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聽出了翻身做地主的意味。
我眯起眼睛,盯著從臉紅到脖子的某人,低聲問:「你要我聽你的?」
「沒……我就是想接近你,明明之前我們在村子裡……我可以不要名分,但你能不能別不要我?」他幾乎哀求道。
「呵……」
還沒等我說話,下人來報:「顧家公子求見,他說來負荊請罪。」
我挑眉。
顧清橖又在玩什麼把戲?
「讓他進來吧。」
我坐下,看戲般看著一動不動的弓正則,介紹道:「顧家公子,我的老相好。」
他微微側過頭,聲音無辜又倔強:「誰還沒幾個相好呢……」
「我跟相好敘舊,你沒事可以回去了。」
他猛地看著我。
下一秒,青筋爆出,三兩並作一步走到我身邊,惱怒地抓起我的手,穩穩放在他飽滿的胸膛上。
「你曾說,見過旭日,就看不上那一點熒光。」他目光幽深至極,看著我,一字一句問道,「你摸著我,大聲說我身上哪一點不如他!」
到了這種事上,他就發瘋了。
我皺眉,正想給他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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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正則卻忽然跪下,卑微地將我的手捧在臉上。
他用臉蹭蹭我的手心,小心翼翼地提議道:「不如你把我們都收了吧?」
21
「韫清姐姐,你裝扮好了嗎?」
門外,顧清橖在頻頻催促。
許久,我打開門,面色不虞問道:「有事?」
他見了我,先前的急促全部消退,反而開始羞怯起來。
顧清橖壓根兒不敢看我,低著頭支支吾吾道:
「經過這幾個月,我才知道韫清姐姐身受險境,先前多有冒犯,都怪我不懂事……姐姐,你可以原諒我嗎?」
「嗯,原諒了。」
「我還有事,恕不留客。」
他驚愕抬頭。
「就……就這麼輕易原諒我嗎?韫清姐姐,如果你心裡有氣你可以打我罵我。隻求你可以跟我恢復原先的關系——」
「什麼關系?」我眉頭緊鎖,目光死死鎖住他,「你新婚不久,小心禍從口出。」
從前顧忌他年紀小,身子弱,處處包容,卻隻換來一次次的謾罵與背刺。
他是養不熟的狼,也是長不大的孩子。
跟他相處,太累了。
更重要的是,我跟他既沒有感情,又沒有利益關系,憑什麼要繼續縱容他?
我淡淡道:
「都說成家立業,現在你已娶妻,府上事務有你母親妻子照看,你也應該做一番大事業了。」我語氣平常。
他小聲嗫嚅著:「……事業?」
「可我父親是赫赫有名的大將軍,我母親是……」
「那是他們的榮光,不是你的。」我直接打斷,「你父親有意讓你到兵營歷練,明日便去吧。」
他急了,捉住我手追問:「去了兵營,你會照顧我嗎?」
「不會。」
「在兵營,任何人都沒有特殊對待。」
當初我在兵營也是一步步走上去的。
士兵不看身家背景,隻看功勳戰績。
想得到別人的尊重,那便拿拳頭說話。
顧清橖慌了。
他哽咽著:「姐姐,你曾說過我身子柔弱,會一直保護我!」
「哼!」屋內傳來男人一聲怒笑。
未待眾人反應過來,他便跨步到我身旁。
弓正則大手一揮,裡衣漫天飛舞。
精壯腰身一覽無遺。
他一把將我摟入懷中,輕飄飄看了顧清橖一眼:
「哪來的小孩,一邊兒玩去。」
22
顧清橖被痛罵了一頓,哭著跑了。
我看著一臉無辜的弓正則,滿心無語。
大灰狼化作小白兔?
