」

靳萬裡誰也不管，誰也不看。

一雙眼鎖定住我。

眸中風雨欲來。

走過來，抓起我的手，把我往外拉。

太子爺攔住他：「你是誰啊你？」

「我的人，你也敢動？」

靳萬裡一句話也沒說。

隻是掀起眼皮，一眼望了過去。

經歷過大風大浪的黑眸。

一眼就讓人退卻。

太子爺還想說什麼，靳萬裡已經看向同樣傻眼的飯店經理：「我姓靳。」

「靳？是那個靳家嗎？」

「我靠！惹不起啊！」

「出門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給的，誰知道他是不是吹牛逼啊！」

議論紛紛。

卻沒人敢上前。

靳萬裡冷笑，說：「既然你們是晴空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

「今晚他們的消費，算我的。」

說完，他轉頭問已經嚇傻的太子爺：

「請問，現在我可以帶她走了嗎？」

4

一出英雄救美。

隻會讓我覺得他多管闲事。

坐進靳萬裡的黑色越野車。

我懶洋洋問：「是不是我姐姐讓你來的。」

靳萬裡遞給我一瓶水，問：「關她什麼事？」

瓶蓋擰開了。

真貼心。

不愧是我姐夫。

我一口沒喝，把水擰緊，扔到後面。

「先提前說一句恭喜了。」

突然剎車。

我差點被晃出去。

扭頭怒瞪靳萬裡。

他的表情也很不爽，說：「季晴空，你可以不要對我陰陽怪氣嗎？」

「想讓我給你好好說話？」

「可以，你求求我唄。」

靳萬裡不可能求我。

又重新啟動車子。

把我送回家裡。

一路上，一語不發。

我摔門下車，還是不理他。

靳萬裡扯住我的手，無可奈何。

「怎樣，你才能好好跟我說話？」

我走進屋裡。

把酒櫃裡我爸的幾瓶烈酒拿了出來。

太高。

夠不著。

聽到靳萬裡嘆了一口氣，站在我身後，把我夠不著的酒拿下來。

遞給我。

我把幾瓶酒放在桌上。

「你都喝完了，我就和你好好說話。」

靳萬裡對酒精過敏。

從小，就不能喝酒。

此刻，他認真看著我，問：「說話算話？」

「當然算話。」

我就從來沒見過靳萬裡喝酒。

唯一一次，是他 18 歲生日那天。

喝完就去醫院了。

我守在他病床旁邊，哭了一夜。

在他醒來之後，我哭著讓他承諾：「你發誓，以後再也不喝酒了！」

靳萬裡躺在病床上，臉色慘白，還刻意撐起笑臉。

他抬起右手，笑著撓下我的鼻尖，說：「我發誓，以後再也不惹我們小晴空哭了。」

那一年，我才剛上初一。

靳萬裡耀眼的笑臉。

刻在我的心底。

一直到今天。

還是，無法抹去。

5

靳萬裡瘋了。

竟然真的擰開我爸的烈酒。

二話不說，往嘴裡灌。

一開始，我還不想管他。

可我看半瓶酒都下去了，他還不停下。

不行。

就這麼喝下去，就算是不過敏，胃也受不了。

我可不想他死在我家裡。

我奪走他手裡的酒瓶。

「你別喝了！我錯了！開玩笑的，不和你鬧了還不行嗎？」

喝了酒。

靳萬裡眼尾發紅，褪去一身壓迫力，呆呆看著我，隻知道喊我的名字：

「小晴空。」

我被他喊得口幹舌燥。

這樣下去，一定會釀下大錯。

不行。

我雖然喜歡他，但也有最起碼的道德底線。

「你先坐會兒，我去給你倒一杯水。」

我躲進廚房，給我姐姐打電話。

電話還未撥通。

我的手機就被人奪走。

轉過頭，才發現靳萬裡東倒西歪，站在我的身後。

他奪走我的手機，扔到了窗外。

還好我家住別墅。

不然這就是高空墜物！

「靳萬裡！你喝多少啊你！你賠我手機！」

他隻是傻傻看著我。

突然伸出手，把我扯進懷裡。

撲通，撲通。

我聽到了他的心跳。

熱氣縈繞在我耳邊。

靳萬裡刻意壓低的嗓音，沙啞迷人。

快要把我的心融化。

「還敢把我往外推？」

「小孩兒，你長本事了。」

6

