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爸也沒什麼大本事，媽知道你個有主意的。你自己心裡有數就行，媽和爸就支持你，全力支持你，給你搞好這個後勤工作！」

「謝謝母上大人！」

在林哲倫不知道的日子裡，我已經籤約了乎乎，成了乎乎的鹽選作者。

定期穩定輸出小說，乎乎也會給我穩定的收益。

這些年攢下來，也夠我買個小別墅的首付了。

那些看我笑話的親戚，還以為我要帶著孩子過摳摳搜搜的日子。

搬別墅的時候，他們來送禮。

話裡話外，要多酸有多酸：

「哎喲，小怡真是厲害，住上別墅了！」

「小怡啊，你這個離婚協議怎麼弄的啊，可以分到這麼多錢的啊？」

「怡怡，你住著個大別墅，以後是不是要找個入贅的啦？」

「這個別墅，是不是他之前養小三的哦？離婚被你分過來了？」

「怡怡，阿姨跟你說掏心窩子的話哦，你又沒有兒子，要這個大別墅做什麼呀，阿姨老家有個侄子，去年剛離婚，有個兒子，阿姨覺得你們……」

「阿姨，你心窩子在哪？說好的掏心窩子呢？咋啥都沒看見呢？」

……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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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已經在調查了哦，這幾天估計要出新聞了。」

自從離婚搬了家，金巧就常賴在我家。

美其名曰來看幹女兒，實則是蹭吃蹭喝。

「證據確鑿？」

「那肯定證據確鑿！他對家舉報有功，說不準還能得個什麼好市民獎什麼。」

我笑了笑，林哲倫這些年日子過得滋潤，壓根不記得小心謹慎這四個字了。

汽修廠開得那麼大，靠的不光是技術，更多的是偷工減料，以次充好。

甚至，還勾結貪官，協助洗錢，用各種卑鄙的手段打壓同行。

樁樁件件，都夠他進去蹲的。

那些貪來的贓錢，我用著也怕折壽。

就讓他取之於民，還之於民吧。

「估計要蹲幾年？」

「沒個三年也出不來吧。」

「那也太便宜他了，連一半都沒要回來。」

開玩笑，我們結婚七年，我七年的青春，他才蹲三年？

「吳雙那邊怎麼樣了？」

「那張照片已經發給林哲倫了，這幾天估計就要鬧開了。」

當初吳雙發給我的一張照片，是她和林哲倫出去開房的照片。

最可笑的是，窗簾下面竟然有一雙男性的雙腳，還穿著拖鞋。

「按照我說的發了？」

「按照你說的發的，放大，打印，還特意用紅筆圈出來了！我親自跟了幾天，在吳雙跟那個男的見面的時候，找人給林哲倫打了個匿名電話。他抓了個現行。」

「你那些大小 V，有沒有都聯絡上？」

「這還用你說，這件事，連帶著之前醫院爆出軌，家暴，貪汙，洗錢那些，都已經成一篇稿子了，那些大小 V 都迫不及待等著發稿呢，這送上門的流量，誰能不要啊。」

我十分滿意地點點頭，他生意做得不幹淨。

如果緋聞滿天飛，人家都會避而遠之，誰也不想自己哪天被扯出來蹲局子。

「吳雙已經被開除了吧？」

「早就開除了，幸虧肚子裡是個兒子，但據說也不準備結婚，林家那兩個老的，就隻想讓她把兒子生下來。」

「吳雙能幹？」

「能幹啊，據說談了 200 萬。先讓吳雙生孩子，然後做親子鑑定。酒店裡那個男人，是吳雙的初戀情人，說是一直供吳雙讀書。吳雙上了大學以後漸漸變得虛榮，初戀情人賺的錢不夠，就沾上了賭博，錢不夠還債，吳雙就想仙人跳林哲倫。結果後來跳著跳著，她自己變卦了，一頓飽哪有頓頓飽來得香。她就計劃帶球進門，踹了初戀，進林家的門。那初戀也是個狠人，直接帶人上門堵林哲倫。一個賭棍，那可是喪心病狂的人吶，給林哲倫和他爹都是一頓揍，他們家報警抓了那男的，但也沒用，沒錢，關了幾天又出來了，天天帶人擱他們廠門口坐著，拉著橫幅，說是林哲倫強奸他老婆，搞大了肚子，要精神損失費。那可叫一個熱鬧！」

