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人生唯一的汙點。

就是網戀被騙後。

被造謠成校外老男人包養的 gay。

孤立無援,受盡霸凌。

多年後。

校草在聚會上對我懺悔:

「當年的事,我很抱歉。

「我們……可以再試試嗎?」

我一腳踩碎了他的抑鬱證明。

抱歉。

哥不做慈善。

哥也遇到了更好的人。

1

剛進教室,大家就開始起哄。

「哦~喬逸之來這麼晚,是不是昨晚對著微信頭像打炮去了?」

我本不想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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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同桌在我面前晃悠,笑得也賤。

「我爸昨天出警了,查到了校外老男人和包養的高中生開房,不會就是你吧?」

他的聲音很大。

引來了全班的目光。

每個人看我的表情,都帶著期待。

期待我承認,期待我羞愧。

可我隻是攤開了英語書,開始早讀。

同桌卻不打算放過我。

用手背拍了拍我的臉:

「裝什麼啊?你讀書有什麼用?能改變你是 gay 的事實嗎?喂,說話——」

我想,要不用英語書角砸瞎他的眼睛吧。

一隻亂叫的狗,不配有雙眼。

可。

喬曳卻比我先動了手。

大概,是因為我同桌吵到他睡覺了。

一本《FBI 檔案》從教室後座飛來,穩穩砸在了同桌臉上。

同桌捂著鼻子,生理性的淚水狂湧,卻敢怒不敢言。

因為喬曳是校霸。

聽說他家裡也是道上混的。

賤人的本質都是欺軟怕硬。

圍觀的人,作鳥獸散。

早讀時。

同桌撕爛了作業本。

用筆戳爛了英語書。

咬著牙,低聲罵:

「傻逼喬曳,遲早有一天被我爸抓去局裡槍斃!嘚瑟你媽。」

我瞪了他一眼。

「閉嘴。」

但就這一句,讓他徹底恨上了我。

也為我多年的苦難,埋下了苦澀的根。

2

電腦課上。

大家都知道我網戀被騙了。

更糟糕的是。

有人看到我網戀對象給我發的最後一句話是:

「我是男生,你不介意吧?商量一下,我上你下?」

那日。

是班級裡男生的狂歡。

他們高興得亂竄。

「沒想到喬逸之玩這麼花,他也配評校草?」

校草什麼的。

我根本不在乎。

皮囊是天生的。

上天給我的禮物,卻被人當成了霸凌我的借口。

挺沒意思的。

我隻是想好好讀書罷了。

可沒人願意放過我。

流言傳來傳去。

傳到老師耳裡,變成了我被校外的中年男人包養。

「難怪喬逸之從來不收情書,敢情喜歡大叔啊,他爹媽真是白養他了。」

我的聊天記錄被人打印了出來。

貼滿了食堂、教室,甚至校外的榮譽牆。

乃至我放學時。

與我素不相識的家長們,也會對我指指點點。

以我為反面教材,對自己孩子吼道:

「你要是活成他那樣,你這輩子就完了!」

班主任也讓我請家長:

「喬逸之,我們學校自建校以來,從未發生過如此惡劣的影響。正所謂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

挺不公平的。

明明張貼我聊天記錄的人,才是唯恐天下不亂的禍害。

我隻是網戀了一個男生,難道觸犯天條了嗎?

3

我沒有家長可來。

爸媽各自有了家庭後,都不要我了。

把我丟給了姥姥。

天生失明的姥姥。

連走出家門都艱難。

怎麼去見我的老師呢?

我的生活,是一部永遠會出現卡頓的默片。

唯一的色彩。

就是我的網戀對象阿澄。

我不開心時。

阿澄會給我錄小提琴曲。

我開心時。

阿澄會和我聊未來。

他想成為著名的小提琴家。

我想成為閃閃發光的愛豆。

他問我:「為什麼是這個夢想?」

我發了個黃豆笑臉:「因為我的長處,隻有長得帥。」

他回我:「你很好,哪哪都是長處。」

是嗎?