吻。

洶湧，熱烈。

我還從不知道。

一直冷臉的靳萬裡，也會有這麼熾熱的情緒。

一開始，我還很抗拒。

後來，就變成了和他的博弈。

反正，我也不吃虧。

但我實在不是靳萬裡的對手。

連連敗下陣來。

我不服軟，在他懷裡嘴硬：

「靳萬裡，你說句實話，你是不是親過很多女生？」

他眼尾泛紅，抱著我，暈乎乎的。

「小晴空，我就當你，是誇我天賦異稟。」

天賦異稟個鬼！

我咬住他的唇。

用盡萬般方法。

他也不肯張開嘴。

氣得我扭他肉。

他吃痛呼出聲。

張開唇，我趁機鑽了進去。

與他糾纏一番。

我又輸了。

也不知道一切是如何發生的。

等我反應過來。

靳萬裡已經捧住我的臉，劍眉星目，浮起一絲絲柔情蜜意。

「以後還敢把我往外推嗎？」

我別過臉去，一語不發。

他也和我較勁。

逼著我回答。

等到我嗓子裡發出破碎聲響。

眼淚都被他逼出來。

靳萬裡嘆了一口氣，似是拿我沒辦法。

他一點點吻去我臉上的淚痕。

「小晴空。」

「我好喜歡你。」

7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特別是在某些特定場合。

我反正，是一句話也不信的。

靳萬裡站在窗臺抽煙。

煙霧籠罩他清漠的臉龐。

這時候的他，距離感十足，又變成了那個拒人於千裡之外的靳萬裡。

他指尖夾著煙。

剛才就是這一雙手，煽風點火。

我別過了眼，說：「你放心。」

張口，才發現嗓音沙啞。

靳萬裡遞給我一杯水。

我沒去接。

溫熱的水灑進我的衣領。

他呼吸一沉，眼底一黯。

又想過來抱我。

我不著痕跡躲開他的雙臂。

把剛才沒說完的話，說清楚：

「靳萬裡，你放心。」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我不會讓你對我負責的。」

所以，你還可以和喜歡的人在一起。

而我。

會收起我對你全部的感情。

此後，你我各走各的路。

誰也別幹涉誰。

我還在傷春悲秋。

卻聽到頭頂一聲冷笑。

靳萬裡眸色漸沉，一把，將我撈進懷裡。

他手裡的水杯。

傾灑。

落滿我一身。

他沉重的嗓音，落在我的耳邊：「是嗎？」

「可是，我需要你對我負責。」

8

那一晚，很漫長。

靳萬裡就像是逮住獵物的獅子。

而我就是他的獵物。

如何求情，威脅，耍脾氣。

他全都，不為所動。

到後來，我也擺爛了。

如同死屍一般躺在床上。

「隨你怎麼折騰。」

「反正我是不會對你負責的。」

他的回應。

隻是埋下身去，吻我更狠。

我累得昏昏欲睡。

第二天，起來之後。

一片狼藉。

而我衣衫整齊，躺在被窩裡。

門外有人在說話。

太悶了，我聽不太清。

我站起來。

差點栽到地上。

腿軟。

看清我一身的青青紫紫。

我氣得把抱枕砸了出去。

正好，有人開門進來。

抱枕砸到了她的臉。

我一怔。

「姐姐？」

姐姐臉色很不好，一雙眼睛通紅，一看就是哭過了。

「你換身衣服，出來一下。」

說完，她就關上了門。

隻是，視線停留在了房間的一片狼藉。

還有我腿上的青青紫紫。

眼圈又紅了。

出去時，我才發現，外面站了好多人。

我爺爺，我父母。

還有靳萬裡的爺爺，和他的父母。

而靳萬裡跪在人群正中央。

他爺爺的手杖，一下下砸到他的背上。

聽起來，就很疼。

這不是靳爺爺第一次動用家法。

之前每一次，我都會趴在靳萬裡身上，攔著靳爺爺。

隻是這一次，我無比淡定。

找了個空椅子坐下。

一棍棍打在他身上。

靳爺爺下了死力氣。

汗滴順著靳萬裡的鬢角滾落下來。

他脊梁挺直，不肯發出任何聲響。

有血洇出。

估計是皮開肉綻。

「孽障！知道錯了嗎！說話！」

靳萬裡一語不發。