「是這個嗎？」我翻出某音上的一個熱搜。

「對！對！對！你看，林老頭直接厥過去了，說是氣中風了，這會兒子眼歪口斜地在醫院裡躺著呢。」

「一個老瘸子，一個老癱子，林哲倫可有得忙了。」

「那可不？林哲倫壓根不想照顧那倆老殘疾，讓他姐去。他姐去了兩天，就受不了了，打電話讓林哲倫多出點錢，請個一對一的護工，林哲倫現在攤上事了，哪還有錢。他姐夫知道以後，直接把他姐拽回了家，林哲倫不讓走，倆男的在醫院打了一架。他姐夫一條腿骨折了，現在可以好，女婿，老丈人，丈母娘都住在一個病房，一個護工照顧著。」

金巧揭了臉上的面膜，八卦地往我這裡湊，還打開手機搜索了醫院打架的視頻。

林哲倫他媽的腳應該是沒保住，躺在床上不能動，隻能哎哎哎地喊。

老頭眼歪口斜，想說些什麼，卻隻會發出「啊啊啊啊」的聲音，口水還不停地往外流。

護工翻了個白眼，惡狠狠地擦掉口水，還瞪了他一眼。

「再告訴你個事，吳雙他們家裡人在林家已經鬧了好幾天了，要林家娶吳雙，還要給她弟安排工作。林哲倫被鬧得煩，就把他弟放自己廠裡幹些雜活。那弟弟可真是好樣的，喝多了開著客戶的帕梅拉出去裝 x，還沒駕照，自己進去了不說，客戶的頂配帕梅拉還給撞爛了，林哲倫作為老板，也要賠錢，現在他被車主起訴，資產凍結，還背著差不多兩百萬的債務。你爽了不？」

「不算很爽，還差一點點。」

「你老實說，那個帕梅拉，是不是你……」

「我哥有個朋友，好像是輛帕梅拉，聽說前幾天剛巧蹭了車漆去維修的。」

「還得是你！」金巧衝我挑挑眉毛。

「巧巧，你看哈，我們再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金巧對我豎豎大拇指道：「我就去辦。」

16

第二天，熱搜就出現了：

【出軌資助學生，家暴原配，人渣！】

【官商勾結！上演縮小版人民的名義！】

【變態出軌，醫院暴打原配！】

【某高校被資助女大學生失足！】

【林氏汽修私生子舅舅找上門！】

……

我看著熱搜裡的視頻，雖然打了碼，但是熟悉的人一眼就能認出來。

「怡怡，這事鬧得這麼大，會不會對你有影響？」

「什麼影響？」

「肯定有人說三道四啊，你一個女人，這以後……」

我媽滿臉擔憂。

「事情不鬧大，就沒人說三道四？誰又跟你說了什麼？」

「你莫阿姨的意思是，鬧得這麼難看，你以後就不好再找了。」

「你還想讓她給我介紹？你看看她給我介紹了個什麼玩意？這些年，我聽您的，忍氣吞聲，你看有什麼好結果？有什麼好結果？！找對象又不是買菜，扔籃子裡就算菜了！再說，我也不想再找了。」

我媽為什麼都好，就是耳根子軟，大事上有時候拎不清。

我媽動了動嘴唇，沒再說什麼。

我爸放下手機：「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就好。」

「我知道。」

「寶，寶！」巧巧滿頭大汗地跑進來。

「怎麼樣了？」我看著金巧。

「沒問題，我把東西給了吳雙家裡人。」

「鬧開了嗎？」

「那必須的。他們拿到賬冊，就逼著他們娶吳雙進門，還要求籤協議，孩子不管是不是林哲倫的，林哲倫都要給她五百萬。她那個弟弟，拿著那個賬冊，照著名字，一個一個地去勒索要錢。現在不知道多少人希望林哲倫能直接死了算完。」

