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可憐了那個受了無妄之災的小仙娥。
可這又不像天界的行事作風。
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仙,哪裡顧得上我這個早被他們忘在腦後的小花仙?
果然,我剛問完,文士的臉上便染上了菜色。
他剛剛就被氣道暴跳如雷,如今,更是指著我說不出話來:「我知道!你這蛇蠍心腸的毒婦!你就是存心!」
「你知道仙君出了問題,所以便在寒冥荒獄中拖了三十三載,讓仙君受了三十三年的罪!」
「仙君他如今道心動搖,還不都因為你?」
「毒婦!」
「要不是你當初拽了一下仙君的袍角!」
「要不是你當初拽了一下仙君的袍角,他怎麼會道心不穩?」
這文士太過激動,激動到我差點以為驚瀾是他的親爹,所以他才會這麼憤憤不平。
而他的話,讓我差點笑出了聲——
我想起他說的當初是哪次了。
三百年前,驚瀾殺妻證道歷劫飛升,他往雲層而去的時候,小拂和明澤準備拉起我,送往寒冥荒獄裡。
我不死心,掙扎起身,往驚瀾的袍角拽去。
可那時,我連他的袍角都沒有拉到,不過是與指尖堪堪擦過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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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沒有停頓,沒有回頭。
三百年後,這堪堪與指尖擦過的袍角,居然又觸動了他的愛意。
道意不穩——
指尖連袍角都抓不住,卻能輕易觸碰他的道意。
莫非,天下的無情道都是紙糊的不成?
11
我冷冷問小拂:「你們想讓我做什麼?」
問的時候,魂魄之力凝成的小劍已經在我指尖閃爍。
可對方渾然不覺。
「這話雖然大不敬,可要我說,仙君道意崩塌,需要重新歷劫,對你來說,未嘗不是一場機遇。」
一場機遇。
我似笑非笑:「什麼機遇?是要我再次和他一起歷劫,助他殺妻證道的機遇?」
「是我被他殺妻證道之後,再次被你們丟入寒冥荒獄的機遇?」
看著小拂一臉「難道不是嗎」的表情,我忍不住笑出了聲。
笑驚瀾仙君,笑小拂,也笑這些神仙。
「你放心,這次你若幫了仙君,定然不會再落得寒冥荒獄的下場。」
小拂沒有說什麼,那文士倒是急急上來解釋:「誰也不知道你當初使了什麼法子,仙君對你念念不忘,以後不定合適會用得到你。」
「小花仙,你實在太能拖延時間,仙君等不及你,已經下凡歷劫。」
「為了仙君證道,天界已設法讓你那凡間的母親生下你痴傻的軀體!」
「助天君證道,是你所幸。」
「你本應同我們先回天界,如今事急從……」
文士的話沒有說完。
因為,下一秒,手上凝成的劍,已經割了對方的喉嚨——
「事急從權?」我轉了轉手上的劍:「可以啊。但我要你死。」
「沈……沈……沈如意?」
旁邊的小拂腿已經抖成了篩糠模樣。
對了,天界和平太久了。他們這些小仙,連殺伐都沒有見過,平日裡隻會耀武揚威,如今見同僚死在自己的眼前,可不嚇破了膽子?