可我沒有錢。

姥姥身體也越來越不好。

我也不放心考上大學後,把她一個人留在家裡。

當我把這個想法告訴阿澄時。

他第一次生了氣,字裡行間都是憤怒。

【你要是不讀書,還怎麼當愛豆?等你長大,充其量是個黃毛,啥也不是!】

【錢的事包在我身上,你不用擔心。】

第一次感受到這樣熾熱的愛,我手足無措。

手指拼命敲擊著鍵盤。

刪除,輸入,再刪除。

【我不能要你的錢!】

我們,甚至連面都沒見過。

因為都喜歡音樂。

成為了彼此的好友。

熟悉之後。

再一步步說出了天荒地老的誓言。

可奇怪的是。

我真的愛他。

我也設想過很多次,他是誰,他長什麼樣子,他多大了。

答案都是:我想和他在一起。

阿澄隻回了兩個字:【地址】。

我拒絕了,慌張地下線。

結果,他好幾天都沒理我。

我妥協了,發送了我的地址。

幾天後。

快遞員給我送來一個大包裹。

拆開,是幾本五三和一疊夾在書裡的錢。

說真的。

從小到大,我爸媽都沒給過我這麼多錢。

我捏著那三十張紅色鈔票,坐在青石臺階上,哭到哽咽。

那時候我發誓:我要好好讀書,為了她站在最高最亮的地方。

那時候的我,還不知道阿澄是個男孩子。

我買了一百包速溶咖啡,往死裡學。

我終於相信。

前方有光芒時,人會拼命追逐。

哪怕會雙腳踏空也不害怕。

大不了一直奔跑。

大不了不眠不休。

前方,總有我的阿澄在等我。

4

高三上學期。

我的成績從年級上遊衝到了年級前十。

可遺憾的是。

阿澄和我說了分手。

我敲鍵盤時手都在抖。

【為什麼?求你了,別走……】

隻要阿澄不走。

卑微一點又有什麼關系?

阿澄說:【你有沒有想過,我也是個男生。】

我承認,我有點懵。

但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我潛意識裡覺得喜歡我的人會是女孩。

阿澄又問我:【你會願意親吻一個男生嗎?】

下意識地。

我以為阿澄在逗我,為了和我分手才編造出一個荒謬的理由。

但我的心卻毫不猶豫地給出了答案:「願意。」

我什麼都願意。

我隻想抓住唯一的這束光。

可我的阿澄。

再也沒有上線過。

5

我在教室渾渾噩噩。

連課間做夢,都是逆光而來的少年抱著小提琴,為我演奏。

可鈴聲刺破了我的夢。

同學們的笑聲也刺痛了我。

「你們快看喬逸之,他又哭了,哈哈哈,電視劇都不敢這麼拍。」

我不介意嘲笑。

我隻覺得吵鬧。

我等了一天又一天。

才終於確定,阿澄真的不要我了。

我不自覺在英語書扉頁上寫:「再見,阿澄」

再見,阿澄。

唯一遺憾的是,那三十張紅色鈔票我還沒有還給他。

我找不到他。

我頹廢著,暴瘦了十斤。

同桌翻了我的英語書,又給我取了個新外號「再見阿澄」。

我走到哪,哪就有嘲笑。

「gay 來了,再見阿澄來了!」

他們變本加厲,連我姥姥都罵。

忍無可忍的我,終於爆發了。

在腦中思考了一百種他們的死法。

可我站起來的那刻,喬曳把我推到了身後:

「你沒必要做這種事,我來吧。」

我還沒來得及問為什麼。

我同桌就已經連人帶桌被掀翻在地。

他驚恐地尖叫:「喬曳,你別過來!」

尖叫聲慢慢變成了哀求聲。

喬曳仍然一腳踩住了他的嘴,戲謔道:

