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扶著樓梯才沒摔倒出醜。
然而閻鶴先發制人。
一開口就是命令的口吻:「你不準跟別人約。」
「還有,我不是說了讓你離宋明溪遠一點嗎?他這人看著純,私底下玩得比誰都瘋,聰明點的人都避著他。」
「就你傻,趁著你沒見過什麼大世面騙你去認識亂七八糟的人,進亂七八糟的局。」
「你必須離他遠遠的。」
看著閻鶴嚴肅認真的面孔。
我表情一言難盡。
實屬懷疑閻鶴是個癲公。
癲話張口就來。
什麼跟人約。
看閻鶴這語氣,莫不是帶有顏色的那種約。
我是去玩得好不好。
清清白白地玩。
自己汙,看什麼都汙。
這就算了,居然還嘲諷眼界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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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著我朋友也誹謗一遍。
明明這些天,我都沒主動招惹了。
但有些人就是給臉不要臉。
我豎起周身的刺。
口吻輕蔑。
「對,我就是沒見過世面,比不上你,別說是地球踏遍了,就連月球、火星你都登上去看過。」
「我就是一個渺小得不能再渺小的存在,你為何緊抓著我不放,非要把我貶得一文不值,你才好過是不是。」
「我的生活不需要你指手畫腳,你管好你自己行不行?」
「我不跟你鬥了,認輸行了吧。」
「我真的受夠你了!如果你實在看不上我、忍受不了我,大不了我搬出這個宿舍!!」
我沒想到說到後面竟然情緒失控了。
積攢了一年多的情緒上來,我眼睛都氣得發紅發脹,胸口起伏劇烈。
「方朝暮,你怎麼——」
閻鶴僵愣在原地,看著我近乎失控的模樣,手腳無措。
臉上布滿茫然。
他眼神透著慌張,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我也懶得看他的反應,轉身進了廁所,在裡面待了好久。
出來時,成了兔子眼。
閻鶴也不在了。
我低頭,在桌上看到了一盒我很喜歡吃,但因為貴沒買過多少次的巧克力。
上面貼著張紙條:「對不起,你別搬出去好不好,今晚我不回來了。」
我站在原地思考了一分鍾。
最後,把巧克力放進抽屜,將紙條無情地撕碎扔進垃圾袋。
人格都已經受到傷害了,我憑什麼不接受補償。
隻是讓我意外的是,閻鶴這對著我嘴裡就沒過好詞的人,竟然會放低姿態道歉。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至於說閻鶴看不慣我,我可以搬出去的話,也隻是我情緒上頭說的氣話。
要搬也是閻鶴搬,我可不想故意給自己找麻煩。
反正我能忍。
讓我想不明白的一點是,閻鶴為什麼要乞求似的語氣,要我別搬宿舍。
平日裡被我氣得要死,這個時候居然挽留起來。
不會有那個受虐傾向吧。
11
閻鶴覺得自己這一年來都用錯了方式。
在看見總是對他冷眼相待的方朝暮和才剛認識沒多久的宋明溪親親熱熱後。
明白了方朝暮並不是對誰都冷漠刻薄。
他不得不承認自己一直以來都走向了另一個極端。
他需要找外援。
……
學校附近的小公寓陽臺。
閻鶴和死黨聞頌沒有任何包袱,敞開大腿坐在地板上。
手邊躺著幾個空酒瓶。
聞頌手勾著啤酒,歪頭看著自己這個從小都心高氣傲的發小難得一見的頹靡。
「酒也喝夠了,現在可以說了吧?把我叫來幹什麼。」
閻鶴靠在柵欄上,屈起腿。
情緒低迷。
「我有一個喜歡的人。」
??
!!