他不安地揪著褲帶,問:「你……生氣了嗎?」
我氣得發笑:「無恥糙漢,給我把衣服穿好!」
「不穿,穿好衣服你就趕我走了。你說你永遠不趕我走!」
我冷笑:「滾。」
他也急了:「為什麼那小子可以撒嬌,我不可以?我也要你哄我,我也要你一直保護我!」
我繼續冷笑:「滾。」
「我也可以很柔弱。」他瞬間紅了眼眶,像一隻被遺棄的孤鷹。
「嶽韫清,你看看我。你看著我的身體,我不信你兩眼空空,我不信你對我的……」
我將他一腳踹進房裡,兇狠無比:「不想死就住口。」
……
房裡,他委屈巴巴的聲音響了一遍又一遍。
「你真的不喜歡我嗎?」
「喜歡我的體魄也好。」
「看看我,我不信你兩眼空空……」
「不看我也成,那你也不許看那小白臉。」
「別纏著我,給不了你名分。聽好了,我這輩子都不會嫁人。我隻會忠於自己,忠於父母,忠於朝廷。」我的心冷如冰川。
「名分太虛偽,我隻要留在你身邊就好!」他乘勝追擊道,「我是你的忠誠小士兵!」
「……你是朝廷的忠誠士兵,不是我的。」
「也是你的!」
「……滾蛋!」
番外(弓正則視角):
1
十月。
顧將軍收到京城的一封來信,然後沉默地在草原上舞了一晚上的劍。
半月後,有兄弟興致勃勃地說一嬌俏女郎帶著一支兵隊到來。
那是他見過最好看的女人。
那日,將軍喊我入帳中。
我抬頭,視線猝不及防地跟一雙比星辰還耀眼的眼眸相撞。
砰砰砰!
我清晰地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剛才在營帳外,我不小心聽見將軍說,讓她將我收入麾下。
我突然有些期待她的回應。
可她隻是淡淡地看我一眼,然後吩咐我夜裡去敵營一趟,順手取幾個腦袋。
她明明叫我不要走太遠。
可當我衝鋒時,不知為什麼又想起她那雙皓月星辰般明亮的眼睛。
所以我幹脆殺到糧倉中心,拿了領隊的腦袋,再縱火燒糧。
鬧了場大陣仗。
她……會高興嗎?
我沒有看見她是什麼反應。
隻是後來她在營帳揮斥方遒,我在戰場上聽從指揮。這種感覺真的……很棒。
我打仗越來越兇猛,敵人的鮮血將我長槍上的血跡染得通紅。
弟兄們問我是不是很著急賺功名時,我忍不住偷偷瞄了眼主營帳。
然後被顧將軍發現了。
他二話不說,直接給我一個過肩摔。
然後指著我鼻子罵:「區區莽漢,也敢妄想貴女?哪日等你也當了大將軍再說吧。」
後來我才知道,那女郎喚作嶽韫清,是京城赫赫有名的富貴人家之女。
還被賜婚給三皇子。
據說她足智多謀,尤其擅長調兵之術。
可我想的是,也不知道哪家父母如此心狠,讓女兒獨自一人來到荒漠。
隻是,她的人生燦爛盛大,跟我這個泥腿子莽夫是沒什麼關聯的了。
我不該妄想她。
她配得上天底下最好的男子漢。
可是,當顧將軍派人護送她去村子避風頭時,我還是忍不住報了名。
將軍想也不想,就拒絕了我的請求。
我不服!
我是力氣最大的,打架誰比我厲害?憑什麼不讓我去!
將軍神色復雜地看了我許久。
見我實在誠心,這才不情不願地點頭答應。
看來幸福還是要靠自己爭取的!
2
到了小村子,一切都是那麼地美好。
我每日帶著兄弟們耕田、養雞、摸魚。
她則會坐在旁邊的田埂上看我們打鬧。
有時候她會看我們打拳練功,還會給我們指導。
有時候她會講述京城的故事,還有京城的美食。她口才很好,語氣生動,我常常誤以為自己也在她口中的故事裡。
後來才知道,有一個文绉绉的詞匯可以形容這種感受,叫作——身臨其境。
總之……在小村子,每一天都過得很歡快,我時常會忘記我們的身份差距。
對了,她烤魚的技術一流!