又是幾棍子下去。

姐姐心疼壞了。

她抓住我的手，說：「晴空，你說句話啊？」

「說什麼？」

我感覺奇怪，推開了她的手。

「靳爺爺教訓孫子，我一個外人，有什麼好插嘴的。」

聽到我的話。

靳萬裡好像松懈了一些。

脊背彎了下去。

靳爺爺又罵：「給晴空晴天道歉！」

「給你季伯父伯母道歉！」

靳萬裡卻不肯。

「我追求一生所愛，何錯之有？」

「放屁！你是不知道和晴天的婚約嗎！轉頭欺負人家妹妹！你真是丟人現眼！靳家沒有你這樣的子孫！」

婚約？

和我姐姐？

我扭頭看我姐姐。

她垂下眼，不敢看我的眼睛。

我唇角泛起冷笑，說：「求人不如求己，姐姐，你怎麼不自己替你未來老公求情呢？」

我的話可能刺激到了靳萬裡。

他徹底支撐不住。

倒在地上。

我媽嚇了一跳，喊著送醫院。

靳伯母也衝了過去。

兩個人對著掉眼淚。

場面一度非常混亂。

我姐姐也想衝過去，被靳爺爺攔住了，七十多歲的老爺子，給我們姐妹倆鞠躬道歉。

我受不起。

扶起靳爺爺，說：「靳爺爺，你放心，隻不過是一夜荒唐，我也沒吃虧，不會讓靳萬裡負責的。」

「晴空！」

我爸呵斥我。

可我誰也不想管。

轉身，回到了自己房間。

9

「你早就知道我姐和靳萬裡的婚事？」

第一反應，就是聯系我發小。

他特無奈，說：「大小姐，我不是早就告訴過你了，是你自己不信的，恐怕整個北京城，就你一人不知道了。」

可笑。

真是可笑！

我竟然被瞞了這麼久。

我問發小：「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前兩年吧，聽說靳萬裡主動申請遠調，就是不想娶你姐姐，所以也就沒人敢告訴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不過前兩天他不是突然回來了，我們都以為他是想開了，答應結婚了，當然了，這也可以理解，畢竟沒有靳家的支撐，他一人在外面，什麼也不是。」

靳萬裡才不是靠家裡的吸血蟲。

我又下意識想替靳萬裡說話。

硬生生憋了回去。

「行，我知道了。」

我收拾好換洗的衣服。

我家空無一人。

估計都去醫院看靳萬裡了。

正好，方便我離家出走了。

我不知道父母是怎麼想的。

明知道我喜歡靳萬裡這麼久。

還能讓我姐姐嫁給她。

豪門的世界我是真不懂。

但我，也不想做他們的傀儡。

任人擺布。

我搬進了醫院的職工公寓。

是的。

我雖然看起來不靠譜。

但也是正經醫學生。

我搬出來之後，我媽給我打過一次電話，催我回家。

但她看我去意已決。

也沒怎麼管我。

估計還有更要緊的事情。

「行，你想住外面就住吧，等你瘋夠了，自然會回家的。」

我搬到宿舍的第一天。

靳萬裡就來了。

他臉色很不好。

估計後背的傷口還沒好利索。

他等在走廊盡頭，燈沒亮，他隱於黑暗之中，隻有指尖一點猩紅。

穿堂風把煙霧送來。

我嗆得咳出聲。

他抬眼，望過來，滅了煙。

「晴空，我可以給你解釋。」

「我不想聽。」

我拒絕他。

把他隔絕門外。

沒過一會兒，領導給我打電話：

「小季，是不是和男朋友鬧別扭了，快讓他進去，在走廊影響不好，也打擾了其他同事的休息。」

怎麼領導也管這種小事？

是誰打的小報告？

我在門內納悶。

沒看到門外，靳萬裡的手機上，領導發去的消息。

「我能做的都做了，她會不會聽我的，可就不一定了，你自求多福。」

靳萬裡回他：「謝了，兄弟。」

她一定會聽的。

因為她從小到大，最怕老師了。

連開家長會，都得求著他去。

想到過去的事。

靳萬裡勾起唇角，眸中滿是寵溺。

很快，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