「你怕什麼?」我說:「不就是殺了他嗎?我當初為了助驚瀾證道,可被殺了三次。」
「那不一樣……」小拂說。
「有哪裡不一樣?」
「我是小仙,你們也是小仙,我能為驚瀾仙君付出自己的性命,你們憑什麼不可以?」
小拂沒有說話。
朗朗的天空卻忽然傳來悠遠的女聲:「放肆!」
是花主的聲音。
我猜的沒錯,仙人又高坐雲端,窺視著小仙的一舉一動。
他們看我彷徨無助不知所措,看我苟且偷生孤注一擲。
可我的悲喜性命都與他們無關。
隻要能全驚瀾道途,別說死我這一個小仙,就是死千千萬萬個小仙也不妨事。
「我放肆了,才能好心情,才能馬上託身,全驚瀾仙君的道意。」
「看諸位仙君容不容我放肆。」
我看著小拂臉上逐漸湧上了絕望之色。
他知道,天界的那些仙人,終究是放棄了他。
小拂的神魂消散的時候,手中的寶劍自動被我化進了魂體。
花主的聲音裡已經帶了幾分忌憚之意:「沈如意,你從何處學來的本事?」
「難道你根本沒有去寒冥荒獄?」
可在我說,不如我再回一趟天界,讓他們查驗一下的時候,那群人又拒絕了我。
「既然出了氣,便趕緊投胎轉世去吧。」
「你在凡間的身體已經雙十年華了,耽擱不起。」
「沈如意,你這次需好好輔佐仙君,莫要再耍什麼手段。到時候,草花之主的位置,還留給你。」
這群人,到現在還以為我生氣的隻是那些送我往寒冥荒獄的人。
或者說他們習慣了高高在上,所以至今都不覺得,我等小仙有勇氣記恨他們,有資格報復他們。
凡人有句話叫: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凡間和天界又有何區別?
這些上位者,便覺得,他們將我送上死路,我還要感激涕零!
不過,我不記得找這些仙家。
因為,找他們之前,我還要先去收拾一個人!
12
我投胎到了天界早為我準備好的身體裡。
和上輩子一樣,這具身體是一個普通的農女。
因為沒有靈魂轉世,這具身體一直痴呆到了二十歲,父母早逝,能生活下來不知道有多磕磕絆絆。
我醒來的時候,這具殼子正被一群小孩欺負。
一坨坨的泥巴被丟在農女的身上,小孩子刺耳的喊聲不停:「沈如意!大傻子!沒爹沒媽過日子……」
但他們的話還沒有罵完。
因為下一刻,一件長袍就輕輕披在了我的身上。
一抬頭,就看到了驚瀾仙君那張被我記載了心裡,恨之入骨的臉。
他端著溫柔的神色:「欺凌弱小,你們夫子就是這麼教你們的嗎?」
又轉過身:「不要怕,他們……」
驚瀾的話也沒有說完。
因為下一刻,一把劍就插進了他的胸膛。
「啊!!!」
「啊!!!」
「殺人啦啊——」
小孩子就是咋咋呼呼的。
看到我的動作,那群本來在欺負我的人,也完全被嚇到了,不過一會兒就不見了蹤影。
我推開驚瀾的胸膛,退後了半步,然後仔細端詳他的樣子。
說起來,這一世我還不知道驚瀾的身份。
但沒有關系。
從目前的模樣來看,他大抵拿的是英雄救美的本子——他是那個從天而降的英雄,而我,是被他救的那個小可憐。
「為……為什麼?」驚瀾不可置信。
也對,他現在沒有記憶,所以很是苦惱,為什麼明明他在幫我,我卻不領他的好意,反而將一把劍插在了他的胸膛。
我將身上披著的他的外袍一把扯下,然後扔在了地上。
這個時候的驚瀾名字應該還是叫謝瀾,他沒有之前身為仙君的記憶,也沒有前三世的記憶。
他隻是來幫助我,卻被我一劍捅穿了心髒。
聽起來,實在是無辜。
可我管他無不無辜?