開頭就是王炸,聞頌手裡的啤酒差點掉落。
還好反應夠快,及時拿穩了。
他難以置信的語氣:「眼光高到天上去的閻大少爺竟然也有看上別人的一天」
「嘖,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說說看,哪個神仙妹子給你把收了?」
聞頌實在是太好奇了。
閻鶴抬眼冷淡地掃了他一眼。
糾正:「他是男的。」
聞頌手一抖:「艹!」
閻鶴覺得他大驚小怪。
波瀾不驚地繼續放炸彈。
「我從大一看見他就喜歡他了,但是他不喜歡我。」
「知道他報名了電影協會,我立馬拒絕其他社團的邀請,加入了他所在的社團。」
「注意到他會多看幾眼那些散發書香氣的人身上,我特意買了幾本書燻陶自己。」
「我沒找到合適的機會表明心意,因為他總跟我吵架,我情緒也總是不受控制地被牽動。」
「然後我們就你罵我一句,我嘴你一句。」
「待在一起就是火把與炸藥的存在。」
聽到這,聞頌嘴巴已經可以塞兩個雞蛋。
閻鶴埋著頭,繼續平淡又炸裂的輸出。
「他沒什麼錢,衣服鞋子都穿得發白了,我提議要幫他買新的,他冷淡地說不需要我的施舍。」
「他手機用到屏幕有裂痕、卡頓,我好心地說給他買新手機,他假裝沒聽見。」
「社團團建平攤費用,我主動說幫他交錢,我不明白他為什麼看起來很高興,眼睛都紅了。」
「在那之後,他對我的態度變了。」
「開始討厭我、恨我。」
「一看見我,就冷嘲熱諷,像你死我亡的敵人。」
「在那之前,他一直不怎麼搭理我,或者無視我,看我如看眾人。」
「我當時覺得比起無視,不把我放在眼裡,他恨我也沒什麼。」
「至少我在他眼中是特別的,進了他的心。」
「雖然是以一種不太好看的方式。」
聽到這,聞頌整個人已經麻了。
顫抖著把手中的酒瓶子放下,要不然他也許會忍不住往閻鶴臉上潑去。
讓他清醒清醒。
哪個正常人喜歡人家是這樣的。
他與閻鶴從小到大的交情,大概也摸出那倒霉男生為什麼討厭閻鶴了。
窮人也有自尊心。
閻鶴這個性格,這張嘴,說要幫人家,在對方眼裡,多半是呈現出高高在上施舍的姿態了。
換成任何一個有尊嚴的人都接受不了。
「兄弟,你也真是的……」
「孤獨終老吧。」
「別去禍害人家小男生了。」
聞頌抓著閻鶴的肩膀,十分誠懇地建議。
被你喜歡上,還真是夠受的。
12
閻鶴面無表情地瞥了聞頌一眼。
「我要能放棄早放棄了,還會來找你?」
啪地拍下肩膀上的豬蹄,低聲跟他說。
「我發現了,他吃軟不吃硬。」
「那個該死的海王娃娃臉,就隻是對他笑笑,說幾句好話,他就跟人家有來有往地聊上了。」
「我讓他離那個娃娃臉遠點,他就是不聽,覺得我多管闲事,還說要遠離我。」
「我當時都要氣死了。」
眼看著閻鶴還要說,聞頌不想再聽他憤憤不平又沒有價值的話。
及時打斷閻鶴:「這也許就是你跟人家娃娃臉的區別。」
「人家就喜歡態度好的,討厭你這種可以跟他槓上天的犟種,你能怎麼辦。」
閻鶴低頭不語,被戳到要害了。
聞頌真服了這祖宗。
看在多年情誼之上,聞頌覺得還是認真支幾招。
大少爺好不容易遇到了個看上眼的,還小心翼翼地暗戀了一年,哪怕對方看都沒正眼看他一眼,也不想放棄。
怪讓人心酸的。
「我就給你幾點建議。」
「第一,你先跟人家來個真誠地道歉,讓對方知道你想要改變的心意。」
「第二,不管對方怎麼說你,你都不準跟他生氣,要放低姿態,時刻記得那是你未來的老婆,不是你未來的情敵。」
「第三,多說一些關心對方的話,別總是嘴巴一張一合就是嘲諷埋汰,沒人喜歡一直跟自己作對的人。」
「第四,表情要溫和,至少在你喜歡的人面前,別一臉整天像對方割了你 jj 的仇恨臉,他可以,你不行。」
「第五,少幹一些傻逼事,要幹可以,提前告訴我,我覺得 OK 你就做。」
「第六,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實在不會說話就不要說話,縫上你的嘴,別再給對方加深對你的傻逼印象。」
聞頌字字誅心,閻鶴因為他的話回想起他之前那些傻逼言行。
「謝謝,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關系到終身幸福的事,大少爺哪怕覺得丟臉,也都老實應了下來。
換做以往,這祖宗根本不屑一顧。
聞頌倍感欣慰。
最後他多嘴地問了句:「剛才你說的那個娃娃臉叫什麼名字?」
然後就聽到一個讓他恨得牙疼的名字。
開始和閻鶴兄弟好得 emo 起來。
13
周六一大早,我被生物鍾叫醒。
下樓的時候,發現閻鶴已經不在了。
往常這個時候,對方絕對躺死在床上。