「前些年在他廠子裡腳壓壞的那個找著了嗎？」

「找著了。」

「等他們結了婚，再去舉報。」

「明白。」

17

再看見新聞，已經是三個月後了。

吳雙當時逼著林哲倫領了證，被凍結資產的林哲倫拿不出錢給他弟弟還債。

所有和林家勾結的官員全部落馬。

林家破產，坐牢的坐牢，殘廢的殘廢。

吳雙發現事情不對想要離婚的時候，林哲倫死死咬住不肯離婚。

即使吳雙提起訴訟，也沒有成功離婚。

吳雙的初戀情人當初敲詐官員拿了一筆錢，可是死性不改，反而越賭越大，還帶著吳雙那個不成器的弟弟也走上了賭博的不歸路。

兩個人輸了錢互相指責，喝多了酒在馬路上打架。

大半夜的，碰上個腳不好的司機晚上跑滴滴掙錢，沒踩住剎車。

從網上的視頻看，初戀直接撞沒了，身子都撞散了。

吳雙弟弟據說是被撞成了植物人。

吳雙的孩子聽說也沒保住，至於是受了打擊保不住，還是他父母不要的，這就不得而知了。

總之，我姐從她醫院的同事打聽來的消息是，吳雙的子宮沒有了。

吳雙的父母見過了城市的繁華，現在兒子半死不活，隻剩女兒，怎麼可能甘心再回到農村。

口口聲聲自己供吳雙讀書不容易，村裡有這待遇的隻有吳雙，要吳雙給他倆養老。

倆老的賴在城裡不肯走，也不願意找工作，趴在吳雙身上吸血。

我再看見吳雙的時候，她正在一家小超市裡面做著行政打雜的工作，跟老板眉來眼去的。

她看見我的時候，竟還妄想報復我。

在我買水的時候把冰櫃推倒了，幸虧我躲得及時，沒出什麼大事。

我在店裡鬧開了，揚言要報警告她謀殺。

吳雙在勾搭男人這件事上，倒也是有幾分本事的。

哄得那超市老板跟我低三下四地認錯，說是隻要我同意不追究，他都認賠。

那老板娘就在附近，聽見風聲就跑了過來。

跟我道了歉，我看老板娘是個拎得清的爽利人，把她拉到一邊：

「這位大姐，我好心提醒一句。自己男人得看緊咯。」

說罷，我就掏出手機，給她看了吳雙前陣子的熱搜。

「謝謝大妹子，這水送你了！」

老板娘一臉感激地把水往我懷裡一塞。

轉身就抓花了吳雙的臉，扔給她一千塊錢就把她趕走了。

我哥那個開帕梅拉的兄弟說，有次在酒吧看見一個女的，跟吳雙很像。

18

我去看了一趟林哲倫，落井下石這種事, 這輩子機會也不多, 當然要牢牢把握住。

「你是什麼時候準備跟我離婚的？」

林哲倫整個人都變得異常頹廢, 左邊的耳朵隻剩半隻。

有一道長長的疤從左眼一直蜿蜒到後脖頸，橫穿了一顆頭顱。

「從你出軌的時候。」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我出軌的？」

「哦？你不知道？從你的好吳雙給我批發照片開始啊。」

我打開手機, 翻開聊天記錄，隔著透明的安全玻璃, 慢慢滑動給他看。

最終定格在那張吳雙出軌的照片上。

林哲倫緊緊地握著拳頭，又慢慢地松開：

「你早就想離婚了, 對吧？」

「早就想離婚的難道不是你嗎？」

「我們……我們還有唐糖。」

「我們？你還在做什麼夢？」

「求你，看在夫妻一場的分上，幫我照顧一下我爸媽。」

「夫妻？你現在的妻是吳雙, 你不記得了？」

送上門的證據，怎麼能不要呢。

「「「」林哲倫低著頭, 似乎哭了。

我看著他那樣子, 覺得真是晦氣，惡心。

「對不起。你看見我現在這樣, 很開心吧？」

「嗯, 看見你這麼不開心，我就放心了。」

「哦，對了, 還有一件事, 你姐, 也離婚了。你們家出事以後, 你姐夫把你姐打了一頓，說她什麼來著, 哦, 對，不下蛋的母雞。你姐想要分財產, 官司沒打贏，也分到了兩百萬的債務。我已經很久沒看見她了。醫院護工的錢好像隻交到了下個月。」

我看著林哲倫在憤恨地捶著安全玻璃, 怒吼著我是個毒婦。

真是可笑，造成今天這一切的, 難道不是他自己嗎？

不想著反省自己，還想著要潑髒水給我？

在他被警察帶走前，我跟他說了最後一句話：「還記得結婚的時候我說過什麼嗎？姐，不知道離婚，隻知道喪偶。可惜了，我還是沒能狠下心, 你該謝謝唐糖。」

說完, 我不再看他，這個人，再也不會牽動我的心緒了。

唐糖問起爸爸的時候, 我說：「爸爸做錯了事, 需要一些時間去改正自己的錯誤。」

唐糖似懂非懂：「媽媽，我覺得你比以前漂亮了好多。」

「真的嗎？」

「真的。」

「那唐糖喜歡媽媽嗎？」

「喜歡！媽媽開心, 唐糖也開心。」

19

「寶, 怎麼樣？現在開心嗎？」

我和巧巧坐在巴音布魯克大草原上看著藍天白雲。

刺眼的陽光灑在眼睛裡，我和巧巧的眼睛裡都布滿了光。

「嗯。」

「那你，喜歡現在的你嗎？」

「我不喜歡從前的我，我也不喜歡現在的我, 但以後，我要做一個新的人，一個我喜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