沒有我的支撐之後,驚瀾很快倒在了地上——巧了,地上是一個泥坑。剛剛那群孩子就是把我逼到這裡,往我身上丟泥巴的。
而驚瀾,一身白衣,涉泥濘而來。
他本該用最溫暖的手握住我的手,帶我走出泥濘之地。
可我的劍最先刺穿了他。他跌入泥濘之中,一身白衣也染了汙濁。
而我,則將魂劍再次收入我的軀體。
我之所以殺他,一方面是因為新仇舊恨,我實在是忍不住。
另一方面則是……我在試探。
試探是不是真如我所想的一般——仙人歷劫的時候,天庭的仙人不得隨意插手。
果然,很久很久之後,天空中仍舊沒有傳來其他仙人的怒斥。
我把自己的魂魄剜了一塊下來。
將靈魂割裂的痛不言而喻,但對於在寒冥荒獄生活了很久的我,簡直如同家常便飯一般。
我將自己割下來的魂魄捏成了一個小小的瓶子。
然後把驚瀾的靈魂從他的身體裡面抽了出來,塞到了這個瓶子裡。
真可笑,叱咤風雲,一個眼神便害得小仙為他去死的驚瀾仙君,此時竟然如稚子無異。
他歷劫未成,靈魂尚如凡人一般混沌。
天界未察覺他出事,我靈魂做成的瓶子又隔絕了他人的神識。讓別人察覺不到他的魂魄。
緊接著,我又將自己的靈魂剜了一塊下來。
然後塞到了驚瀾仙君轉世的這個軀體裡。
我從他的袍角處撕了好大一塊衣料,將他身上的傷處包裹嚴實。
如此,我才俯下身,將這具盛了我的靈魂的軀體拽出泥沼。
這才終於放下心來。
「不用懼怕了。」
「好好走吧,沈如意。」
13
身在寒冥荒獄時,我就曾無數次思考過:
到底何為無情道呢?
是如驚瀾一般,高座雲端,對萬物不悲不喜,除了高位仙人,再無人能入他眼嗎?
是斷情絕愛,但凡有些愛意萌動,便欲殺所愛之人而後快嗎?
光團告訴我說,不是。
驚瀾修煉無情道,那是修煉到了邪路。
可光團所說的無情道,又是我所不能理解。
它說,天道有情,大道無情。天道有私,大道至公。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它修無情道,所以,它以至公之心,庇寒冥荒獄眾生。
固眾生之魂魄,不增不減,不傷不滅,寒冥荒獄因此永恆。
可我看寒冥荒獄中,那些魂魄雖不死不滅,卻日日受罡風凌遲,光團不為所動,雖為至公,卻實在不是無私。
寒冥荒獄中,跟隨光團學習時,我曾有次一問。,
光團沉默了很久很久:
「三千大道,皆可正果。」
「沈如意,若你想明了何為真正無情道。還需你自己試一試——」
「沈如意,我看你現在就很適合修無情道啊。」
我想了想,驚瀾的無情道,離群索居,不入塵世,是高高在上的無情道,所以,並不適合我。
而光團的無情道,偏居一隅,自以為至公,卻全然無私,未嘗不偏激。
我從凡間來,修煉千載,也是局於深山之中,艱難成仙。
直到修成之日,我都未往人世繁華中去。
直到後來因驚瀾仙君轉世,除卻第三世未曾下山之外,剩下兩世,寥寥數十載,倒是察覺了幾分紅塵之中的道意。
寒冥荒獄中數載,我勤練靈魂之力,修為瘋漲。
可要圓融道意,重築道基,還需在這紅塵裡。
14
若說這世上,誰對魂魄的研究最深。
我說其二,恐怕無人能說其一。
寒冥荒獄裡,我無聊的時候,幾乎是把自己的魂魄換著花樣來玩。
所以,現在的我能輕松用自己的一部分魂魄控制驚瀾的身體。
也能輕松用自己的一部分魂魄,控制驚瀾的靈魂。
而之所以非要將他的魂魄和肉體分開,無非是怕他那日忽然領悟了所謂的「無情道」,飛升而去,讓我無法再尋他。
我準備把他好好帶在身邊,在人間好好生活一世。
我想看一下,不為他歷劫而過的一世,是怎樣的一世。
我將謝瀾的身體帶回了原主所居住的茅草屋裡。
很快,便和那幾個小孩帶來的官兵打了個照面。
沒有發生命案,官兵自然將這件事情輕輕落下。那幾個小孩倒是徹底害怕了我,別說喊我傻子了,就是見到我也繞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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