不到十二點不起床。
不懂大早上的出門去幹什麼。
興許泡妹子去了。
我晃晃腦袋,頭頂兩根呆毛飄動。
沒再想這個討厭的家伙。
說來,那天跟閻鶴大吵一架,再次見到他,對方就像變了個人似的。
被人穿了那種。
14
「方朝暮。」
我正在收拾桌面,閻鶴突然走了過來叫我名字。
我沒應,頭也不抬,彎腰將新買的紙巾放到櫃子裡。
換做其他人,看到別人愛搭不理,就應該識趣地走開了。
可閻鶴偏不。
他不達目的不罷休。
「方朝暮,我跟你說個事,你聽一聽好嗎?」
閻鶴聲音異常溫和平靜,和往常尖牙利嘴天差地別。
像從一頭龇牙咧嘴的兇獸變成了溫順的綿羊。
我頓感詫異。
眉頭輕挑,我倒是要看看他想玩什麼把戲。
把紙巾塞好,關上櫃子,起身面對閻鶴。
「說吧,有什麼事。」
我直直地看向他。
閻鶴面色突然就變得別扭起來,眼神躲閃了幾下,最後鎮定下來,與我對視。
「之前的種種,凡是我對不起、讓你覺得難堪的地方,我在這裡跟你正式地道歉。」
「對不起。」
閻鶴鄭重其事地跟我鞠了個躬。
「還有差不多兩年的時間,我希望以後我們可以和平相處,之後若是我有什麼做得不對、讓你不舒服的,你可以直接說出來。」
「你放心,我會改的。」
「方朝暮,你能不能原諒我……」
閻鶴眼巴巴地望著我。
我一時間沒有什麼反應。
因為被驚呆了。
從未預料到,閻鶴居然是要低聲下氣地跟我道歉。
因為以往種種的不堪齷齪。
不是閻鶴瘋了,就是世界瘋了。
我無意識地咬了口唇瓣,些微刺疼讓我瞬間清醒。
看到閻鶴握著拳,略微緊張的表情。
我擰著眉,遲疑道:「你,耍我呢?」
閻鶴立馬解釋:「沒有,認真的。」
「為什麼?」
「我隻是發現了自己對你做錯了很多事。」
「呵,堂堂閻大少爺,怎麼可能有錯。」
「有的……」
閻鶴瞄我一眼,飛快地低下頭,難為情地小聲嘀咕。
自大、自我、自負的上等人竟也有低頭認錯的一天。
看著眼前這一幕,我心裡隻感到荒唐可笑。
實際上也確實笑出了聲。
閻鶴驀然抬頭。
看我這樣,誤會了什麼,緊繃的神色松緩。
「你原諒我了是嗎?」
我凝睇他,沒有第一時間說話。
閻鶴才掛上一絲笑意的臉,又變得謹慎。
看著高高在上的人又開始小心翼翼。
我從內心深處迸發前所未有的快意。
以前怎麼就沒發現閻鶴這麼好玩。
因為我一個臉色,就誠惶誠恐。
恍惚間,讓我產生了地位翻轉的錯覺。
可看著對方身上穿的名牌貨,和我穿了幾年的破衣破褲截然不同,我又猛地清醒過來。
「少爺若是戲癮發作了,就去影視城找個戲演,以你們家的背景,你絕對能當個男一。」
「就像你閻大少說的,我就一個上不了臺面的小人物,可不配和你同臺演出。」
閻鶴沒想到我又翻舊賬,臉色瞬間褪去血色。
他沉默地低頭,我也沒再自損八百,傷敵一千。
自顧自換鞋,準備洗澡。
在我拿著衣服朝浴室邁步,一直低頭陰鬱的閻鶴突然在我背後很認真地說了一句。
「方朝暮,你對我怎麼樣,我都認了。不管你信不信,但我剛才說的一切都是發自真心的,想要跟你好好相處也是真心的。」
我腳步頓了頓,然後很正常地抬起往前。
對於閻鶴的話,我沒太放在心上。
覺得這隻是大少爺腦袋抽了,一時興起的新玩弄人的把戲。
裝作一副情深意切的樣子,拋棄前嫌要跟我握手言歡,實則在我完全信了他的鬼話之後,站在高點,嘲笑我天真好騙。
骨子裡就刻著高傲的人,怎麼可能心甘情願地為了泥裡的小蟲而低眉折腰。
傳出去,大少爺豈不是顏面無存。
可接下來閻鶴的表現,卻漸漸動搖了我的想法。
「閻鶴,你襪子多久沒洗了,整個宿舍都被燻臭了。」
中午我從食堂吃飯回來,閻鶴正在脫鞋,我嘴比腦子快,習慣性找茬。
閻鶴竟然沒反擊回來。
還歉意滿滿地說:「不好意思,我立馬就去洗。」
我看著他拿著襪子匆匆往洗手池走去,欲言又止。
「方朝暮,我去食堂,你要不要我幫你帶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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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姐作為準太子妃,卻與戲子有私情,在懷有身孕後選擇私 奔。我無奈,找上太子將實情告知,太子卻要求我替嫡姐嫁 入太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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