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三年,宋引商從未碰過我。
旁人都說:「懷孕辛苦,宋哥隻是太疼嫂子了。」
他的女副官眼神輕蔑,「煙花柳巷出來的大小姐嘛,總是嬌貴些。」
她以勝利者的姿態,向我的丈夫敬酒。
我下意識替宋引商擋酒。
女副官嗤笑一聲:
「姐姐伺候人的時候,也用的這雙手嗎?」
無數道鄙夷的目光幾乎將我整個人淹沒。
宋引商卻無聲縱容了這一切。
在我缺席的那三年,是她和宋引商並肩作戰、親密無間。
回去後,我把欠宋引商的十根金條還給他。
從此,一別兩寬。
誰知道,宋引商卻瘋了。
他將我堵在巷口,哂笑出聲:
「我這麼乖的狗,怎麼就被你丟掉了呢?」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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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白棠的生日宴很熱鬧。
我到的時候,她正坐在宋引商身邊。
掐腰的銀絲旗袍,領口露出恰到好處的旖旎風情。
「引商哥,我知道你滴酒不沾,但今天是我的生日,就為我破一次戒嘛?」
顧白棠歪著頭看他。
她太漂亮了,連撒嬌的時候,眼尾都帶著蠱惑人的意味。
圍觀的人起哄:
「不夠吧,要喝就喝交杯酒!」
「女霸王硬上弓,咱們少帥都不好意思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粘連在顧白棠身上。
而她的眼裡,卻隻裝了宋引商一人。
他們坐在背光處。
從我這個角度,隻看見宋引商微微上挑的唇線,頗有些漫不經心的意味。
樊城的宋少帥,出了名的喜怒不形於色。
連我都拿不準,宋引商是不是真的會喝下那杯酒。
眼見他站起來,
我有些著急,下意識開口:「我替他喝吧。」
整個場子都安靜了一瞬間。
燈光洋洋,地龍將整個聞香公館烘得暖意融融。
顧白棠手上的動作一滯,看向廳門口的我。
她舉著酒杯站起身,走過之處,所有人都為她讓出一條路。
顧白棠在我面前站定,
將我上下打量了一番,鄙夷的目光落在我的臉上。
我下意識低頭,試圖避開這道審視的目光。
良久,聽見她嗤笑一聲:「不是誰都有資格喝我敬的酒的。」
她手裡的酒杯碰了碰我的手。
像是忽然想起什麼,一臉嫌棄地從侍應生的酒託上取過絹帕,仔仔細細擦了酒杯。
最後幹脆丟給旁邊的人。
「姐姐就是用這雙手伺候人的吧?」
任誰都聽得出,這無異於羞辱。
我抬起下巴,「抱歉,引商他才動過手術,喝不了酒。」
這時候,宋引商也過來了。
他抬眼睨了一眼顧白棠,「你醉了。」
隻那一眼,顧白棠就瞬間噤了聲。
他們之間的暗流湧動,我看不懂。
而這份默契。
似乎永遠是旁人無法融入的。
宋引商握著我的手,神情冷淡:「回家吧。」
2
身後,傳來熟悉的手槍上膛聲。
我肩頭一顫,臉色一瞬間慘白。
顧白棠把玩著手裡的槍,語氣嘲弄:
「引商哥,像這種嫌貧愛富的女人,騙了你一回,難保沒有下一回?」
我的餘光瞥見,宋引商攥著我手腕的指骨泛白。
手腕被扯得生疼。
出來後,聞香公館依舊歌舞升平。
和這裡格格不入的,從來都隻有一個我。
外頭在下雪。
手腕上的力道驟然一松。
「你怎麼來了?」他的語氣依舊是漫不經心的。
我看著薄薄的雪地上,並在一起的鞋頭。
想說,孫副官說,是你要我來的。
可我忽然意識到,宋引商問這個看似莫名的問題……
這種場合,宋引商怎麼會願意讓我參加。
我的存在,隻會讓他丟臉。
也許今天要我過來,隻是他們一時興起開的玩笑。
眾人想看到的,是一個上不得臺面的女人,面對家世顯赫的顧小姐是如何自慚形穢的。
我偏過頭,看見身側,眉眼難掩疲憊的男人。
實話去講,這太難堪了。
「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他按了按眉心,黑眸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復雜。
「不麻煩。」
司機被提前準了假。
宋引商走向車,見我還不過來,懶散地倚靠著車門:
「還不上去,黎小姐是要我抱著你走嗎?」
我手一抖,低頭走過去,打開後車門,潛意識想離宋引商遠一點兒。
「大小姐還是保留著當年的作風,這是把我當成你的司機?」
他口吻嘲弄,唇角卻扯起一絲若有似無的弧度。
我認命坐上副駕駛。
3
說實話,成婚三年來,宋引商對我很好。