而且每次都會把魚頭給我。
聽說魚頭補腦子,想來她對我也有幾分偏愛的吧。
不然為什麼幾十個兄弟,她偏偏把唯一的魚頭留給我呢?
我決定晚上要更加勤奮地幫她看守屋子!
3
出事了!
我半夜在樹上放風,卻不小心撞見嶽韫清的秘密。
發現她時,她正閉目凝神泡在河裡,跟岸上面色焦急的我形成強烈對比。
我勸她:「你為什麼想不開啊?眼下敵人已退,你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為什麼要大半夜地投河自盡?」
她咬牙,將一塊石頭摔向我臉上。
「滾!」
寒冬臘月,這樣泡水會出人命的!
我環顧四周無人,說了句「得罪了」,然後撲通一聲跳進水中。
然後, 她給了我一巴掌。
接著,又給了我一掃腿。
最後, 不知從哪兒薅了一把草塞進我嘴裡,擰著我後頸威脅道:「再出聲就把你宰了!」
我的河神娘娘,原來她會功夫啊!
……
後來我才知道, 她曾被三皇子下了藥。
毒藥未清,殘餘的藥效發作時,可讓人有蝕骨的欲望。
而解藥,也藏著其他成分的毒。
她為了不被控制, 隻能在毒發時讓自己浸泡在冷水裡清醒。
三皇子該死!
看著她面色潮紅的模樣, 我口不擇言道:「你還要為狗癟三守著清白嗎?事到如今, 我必須給你去找個幹淨的郎君來解毒!」
她拉住我。
月光灑落,她臉上白得嚇人。
但她卻語氣決絕:「此毒的恨處在於交歡,越是跟男人接觸,毒性滲透越深。區區欲望, 我如何徵服不了!」
「我要讓他知道,我嶽韫清……隻能被我自己的意志支配。他……算什麼……東西。」
我撈過暈倒的嶽韫清, 將她帶到村裡獨居老婆婆家中換衣休息,又請來了郎中。
這天過後, 我們都默契地不再提這件事。
後來, 她再一次半夜出門時, 我掏了一堆果子出來,獻寶似的說:
「這野果吃了能麻痺知覺, 你別去泡水了,對身體不好。」
她定定地看著我。
我怕她擔心野果來路不明, 情急之下抓起一個往嘴裡塞。
暈倒之際,我似乎看見她展顏一笑……
4
從那以後,我們的關系變得親密起來。可惜,快樂的日子格外短暫。
我們收到通知要回京了。
臨走前, 她再跟我說:「回京後,你會有大造化的。屆時我們就不要再來往了。」
「為什麼?」我不懂,明明昨晚她還抱著我叫我則正。
包括顧清橖的。
「—你」她說:「胸中正,則眸子了焉。」
「你是一個正直的人,眼睛又亮又銳利, 像荒漠裡孤傲的鷹。這名字適合你。」
溫情回憶猶在,眼前物是人非。
我回神, 看著她秀美如畫的側臉。
從前我沒有名字, 阿樹阿草都可以當作我的賤名。但現在不一樣,我有了堂堂正正的名字。
我想要抓住它。
她眺望著遠處綿綿不斷的山脈, 像是下了決心般,大聲回應:
「這是命令。軍令如山,你——」
我的心漏了一拍,下意識搶答:「下屬隨之。」
她臉上松了一口氣, 又好似帶著許多彷徨。
我想:
沒事的, 等我。
等回了京城,等我有了功勳後,我要再一次靠近你。
想到這裡,我滿心歡喜。
也學著她一樣, 仰頭眺望遠方。
這恐怕是我們最後一次同望這片山了。
往後,願我們都鵬程萬裡,展翅高飛。
你我都要做自由翱翔的鷹。
——完——
"我暗戀我的室友。 為了表白成功,又是發帖求助,又是拜師學藝。 好不容易鼓起勇氣。 卻發現他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而且那個人還是…… "
喜歡竹馬的第四年,他瞞著我交了女朋友,我終於死心,我 不再以他為目標,換專業和學校。考去了與他千裡之隔的北 方大學。中秋那天,鄒照沒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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