「這麼會叫,被校外老男人包養的人,不會就是你吧?」

6

放學後。

我買了兩罐冰可樂,第一次主動找了喬曳。

想起來,我們之前幾乎沒有過交集。

「給你——今天,謝了。」

喬曳接過可樂。

嘴角沒壓住笑意。

「給我開一下。」

他把可樂遞回給我。

明明他坐在座位上仰視著我,可我仍覺得他身上有股凌厲的、危險的氣息。

嘶拉——

可樂冒出泡泡,沿著我的指縫淌下。

他突然問:「喬逸之,你真的喜歡男的嗎?」

我也不知道。

但我覺得他的問題很不禮貌。

我用手擠壓著可樂罐,褐色的氣泡在我的掌心黏膩著。

有點惡心。

我以為喬曳是幫我,沒想到他也在取笑我。

我轉身,疲憊地合眼,離開。

後背的書包卻被一雙大手揪住了。

「喬逸之,我的意思是,你要不要和我試試?」

我發懵了:「啊?」

他把一堆零食裝進我的書包。

把我輕輕推向前。

「走吧。我等你答復。」

7

我沿著月光鋪就的小徑走。

想不明白,喬曳那番話是什麼意思。

平時,大家對我和他的評價是——

「兩個人都姓喬,怎麼一個是窩囊廢,一個是校霸?」

但對著那輪月光。

我始終不明白,我到底喜不喜歡男生。

我對阿澄,是一種心理病態式的依戀。

所以,他是什麼,我都接受。

所以,在這樣的空窗期。

我不打算開始一段新的感情。

也許,喬曳就是想玩玩。

我這樣的人,沒有資本留住任何人。

所以,算了吧。

我把背後的書包滑到手臂上,隨手拆開了包裡的薯片。

咔吱咔吱——

我喜歡青檸味的薯片。

上次吃,還是小時候。

後來,我再也吃不到了,也再沒有完整的家了。

可,熬一熬,就過去了。

也就不想了,也就不饞了,也就不哭了。

對薯片是如此,對爸媽也是如此。

生活如爛泥。

卻無人像春雨。

所以。

別拉我。

也別扶我。

我想等自己站起來。

再有人來抱我。

8

第二天。

我打算把薯片錢給喬曳。

卻在走進教室時,目睹了讓我怒火中燒的一幕。

半白頭發的中年男人,把外套摔在喬曳身上。

再撿起來,再摔。

拉鏈在喬曳臉上劃出一道道紅印。

男人歇斯底裡:

「你這個畜生!老子供你讀書,你在學校打人?要不是我今天來給你們學校送水,真不知道你這麼混賬!早知道老子當初射牆上!」

所有人面面相覷。

有人低聲問:

「不是說喬曳家裡是混道上的嗎?原來他爸是送水的啊。」

「喬曳天天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真裝啊。」

昨天挨了喬曳打的同桌,紅著臉吼:

「叔叔,你快打死他!這種人渣不趁早教育的話,長大了肯定會殺人放火,早晚會被我爸抓進局裡,牢底坐穿!」

……

一股無名之火。

從我心底蔓延。

我和喬曳並不是同病相憐。

我們之間,除了昨天,也沒有更多的交集。

可我見不得如此。

不公平。

真的不公平。

人們隻會把所有的錯誤歸結於使用暴力的人。

或是,太過弱小的人。

可那些最賤的人,卻安靜地躺在中間地帶,繼續安逸地嘴賤。

我攥緊了拳頭,卻始終沒砸在我同桌的臉上。

而是。

衝出了教室。

第一次曠課,直奔警局。

是嗎?所有的不公平都不能被打破嗎?

相同的痛苦,落在壞人身上時,他們又會怎樣呢?

9

我還記得我同桌他爸的名字。

因為每次家長會,他爸都會上臺講話。

他說:「我希望這代孩子,不會在社會的洪流中迷失自己。」

我想賭一把。

輸了也無妨。

起碼,我正在努力站起來。

「你好,我想找一下劉青雲警官。」

「劉警官不在,去辦案了。」

「那我等他。」

我望著時鍾,分分秒秒都煎熬。

我並不是很會表達的人,所以每一句話都在我心裡醞釀了很久。

十二點半。

劉警官回來了。

旁人急忙遞上飯盒,卻被他婉拒:

「不用了,我回來拿個東西,馬上就走。」

當他看到我時,原本嚴肅的表情卻變得柔和:

「我記得你,你是浩浩的同桌吧?」

他真溫柔。

讓我看到一種遙不可及的父愛。

很遺憾,我是個卑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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