別人口中,樊城權勢滔天的宋少帥,在我面前幾乎做足了低姿態。
三年前,因我住不慣新派的公館,他便買了一處仿南洋的宅院。
府上的陳設都是按照我曾經的喜好布置的。
珠寶、首飾,但凡我多看一眼的東西,第二天總能擺在妝臺上。
一切都如從前。
隻有我知道,我們之間還是不一樣了。
宋引商太忙了。
忙得鮮少有時間陪我。
我有時候甚至分不清,他是故意躲著我,還是娶了我……後悔了。
一路無話。
我垂了眼,用餘光偷偷去打量他。
宋引商的下顎很薄,比之三年前,人更瘦削了,也更英挺了。
舉手投足皆是上位者的壓迫感。
全然不似當初那個寄人籬下的溫玉少年。
我家原本是繁城的富商。
祖上靠絲綢發家。
那年父親入獄,被判了槍決,母親變賣家產,想要保全父親一條性命。
到頭來卻被找的門路騙了,人財兩空。
她受不了那樣的打擊。
在一個雪夜裡,懸梁自盡。
我一向被家裡保護得很好,從沒見過那樣慘烈的景象。
留聲機裡的折子戲還在咿咿呀呀唱著——
我赤著腳站在母親的屍體旁。
張了張嘴,想哭,卻又不敢哭。
如果我不哭,這就會是一場夢。
母親還會抱著我,囑我睡前不許吃甜的,會壞牙齒的。
直到被一個人輕輕攬住肩頭。
宋引商半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給我穿上鞋。
而我失魂落魄地,直勾勾盯著房梁上的女人。
幻想著這場夢可以盡快清醒。
少年的語氣溫柔得幾近誘哄:「乖,別看了。」
後知後覺的恐懼瞬間漫上心頭。
血淋淋的現實擺在我面前。
宋引商撕碎了我的夢。
我的母親不要我了。
我發了狠咬上他的手。
口腔血腥氣愈發濃鬱,是宋引商的血。
而他卻隻是將我抱得更緊了,微紅著眼眶泛著心疼。
「小姐,我保證,你還有我。任何時候,我都不會離開你。」
那時候的宋引商,是我家綢衣廠的管事。
可三年後,再次相遇,他已經是樊城宋司令尋回的矜貴少爺。
眾人口中手段狠辣、殺伐果決的宋少帥。
4
那時候,我在八大胡同裡討生活。
清吟小班打著隻賣藝的雅名。
實則遇上有權勢的,對方要來橫的,趙媽媽也會睜隻眼閉隻眼。
那天來了一個身材肥碩的客人,架子擺得很大。
他要我拿嘴喂他酒,我婉拒了,笑著提議不如行酒令。
下一秒,巴掌落在我臉上。
桌上的席面被那人一把掀翻。
「都在這種地方了,還跟爺裝什麼清高?」
槍口抵上我的腦袋。
我按他的要求,麻木地躺在床榻上。
男人獰笑著臉湊近我。
我的呼吸愈發急促。
趙媽媽說了,來這兒的,什麼人都有,關鍵時候,保命要緊。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道理我都懂,何況這世道,我拿什麼清高?
槍口抵著我的喉嚨,那人叫我笑得漂亮些,別敗了他的興致。
我嘶啞著喉嚨:「求你。」
可求他什麼呢,我也不知道。
火藥味吸進我的肺管,激起一陣猛烈咳嗽。
門霍地被推開。
巨大的響聲在我耳邊炸開。
血花迸濺上我的臉。
剛才還頤指氣使的肥碩男人一瞬間成了別人的槍下鬼。
我忍著惡心,費力推開那具癱軟的屍體。
我想我該道謝的,不管是誰。
是誰也好。
門口的男人半眯著眼,嗓音懶洋洋的:「別來無恙,黎大小姐。」
那三年裡,我從沒有放棄過求生。
可當宋引商的臉出現在我面前。
我承認,那一瞬間,我幾乎慌得亂了心神。
想找一個地方,什麼樣都好,鑽進去,將一切都蒙上。
眼睛看不到,就不會那樣難堪。
我抱著膝一點點挪到床尾,眼淚兜不住在眼眶中打轉。
他走到床前,語調出奇地散漫:「黎小姐果然優渥慣了,十根金條,這麼快就揮霍一空了?」
這些日子裡,那些油膩的、不加掩飾的目光將我一寸寸剝開。
無數杆煙槍燙在我的身上。
都遠沒有眼前這個男人的眼神讓我恐懼。
那種冷淡的,戲謔的,不夾雜一絲狎昵的眼神。
我下意識瑟縮了一下。
宋引商英挺的眉眼盡是嘲弄,「我記得,黎小姐從前的膽子很大的。」
「還是故意裝成這副樣子,糊弄我。」
他俯身,手指扣著我的下巴,細細摩挲著。
這裡的動靜鬧得太大。
趙媽媽也來了,她哪裡見過這種架勢,看見地上的屍首,瞬間嚇得癱軟在門口。
「您繼續,打擾了。」
門被重新關上。
我比誰都要清楚,宋引商找到我,為的是羞辱。
在所有人眼中,我是那個曾經偷了他全部的身家,丟下他逃跑的勢利女人。
我的目光惶惶然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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